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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飛往她的山 3925 2025-05-28 16:1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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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可馬場裡隻有那一匹,而且他年紀小騎不了那樣的大馬。


     


    於是我費盡心思,託人從內蒙不遠千裡運來一匹溫順的棗紅色小馬,隻是為了給他一個八歲生日驚喜。


     


    他那天興奮地抱著我道:「媽媽,我太愛你了,這世上再沒有比媽媽對我更好的人了。」


     


    可是現在,短短幾個月,他就要用那條馬鞭打我。


     


    他怎麼打得下手?


     


    8


     


    馬鞭最終沒有落在我的身上,因為徐姨衝過來擋住了。


     


    可它打在了我的心上,我再沒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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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一花就倒了下去,一股暖流順著大腿流到小腿。


     


    裴野手裡的馬鞭滑落,他大哭道:「我沒想這樣的,是你先動手傷蕊姨的,是你先不對的……」


     


    徐姨緊緊地抱住我,雙手顫抖:「小麥,小麥,你沒事吧?你不要嚇徐姨啊!可憐的孩子!」


     


    「打電話啊?打電話叫 120 啊!」她朝陳蕊吼道。


     


    陳蕊驚慌失措,卻怎麼都摸不出手機。


     


    最後徐姨實在受不了,小心將我放下,自己打了電話。


     


    痛到後面,我感覺好像已經麻木了,我整個人都放空了。


     


    聽覺竟變得莫名地靈敏,好似連屋子外呼嘯而過的風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今天怎麼這麼冷啊?


     


    這個冬天怎麼都這麼冷。


     


    真是奇怪了。


     


    9


     


    到醫院孩子已經保不住了。


     


    說不上是什麼情緒。


     


    可能對於那個孩子來說也是好事吧。


     


    我行屍走肉般地躺在床上,旁邊隻有徐姨,她小心地給我擦著額上的汗,紅著眼想方設法地寬慰我。


     


    「小麥,人一生很長的,多大的坎都能過去的,你不要自己走S胡同了啊!孩子!」


     


    沒多久護士拿來了米非司酮和雌醇片。


     


    胎兒還差些日子滿三月,隻能先選擇藥流,如果流不幹淨則要清宮。


     


    吃了一天的藥後,開始惡心、嘔吐、乏力眩暈。


     


    我睡不著,也沒有精神氣力。徐姨偶爾買來熱粥,我強迫自己吞了幾口,可是綿軟的粥仿佛帶刺一般,怎麼都吞不下去。剛下喉嚨,又吐了出來。


     


    就這樣折騰到了晚上,肚子開始抽搐著痛,疼到我眼淚狂飆。


     


    徐姨想要灌一個熱水袋幫我緩解下,被護士阻止了,怕大出血。


     


    我整個人汗虛、無力地半蜷縮在床上,反復地抽疼、抽痛,像是有條蛇在我腸子裡瘋狂攪動,又像是有一股巨力將我的肚子扭著扯著一起。沒辦法,隻能趕緊上止疼針。


     


    雖然沒有那麼疼了,但是止疼針也會刺激宮縮。幾分鍾裡不疼了,但是再過一會兒,又是猛地疼了起來。


     


    直到快天亮的時候,徐姨扶著我去衛生間。


     


    孕囊終於下來了,伴隨著掉落的還有大塊大塊的血塊。


     


    我隻覺得心空蕩到了極點,與此同時恰好隔壁傳來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聲。


     


    我踉跄得差點摔倒,徐姨緊緊地抱住我。鼻頭一酸,我再也忍不住,伏在她的肩頭號啕大哭。


     


    我的孩子如果沒有意外,也可以來到這世上的,而不是像這樣化作一攤爛肉。


     


    10


     


    我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徐姨已經把粥溫好了。


     


    手機裡裴寂發來照舊的問話,無非是問我吃飯與否,肚子有沒有不舒服。


     


    他似乎還不知道孩子已經沒了。


     


    我也讓徐姨先不要告訴他,我怕我現在看見他,隻想不顧一切地和他同歸於盡。


     


    整個人疲倦到了極致,連罵他的力氣都暫時沒了。


     


    索性關了手機。


     


    在醫院住了三天院,我就和徐姨一起回家了。


     


    中午徐姨去買菜準備給我熬點雞湯。


     


    我躺在沙發上,餘光瞥見我當時被推倒撞到肚子的地方。


     


    地毯上還殘留著暗褐色的血跡,我隻覺恍然若夢。


     


    愣怔在那裡久久出神。


     


    直到大門被突然打開,一陣冷風似吹到我的骨頭裡一般,我瑟縮著打了個冷戰。


     


    回頭卻見裴寂立在門口,他雙目通紅,一步一步朝我走近。


     


    我站起來,冷冷地看著他。


     


    「麥麥,我才知道……我……」他手足無措地想要解釋。


     


    我重重地打了他一耳光。


     


    他不閃不躲道:「對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


     


    「呵!不知道?不知道怎麼脫了褲子和陳蕊滾到床上去了?」


     


    「我……」


     


    「你知道她是誰嗎?裴寂?


     


    「哦!不對,你在最開始算計我的時候,不就知道我和她的關系了嗎?你們把我當什麼啊?傻到無可救藥的傻子?」


     


    「麥麥,不是的,不是的,沒有人會用十年去做這種事,隻有真的喜……」他一邊說著,一邊想要伸手抱我。


     


    我整個人猶如應激一般地尖叫:「別碰我!惡心!你們怎麼能這麼惡心!」


     


    「麥麥,是我的錯,但是絕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隻是覺得對不起她,我隻是想盡一點點力量彌補她。」


     


    「所以彌補到床上去了?彌補到你纡尊降貴和我這樣的人在一起,讓我用我的血肉替你們生下一個孩子?彰顯你們可貴的感情?」


     


    他驚愕地看向我:「孩子?」


     


    「還要裝嗎?還沒有過足戲癮嗎?還是需要我繼續給你們纏綿悱惻的愛情助興?裴寂,你是畜生嗎?我十月懷胎的孩子,我辛辛苦苦丟了半條命生下來的孩子,你一開始就是將他看作你和陳蕊的所有物是不是?


     


    「不然孩子怎麼會取那麼難聽做作的名字?因為陳蕊那幅在巴黎展覽的畫是吧?」


     


    我當初其實並不同意這個名字,是他為了自圓其說,編造了一個鬼話來哄騙我。


     


    他說麥子在田野上才最有生命力,他希望我和兒子都是我最堅強的後盾。


     


    多麼漏洞百出的謊話。


     


    可我竟然真的信了。


     


    傻到以為自己真的找到了幸福。


     


    「麥麥!麥……」他蹙著眉,眼裡帶了幾分恐慌地看著我。


     


    我卻隻覺令人作嘔,繼續說著我那天翻遍陳蕊的聊天記錄得到的真相。


     


    「《原野美夢》,陳蕊生不出孩子,她說她把那幅畫當作她的孩子一樣,所以你給我的孩子取一個這樣的名字?你拿我的孩子去彌補你對她的愧疚?」


     


    「憑什麼?憑什麼?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對我?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你還是人嗎?」我歇斯底裡地質問他道。


     


    「陳麥,不是,不是,給我一個機會,你聽我解釋。」他慌張地抓住我的手。


     


    我用力地掙扎大喊:「別碰我!我讓你別碰我?沒聽見嗎?」


     


    「我不,我不!隻要你可以解氣,你S了我都行。」他順勢從後面將我抱住,眼淚落在了我的脖頸裡。


     


    我隻覺得反胃惡心到了極致。


     


    我用盡力氣試圖掙脫,可他到底是個男人,我猶如困獸一般被他緊緊抱住。


     


    直到我低頭SS咬住他從毛衣袖口漏出的手臂,他吃痛松開我。


     


    我飛撲到茶幾旁拿起水果刀,轉身就捅了過去。


     


    他猝不及防地被我一刀捅在肋骨下,霎時間臉色蒼白。


     


    我有些愣神,我從未S過人,但是當年家裡貧窮的時候,我有幫忙S過病豬吃。


     


    刀入皮膚的觸感,和我S那頭豬時並沒什麼兩樣。


     


    裴寂震驚地看著我,而後半跪著。疼痛讓他說話都有些困難,但他還是緊緊抱住我的大腿道:「麥麥,隻要你可以解氣,你今天S了我都行。」


     


    他以為我不敢再動手,卻不知道,我有多想活剝了他們這對賤人。


     


    我一把將刀拔出,溫熱的血濺了我一臉,我卻是握刀又刺了過去。


     


    他駭恐地看向我,慌張地躲開,卻被我劃傷手臂,悶哼著逃躲。


     


    我隻覺氣血衝上頭頂,憤恨滿腔,腦子裡當真想要今日就一刀一刀結果了他。


     


    他終於後知後覺,再不站在那兒真讓我砍,而是驚恐地在屋子裡踉跄地逃竄,不停地喊著我的名字試圖安撫我:「麥麥,陳麥!你先冷靜,你先冷靜!」


     


    冷靜?我怎麼可能冷靜,我早就瘋了,我不停地追著他跑,恨不得立馬捅S他。


     


    突然門再次被打開,徐姨買菜回來了,和她一起回來的還有我有著多年感情的閨蜜江從意。


     


    她在瑞士進修,我沒和她說,怕耽擱她學業。


     


    可能是徐姨告訴她了,她竟立馬趕了回來。


     


    裴寂在不遠處捂著傷口,我手裡還緊握著那把刀。


     


    冷風讓我的頭有片刻清醒,從意小心翼翼地朝我靠近道:


     


    「麥麥,我回來了,我回來了!我在,我絕不讓任何人再傷害你了。


     


    「麥麥,把刀給我好嗎?


     


    「你已經被這人渣毀了前半生,不要再搭上後面的人生了好嗎,麥麥?」她說到最後已經哽咽到抽泣。


     


    她試探地將刀從我手中拿走,我隻感覺一下子脫力,倒了下去。


     


    她順勢將刀扔遠,將她身上的羊毛絨披肩圍在我身上,又緊緊將我抱住,轉頭朝裴寂大罵道:「你還不快滾?想留在這兒逼S她嗎?」


     


    裴寂愣了愣,想說點什麼,卻在從意的眼神下最終沒再開口,捂住傷口,走出了屋子。


     


    徐姨怕他真出什麼事賴上我,幫忙叫了 120。


     


    我半縮在從意懷裡,她緊緊地擁著我,淚如雨下。


     


    11


     


    這個屋子我已經待不下去了,每一處我們一家三口待過的痕跡,都會讓我覺得痛不欲生。它時時刻刻地提醒我,我這些年,有多蠢有多傻,而且裴寂有鑰匙,他隨時可以回來。


     


    我隻要一看見他,就恨不得咬下他的每一寸血肉。


     


    為了讓我安心養好身體,從意和徐姨火速把她從前的房子收拾了出來。


     


    我們直接搬了過去。


     


    其間裴寂給我打了很多電話我都沒有接,於是他改讓裴野給我打。


     


    那孩子不情不願地說道:「是爸爸非要我打的,如果你不傷害蕊……」


     


    我直接掛了電話,把那個號碼也拉黑。


     


    可能我和他確實沒有母子緣分,那就不要強求了。


     


    直至我的身體漸漸好轉,從意幫我聯系好本地一個精通離婚官司的大律師,在他們的幫助下直接起訴離婚。


     


    好在我前面收集了很多證據,這場官司不是很難。


     


    收到法院傳票那天,裴寂失魂落魄地站在從意家的小區樓下堵了我一天。


     


    我下樓和徐姨一起買菜的時候,正好被他撞見,他滿眼受傷地望著我道:「麥麥,你要和我離婚?」


     


    「不然呢?難道我還要忍著惡心和你這種人繼續過下去嗎?」


     


    「你就那麼恨我嗎?離婚說都不和我說下,直接起訴?我們已經要冷漠到這種地步了嗎?」


     


    我簡直氣笑了,嘲諷道:「怎麼難道我還要你首肯?我告訴你,我不是要徵求你的意見,而是直接通知你。這個婚非離不可,而且我也絕不會再讓你們佔到一丁點的便宜。」


     


    「佔便宜?你覺得我會佔你便宜,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他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後退了兩步,差點摔倒。


     


    「哦!你不是這樣的人啊?那你籤字主動放棄所有動產和不動產啊?你不是喜歡補償人嗎?那也補償補償我啊?還是說在你眼裡隻有陳蕊才值得你補償?」


     


    我朝他步步逼近,一字一句譏諷道。


     


    「麥麥,你真的隻想要錢了嗎?」


     


    「對啊!我現在很想要錢,你舍得給嗎?」


     


    「你就算恨我?難道你連小野也不要了嗎?他可是你的親生孩子啊!」他不S心地繼續問我。


     


    「我的親生孩子,原來你還知道啊?那你看看他現在還是我的孩子嗎?他現在把誰當成他的媽媽了?這都是你的成就啊,你滿意了嗎?怎麼?還不滿意?還要再來糾纏我,戲癮又來了?可我沒工夫奉陪了,既然你舍不得放棄那些錢,就不要在這裡又當又立。」


     


    「陳麥!我……」


     


    他單手按住被我捅傷的地方,而後苦笑道:「你當真想要,那就給你好了。隻是我還是想最後和你說一句,這九年絕不是你以為的那樣。我如果不愛一個人,又怎麼會和她在一起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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