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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生以悅己 3364 2025-05-27 14: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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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先下去吧。”


     


    秋霜合上門,我扶著額頭坐在桌前,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手中的茶盞,將腦海中的片段一帧一帧地串聯起來。


    從她興致高昂地拉著我去觀賞打鐵花,到神情慶幸地護在我身前。


     


    最後的畫面定格在她條理清晰地與肇事的鐵匠據理力爭時,聲線清冷。


     


    聲音……


     


    聲音!


     


    我手中把玩的茶盞瞬間失力,砸在我腳邊,摔得粉身碎骨。


     


    “是她……”


     


    我前世在S前聽到的,和傅砚之交談時似曾相識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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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早該想到,為什麼她看起來對傅砚之有意,又為何她能對燕國獨有的玄烏鳥侃侃而談。


     


    全部都因為她是燕國的細作!


     


    “小姐,你怎麼了!”秋霜推門近來,看見我失魂落魄的模樣,神色驚慌。


     


    “我沒事。”我撐起身子,耳邊卻還是驚雷陣陣。


     


    “咚—”秋霜又一言不合跪在我面前。


     


    我無奈,“秋霜,真的不怪你……”


     


    “並非此事。”秋霜突然俯下身子,朝我磕了個頭,“小姐,秋霜一直有件事瞞著你。”


     


    她眼底閃過掙扎,最後還是堅定地開口:“小姐,自從無意間看見您密探書房,還有屢次遭逢意外,便知道您或許有事瞞著秋霜。秋霜愚鈍,幫不了小姐多少。”


     


    “將軍和夫人曾交待我,若您一生和樂,我便這物帶進墳墓裡,不要提起。可——”


     


    她突然從懷中拿出一個精致的錦囊,解開,露出一小塊玄鐵虎頭。


     


    “秋霜想,或許小姐需要這物。”


     


    17


     


    恍惚過了半月。


     


    我還在為皇太子的行蹤苦惱,突然就有一個驚天傳聞打得我措手不及。


     


    攝政王府中傳出消息,皇太子已找到,正在王府中“做客”。


     


    無論消息是否屬實,我都必須去攝政王府走一遭。


     


    入夜,我躍上圍牆外一顆大樹,隱藏在濃密枝葉裡觀察巡邏侍衛的缺口。


     


    找準時機,正準備悄無聲息地潛入,背後突然有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捂住了我的嘴。


     


    我的眼神頓時狠厲,曲起手一個肘擊,再抓起他的手反剪。


     


    身後傳來壓抑不住的吃痛聲,我轉頭,驚道:“是你?”


     


    阿浔用眼示意,我才訕訕地放開他。


     


    他揉了揉手腕,才道:


     


    “你可知,這攝政王府中布下了多少天羅地網,就是為了讓像你你這樣魯莽的人有去無回。”


     


    我被他說的惱怒異常,“關你何事?”


     


    我能不知道嗎?


     


    為今之計隻有救出皇太子才能扭轉局面,就算裡面是刀山火海我也得闖一闖。


     


    阿浔默了默,幽幽道:“我叫顧浔。”


     


    “那又關我何——等等,你說你叫顧浔?!”


     


    顧,乃大盛國姓。


     


    他又從懷裡拿出一個身份玉牌,我這才慢慢消化了這個事實,欣喜後又冷靜下來。


     


    “你就這樣告訴我了?不怕我是細作?”


     


    他輕輕笑了起來,聲音在暗夜裡如同琴弦低吟:“畢竟,你都為了我,來闖這龍潭虎穴了,我為何不信你?”


     


    我看不慣他這幅模樣,故意挑刺:“萬一呢?何況我之前讓你去鎮國公府找我,你並未前去,可見你並不信我。”


     


    “鎮國公府目標太大,若我輕易前去,今日你便見不到我了。”他從容地解釋,說著眸中蘊起幾分笑意,“何況,能對弱小的孩童散發出善意的人,不會是大奸大惡之徒。”


     


    “我自是信你的。”


     


    我被他說得不好意思,正色道:“別說這些文绉绉的,你可有想過復位?”


     


    “自然。”他降了聲調,話中有幾分苦澀,“不過我在朝中雖有支持的大臣,可攝政王在朝多年,根基深厚,並非那麼容易拔除。”


     


    我拍著他的肩,眸中點起熾熱星火,“我會幫你。”


     


    18


     


    大盛三十七年,注定是風雨飄搖的一年。


     


    同年二月,皇太子顧浔攜一眾舊臣於殿前直逼攝政王。


     


    宣讀其數條罪狀,包括殘害皇嗣,貪墨稅款,通敵叛國!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一封封密信被展於人前,當年晦暗往事中的迷霧才如潮水退去,露出底下掩蓋的真相。


     


    舉世皆驚。


     


    攝政王見勢不妙,意圖挾持皇子以退出京外,韜光養晦。


     


    卻被突然出現的神秘鐵甲軍打得節節敗退,一場腥風血雨的宮廷政變最終平息。


     


    而此刻的我,卻帶著一隊人馬早早的守在出城的關口。


     


    “籲—”士兵截停了一輛可疑的馬車。


     


    車簾被掀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是我。”溫逐塵跳下車,“我有事要出城一趟。”


     


    “有什麼事必須趕在這個關頭出城?”我挑眉看他。


     


    寒光乍現。


     


    他倏地拔出一旁士兵的配劍,架在我的脖頸上。


     


    “都給我退,讓這輛馬車安全出城後,我就放了你。”他繃著嘴角。


     


    我眸中冰霜凝結:“我今日若不放他們走,你便要S了我?”


     


    “你大可試試!”那柄長劍又近了幾分,有溫熱的液體黏膩地流下。


     


    我徹底冷下眼,揚了揚手:“退。”


     


    包圍著的士兵慢慢退開一條道,眼看那輛馬車就要過了城門,溫逐塵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氣。


     


    我看準時機,向後狠很一撞,抬起腿將那柄劍踢落在地,一個手刀劈暈他。


     


    “全部押起來,送回京中。”


     


    ……


     


    京中牢房。


     


    “你說什麼?”我狠很地捏碎了一個薄瓷茶杯,手中鮮血淋漓卻毫無痛覺。


     


    溫逐塵的貼身小廝見狀,更加惶恐,不住地往地上磕頭,“大人,我說的都是真的!公子之前的確為了向晚依小姐示好,前去林副將的故鄉為他祭拜,可卻聽同鄉人說林副將一生無妻無女。回來後就……就整日借酒消愁。”


     


    “這麼說,溫逐塵早就知道她是細作,卻知情不報?”我頓時想起他在琴香館的異常。


     


    “你為何不早些與我說!”


     


    小廝臉色煞白,苦著臉喊冤:“大、大人,公子說了,若是我將消息泄露出去,他便要將我發賣。”


     


    我還想逼問,坐在一旁顧浔攔住我,“行了,你再逼問也問不出什麼,他不過奉命行事。”


     


    “永福,你去拿藥箱來。”


     


    我無力地趴在桌子上,手中胡亂地擦拭藥膏,自厭道:“我對不起爹娘的囑咐,並未看顧好逐塵,才讓他犯下大錯。”


     


    顧浔皺著眉,扯過我的手,仔細清理傷口,口中卻有條不紊,“你為何要將一切攬在身上,你一人做的已經足夠多了,這不過他自己的選擇罷了。”


     


    我心中寬慰幾分,半晌後恭敬道:“殿下,我有一事相求。”


     


    “你有事直說便好,另外,你可像以前一樣喚我阿浔,不必如此生疏。”


     


    我頓了頓,才道:“我想讓傅砚之受火刑。”


     


    火刑,算得上大盛最惡毒的酷刑之一,要將滾燙的鐵水灌入犯人肺腑中,讓人在極致的痛苦中S去。


     


    顧浔神色未變地應下了。


     


    “還有,便讓溫逐塵在牢獄中懺悔,他什麼時候悔過了,再說罷。”


     


    “可。”


     


    ……


     


    將一切都處理完後,我起身向牢獄深處走去。


     


    最前頭的那間是傅砚之的,我對他無愛,曾有愧和恨,如今即將一筆勾銷,我提不起一絲去見他的想法。


     


    用生命償還前世今生的債是他最後的歸宿。


     


    我繼續向裡走去,最後停下腳步。


     


    “姐姐?”穿著囚衣的林晚依詫然抬頭,“你竟然還願意來見我?”


     


    我並不應她。


     


    她悵然開口,語氣裡滿是嘶啞,“義父義母對我極好,你也待我如同親生姐妹,我時常想,若我是個大盛人多好?可是夢也有醒來的一天,我是燕國人,注定了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她突然流下了眼淚,從牢獄縫隙中伸出手,第一次喚我名字,“溫意安……”


     


    我沒有回應,更沒有資格去替他們原諒。


     


    我不再回頭,朝外走去,卻遇見獄卒押送著清醒後的溫逐塵。


     


    他見了我,眼中蓄起光,“溫意安,你去求顧浔,求他放了晚依!”


     


    “隻要你求他,他一定會放了晚依的!”


     


    我狠很咬住頰肉,仍舊控制不住湧起的怒火,毫不留情地踹在他的膝骨,讓他跌跪在地上。


     


    “溫逐塵!”


     


    “就算你不惦念爹娘,你也該想想那些慘S的將士,多少人因為那封送出去的情報,埋骨關外,他們也有心愛的姑娘,也有妻子兒女!”


     


    “你心上人的命是命!他們呢!”


     


    我說完,他仍舊毫無悔意,眼裡充滿恨意,“溫意安,你真惡毒!晚依曾救過你,如今你卻見S不救!”


     


    我垂下眼眸,掩蓋住無力的神色,轉頭吩咐:“押下去罷,讓他每日在牢中為犧牲的將士懺悔。”


     


    19


     


    一切塵埃落定。


     


    我回到鎮國公府中,少了許多人,這裡清冷得不像幼時承載歡樂的家。


     


    我徑直走進祠堂,將那兩個小小的陶罐放在包袱裡,裡面還有一個繡著“瞳瞳”二字的荷包。


     


    我本想帶上秋霜,可秋霜執意要留在鎮國公府,臨走前她淚眼婆娑地扯住我的衣衫,“小姐,鎮國公府是我們的家,我要守著它,小姐你走累了便回來,秋霜一直在這裡等你。”


     


    我故意笑得輕松:“你把平日裡那個颯爽的秋霜藏哪去了!”


     


    告別了秋霜,我在京中並無多少故人,如今算下來還有個顧浔。


     


    我背起行囊,去向他道別。


     


    如今國家穩定,還有顧浔這樣的明君,燕國早在事發後便傳信來求和,不僅放棄了傅砚之他們,還割了一座城池作為賠禮。


     


    我來的時候,顧浔還在處理堆積如山的折子。


     


    待我向他告辭時,他從容的神色消失了,怔愣了許久才幹澀道:“為什麼?京中不好嗎?”


     


    “不是。”我默了許久,才道,“隻是它困了我太久了。”


     


    說完便將那塊玄虎令牌遞給他。


     


    我們之間沒有那麼多客套,他也知道這對我來說隻是束縛,便一言不發地接過去。


     


    他手中捏著令牌,一雙眸子裡卻滾動著無數的情緒,有不舍,還有許多更復雜的情緒。


     


    我被他看得發毛,笑著拍他的肩,“放心,我走累了就回來看你們!”


     


    怕氣氛更加煽情,我受不了地朝外跑去。


     


    “我等你。”鄭重又柔和的聲音消散在風中。


     


    我瀟灑地揮揮手,向外走去。


     


    待到城門口,才發現今天是攝政王受凌遲之刑的日子。


     


    我遠遠望去,無數的百姓自發地站在刑場外,扔菜葉,咒罵。


     


    最後紛紛掩面流淚,悼念起守護一方的爹娘和萬千戰士。


     


    我終於暢快地笑起來。


     


    城門上旭日高懸,如同爹娘前去疆場時那般耀陽。


     


    萬裡江河,車馬春山,正等著我用腳步丈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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