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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長命千歲 3990 2025-06-03 15:4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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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卻連真相,也不敢讓他知曉。


     


    若是如此,他在漫長歲月中將我忘卻。


     


    亦好過如今刻骨銘心的恨。


     


    李骞在棲月殿坐了許久,等到日頭落山。


     


    他才終於起身離開。


     


    我不禁生出一絲妄念。


     


    可隨之而來的,卻又是無限的害怕。


     


    怕他,仍對我念有舊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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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經過殿外的月桂樹時,我看見他腳步微頓。


     


    然後朝一旁淡漠地吩咐:


     


    「將這樹砍了。」


     


    我猛然轉頭看去,幾瞬後胸口一松。


     


    對,就是這般。


     


    既要恨我,就該恨得徹底些。


     


    恨我吧,李骞。


     


    5


     


    曾經因我偏愛月桂花,李骞換下整個東宮的奇花珍草。


     


    將之種滿了月桂樹。


     


    唯獨落下他寢宮前的空地。


     


    他將一枚種子遞給我,笑著說:


     


    「這地方,我等著日後與阿月一同種。」


     


    我知曉他的意思,當場羞紅了臉。


     


    那時的我們,都不曾料到。


     


    未來的今日,會是此番物是人非之景。


     


    那顆種子種成的樹,終究還是等不到花開之日。


     


    第二日,李骞登基稱帝。


     


    頒布了一道對我的懸賞令,價值黃金萬兩。


     


    罪名是,S害先皇太後。


     


    此令一出,我飄在皇椅旁的身影一滯。


     


    當年,這件事被封鎖得極好。


     


    老皇帝想要保住我,保住他那垂S的命。


     


    便下令將知曉此事的宮女太監全數處S。


     


    因為就算是先皇後謀逆,也不是當時初入宮的我能S的。


     


    律法不允許,朝臣們也不會輕易揭過。


     


    現到如今,也隻有李骞一人記得。


     


    我有些苦笑。


     


    想來過不了多久,自己身上的罵名除去妖妃。


     


    便又要多上一個毒婦。


     


    餘光中,爹爹的身形忽地一動。


     


    想要保身出列。


     


    我心口一緊,自己未曾對爹娘提及過此事。


     


    爹爹他不會……


     


    就在此時,身旁的李骞盯著他沉聲開口:


     


    「不知沈愛卿可願大義滅親,接下這差事?」


     


    殿上是良久的沉默。


     


    久到我甚至忘記自己已經S了,著急地飄向臺下。


     


    下一刻,爹爹終於低聲應下。


     


    我停下身,回頭看向端坐於高臺上的人。


     


    李骞,此刻我終於能確認。


     


    你當真對我沒有了一絲舊情。


     


    從前愛我如命的少年郎,對自己隻剩下了滿腔恨意。


     


    這本是我一直所求的。


     


    可真的確認後,心底卻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疼到靈魂都有瞬間不穩。


     


    登基大典結束後,我仍舊跟在李骞身邊。


     


    我離不開這皇宮,便想在投胎前再多看看他。


     


    正走在回養心殿的路上,忽然迎頭疾步走來一名宮女。


     


    她面色著急,連忙走近行禮。


     


    「陛下,姜姑娘身子突發不適,還請您過去看看吧。」


     


    一句話,我便怔愣在原地。


     


    而身旁的李骞神色一緊,立刻改變了方向。


     


    他邊快步走著,邊問那宮女:


     


    「可去請了太醫?」


     


    我就落在後面,看著他臉上熟悉的關切發怔。


     


    那樣的神情,自己已經許久未曾見到。


     


    姜姑娘……


     


    是他如今的心上人嗎?


     


    他像從前喜歡我一樣,也那般喜歡她嗎?


     


    好不容易壓下心口的酸澀,我朝前飄了過去。


     


    我想去看看那位姑娘。


     


    可跟在李骞身後,這條路卻越來越熟悉。


     


    直到來到一處宮殿,我再次愣在原地。


     


    這裡,是先皇後住的華仁宮。


     


    李骞竟讓那位姑娘……住在這兒嗎?


     


    原來這位姜姑娘,真的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我笑得有些難看,卻不住地在心裡提醒自己。


     


    沈書月,這不就是你希望的嗎?


     


    李骞愛上了別人,不再拘泥於過去。


     


    他會有新的未來,會有與之相守一生的女子。


     


    這些,不都是你最希望的嗎?


     


    我眨了眨眼,掩去本不存在的淚意。


     


    身前的人早已疾步進了宮。


     


    這回我猶豫了半晌,才輕輕飄進去。


     


    6


     


    沒飄蕩多久,眼前便出現兩道相倚的身影。


     


    李骞牽著身旁女子的手,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小心。


     


    「近日宮裡都不會太平,夫……玥兒你安心待在華仁宮,莫要出去。」


     


    他耐心地叮囑,毫不掩飾眼中的擔憂。


     


    我聽到他口中喊的名字,一時有些恍惚。


     


    月兒?


     


    曾幾何時,他也是這般柔聲。


     


    一聲聲喚我阿月。


     


    我不禁想得有些出神。


     


    自己與這姜姑娘,竟如此巧合地名諱相同。


     


    耳邊忽然傳來那姑娘的笑罵聲:


     


    「知道了陛下,我也不是小孩子。」


     


    我瞬時回過神,忍不住仔細打量不遠處的人。


     


    她一身張揚的紅衣,眉眼恣意。


     


    從頭到尾都散發著濃烈的生氣。


     


    是我三年來,不曾擁有的、最傾羨的生氣。


     


    這位姜姑娘,與阿骞十分相配。


     


    倏地,我眼神微微一動。


     


    定定瞧向她的腹部。


     


    走動間,女子寬大的衣袍微微隆起。


     


    而她的手,也不時護在腹前。


     


    我看得發怔,原來她……懷有了身孕。


     


    原來這世上,也已經有了李骞的骨血。


     


    這一刻,我終於無法再自欺欺人。


     


    倉皇地背過身落荒而逃。


     


    這日後,我沒再去李骞身邊。


     


    整日漫無目的地在皇宮內遊蕩。


     


    隻聽來往的宮人私下議論。


     


    這些時日來,李骞在朝堂上發了好大的怒火。


     


    因為那道頒布的懸賞令,沒有得到任何關於妖妃的線索。


     


    就好像這個人,憑空消失了一般。


     


    我聽到的時候,身影一頓。


     


    如今自己的屍身,應當同宮牆外的屍骸一起,埋在城郊的亂葬崗吧。


     


    也不知秋心眼下是否逃出了京城。


     


    那日我交代她將盒子與我的屍身埋在一處,本就是在诓騙她,想讓她為此活下去。


     


    秋心此刻也該明白我的用意。


     


    她不可能找到我的屍身。


     


    而我,也隻想讓她活下去。


     


    想到這兒,我遙遙看向皇宮外的天際。


     


    秋心,快逃吧。


     


    趁眼下,李骞還未記起你的存在。


     


    替我,逃出這座囚城。


     


    隻可惜,人總是越想得到什麼就越無法如願。


     


    三日後,那道懸賞令上多了一人。


     


    秋心作為我的貼身侍女,畫像貼滿了全城。


     


    我在心中不停祈禱著,忍不住想去尋李骞。


     


    方才經過的宮女說,他此刻在華仁宮。


     


    不。


     


    其實不止此刻。


     


    自他登基以來,幾乎每日都會去陪她用膳。


     


    明明天子初即位,政務最是繁忙。


     


    可他卻一點兒也不在乎。


     


    再次來到華仁宮。


     


    遠處涼亭內的二人正在對弈。


     


    李骞執黑棋,那位姜姑娘執白棋。


     


    執棋之人落子無悔,棋局瞬息萬變。


     


    我望得出了神。


     


    落在姜姑娘身後,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下在這兒。


     


    我將手探向一旁的瓷笥。


     


    卻在直直從中穿過後,面色有些發怔地看向對面。


     


    這一刻,眼前的李骞當真像極了從前。


     


    像極了從前下業後,在學監內與我對弈的那個人。


     


    視線中,他緩緩抬起了手。


     


    然後越過身前,將手中的黑子落定。


     


    落在了我此前停留的位置。


     


    「不玩了不玩了。與陛下下棋真沒意思。」


     


    「也不知究竟是誰能和您下個來回?」


     


    身旁傳來女子的抱怨聲,將我拉回神。


     


    李骞像是愣了愣,沒有說話。


     


    緊接著抱怨聲也隨之一停。


     


    姜姑娘語氣微頓,忽然小聲問道:「還未找到她的行蹤?」


     


    我飄蕩的身影一滯。


     


    而她神色頗為自然,似是半點也不在意。


     


    不在意我與李骞曾經的過往。


     


    也不見一絲擔憂。


     


    看著她,我不由生出了幾分嘆意。


     


    如此豁達灑脫的女子。


     


    若是換一種境遇,也許自己能和她成為朋友。


     


    而李骞會喜歡她,也在所難免。


     


    「她逃不掉的,我一定會讓她為我母後贖罪。」


     


    李骞充滿恨意的聲音響起。


     


    他垂眼看著手中的棋子,渾身散發著暗沉之氣。


     


    「近日朝務繁忙,朕就今日就不陪……玥兒了。」


     


    說著他徑直起身,出了華仁宮。


     


    7


     


    我跟著李骞回了養心殿。


     


    他沒有如對姜姑娘所說般,開始忙於政務。


     


    而是坐在案前,視線空泛地落於一物。


     


    我順著目光瞧去,看到了一枚玉墜。


     


    這是……


     


    我與他的定親玉墜。


     


    是我三年前退回的——他的那一枚。


     


    這一刻,我忽地有些看不懂他。


     


    李骞他為何……還會留著此物?


     


    這個疑問,很快便有了答案。


     


    「沈書月,你逃不掉的。你犯下的罪,也總是要贖的。」


     


    「每次看著這玉墜,才能時時提醒我失母亡族之痛。」


     


    「這份痛,憑何你嘗不得?」


     


    案前的人雙眼變得血紅,口中是一字一句的恨聲。


     


    他像是承受了莫大的痛苦,整個人開始顫抖。


     


    有一瞬間,我似乎真切地感受到了那份實質的S意。


     


    「沈書月,我一定會親手S了你。」


     


    聽到這句立誓,我面色變得發苦。


     


    對不起,李骞。


     


    讓你這般活在恨中。


     


    可此生不復相見,我不後悔。


     


    半晌後,身前的李骞又變回了人前無悲無喜的模樣。


     


    他抬眼掃過案上的奏折,忽地迅速拿起最上面的那封。


     


    不知他瞧見了什麼,瞳孔猛地一縮。


     


    隨即案上的大片奏折被拂掀於地。


     


    李骞大口喘著氣,面色怒極。


     


    見此我神色一頓,不禁對那奏折生了好奇。


     


    究竟是什麼內容,會讓素來不喜於色的人如此惱怒。


     


    幾瞬後,他將手中的奏折用力擲出。


     


    竹簡在眼前劃過,隱約能瞧見國師二字。


     


    國師?


     


    記憶瞬間回溯。


     


    三年前自己入宮之由,便是源於此人的命言。


     


    可我來不及深想,隻聽見一道重重的擊柱聲。


     


    奏折掉落於地。


     


    再接著,是一聲輕微的「吱嘎——」


     


    李骞身後的那道屏牆……開了。


     


    不知為何,我胸口升起巨大的心慌。


     


    像是那門裡藏著讓自己極其害怕的東西。


     


    不。


     


    別進去。


     


    我無聲地朝著李骞大喊:


     


    「阿骞,不要進去!」


     


    可沒有用,他看不見我,也聽不見我的聲音。


     


    我就這般攔在他身前。


     


    看著他拿起案旁的火燭,穿過自己的身體走了進去。


     


    我隻能壓下那股莫名的心慌,跟在李骞身後。


     


    等到周圍的光線愈發明亮,身前的人卻倏地頓住,沒再繼續往前走。


     


    我的心跳得愈發快,一下又一下。


     


    卻在越過李骞後,瞬間驟停。


     


    我猛地轉過身,顫抖著去擋他的眼。


     


    「別看……阿骞。」


     


    「求你……別看,不要看了……」


     


    「不要看了……阿骞……」


     


    可任憑我如何一聲聲地乞求,乞求上蒼。


     


    我所愛之人的眼,仍是一眨不眨地看著身後。


     


    看著那滿室掛著的——畫。


     


    那一幅幅——醜陋不堪的畫。


     


    我歇斯底裡地大喊,拼命抓著李骞的手。


     


    拼命地……想拉著他離開。


     


    離開這個骯髒的地方。


     


    可身前之人一動不動,雙目猩紅地看過每一幅。


     


    不知過了多久。


     


    我空洞著眼飄在原地,耳旁突然響起一道極低極低的輕笑。


     


    「沈書月,我恨你。」


     


    六個字,將我打入無盡的地獄。


     


    我要他恨我,卻不該……


     


    不該是這樣的。


     


    李骞走了,隻剩我一人留在這兒。


     


    我捂著臉倒在地上,蜷縮著抱緊自己。


     


    真可憐。


     


    為什麼成了野鬼,還能感受到痛呢?


     


    8


     


    等到半夜,我麻木地飄出暗室。


     


    卻發現門外坐著一人。


     


    不敢看他,我飛快地回身逃離。


     


    第二日再出來時,那面屏牆恢復如初。


     


    甚至多上了一扇木架。


     


    而在早朝時,李骞宣布了一件事。


     


    封後。


     


    他下了一道聖旨,要封姜姑娘為後。


     


    此舉立刻引來了眾議,臺下的大臣紛紛跪地求他收回成命。


     


    甚至有人不惜以命相諫,撞了金鑾殿的中柱。


     


    李骞不為所動,當場將人拖了出去。


     


    最終聖旨下達世聽,傳遍了整個京城。


     


    可之後的每日,養心殿外都會跪滿了大臣。


     


    隻為逼他廢旨。


     


    他總是不聞不見,直接將領頭的人罷官打板。


     


    次數多了,外頭跪著的人慢慢也就沒了。


     


    我看著這些時日來為封後之事半分不退讓的李骞,不禁想——


     


    他果真,愛極了姜姑娘。?


     


    這般,我便也能安心地離開。


     


    接下來的日子,皇宮開始變得熱鬧。


     


    各宮各處都在為一月後的封後大典做準備。


     


    卻在此時,原本遠在外城護國寺清修的國師無召進了皇宮。


     


    他直奔養心殿,暢通無阻。


     


    再度見到這位改變我命運的國師,我SS掐緊了手。


     


    當年就因為他一言,我被迫入了深宮。


     


    成了逃脫不去的囚鳥。


     


    若是沒有他,我不會……S先皇後。


     


    我和李骞,亦不會走到如今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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