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像極了我們在宿舍偷偷開小灶的時候。
皇後在看見我的一瞬間,神情有一瞬間的僵滯,拿帕子擦了擦手,然後恢復成往日規矩又高貴的模樣。
於雙雙嘴裡的肉還沒咽下去,腮幫子鼓鼓的:「娘娘放心,應雪是自己人,咱不做那惡心的舉報的事兒,不會有人知道的。」
為了印證她這句話,我毫無規矩地坐下,開始愉快地嗦起鳳爪。
皇後娘娘似乎是松了一口氣,望著我們道:「私下裡便罷了,於常在和樓常在日後莫要忘了規矩。」
皇後娘娘最是重規矩,但誰知道她也愛吃豬蹄兒呢,我在桌下暗暗給於雙雙比了個大拇指。
6
我們偶爾在皇後宮裡開小灶的事兒不知怎麼還是被捅出去了。
皇上借此打算重整一下後宮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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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將協理後宮的權力給了鄭貴妃,還命宮中的嬤嬤琢磨出了一套考核,將宮規查漏補缺整合成冊分發給眾人,然後以此冊為標準讓宮中妃嫔參與考核。
其實就是做卷子。
我毫不懷疑,這卷子裡面有吳迪的手筆。
原本隻是嬤嬤們觀察並糾正我們的儀態而已,而這個卷王居然沒事找事提了這個新建議。
當於雙雙痛苦哀號的時候,吳迪已經命人將宮規的書搬了過來:「沒事多看點書,說不定以後穿回去還能輔修一個雙學位。」
沈櫻慢慢翻了個白眼:「這是架空,不是我們熟知的歷史王朝。」
在我們苦兮兮背書的時候,於雙雙已經躺平了,她不緊不慢躺在院子裡曬太陽,邊飲茶邊悠然自得地說:「學而不思則罔,不思不學則爽,急什麼呢。」
然而在考核前一天,她開始焦慮得恨不得連上廁所都拿著冊子在背。
「躺又躺不平,學又學不進,卷又卷不過……蒼天啊大地啊我頭發又掉了一把……」
考核當天,於雙雙穿著藍白色的裙子,兩側白色的長條紋越看越眼熟,樣子奇怪到就連皇上也多看了她好幾眼。
「這是……」吳迪問。
於雙雙得意一笑:「像不像我高中校服。」
難怪看得眼熟,這不就是中國校服運動服套裝最普通的顏色搭配嗎!
白色上衣,藍色衣領,同色系的藍色褲子,側邊兩條白色條紋,褲子長到拖地。
於雙雙身上帶著一種平靜而又淡淡的瘋感:「你不懂,穿高中校服是因為原皮手感更輕,說不定上天能賜予我高中時的智慧!」
吳迪嘴角一抽:「你這是典型的心理作用。」
……
考核結束,沒多久就公布了結果。
吳迪毫不意外得了甲上。
我和沈櫻都得了乙。
而於雙雙則和另外兩個嫔妃得了丙。
皇上當即下令命她們閉門思過抄寫宮規。
此舉也意味著禁足,更意味著失寵。
想到以後再也不能去皇後宮裡開小灶,於雙雙終於落下了悔恨的淚水,伸出了爾康手:「陛下,給個機會吧,臣妾可以補考啊。」
「皇後娘娘,菜菜,撈撈。」她對著皇後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
雖然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但是皇後似乎有些於心不忍:「陛下,她們才剛進宮沒多久,日後慢慢學就是了。」
「皇後就是太過仁慈,才管不好這後宮。」皇上臉上露出淡漠的神情,「你若是有心無力,就讓鄭貴妃多幫襯幫襯。」
旁邊的鄭貴妃露出喜色,急切而又嬌俏地答應了下來。
7
於雙雙被禁足在她自己的小院子裡,門口有侍衛把守。
打牌三缺一,找其他嫔妃一起玩又不好意思耍賴,我無聊到去逛御花園。
一個穿得富貴的小胖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他在樹下瞧來瞧去,似乎想要拿到樹上什麼東西。
我走過去一看,卡在樹枝之間的是一個燕尾狀的風箏。
我撸起袖子撿起一塊石頭,掂了掂重量,然後瞄準一扔將那風箏砸了下來。
小胖子撿起風箏後望著我的眼神滿是崇拜。
「世子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害本宮好找。」鄭貴妃帶著人走到我們面前,看見我的瞬間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樓常在怎麼在這裡。」
我請安後答:「賞花賞草隨便逛逛。」
鄭貴妃朝小胖子伸出手,小胖子卻一扭,拖著風箏看著我。
「小世子,你是更喜歡本宮,還是更喜歡她?鄭娘娘可以帶你吃好吃的糕點哦。」鄭貴妃在循循善誘。
小胖子沒理她,看著我說:
「玩。」
他舉了舉手上的紙鳶,看起來興致盎然的樣子。
「世子……世子終於說話了!」身旁有侍女驚訝道。
皇上很快趕來。
原來那個小胖子是皇上兄長定王的獨子,可是都七歲了卻一直不肯說話,如今終於開口說話了。
為了表示嘉獎,皇上特允延禧宮妃嫔的家人可以進宮。
或許旁人會覺得是無上的榮耀,可我們是穿越來的。
這個國家選秀的對象不僅僅有高官之女,也有平民百姓。
為了不被發現我不是原身,在見到父母時我盡量少說話。
然而母親似乎沒有注意到什麼異樣,一直喋喋不休:「你要抓住皇上的心,還要早點誕下皇子,最好還能侍奉好太後,在她老人家那裡留下好印象,你爹升官的事兒也要放在心上,還有你妹妹的婚事,你也要好好挑一挑,最好能將我們家的宅子也換了,那宅子太小了,一點也不氣派……」
我是什麼八爪魚嗎??
一手抓這個,一手抓那個的。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幾道身影在桂花樹底下推搡。
「走!你們都走!」
是吳迪,在把一對年邁的夫婦往外推。
那個老頭絲毫不顧及宮裡,見圍著的人越來越多,居然像在大街上一樣大聲叫喚:「來人吶,我這不孝女居然不看顧自己的老父老母,還打我啊,你們看啊,她推我啊——」
說著他便摔在了地上。
赤裸裸的碰瓷。
規定的時間差不多到了,宮女趕緊將他扶起來往外請。
沈櫻站在我身側,又多囑咐了一句:「派人請太醫給他看一下,免得磕了碰了還怪在我們身上。」
等進入吳迪的院子,正看見她站在池塘邊,面無表情地扔魚食。
我們很默契地等她自己開口。
等魚食都喂完後,吳迪才拍拍手說:「那兩個老家伙重男輕女,說什麼我進宮得了龍恩,要我改名字叫盼弟,好招來一個弟弟將來給我撐腰。
「什麼招弟盼弟的,老子叫S弟扇弟!」
我目瞪口呆,沈櫻又開始嚶嚶嚶:「珊迪?我想看海綿寶寶了嗚嗚嗚……」
我拍了拍吳迪的肩,她這暴脾氣,平時確實看不慣這些。
「收一收情緒,這是後宮。」
吳迪看起來依舊生氣,雙手抱臂道:「情緒不掛臉上難道還掛牆上嗎,我又不是蒙娜麗莎。」
這件事還是傳了出去,雖然那個老頭身上沒有傷,可許多人都看見吳迪確實是動手將他們推了出去。
皇上重孝,也將她和於雙雙一樣禁了足,還罰了俸祿。
這下可好,打牌四缺二了。
8
皇上因為小世子的原因有意抬舉我,頻繁地讓我去侍寢。
一日,他又請我去講高數。
來人卻不是那個熟悉的管事公公,而是另外一個新面孔。
他長得稚嫩,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小主,師傅他老人家不太舒服,今天是奴才送您過去。」
這個小公公確實是之前那個公公的幹兒子。
我不疑有他,跟著上了轎子。
夜晚格外寧靜,隻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等轎子落地,厚重的簾子好像隔絕了外界一切聲音。
往日掌燈的宮女已經到了,但此刻什麼動靜也沒有。
我摸索著掀開了簾子,外面卻是伸手不見五指,空氣中還帶著淡淡的潮湿味。
「有人嗎——」
借著窗外一點月光,我隱約看清這是個破舊的屋子,灰塵嗆人,牆上的蜘蛛網層層疊疊,黏黏糊糊。
月光雖然黯淡,但在此刻已經成為唯一的光亮,我摸索到門,發現已經從外面反鎖。
能將手伸到皇上身邊,還對我有怨恨,這個害我之人很明顯就是鄭貴妃了。
隻是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大費周章將我引來這裡,明明隨便在菜裡下毒或者弄點什麼香,我大概就能中招。
我在屋內摸索著,突然一個冰涼的東西抵在了脖頸處。
我微微抬起了頭,身後的人將匕首更用力壓了呀,我隱約聞到一股血腥味。
好煩啊,真想打爆這個世界。
莫名其妙穿越就算了,現在還莫名其妙被刺S。
我將脖子往前送了送,S了拉倒,萬一S了就能回去呢?
身後的人一頓:「你想S?」
我生無可戀開口道:「想S,但是感覺該S的另有其人。」
那人似乎來了興趣,松了點力氣:「哦?你覺得誰該S?」
「當然是你。」在看不見的地方我翻了個白眼,「我隻是個可憐無助的小女孩,莫名其妙被帶到了這裡,現在還要被你莫名其妙S了,我真可悲。
「不過你也挺可憐,當走狗,不僅沒什麼錢還有性命之憂,可能家人的命還握在別人手裡。」
他好像有些破防,拿著刀的力氣松了,在他走神的一瞬間,我抬頭用力往後一頂,又轉身抬腳狠狠踹向了他的襠部,奪走他手中的刀將其制服在地上。
小瞧我?姐姐我練過拳擊和散打。
9
在我制服他的一瞬間,有人破門而入,為首之人竟是皇上。
他的臉色極為難看,命人帶走了那個身手一般的刺客,還給了我許多賞賜,像是安撫我的補償。
他問我為何會武,我隻說從小強身健體跟著學了幾招蒙混了過去。
不過我也很識趣沒有問為什麼陛下當時會知道我在那裡,在這後宮裡還是裝聾作啞比較好。
皇上身邊的人換了許多,延禧宮的侍衛也增加了。
沈櫻膽小,嚇得連夜搬來和我同住。
我帶著小世子玩了幾天,哄著他多說了幾句話,皇上才答應我審問黑衣人的請求。
地牢裡帶著濃厚和陰湿的血腥味,如鐵鏽般令人作嘔。
一個男人跪坐在地上,緊閉雙眼。
我用一盞茶將他潑醒:「你是誰,為什麼要S我。」
那個男人模糊睜開了眼,似乎看不清東西。
我又重復了一遍問題。
他終於張了嘴,聲音嘶啞:「我是……徐俊大。」
我嘴角一抽。
得,又一穿越的。
這世界 bug 已經這麼多了嗎?
10
「我沒想S你。」那個男人慢慢開口,「你又是誰?」
脖子上的傷痕還在隱隱作痛。
我淡淡開口:「我是峨眉山轉世的猴子,會扇人巴掌。」
說著我就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男人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我直接攤牌問:「你是怎麼穿越來的?」
他愣了一下才嗷的一聲哭出來:「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啊。」
我將桌上的水遞給他,他猛猛灌了幾口才說:「我叫白千帆,還在實驗室解剖小白鼠呢,突然一陣光就把我吸這兒來了,那天我本來是想問問你情況,現在可好,被當作刺客抓到了這兒。」
他來的位置和時間還真是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