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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爭鳶 3920 2025-05-26 15:1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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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夫君品性高潔。


     


    被抄家時,有人建議他帶些金銀細軟,他拒絕,隻帶了一盆菊花。


     


    家裡沒銀子,我開了家酒坊維持生計,半夜都在研究怎麼賺錢。


     


    他卻說我斤斤計較,滿身銅臭,不願與我同房。


     


    後來,我操勞病S,他官復原職,還娶了我人淡如菊的嫡姐。


     


    我氣得掀了棺材板,重生了。


     


    這一次,我不談生意,不賺銀子,天天彈琴作詩。


     


    夫君問起,我淡淡一笑:「就算家徒四壁,咱也要活得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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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爭鳶,你為何如此斤斤計較?」我一睜眼,就看到了我夫君宋昱的臉。


     


    他蹙著眉,不悅地指責:「酒逢知己千杯少,你以後不許再提錢的事。」我立刻意識到,我重生了。


     


    前世,宋府被抄家後,我和宋昱沒有收入,於是我便開了這家酒坊,用來維持生計。


     


    這位王公子聲稱曾經和宋昱在同一個書院讀過書,常來喝酒敘舊,最貴的好酒一壇一壇地開。每次都是大醉而歸,一次錢都沒付過。


     


    我看不下去,於是在他下一次來時攔住他,直言我們是小本生意,不能這樣赊賬。


     


    誰知宋昱卻不高興起來。


     


    不但當眾指責我斤斤計較,還安撫王公子,說他以後來喝酒,都不必付銀子。


     


    此刻,王公子和他的一眾朋友聽了宋昱的話,無不贊嘆有加。


     


    這個誇宋公子雖然虎落平陽,但是仍然豪爽不羈,實乃真名士自風流。


     


    那個與宋昱一同吟詩,說什麼人生得意須盡歡,千金散盡還復來。


     


    宋昱一身白衣,瀟灑地與他們推杯換盞,還是那個高貴豪飲的公子。


     


    他甚至不滿地看了我一眼,說:「你去後廚待著吧,這種流觴曲水的高雅之地,不是你該來的。」


     


    2


     


    不得不說,論出身,我的確是配不上宋昱的。


     


    宋家祖上三代為官,如果不是宋府被抄,宋老夫人臨S前最大的心願又是宋昱娶妻生子,他這樣的千金貴子的確不會娶我這個庶女。


     


    但事實上,我嫁過來沒享過一天宋家的祖蔭,全是在受苦。


     


    宋家在黨爭中被牽連了,被罷官奪爵,貶為庶民。


     


    抄家之前,有心善的人來提醒,說家中的財產怕是全都要查封,可以趕在官兵來之前,拿幾樣值錢的金銀細軟藏到祖墳那邊,這樣往後的日子至少有個應急的錢。


     


    但宋昱愣是一兩銀子都沒拿。


     


    這位高潔的公子仙袂飄飄,最後隻搬走了一盆自己親手養的菊花。


     


    「願如此菊,淡泊明志。」


     


    ……


     


    隨後的日子裡,宋昱果真很淡泊。


     


    他是個才子,即使現在沒了官職,也有很多有錢人求他的字畫。


     


    結果他板著一張臉:「字和畫都是寄託高雅情趣的,那些俗人隻不過是附庸風雅,根本不是真正懂我。就算他們出萬兩黃金,我也不可能為他們動筆。」


     


    至於其他能賺銀子的營生,他就更不幹了。


     


    每日裡隻是飲酒作詩,說些什麼「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如此也真唬住了一大幫人,說宋公子雖然清貧,但是曠達。


     


    宋昱是曠達了,但身為他妻子的我總不能餓S。


     


    我雖然是個庶女,但還是有不少嫁妝的,於是拿出一部分,開了這家酒坊。


     


    那個時候,為了和坐地起價的莊頭周旋,為了思考如何能讓酒坊的盈利更多,我常常撥算盤到深夜。


     


    這樣的努力,讓酒坊的生意越來越紅火。


     


    但宋昱卻不肯給我一丁點兒好臉色。


     


    他說我仿若市井小民一般滿身銅臭,他不願沾染,因此拒絕跟我同房。


     


    一時間「沈爭鳶被宋公子厭棄」的風言風語傳得到處都是,我被所有人譏諷嘲笑。


     


    「宋公子瞧不上她也是正常,她當垆賣酒、拋頭露面,跟市井潑婦一樣。宋公子那樣高潔的人,隻會傾心於同樣高潔的女子。」


     


    「欸,你們聽說了嗎,宋公子原本喜歡的是沈爭鳶的姐姐,沈心月……」


     


    3


     


    前世,我是在病得快要S了的時候,才知道很多真相。


     


    原來宋昱一直喜歡的都是我的嫡姐沈心月。


     


    他想要求娶的,也是沈心月。


     


    但那個時候,我父親已經在朝堂上得了消息,知道宋家危險,怕是即將落難。


     


    於是我父親糾結起來。


     


    答應吧,唯一的嫡女嫁過去受苦,他和大夫人都舍不得。


     


    不答應吧,宋家萬一日後起復,可能就再也高攀不上了。


     


    最後,我爹決定,降低付出,搏一個高回報的可能性。


     


    於是他從偏院的犄角旮旯裡,把我這個通房生的庶女扒拉了出來,記在大夫人名下,嫁了過去。


     


    知道要娶的是我後,宋昱沒有拒絕。


     


    他喝了一夜的酒,在醉意中喃喃:「也好,我知道娶不了她,能用這種方式離她近一點,也很好。」


     


    隨後的幾年裡,宋昱其實一直沒有放棄對沈心月展示他的痴情。


     


    在我勞碌到深夜的時候,他與沈心月在夜色下談心。


     


    沈心月說:「如今,人人都誇我那個庶妹能幹呢。」


     


    宋昱淡淡道:「是嗎?可我隻覺得她滿身銅臭,根本不願與她同房。」


     


    嫡姐說:「可我聽聞,她已經懷上了身孕……」


     


    宋昱急道:「那是她那晚給我下了藥。心月,我的心一直是你的,你若不信我,我便一劍了結了自己……」


     


    嫡姐捂住宋昱的嘴:「好端端的,說什麼喊打喊S的話!我怎會不信你呢。」


     


    後來,大著肚子的我,發現了宋昱和沈心月的來往信件。


     


    他給沈心月寫信,說:


     


    【枕邊人不是心上人,你才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


     


    【世間汙濁,唯有你是清風明月。】


     


    我氣得吐了血,從此一病不起。


     


    在病中,宋昱沒有來看過我。


     


    他用我賺的銀子打點各方官員,終於官復原職。


     


    我彌留之際,他來看我,說:「你這樣的市井女子,此生得以與我共度幾年,沾染了不少高雅之氣,也算你的造化。」


     


    我S後,他娶了沈心月,人人都說宋公子與沈大小姐真是一對璧人,再無人記得我。


     


    好在蒼天有眼,讓我重來一次。


     


    此刻,看著宋昱跟王公子他們推杯換盞,我沒再說什麼,一轉身回了後廚。


     


    丫鬟小翠在後面等我,著急道:「小姐,姑爺這樣做,會把酒坊弄垮的啊。」


     


    我淡淡道:「弄垮就弄垮——來,把賬目拿過來,把咱們剩下的銀子攏一攏,放到你那個信得過的姐妹家去。」


     


    小翠一驚:「小姐,你這是?」


     


    「往後若是宋昱問起,我們的口徑得統一,就說嫁妝已經花完了,一個子兒都不剩,記住了嗎?」


     


    4


     


    前世,我的所有嫁妝都投進了這家酒坊。


     


    第一年酒坊根本沒盈利,到後面才扭虧為盈,這期間宋家的種種吃穿用度,也都是靠我的嫁妝在撐。


     


    我雖是個不受寵的庶女,但我爹既然拿我當筆投資嫁到宋家來,在嫁妝上還是沒有虧待我的。


     


    宋昱即便落難了,也依然要體面,讀書要有書童,彈琴要有琴童。所有那些風雅愛好的背後,都是巨額銀子的花銷。


     


    所以我的嫁妝撐不住,必須另找賺錢的營生。


     


    如今下定決心不管他,這筆錢足夠我跟小翠兩個人吃香喝辣許多年。


     


    我跟小翠剛把銀子轉移好,宋昱就回了家。


     


    也許是我的錯覺,他竟然有些驚詫。


     


    「你今日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他說,「原以為你會糾纏不休,繼續管王公子索要酒錢。」我在心裡冷笑。


     


    前世,我何嘗沒有這樣做過。


     


    我堅持要王公子付賬,終於拿到了銀錢。


     


    但從此落下了一個刻薄計較的名聲,人人都說宋公子豪爽,可惜娶了這麼個掉進錢眼的婆娘。


     


    這一世,我才懶得做這個惡人。


     


    心裡嘲諷,我嘴上卻柔婉道:「我既已與夫君成婚,那自然要凡事聽從夫君的。夫君既然看淡錢財,那妾身自然也不計較。」


     


    宋昱有些發愣,但最後也沒能說出什麼,隻好點點頭離開。


     


    不過僅僅是幾天後,宋昱便受不了了。


     


    ……


     


    「晚餐怎能吃這些東西?」


     


    率先發飆的不是宋昱,而是宋昱的親妹妹宋柔。


     


    這位宋大小姐對飲食是最挑剔的,之前菜色做得略微油膩了些,她都不肯下筷子。


     


    若問她想吃些什麼,她會說:「隨便做個菊花鍋子好了。」


     


    這菊花鍋子,在典籍上是有記載的。


     


    用那新鮮的菊花花瓣入湯底,涮一些切得極薄的魚肉河鮮,吃起來的確風雅。


     


    但宋柔和她哥哥宋昱一個樣兒,隻愛風雅,卻完全看不見風雅背後的成本。


     


    花瓣誰來採,魚肉誰來切?一頓飯下來,至少需要三四個老媽子在廚房忙活。


     


    如果是鍾鳴鼎食的人家,這樣便也罷了。


     


    可偏偏宋家現在落敗了,她還堅持著這份風雅。


     


    問起來還會無辜地眨著大眼睛:「我沒吃幾口,怎麼就鋪張浪費了呢?」


     


    之前但凡桌上出現了一點肥肉,宋柔都要給我白眼看。


     


    「到底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庶女,這樣油膩膩的東西,高門大戶裡的正經主子可是從不入口的。」


     


    如今這晚餐是徹底不油膩了——一盆清得可以見底的粥,和幾片發黃的菜葉子。


     


    結果宋柔氣得一張臉簡直紫脹起來:


     


    「我們宋家雖然如今被罷了官,但到底也是世代清名的體面人家。你當我們是做苦力的嗎,讓我們吃這些?」宋昱也滿臉慍色地撂了筷子,責備地看向我。


     


    我不慌不忙地盛了一碗粥,道:


     


    「柔姑娘這話說差了,那些做苦力的人家,每天都有辛苦錢進賬,吃的尚且是這個。


     


    「我們如今入不敷出,隻花不賺,能有這個吃,就已經不錯啦。」


     


    宋昱生氣了。


     


    他皺起眉頭,冷冷道:


     


    「我那日經過酒坊,明明看到熱鬧喧哗、客人眾多。「生意如此興隆,你卻告訴我,入不敷出,沒有進賬?」


     


    我嘆了口氣:


     


    「是啊,客人的確很多,可是個個都不給錢吶。」


     


    此話一出,宋昱的臉頓時蒼白起來。


     


    5


     


    「這、這是為何?」


     


    宋昱真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貴公子,到這個份上了,他居然還問我為什麼。


     


    我也不急,緩緩道:「那一日,夫君不是說王公子是你昔日同窗,不許再向他提酒錢的事嗎?」


     


    於是那王公子之後又呼朋喚友,每天都帶十幾個人來,說是給宋昱捧場。


     


    最貴的碧筒酒和秋露白,他們一開就是十幾壇。


     


    當然,銀子自然是從來沒付過的。


     


    看到王公子這樣,其他的客人哪裡還會願意乖乖付賬。


     


    於是全都攀親帶故,這個說跟宋家有舊交,那個說對宋家有恩情。


     


    言下之意,都是想喝不要錢的酒。


     


    有著前世的經驗,我全都笑著應承下來,一個銅板都不收他們的。


     


    宋昱的臉色很難看。


     


    他說:


     


    「王公子也就罷了,的確是我的同窗。


     


    「但是其他人呢?他們說與宋家有舊,你就相信?」


     


    我看著宋昱是真生氣了,連忙道:「既然如此,不如明日夫君親自去,告訴我哪些客人是冒充的。」


     


    宋昱神情不快。


     


    他不想去。


     


    然而宋柔也開始給宋昱使眼色。


     


    私下裡,我聽到她偷偷勸宋昱:


     


    「這個家裡,哥哥才是當家人。


     


    「若是哥哥一直做甩手掌櫃,那這份家業若是被那個庶女敗完了可怎麼辦?」


     


    我忍不住笑。


     


    宋柔知道著急了。


     


    也難怪,這位落魄的千金小姐,直到現在都執意要參加京中貴女們的社交活動,雅集、踏青、詩會,幾乎場場不落。


     


    前世我勸她少去幾次,她氣道:「必須去,我要讓京中所有閨秀們都看到,就算如今宋家敗落,我宋柔依然活得體面!」


     


    這份體面意味著,她每次去參加時,都仍然需要綾羅的衣服、珠玉的釵子,而且最好還每場都不重樣。


     


    所以如今眼看著家裡沒錢,宋柔比宋昱先急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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