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名回頭看著凌霄，語氣挑釁，“我總該不是外人了吧。”
在他們火熱的對視中，我好想悟到了什麼，連忙退到一邊看戲，生怕打擾了他們。
接下來的日子裡，凌川在忙都會擠出陪凌霄康復的時間。
但凡我跟凌霄的靠在一起的距離近了些，凌川都擺出一副想要吃人的模樣。
搞得我還要可以保持合適的吃瓜距離。
“川兒要是忙的話，也可以不用來得這麼頻繁。”
“那怎麼行，你可是我親哥，柳悄悄都能對你這個哥哥這麼上心，我這個親的也要上點心。”
“那還是真是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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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長大了，哥哥從未好好看過我罷了。”
“既然長大了，待會兒到書房來，讓我看看你的策論。”
“我的策論自然要比你好得多。”
嘖嘖嘖。
瞧瞧這兄友弟恭的場面，瞧瞧這話裡帶劍的拉扯。
真帶勁。
16.
在凌川的幫助下，凌霄恢復得越來越好。
漢王夫婦見他們感情親密了許多，凌霄的腿也在穩步康復，高興得大擺宴席。
席上，漢王夫婦對我贊賞有加，送出了許許多多的奇珍異寶。
看著這流水一般的寶貝，我高興得多喝了幾杯。
喝多了要去解解酒，剛到小花園，一個黑影突然竄了出來將我攔住。
“柳悄悄。”
凌川不知喝了多少，雙眸泛起水光，臉上罕見地出現了幾分委屈。
“你也來醒醒酒？”今晚高興，對著他也能溫和幾分，“來來來，坐這裡，吹吹風散散酒氣。”“柳悄悄。”
“嗯。”
“為什麼突然就不來找我了。”
“為什麼凌霄一回來你的眼裡就隻有他。”
“明明是你先來招惹我的，為什麼惹完我就跑。還是說你本來就隻是拿我當凌霄的替身。”
我被他的話嚇得酒直接醒了。
腦子一片空白，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他見我不說話，反應更大了。
“為什麼不說話？柳悄悄你看清楚，我不是他。”
他突然變得凌厲起來，抓著我的雙臂滿臉痛苦地看著我，“我是凌川。”
“你招惹的是我，是你讓我對你動了心，你救的人是我，你喜歡的人也隻能是我，你得對我負責！”
“之前的都是誤會。”
我一臉菜色地在心裡瘋狂罵著那破系統，“你是我哥哥，凌霄也是我哥哥。我如今隻是個寄養在王府的孤女，自然要對你們好些。”
“救你是因為你是我的家人，幫助凌霄重新站起來也是因為他是的家人，都是一樣的。不存在什麼替不替身的。”
“我不要做你什麼哥哥，我要你的喜歡。”他有些激動。
“之前是我錯了，腦子一根筋轉不過來，對你做了很多過分的事情，但現在不會了。”
“柳悄悄，我喜歡你。”
“.........”
作孽啊.....
17.
“出什麼事了，悄悄怎麼心不在焉的。”
那晚之後，凌川雖然依舊跟個沒事人一樣，但我還是會不自覺地去躲他。
“沒什麼，我們再來試一次吧。”
凌霄原本恢復得越來越好，隻是這幾天不知道怎麼了，有點越練越回去的趨向。
當他又一次站不穩摔回到椅子上，我作為他的人肉撐杆在即將被帶著跌坐到他的懷裡時憑借出眾的腰力站穩了腳。
凌霄：“........”
“悄悄可真厲害。”
“還行還行，就怕把你壓壞了。”
“悄悄就這麼在乎我這雙腿嗎？”
“那是自然！”
“凌霄哥哥放心，你一定能恢復成以前那樣的。”
他垂眸看著我，帶著幾分不可明說的探究，“可不知為何，我總感覺一旦我恢復成以前那樣，悄悄就要離我而去了。”
嘶！
這直覺，難怪他能做主角。
“我能到哪兒去？凌霄哥哥可是嫌我吃得多要把我趕走了？”
他盯了我一會兒，忽然笑了，“也是。”
“但悄悄總歸是要嫁人的。嫁了人就會離開了。”
“那就招婿，凌霄哥哥給我找個上門女婿。隻要哥哥不嫌棄，我就帶著一家老小在王府賴一輩子。”
凌霄笑得開懷，“好啊，給悄悄找個夫婿。”
“悄悄覺得，我可以嗎？”
“可以什麼？”
“給悄悄做夫婿。”
“為什麼？”
“誰會不喜歡小太陽呢。”
“.........”
18.
他們互相知道了對方對我的心意。
我從沒想過這麼刺激的戲碼會落到我頭上。
唯一慶幸的是，他們都沒有再提起過這件事。
隻是競賽似的，不停在我面前表現。
我隻能盡力從中調和他們的關系，對他們都一視同仁，做到公平公正公開。
“他早就能走了，他現在不過是在裝可憐騙取你的同情。”
我早就知道，他能走了。
但不知為何系統就是遲遲沒有反應。
我以為是他的心結還沒有徹底放下，系統覺得還不算真正完成任務，於是隻好裝作不知道。
“不會的，他要是真的能走，我能不知道？”
“行，我證明給你看。”
凌川的證明方法是，找凌霄打一架。
等我急匆匆地趕到時，看見的是凌霄跌落在地上，凌川揮起拳頭的場面。
“住手！”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悄悄。”凌霄狼狽地衝我笑笑，掙扎著想要起來。
凌川氣得夠嗆，直接把凌霄拽了起來，剛松開手凌霄又一次跌落在地上。
“你還裝！”
“悄悄我沒事的，川兒隻是看我一直都恢復不好有些著急罷了。”
我：“........”
好濃的茶香啊。
19.
“我知道你能走了。”
“馬都騎過兩回了。”
好不容易把凌川哄走，我選擇跟凌霄坦白布公。
他沒有任何被抓包的慌亂，還笑著誇我一句，“就知道什麼都瞞不過悄悄。”
“有什麼原因嗎？”
怎麼說都是實力強悍的大男主，我不認為他會為了無聊的爭寵繼續裝殘疾。
“還不是時候，”他永遠給人一種遊刃有餘的感覺，“我這腿還不到走起來的時候。”
他說還不到時候。
但我卻莫名覺得有什麼東西就快來了。
系統依舊掉線，不論我怎麼呼叫就無濟於事。
自從那天凌川跟凌霄打過一架後，他們倆依舊不對付，但總感覺他們兩個之間有些什麼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沒過多久。
外敵入侵的消息幾乎在一夜間通了天。
漢王的封地離戍邊最近。
戰亂一起，漢王受命出徵，凌川也跟著一起出發。
戰況慘烈，凌霄出其不意帶領援軍S了個措手不及。
眼看戰爭即將勝利，外賊竟開始燃放毒煙。
借助有利的風向，戰況又一次反轉。
漢王傷重，凌川中毒，凌霄失蹤。
傳回來的消息越來越嚴峻，已經有不少貴族開始緊急撤離。
封地很快淪陷，在逃亡途中，漢王妃身受重傷。
昏迷前還在問我他們有消息沒有。
身邊的人越來越少，生離S別已經是每天必修的功課。
前所有為的危機感沒日沒夜地攻擊著我的心理防線。
緊急關頭，掉線已久的系統終於有了回應。
“宿主，鑑於任務完成後的獎勵是一條命和一筆獎金。獎金好說，但那條命必須要你有卓越的貢獻才能配得上這樣的獎勵。”
“經歷磨難，拯救萬千無辜生靈，就是這次任務最後的尾聲。”
20.
皮肉燒焦的味道不斷刺激著我的神經。
我屏住呼吸，盡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在附近搜尋的外賊越來越近。
眼看我就要被發現了，打鬥聲突起。
不知打了多久，聲響漸漸平息。
正當我以為能好好喘口氣時，擋著我的掩體被猛地挑起。
心髒猛地一顫，手中的匕首正要往外出，卻先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凌霄。”
“悄悄？”他滄桑了許多，見了我先是一驚，“你怎麼在這兒？”
“那些中毒的將士，”緊繃了許久的神經在這一刻突然放松開來，“我有辦法救他們。”
凌霄沒多說什麼，甚至都不問我所謂能救他們的辦法是什麼就直接把我帶回了主營。
漢王雖傷勢嚴重，但不至於危及性命。
凌川和中毒的將士昏迷數日，軍醫盡力吊住他們的性命卻無法解毒。
面對我帶來的藥，他們都沉默不言，不敢隨意使用。
到最後還是凌霄發話，他們這才把藥分了下去喂給那些中毒的將士。
解藥很快起了作用，隻一夜，一直昏迷的將士們都紛紛醒了過來。
“悄悄？”
“你可算醒了，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你怎麼來了，身上可有受傷。”
我跟凌川各問各的，最後還是凌霄來給我們彼此做解答。
“多虧了悄悄，再過幾天，我們就能打金芒人一個措手不及。”
凌川解毒後恢復得很快，用不了多久，他們就可以重新提刀上馬了。
隻是，毒雖解了，軍中一些謠言也跟著起來了。
他們都在懷疑我是個金芒人。
畢竟這樣的奇毒，除了金芒人外無人能解。
正因為有這層憂慮，那天所有的軍醫都不敢用我帶來的藥。
凌川讓我放寬心，他會去把謠言平定下去。
“以你們對我的了解，你們也應該清楚，我不可能會有什麼奇毒的解藥吧。為什麼從來都不問我，解藥從哪裡來。”
他們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能告訴我你原本叫什麼名字嗎？”凌霄問。
“你不是柳悄悄。”凌川說。
“你們早就知道了。”
“知道，但你也沒惡意。”凌霄看著我，“柳悄悄連一句整話都不敢跟我說全，更別說主動追著川兒跑了。”
“隻不過是病了一場，康復後怎麼可能會變得跟以往完全不同。”
凌川接過話，“我查過了，人還是那個人，身體沒變，性格卻天差地別。”
“雖然不合常理，但唯一的解釋是，醒來的人不再是柳悄悄了。”
21.
金芒人的毒不再起作用後，戰況又一次扭轉。
我跟在他們身邊，看著他們如何解救水深火熱的難民。
如何排兵布陣把金芒人打得節節敗退。
僅一個月，失守的封地被奪回，金芒人再次退回到戍邊。
他們從相看兩厭到默契十足，最後徹底將侵略者趕了出去。
勝利那天，所有人都在歡呼。
我看著被簇擁在中間渾身浴血的雙子星，守護神這個概念忽然變得具象。
至此，守護一方安定的重任就從漢王的肩上卸下，由他們兄弟挑起。
凌川接過漢王封號，成為漢王繼承原有的封地。
凌霄被封為燕王，被劃分了新的封地。
封賞的聖旨一下來，凌霄就要立即啟程前往新的封地。
凌霄問，“要跟我走嗎？我的封地在南邊，那裡風景宜人，物產豐盛。悄悄會喜歡的。”
凌川說，“跟他走什麼，山長水遠的，受這份罪做什麼？等他到了封地，我們的婚禮都能辦完了。”
凌霄說，“悄悄什麼時候答應嫁給你了？悄悄早就說了，她會一直陪著我。”
凌川說，“她說的是陪你康復，你現在能跑能跳的你還需要康復些什麼？”
他們還在互相拆臺，拆著拆著凌霄突然說，“你要走了嗎？”
凌川也沒說話了，隻滿臉哀傷地看著我。
“能不能留下？”
“選他也好，選我也罷，能不能留下？”
早在戰爭結束以後系統就通知我任務完成了。
但那時這裡還需要幫忙。
災後重建，照顧漢王夫婦，他們根本就分不開身。
我拖了兩個月，就在剛才系統下了最後通牒。
“我該走了，”濃烈的不舍讓我一下湿了眼眶，“我在那個世界也有家人朋友。”
“他們等了我很久很久，為我付出了許多，我必須回去。”
凌霄一把接住身形有些恍惚的我，聲音難得染上幾分慌亂。
“悄悄！”
“對了，還沒跟你們說過我叫.......”
刺眼的白光搶先拉扯著我的意識。
系統的聲音再次響起，“獎勵已到達，請宿主注意查收。”
睜開眼，看到的是慘白的天花板。
“爸，媽。”
頭發白了一半的爸爸媽媽激動地衝出去叫醫生。
在一片混亂中，我似乎又聽見了有誰在撕心裂肺的哭喊著什麼。
在醫院繼續治療了兩個月，我奇跡般地痊愈出院了。
不僅如此，我在出院後隨手買的一張刮刮樂開獎中了一百萬。
還清債務後，爸媽帶著我高高興興地回老家繼續養身體。
日子過得平常又充實，卻始終覺得自己忘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搬回來沒多久，住在隔壁的鄰居也搬了回來。
爸爸問，“那兩兄弟也跟著回來了？”
媽媽頭也不抬的應道，“都回來了。但聽說那兩兄弟隻是小住一段時間，陪陪爸媽。”
爸爸一聽，馬上樂了，“好事啊，他們以前小的時候就常跟囡囡一起玩。”
“這次回來，你們正好聚聚，重新認識一下。”
我在一邊聽著，心跳莫名加快。
有些難以言說的東西正要破土而出。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媽媽跑去開門，來人正是隔壁的鄰居。
“來就來嘛，怎麼還帶這麼多東西？”
“囡囡快來，來客人了。”
我衝到門口，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青年表情不一地看著我。
一個滿臉帶笑，一個臭著張臉。
“怎麼還傻了？不記得他們了？”
帶笑臉的青年最先開口，“看來妹妹的確都把我們忘了。”
“我叫凌霄。”
臭著臉的青年悶悶地開口，“怎麼還真的忘了？虧我們廢了這麼大功夫過來。”
“我叫凌川。”
我笑著，眼眶發燙，鄭重向他們介紹，“你好，我叫林江江。”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