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首頁
  2. 懷玉
  3. 第6章

第6章

懷玉 3092 2025-06-03 15:36:16
  • 字体大小 18
  • 等待著那個時刻到來。


     


    17


     


    延平六年四月二十三日,妹妹的百日宴。


    外頭熱鬧了大半日,宗祠裡照例冷清,我早早便熄了燈。


     


    入夜時,嫡母忽然帶人闖了進來。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宗祠裡私會外男!」


     


    幾盞明燈將祠堂照得透亮,我撫了撫一絲不苟的衣襟。


     


    「懷玉見過母親。」


     


    幾隻手同時伸過去,揪起我身後伏在地上的小丫頭。

    Advertisement


     


    看見她的臉,嫡母得意的神情在一瞬間破碎。


     


    「春蘭,怎麼是你?」


     


    我俯身下拜:「懷玉禁足宗祠,心中惦念妹妹,特地請了春蘭姐姐前來,轉交懷玉為妹妹準備的賀禮。」


     


    春蘭顫抖著手捧上幾隻肚兜。


     


    嫡母不S心地翻了翻,眯起眼睛。


     


    「你要送東西直接傳遞便是,何必專程請人來宗祠?」


     


    我不慌不忙道:


     


    「看守宗祠的婆子貪婪,連日常飲食也要克扣,懷玉怕這幾隻肚兜送不到母親院裡,隻好託婆子請來春蘭姐姐。」


     


    嫡母咬了咬牙,轉向春蘭。


     


    「那你白日不來,為何偏偏入夜才摸到宗祠?」


     


    春蘭渾身顫抖。


     


    我瞥她一眼,她才小聲說:


     


    「今日二小姐百日宴,奴婢一時混忘了,入夜才想起此事,連忙趕來了。」


     


    嫡母遍尋不著把柄,冷笑道:


     


    「你這麼聽大小姐的話,不如以後便跟著她好了!」


     


    這話正合我意,我立即道:


     


    「懷玉身邊正缺個得用之人,謝母親關懷。」


     


    「你!」嫡母氣結。


     


    她派去搜查的人也回來了。


     


    整個宗祠幹幹淨淨,什麼都沒有。


     


    「不可能!」


     


    嫡母一瞬間變了臉色。


     


    正要說話,忽見她院裡的大丫頭春巧連滾帶爬地跌進宗祠。


     


    匆匆行個禮,站起來便要跟嫡母說悄悄話。


     


    「沒規矩!」


     


    嫡母心裡正煩悶,厲聲喝道:「能有什麼見不得人之事不成?還不快說!」


     


    春巧隻得哭喪著臉道:


     


    「稟夫人,是侯爺,和許公子,他,他們……」


     


    18


     


    上一世,父親在妹妹的百日宴後送客歸來,奸汙了路過的春蘭。


     


    醒來後卻說春蘭趁他酒醉蓄意勾引,爬上了他的床。


     


    為表對嫡母忠心,他親自下令將春蘭逐出侯府。


     


    嫡母知道了,不過抱著妹妹淡淡的一句:


     


    【仙人跳?她也不看看侯爺從前都見識過什麼。】


     


    春蘭當晚就吊S在自己房裡。


     


    一條年輕的性命,如落進大海的石子,不曾動搖靖武侯府分毫。


     


    前世這時,許志方第一次落榜,心灰意冷回到徽州。


     


    他不知道這樁秘辛。


     


    可是這一世,我提前知曉了嫡母的謀算。


     


    她命人給受邀赴宴的許志方送去了一套侯府僕婦衣裙。


     


    隻要許志方趁賓客告辭之際混進宗祠與我「私會」,入夜時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婚事就再也無可挽回。


     


    除非我出家,或是自盡。


     


    我便讓許志方的小廝動手,將嫡母送去的衣裙調包成侯夫人身邊大丫頭的。


     


    還叫這小廝以不便聲張為名,勸他主子走了經過花園的小路。


     


    父親酒醒時,許志方還暈厥著,半張床上都是血。


     


    「你們是沒看見,許公子……都裂開了。」


     


    我坐在涼亭裡品茶,聽見路過的丫頭悄悄議論。


     


    「聽說當年侯爺住在許嬤嬤家,常抱著許公子去這去那,比待大小姐還親密。」


     


    「原來許公子從小就和侯爺……」


     


    不是愛拿我生母住在許家那幾年做文章嗎?


     


    今日這頂帽子便送還給你。


     


    「難怪侯爺不顧皇後娘娘聖意,硬要招了許公子做女婿。」


     


    「大小姐真可憐……」


     


    一夜間,無數鮮香刮辣的傳言如疫病般衝出高牆,蔓延向整個京城。


     


    許嬤嬤一路哭嚎著來到侯府。


     


    我被關進宗祠後,嫡母就以商議婚事為由,將她接來了京城。


     


    眼下嫡母託病不出,我出面見了她。


     


    三年未見,大病初愈的許嬤嬤瘦了一圈,哭得兩眼紅腫。


     


    我勾起唇角:


     


    「嬤嬤,是我,懷玉。」


     


    許嬤嬤費力地掀開眼皮,瞪了我一眼。


     


    我向她道個萬福。


     


    「嬤嬤大喜,最看重的奶兒子和獨苗苗孫兒成就好事,嬤嬤是既做嶽祖母又做婆母,親上加親,雙喜臨門呀!」


     


    許嬤嬤兩眼血紅,咬牙切齒道:


     


    「必是你害的!你這小賤人,連你父親也敢暗算!」


     


    「你腦子放清楚些。」


     


    我冷冷一笑,俯身在她耳邊:


     


    「你的奶兒子聊發少年狂,一時抑制不住血氣,你孫兒又曲意逢迎,以為靠著屁股就能攀上侯府,保一世榮華富貴。


     


    「真是天生下賤。」


     


    我將最後幾個字咬得極輕。


     


    「你……你……」


     


    許嬤嬤伸手指著我,喉嚨裡發出破風箱似的聲音。


     


    我站起身,直視她瞪大的雙眼和不住顫抖的手。


     


    前世無數的過往走馬燈般在我眼前飄過。


     


    為救弟弟廢掉的雙手,嫡母綿裡藏針的算計,父親刻意的視而不見,許嬤嬤指桑罵槐的鄙薄,許志方的冷漠,在無盡怨念中咽下的最後一口氣。


     


    我一把打掉許嬤嬤的手。


     


    久違地,心中產生了一點快意。


     


    19


     


    可我沒料到,許志方居然叫人把他抬到了侯府。


     


    他趴在羅漢床上,面無血色,直到我停在他面前,才猛然抬起頭。


     


    「玉娘,是你做的。」


     


    我歪頭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他忽然激動起來:


     


    「你為什麼要害我?玉娘,你為何這樣恨我?」


     


    我笑出了聲:


     


    「若不是你與夫人合謀,兩次以失節逼我嫁給你,我怎能害得了你?」


     


    想了想又道:「對了,你做不成夫人的女婿,現在能做她的新弟弟了。放心,凡是男子都是她的心頭肉,她會待你極好的。」


     


    憶起那晚的遭遇,許志方渾身顫抖,壓著嗓子悲憤道:


     


    「玉娘,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縱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也該……」


     


    「這話說的,你有哪裡對得起我嗎?」


     


    我闲闲吹了下指甲,壓低了聲音:


     


    「前世我S後,沒過半年你就納了一妾,對她百般寵愛,還不惜頂撞你的祖母為她另置宅邸。」


     


    他怔了怔,慌忙解釋:


     


    「玉娘,你不知道,那女人卑賤,可她那樣像你,每回她一低頭,倔著不肯掉眼淚的樣子都像極了你,我,我一見就……」


     


    我不置可否,許志方面上突然浮現出欣喜:


     


    「你恨我,玉娘,你因為這事這麼恨我,難道是……


     


    「不過是個卑賤娼女,如今我有錢了,你若在意,我便將她贖出來,任由你處置,你看可好?」


     


    「卑賤?」我冷笑。


     


    「擁有時不曾珍惜,等到失去了又追悔莫及,拿別人當你表演深情的工具,我看你才是賤!」


     


    許志方啞口無言,抹了把眼淚。


     


    「前……從前的事不好,咱們不必說了。」


     


    我勾起嘲諷的笑:


     


    「好啊,那就說現在。若真如你所說那般在意,為何五年前你剛回來時,不跟著你的祖母來侯府?」


     


    許志方不安地轉了轉眼珠:


     


    「我,因為我……」


     


    我打斷他:


     


    「你明知道我傷了手會何等痛徹心扉,可你更知道,我堂堂侯府千金,若非傷了手,斷不會沒有更好的親事。


     


    「所以你不來找我,想放任我雙手致殘。再裝成個救贖者的模樣,把我蒙騙了去,用我無知無覺的一輩子來補償你自己!」


     


    老天有眼。


     


    但凡我有半點松懈心軟,就會再次落進裹著糖衣的陷阱。


     


    許志方的眼神躲閃了一下:


     


    「不是的,玉娘,我是真的想救你。


     


    「你知不知道,不管你為皇後怎樣謀劃,她都不可能……」


     


    我偏頭看著他,他突然不說了。


     


    眼中劃過一絲狠毒的狡黠。


     


    「玉娘,你嫁給我,隻要你嫁給我,我就什麼都告訴你。」


     


    我抬起他的臉。


     


    下一刻,兩聲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房中。


     


    許志方口鼻流血,兩邊臉頰都浮起五指印。


     


    我緊盯著他,字字如刀:


     


    「S了這條心吧,你不但人髒,心更髒,真讓我惡心。」


     


    他眼中的光驟然熄滅。


     


    20


     


    我哭著走出客房,落在僕從們眼裡,就是被議親的未婚夫和父親聯手背叛,傷心欲絕的閨閣少女模樣。


     


    被父親叫去書房時我還在低著頭掉眼淚。


     


    照理說,這時候他該焦頭爛額,可在我面前還是裝出四平八穩的模樣。


     


    他沒有說這樁到處都透著詭異的公案。


     


    反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力陳太子不堪,皇後強勢,長此以往必將國之不國。


     


    「牝雞司晨,安得善終?」


     


    父親一雙渾濁浮腫的眼睛盯著我。


     


    「我兒向來深明大義,為父相信你不會不懂。」


     


    我哭累了,端起茶碗啜了幾口,模樣溫順。


     


    父親站起身。


     


    我清晰地在他臉上看到「豁出去了」的神情。


     


    他說:「懷玉,雖說你已記在了你母親名下,但為父知道,你心中一直惦念著你生母。為父預備以妾室之禮,擇日將你生母的牌位迎進葉家祠堂。


     


    「她雖有錯,畢竟生你養你一場,總不好叫她孤零零飄在外頭,連個受香火祭祀的地方都沒有。


     


    「至於你母親……」


     


    他冷了臉色:「父親已查明,此番是她暗算你在先,父親斷不會放過她。」


     


    我頓時呼吸急促起來,面上掩飾不住的熱切。


     


    「父親說的可當真?」


     


    父親十分滿意:


     


    「當然真,為父何時騙過你。懷玉,此番為父釀成大禍,你在宮中勢必艱難。是為父對不住你。」


     


    他幾時這般和顏悅色對我說過話。


     


    我感動得臉都紅了。

    作品推薦

    • 蝴蝶效應

      妹妹总说我偷了她的荣华富贵。「要是当初辍学进娱乐圈的是我

    • 撕爛破鏡重圓劇本

      "已婚顶流弟弟靠单身人设炒 CP 圈粉。 综艺上他抽中大冒险,与当红小花接吻。"

    • 裁員裁沒了命根子

      "我被漫画公司裁了。 我一笔一划画出的漫画,鹅厂开价 1536 万购买,公司把我裁了。啊不,优化了。 CEO 当着全公司的面说我占着茅坑不拉屎,逼我放弃经济补偿金。 但他不知道,漫画的著作权人是我。 鹅厂想要,得从我手里买。 这回,看 CEO 把头磕烂,我会不会放弃那 1536 万。"

    • 清白被毀後,我重生了

      "选秀前夜,飞贼把我掳走。 几个时辰后,我衣不遮体地被人扔在大街上。 我坏了名声,彻底失去进宫资格。 父亲拿着白绫要勒死我,被承恩侯世子萧宁安拦下。 他重重一个头磕在地上。 「宁安愿娶瑾儿为妻,一辈子对她好!」 我嫁给萧宁安,庶妹顶替我进宫成为宠妃。 婚后我在婆家百般忍辱负重。"

    • 突發白血病,老公卻逼我給三換髓

      " 突发急性白血病,呕血不止时。 顾柏舟正好路过。 见我满脸是血趴在大街上,他嫌恶开口。"

    • 離開你,我吃挺好

      "半夜黄体破裂送急诊,被前任撞见。 「离开我,你吃挺好。」他咬牙切齿。"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