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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蓄意租借 3965 2025-05-28 16: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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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賭氣似的縱情恣意,快速旋舞,明明初學不久,卻異常熟練。


    音樂漸緩,我們二人都在小幅喘氣,額上滲出微微薄汗。


     


    我目光堅定地望向男人:


     


    「霍總,分手吧。」


     


    「我,不,做,替,身。」


     


    我將項鏈掏出放在他的手心。


     


    曲未終,我像魚兒一樣從他臂彎溜走。


     


    待我離開,男人怔在原地許久,驀然無奈又痴戀地低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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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跑出大廳後,耳邊驟然清淨。


     


    我忍不住大口喘氣,提著高跟鞋,邊笑邊走。


     


    不知不覺,我快走到公司庫房,隔了好遠,就能聞到揮之不去的煙味。


     


    我穿過「禁止吸煙」的告示牌,皺起眉快步上前,隻見戴著客戶禮花樣式的中年男人抽著煙大聲打著電話。


     


    有些面熟,好像是小秋的客戶。


     


    深灰地毯上,他的腳下堆滿了煙頭。


     


    男人煩躁地向前踱步,口中盡是粗鄙之語。


     


    「對對對……就是我那個代理,叫什麼……梁秋,等下給她送完酒後直接扶到房間,事成……好處肯定少不了你的。」


     


    我站在一旁,待男人掛完電話後,瞅準時機上前。


     


    「先生,這裡是倉庫重地,請您不要吸煙。」


     


    男人看到我的出現有些吃驚,卻依舊我行我素。


     


    他叼著煙,將我從頭到尾打量個遍,目光所及像被黏蟲爬過般惡心。


     


    男人故意湊近,將煙霧吐在我臉上,帶著不可一世的邪笑。


     


    「老子就抽,輪得著你管?你算個什麼東西?」


     


    見他快要靠近那間貼著「危險物品存放」標籤的房間,我趕緊上前阻止。


     


    男人挑釁地看著我,直接將燃著火星的煙頭丟進,接著挑眉把打火機也一同拋進。


     


    見我無可奈何,他笑得更猖狂了。


     


    「老子做什麼都行,客戶是上帝,你不懂嗎?哈哈哈哈哈哈……」


     


    庫房裡存放的雖不是什麼重要物品,卻都極易燃。


     


    火舌瞬間膨脹,吞噬最近的物件,烈焰亂蹿,紅光映亮了瞳孔。


     


    全身開始止不住顫抖,我掐緊手心,強制自己保持清醒,在心裡倒數:


     


    【3……】


     


    【2……】


     


    【1……】


     


    手機屏幕還停在通話頁面。


     


    倒計時結束的瞬間,安保隊出現在樓層頂端。


     


    「你在幹什麼?抓住他!」


     


    男人拔腿就跑,卻被我反手拽住踢中要害。


     


    快感莫名襲來,這麼多年,溫吞軟弱的性格終於能做出些反抗了。


     


    所以,當年到底為什麼要忍氣吞聲,為別人做嫁衣?


     


    還不如獻祭自身,鬧個魚S網破,反正在這世上唯我無人在意。


     


    看著男人罵罵咧咧地被拖下去,我再也控制不住內心放大千百倍的恐懼,沒走幾步就癱軟倒地。


     


    耳朵嗡一聲靜音,冷汗浸湿後背。


     


    血液好似一寸寸凝固,無數畫面撲朔重現。


     


    看不見止境的火焰,散不盡的濃煙,撕心裂肺無人回應的呼救……


     


    一直以來,都讓我莫名恐懼。


     


    我實在,太怕火了。


     


    眼皮快要闔上,恍惚間,有人在不停喊我,一遍又一遍。


     


    那人好像還在哭。


     


    意識昏迷前,我被抱入懷中。


     


    16


     


    我做了個好長好長的夢,長到囊括了前半生。


     


    曾經,在一家效益很差的福利院裡有一個小女孩,尚在襁褓時就被院長撿了回來。


     


    她渾身瘦巴巴,眼神總是怯生生的。


     


    直到第四年,女孩生日的前一天,福利院來了一個長發飄飄的阿姨和一個長得好高的叔叔。


     


    院長說,她從今天開始就是他們的孩子了。


     


    女孩從此被幸福滋潤,成了養父母捧在掌心的小公主。


     


    從前,福利院裡的孩子總是欺負她,沒人帶她一起玩。


     


    可現在女孩恨不得跑到他們面前去炫耀。


     


    她也有朋友了,好幾個呢。


     


    看起來很兇的小刺頭實際是個紙老虎,天天帶她爬樹摘枇杷,被逮到也會將她護在身後,明明比她還矮一截。


     


    話都說不利索的小眼鏡什麼都怕,總是躲在她身後,女孩的衣服後背總是鼓著個包,都是被她揪出來的。


     


    還有那個,腿都摔流血的男孩,明明自己那麼痛,卻還是對著她笑,一步一步把她背回了家。


     


    四個小小的孩子拉鉤上吊,約定好要一起玩到牙齒都掉光的那天。


     


    時光荏苒。


     


    女孩的壞脾氣總是被男孩全盤接收,他從不會惱,永遠都是笑著,靜靜看著眼前這隻鼓包的小河豚。


     


    不知何時,處在青春期的女孩發現自己蠢蠢欲動的心意,每次見到男孩之後,心髒總是控制不住怦怦直跳。


     


    其實,男孩亦是。


     


    在女孩 18 歲生日的當天,男孩送上了一條刻著女孩字母的項鏈。


     


    他說,女孩把他牢牢鎖住,這輩子都離不開她了。


     


    女孩眉毛一挑,輕哼道:「你的福氣。」


     


    他們約定好,畢業直飛聖託裡尼,一步步走向愛琴海。


     


    女孩很幸福,事事如願。


     


    可,天妒人願。


     


    離高考不到兩個月,男孩出省參加競賽,女孩夜夜通宵備考。


     


    在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深夜,女孩家被大火包圍,那麼一幢幾百平的別墅,竟沒有找到分毫退路。


     


    門窗被牢牢鎖S,濃煙迅速覆蓋每個角落。


     


    女孩的父親用盡全力鑿開窗戶,與愛人合力將最後的夙願託出。


     


    他們摟緊彼此,含笑看了女兒最後一眼,瞬間便被火舌吞噬。


     


    女孩發了瘋似的跑去求救,卻因吸入太多毒煙,沒幾步就昏S在地。


     


    第二日,虐S慘案轟動全國。


     


    曾經的合作伙伴,反目成仇的兇手直接被處以S刑。


     


    燒成殘骸的別墅裡隻搜尋到女孩父母的骨渣和一條遺骸身邊的項鏈。


     


    女孩自此下落不明。


     


    有人說她S了。


     


    有人卻固執又冥頑不靈,說她還活著。


     


    17


     


    「滴答——」


     


    周圍靜謐一片,隻剩點滴流淌作響。


     


    我勉強睜眼去適應突來的強光。


     


    好多人啊。


     


    霍叔叔,月如阿姨,之前在霍錦辦公室的那個小辣椒……


     


    「醒了!」


     


    未細數完,有人發現了清醒的我。


     


    坐在床邊的女孩失去了一貫的強勢,大大的杏眼蓄滿淚,就要落下。


     


    我堪堪抬手替她拭過,彎起唇角,輕聲向她問好:


     


    「好久不見了,刀刀。」


     


    刀雨桐哇一聲哭得更兇了,撲進懷裡緊緊抱住我。


     


    我向一旁抹著眼淚的月如阿姨點了點頭,霍叔叔摟著她慈愛地看向我們。


     


    門突然「刺啦」一聲被拉開。


     


    我定睛看向那個來得匆忙頭發亂糟糟的女孩。


     


    正是那個把我掛在租借網後害怕問責消失國外的閨蜜。


     


    她不可置信地向我走來,在接觸到霍父的目光後,更是控制不住亮了雙眼。


     


    我仔仔細細將她看了個遍。


     


    更漂亮了,不戴眼鏡了。


     


    小時候回老家被老鼠咬出陰影的大小姐卻願意和我租住在廉價漏水,蟲鼠不斷的出租房裡。


     


    「詩詩……」


     


    我打斷了她未說完的話。


     


    「小南,這麼長時間,謝謝你。」


     


    「還有,我很想你。」


     


    辛南捂嘴泣不成聲,抹掉眼淚對我笑得燦爛。


     


    刀雨桐突然從床上蹦起來:


     


    「好啊,你們都知道,就是不告訴我!」


     


    「虧我還去大鬧辦公室,丟S人了都。嗚嗚嗚嗚嗚!」


     


    「詩詩不能受刺激,要是告訴你還得了。」


     


    霍錦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進來,其他人兩兩對視,默契地出了病房。


     


    我淺笑,一寸寸描摹他的面容。


     


    男人早已褪去青春稚氣,身形更加挺括,輪廓鋒銳清雋,琥珀色的眸光像最深的湖水,盛滿深情,滿滿當當,似要溢出來般。


     


    「阿錦。」


     


    「詩詩。」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我們彼此微愣,後又相視一笑。


     


    霍錦變了很多,卻又像什麼都沒變。


     


    他依然是當年那個蟬鳴夏日,錯把臉紅當害羞的少年。


     


    我熟稔地攬過他的手臂,將頭靠在他的肩側。


     


    「阿錦……我錯了。」


     


    「若是當年我跑得再快些,是不是……一切都能……」


     


    假設前的真相太過殘酷,斷續的話語被辛酸苦楚哽咽。


     


    霍錦將額頭抵在我的額心,嗚咽不語。


     


    他的淚好燙,打湿了我的病服。


     


    「我不該去參加比賽,不該在你最無助的時候沒能出現在你身邊,不該沒能保護好你們,不該弄丟你……」


     


    「詩詩,錯都在我。」


     


    我搖了搖頭,輕吻他泛紅的眼角。


     


    「阿錦,我想去個地方。」


     


    18


     


    依山傍水,鮮有人煙的郊外矗立著兩座墓碑。


     


    我抱著一大束沉甸甸的白山茶放在母親的墳前。


     


    照片上的男女笑得和睦溫柔,好像在為女兒的到來感到高興。


     


    「抱歉啊,爸爸媽媽。」


     


    「我這幾年過得太幸福了,竟然忘了來看你們。」


     


    「你們一定要怪我,要經常來我夢裡,狠狠罵我揍我。」


     


    「我就是仗著你們不舍得,太寵我。」


     


    「我以後肯定記得,經常來看你們。」


     


    突如其來的微風拂過,好似亡靈的回應。


     


    我靠在霍錦的身側,感受他手心傳來的暖意,笑得燦爛。


     


    離開後,我仿佛被抽空了力氣,被霍錦抱進車裡。


     


    我再也控制不住在他懷裡崩潰大哭,喉間鹹腥一片,酸澀悲痛像烏雲密布,揮之不去。


     


    環住半身的手臂更緊了些,輕拍著我的背。


     


    好在如今,我已知自己不是世上的孤魂。


     


    得以慰藉。


     


    19


     


    重新操辦好父母的後事,我和霍錦將燒毀的別墅一比一復原。


     


    院中薔薇開得絢爛,霍錦西服沾上枯葉泥土,略顯疲態,竟是靠著籬笆牆睡著了。


     


    我在他身前蹲下,用溫熱毛巾替他拭去臉上的灰塵。


     


    霍錦緩緩睜眼,餘暉倒映在他眼中,照拂彼此周身。


     


    我輕聲開口,彎起唇角:


     


    「阿錦, 推遲了五年的約定,我來履行了。」


     


    希臘愛琴海南, 聖託裡尼島。


     


    我和霍錦漫步在懸崖步行道,海風輕柔卷起彼此的衣擺,曖昧繾綣。


     


    黎明黃昏, 光明陰影,自由嬉戲,我們並肩披上日落餘暉。


     


    霍錦撩過我耳邊的發絲,將項鏈輕扣於頸間。


     


    沒有分毫掩飾如海水般波濤洶湧, 愛的海洋盛滿眼底。


     


    「詩詩, 我這輩子隻愛你。」


     


    我向前小跑, 佯裝嗔怒:


     


    「隻有這輩子嗎?」


     


    他假裝吃驚睜大雙眼,笑著將我離地託起,抱進懷裡。


     


    「口誤。」


     


    「是阿錦每輩子隻愛詩詩。」


     


    我偷偷笑,抬起眼皮眯眼看他:


     


    「你的福氣。」


     


    番外:她的他


     


    這麼多年, 數不清的患得患失,欣喜崩潰隻在一念。


     


    好像有無形的手在隱藏著一切, 我怎麼都找不到她。


     


    辛南突然聯系我,讓我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了。


     


    她說, 她遇到詩詩了, 但是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去調查了一切, 雲開霧散,事情第一次那麼順利。


     


    回到霍家, 我強忍情緒問父母到底為什麼。


     


    他們總是瞞著我。


     


    就像當年。


     


    我帶著獎杯回來,卻見隻剩廢棄的房屋。


     


    一切都沒了, 隻剩一條裹著灰燼的項鏈和超過 48 小時生S未卜的通知。


     


    我第一次向父母宣泄情緒,咆哮著質問他們明明可以第一時間通知他。


     


    母親卻說:「那時候你在決賽現場啊。」


     


    我的 24 鍵鍵盤已經彈出,對面的信息飛快銜接。


     


    「全詩」孰輕孰重,根本無需問。


     


    亦像如今。


     


    「詩詩的記憶停留在四歲以前, 她以為自己是在福利院長大的孤兒。我們調查了她的身體狀況,受不了刺激,所以,我以公司的名義資助她完成了學業。況且,詩詩現在也有了新生活,你去糾纏, 反而會讓她回憶起曾經的痛苦,所以我們沒有告訴你……」


     


    我不禁捂臉冷笑, 淚水已然落了滿面。


     


    我渾身止不住顫抖, 再次暴發:


     


    「那你們知道這些年她是怎麼過的嗎?」


     


    看著資料上的字字句句,我不敢想象。


     


    被剽竊, 誣陷,無人相信,孤立,侮辱……


     


    發生的所有, 站在她這邊的隻有她自己。


     


    那天起, 我再也沒有回過家。


     


    剽竊者因屢次抄襲被全行業封S,她家公司更是在秋後離奇破產,被追債人追趕如過街老鼠。


     


    校長因貪汙枉法,威脅師生被處以嚴刑, 下輩子都得待在監獄……


     


    做完一切後,我制造了和她的重逢。


     


    「很榮幸認識諸位,我是霍錦。」


     


    喬詩與的霍錦。


     


    詩詩的阿錦。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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