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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晚春 4234 2025-05-27 14:4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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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的,謝殊從哪娶的天仙。」


    我看著不遠處朝我這裡狂奔的謝殊,忍著笑意對張力溫柔道。


     


    「不知公子到訪有何事呢?」


     


    話音剛落,謝殊就氣喘籲籲擋在我面前,怒瞪張力。


     


    「滾遠點,你想做什麼!」


     


    張力罵了聲,「你想S啊,姐姐你別跟他了,他們家窮的叮當響的,怎麼配養你這樣的仙女,你跟我吧,我爹是縣丞,你跟了我,我保你榮華富貴!」


     


    「是嗎?」我做出努力思考的樣子,謝殊攔在我身前的手顫了顫,落寞地準備收回。


     


    我笑著對張力說,「這樣,你帶我去見你父親,這種事情,也要你父親答應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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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力一把推開謝殊,「好姐姐,我這就帶你去。」


     


    謝殊抿著唇僵硬著脊背,氣忿地看也不看我就離開了。


     


    脾氣真大。


     


    我指著謝殊孤高的背影,眨了眨眼,「我要他和我一起。」


     


    一路上,謝殊被張力這一伙人壓著,臉色極度難看。


     


    我抓著他粗糙的手指,蹭了蹭。


     


    「夫君,你幹嘛不理我。」


     


    他甩開我的手,沒一會兒,又被我纏了上來。


     


    「夫君。」我拖長尾調,「你怎麼了。」


     


    他板著臉「我不是你夫君,你不守婦道,你既然選了他,又纏著我做什麼?」


     


    張力哼哼笑,「姐姐,我比他厲害多了!」


     


    謝殊臉鐵青。


     


    到了縣丞府上,我拿出當時從秦川邈那裡哄騙來的玉佩,遞給張縣丞。


     


    「你可認識。」


     


    張力還在一邊滔滔不絕的說,「爹,我要娶她!我要娶她!你快讓謝殊和她和離啊!」


     


    張縣丞額頭直冒冷汗,抬手就是一巴掌抽的張力倒在地上。


     


    他顫顫巍巍地跪在我面前。


     


    「貴人,小兒衝撞了貴人,該S,該S。」


     


    我收回玉佩,笑著說。


     


    「無妨,隻是你家兒子害我奶奶摔斷了腿,你們一家不賠償也就算了,還打傷了我夫君。」


     


    我拉過怔愣的謝殊,笑眯眯地看著他。


     


    「都是因為你兒子欺負他,你看我夫君都長不高了。


     


    「還有你們這裡賣假藥的,我夫君花了那麼多錢給奶奶賣藥,竟敢以次充好,聽聞藥鋪的東家是你的小叔子,我要不要寫份信回京呢。」


     


    這些年我跟在秦川邈身後,看他處理政事,多少也能學到些。


     


    張縣丞近乎是涕泗橫流。


     


    「不要哇不要哇!」


     


    他一腳踹在張力身上,「你幹的好事!」


     


    從縣丞府上被恭敬地送出來,謝殊還是茫然的。


     


    「你到底是誰?!」


     


    我笑著回答,「你的娘子啊。」


     


    他瞪了我一眼,耳尖微微泛紅,提步先行。


     


    「沒正形。」


     


    12


     


    謝殊奶奶的病不好治,年輕人傷了骨頭傷筋動骨一百天。


     


    老人家上了年紀,更別說了。


     


    我每日為她扎針按摩,但這些也隻是外在,重要的是要食補。


     


    沒錢怎麼辦,隻能上大伯家裡去打秋風了。


     


    誰讓他們家是沾我定國公府的門楣富起來的,吃他幾隻雞有什麼過分的。


     


    「姑奶奶,三個月了,你每天一隻雞!兩隻豬蹄!你知道我這三個月是怎麼過的嗎!你搶劫嗎!我快被你大伯母打S了!」


     


    大伯哭天搶地。


     


    我,「嘿嘿,您忍忍唄,誰讓我是您親侄女呢。」


     


    「我呸,我沒你這樣的侄女,冤家!」


     


    我在謝家過的第一個春節,也是最開心的一個春節。


     


    舅母託人給我帶了一壇子好酒來,並寫信同我說,江婉如懷孕了。


     


    那晚,我喝了兩杯酒,謝殊拿走了我的杯盞,倒了杯溫水給我。


     


    我扯了扯他的臉,他臉色如今紅潤了不少,個頭也猛竄,這都是我養的好。


     


    自從我給他洗破兩件衣服後,他就不讓我洗了。


     


    奶奶看不見,她慢吞吞地從懷裡摸了很久,才摸出一個紅包給我。


     


    「奶奶給你的壓歲錢。」


     


    我倒在謝殊懷裡,看紅包,劣質的包裝,薄薄的兩張紙,不像上京的精巧,上面還要裱上鎏金。


     


    「謝謝奶奶!」我甜甜一笑,朝謝殊伸手,「夫君,我的呢!」


     


    他打了下我的手,「沒有。」


     


    他抱起我,對奶奶說,「晚春醉了,我帶她去睡覺,您也早些歇息。」


     


    我才沒醉,我抓著那個紅包,抱著謝殊的脖頸,朝他咬了一口,控訴道。


     


    「你壞,我好,你不給我紅包,我以後不對你好了。」


     


    謝殊冷笑兩聲。


     


    「我不好?你的衣服是誰洗的,你的飯是誰做的,家裡的家務都是誰做的,你和隔壁家阿姐打牌是誰給你送的飯!」


     


    我沒了囂張的氣焰,「是夫君。」


     


    軟和一會兒,我又站了起來。


     


    「你怎麼能這麼和我說話,我是你姐姐。」


     


    「我不認。」


     


    我叉腰,把鞋一脫,把腳遞給他,他順從的蹲下身子,把我的腳按在熱水盆裡。


     


    我揪著他的耳朵。


     


    「明明是你嫌棄我,不許我在外面喊你夫君,我聽見你和放牛的小妹說我是你的阿姐!」


     


    他有些難堪,掐了掐我的腳心,我瑟縮著朝回抽,又被他緊緊錮住。


     


    「江晚春,你別翻舊賬,那時剛開始的時候,我現在,我現在都和他們說你是我的——」


     


    他卡了殼,臉騰地紅了起來。


     


    十七八歲的少年,總是愛臉紅。


     


    他用帕子粘幹我腳上的水,把我推到床上,用被子蓋好,兇我。


     


    「你不許再說話了。」


     


    新春的第二日,我在枕頭邊上見到了謝殊給我的紅包。


     


    我高興的收了起來。


     


    以前在家中,父親隻會給江婉如準備。


     


    她一個人可以收到好些,秋姨娘待我真是不找事我就謝天謝地了。


     


    可她待自己的這個女兒,卻是掏心掏肺。


     


    過個節,她給江婉如準備的東西,都是獨一無二的,全都是自己做的。


     


    江婉如嫌棄不是珠寶首飾,我卻羨慕的很。


     


    謝殊參加第二年的會試拿下會元後,名聲大噪。


     


    我亦是為他高興。


     


    他卻同我說他不念書了。


     


    「為什麼?」


     


    「我如今已經中了會元,每月可以領到縣裡發的米糧,鎮上的書館也願意聘我去當先生了,以後家裡有我賺錢,你不必再去江叔家裡借錢拿東西,還要被江嬸打罵。」


     


    我真是哭笑不得,「我沒被他打罵,你念你的就是,我有錢,我供你。」


     


    「不要,你既嫁了我,我也不會再讓你過苦日子。」


     


    他一本正經的說,別樣可愛。


     


    我捧著他的臉,哈哈大笑。


     


    「你若是真的為我好,那就拿下狀元頭名,替我揚眉吐氣。」


     


    他皺眉,撫摸我的頭發,「那還要念三年,你也還要受三年的苦。」


     


    「誰苦了,我好的很!」


     


    還好從京城裡離開帶了些傍身錢,倒是夠用了。


     


    三年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彈指一揮間。


     


    江婉如為秦川邈生下了一子一女,尊貴無比,秋姨娘也被扶正,如今也是诰命夫人了。


     


    表哥終於出現那日,是謝殊中了一甲,即將面聖時。


     


    他身子瘦削,眼睛凹了進去。


     


    「晚春。」


     


    我二人相見,嚎啕大哭。


     


    謝殊不知發生了什麼,心細的關上了門。


     


    表哥說,滄瀾關一站,徐安和七皇子違抗軍令搶先出關。


     


    七皇子被捕,為了活命,將我軍糧草的位置暴露。


     


    外祖帶著舅舅前去救七皇子的路上,徐安害怕回京後外祖回將他們違抗軍令的事情告訴陛下,不僅切斷了對外祖的援助,反而還在外祖被困時,放箭誅S。


     


    七皇子是太子的胞弟。


     


    滄瀾關的所有事,太子都知道。


     


    他卻將所有的知情人全部滅口,隻為保住七皇子。


     


    表哥話還沒有說完,便嘔血不止。


     


    「我一路被太子追S,恐怕已經沒有幾日的活頭,這些證據證詞是我這四年裡,艱辛尋得。


     


    「你夫君不日面聖,讓他呈給陛下……」


     


    我替他扎針止血,「你不會S的,我會治好你。」


     


    他眸光閃爍,SS握住我的手。


     


    「晚春,你不舍得要他涉險是不是?!可我們要沒機會了,太子一脈日益壯大,陛下隻怕是撐不了幾個月了。


     


    「你以為秦川邈當了皇帝,會放過你夫君嗎?!」


     


    我打暈了表兄,為他煎藥。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謝殊求功名這一路的艱辛。


     


    我還是沒能開口。


     


    這是我自己的家事,我會找到機會進宮面聖。


     


    他有他的前程,我不能害了他。


     


    13


     


    我沒想到殿試這天,謝殊會給我下了迷藥,帶著我藏好的證據替我上表。


     


    陛下震怒之下,讓他滾了釘床。


     


    「民告官,按規矩來。」


     


    滾完後,謝殊幾乎奄奄一息。


     


    陛下問他。


     


    「你是何人,又是以什麼身份來告!」


     


    謝殊咳出一口血,一字一頓。


     


    「定國公外孫女江晚春的夫君,謝殊。」


     


    秦川邈聞言,目眦欲裂。


     


    陛下命大理寺重審滄瀾關一案,謝殊被收在大理寺的監獄,徐安七皇子一幹人等關在刑部。


     


    好在定國公府有舅母撐著。


     


    我拿著陛下的手令,求得讓秦川邈和我一起去接表哥。


     


    隻有他和我一起前去,一路上的刺S才會消停,表哥才能活下來。


     


    秦川邈陰沉著目光,「江晚春,你好的很。」


     


    我亦是冷冷地回敬他。


     


    「你也不差。」


     


    「可他是我弟弟,我不能不管他!」他咬牙,「你為什麼背著我嫁人,那晚你來同我說的話,難道都是假的嗎!」


     


    「自然是假的,你不會覺得你如此待我,我還對你有情意吧,惡不惡心。」


     


    這些年,多虧了那塊玉佩,才讓我和謝殊這幾年平平安安的,無人敢來招惹。


     


    會試替考尋常,若沒有借這塊玉佩敲打那些狗官,謝殊的才名不知道要落在誰頭上。


     


    秦川邈氣怒不已。


     


    我懶得多看他一眼,隻盼舅母好好照顧謝殊。


     


    我與秦川邈到謝殊家中時,秦川邈看著空無一人的床,震怒。


     


    「人呢!」


     


    我冷笑,「自然是已經回京了。」


     


    他眼裡迸出S意,掐住了我的脖頸,「江、晚、春,你敢耍我。」


     


    「你以為我怕S嗎?秦川邈,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滄瀾關一案,秦川邈為了替七皇子收尾,S了不少人。


     


    他是一定會S了我表哥,隻有我表哥S了,他才能把滄瀾關的事情圓回去。


     


    我是故意讓他與我一道前來,降低他的防備,好讓表哥回京。


     


    「你就不怕我會S了你嗎?」他眯了眯眼,面無表情收緊手掌,「還是你蠢到覺得我是什麼善男信女了。」


     


    他心情極度不愉,一根一根掀了我的指甲。


     


    「我當初就該S了你,我就不該對你心軟。」


     


    我忍不住疼,含淚抽搐,懷裡那塊我從他那裡騙的玉佩掉了出來。


     


    秦川邈握緊那塊玉佩,狠狠地扇了我兩巴掌。


     


    「江晚春,你枉廢我對你的一番打算,你可知, 孤本是要你做皇後的!


     


    「隻要我稱帝, 你在此之前受到的委屈算什麼!」


     


    我笑的吃力。


     


    「你毀了我的名聲,還說這種話, 你不可笑嗎!」


     


    他捏緊我的下巴, 黑眸露出譏諷的笑。


     


    「名聲?!隻有你們女人在意這些東西。


     


    「名聲算個什麼東西,晚春, 你好蠢,他年你做了皇後,史書由你改寫, 那些因為你失去名聲嘲笑你的人, 都要來跪拜你逢迎你。


     


    「權力才是定海神針,名聲不過是點綴, 自古成敗論英雄,奸雄也是雄, 你卻不懂。


     


    「孤坐上太子之位, 算計攻心, 唯有的一點真心給了你,你卻這樣踐踏背叛我。


     


    「你真該S。」


     


    他將我丟下馬車, 「這是我對你的最後一點兒情意,是S是活, 全靠你的命了。」


     


    14


     


    表兄順利回京後,親自陳情,七皇子一案定了下來。


     


    他被貶為庶人流放, 徐安被處以絞刑。


     


    而秦川邈一夜之間不見了。


     


    與此同時,徐安也從獄裡被救走。


     


    天下大亂。


     


    秦川邈總是小看我。


     


    我才不會S。


     


    我去哪裡, 都會在鞋底衣袍的夾層裡藏著不菲的傍身錢。


     


    我有錢, 我怎麼都能活下來。


     


    我回京時, 謝殊已經被放了出來,他捧著我被包扎的手, 紅了眼睛。


     


    「別哭啊。」我貼著他的額頭, 哄著。


     


    我們兩, 像對傷痕累累的難姐難弟。


     


    「你笨S了, 誰讓你這樣做的,你看看你身上, 我可是養了你四年才把你養胖的。」我哭著控訴他。


     


    他擦了擦眼淚, 朝我笑, 「沒事, 你我還有很多個四年。」


     


    「殿下不信我嗎?」


     


    「【自」表哥親自督戰,耗時四年才破了秦川邈的造反的軍隊。


     


    江婉如和秋姨娘因他被陛下遷怒,入了掖庭為奴。


     


    徐安被射S,秦川邈卻不知所蹤。


     


    我知道他在哪裡。


     


    秦川邈送我的及笄禮, 是江南的一套院子。


     


    我說, 京都寒涼,不比江南細雨。


     


    他說, 那又何妨?


     


    便命人耗時半年造了這座院子。


     


    他曾說, 日後老了退位,便與我同去江南養老。


     


    如今都做笑談。


     


    表兄趕去時,此地已經是一團廢墟,連日的大火燒沒了一切。


     


    院中有一男屍, 腰間配玉,上撰有廢太子名諱。


     


    自此,舊事湮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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