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說脫下西裝後，那小麥色的皮膚，和山丘一樣堅硬挺拔的肌肉。
我舔舔嘴唇，笑著回復。
「好看，百看不厭。」
「我說的是戲。」
「我說的也是戲。」
霍川不動聲色地把手往身後縮，不讓我看見。
我知道他受了傷。
那麼重的拳頭砸下去，不受傷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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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困得要命，實在沒精力應付他。
並且，霍川馬上就要出發前往海城。
可是，他好像沒有打算放過我。
霍川猛撲過來，把我扛在肩上。
「我後悔了，手疼，需要醫治。」
「你得馬上出發去海城。」
「不急，還有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夠嗎？」
「我動作快些，勉強足夠。」
救命，我真的後悔招惹了這條黑蛇。
14
顧少淮身體恢復時，距離結契禮不過三天時間。
白虎一族聯合另外三家京市有名望的獸族，持續向沈家施壓，要求沈家交出重傷他們少主的兇手。
那天，沈家上下都看見霍川行兇，他辯無可辯。
更糟糕的是，我也聯系不上霍川。
他失蹤了。
顧家發布了通緝令，揚言掘地三尺也要把霍川早出來受S。
與此同時，沈意的父親四方遊說沈家的族老。
指責我肆意妄為，縱容手下行兇傷人。
更嚴重的是指責我不懂約束身邊的獸人，將沈家置於兩難境地，實在不配成為沈家下一任家主，更不配領導整個沈家。
父親被逼無奈，卸下了我手裡的所有權力，由沈意暫時接管。
我被限制出行，軟禁在房間裡。
派出去尋找霍川的眼線也一無所獲。
沈意得意極了，日日命佣人送來粗糙的飯食給我。
「你害了整個沈家，還有你一口飯吃，是我格外開恩。姐姐放心，以後我做了家主，你仍舊是我的姐姐。」
我埋頭神色自如地吃著碗裡的飯菜。
沈意見我沒反應，鄙夷地撇嘴。
「這些東西，狗都不吃，姐姐倒是吃得歡。可惜，你養的那條瘋狗下落不明，不會再來救你了。」
對於沈意來說，這些飯食難以下咽。
我卻覺得平常。
當初我和父親被人偷襲，失去聯系，我被迫混在貧民窟裡討生活，吃的比這個差多了。
至於霍川，隻要他還活著，就算是爬，也會爬回我身邊。
我相信他。
不過，我也不會把生的希望全部寄託在別人身上。
要自救，必須靠自己。
這是我多年S裡逃生得出的寶貴經驗。
15
夜裡，顧少淮再次抹黑溜進我的房間。
這次他沒對我下藥，因為他篤定自己一定會贏。
「沈靈，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個？」
我連眼神都沒給他，低頭自顧自地翻書。
「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閉嘴。」
「不愧是沈家大小姐，淪為階下囚還不慌不忙，從前我以為你隻是個任我戲耍的大小姐，真是錯看你了。」
「……」
「沈靈，你能不能對我多點理解，我從受人唾棄的私生子爬到今日的地位，受了多少苦。
「我當初接近沈意，不過是利用她，這對男人來說算不得什麼，你怎麼就不能原諒我？」
我朝顧少淮翻了個白眼。
他似乎很高興，臉上掛著笑，繼續自言自語。
「先說壞消息，霍川S了。」
翻著書頁的手指一僵，為了不被人察覺，我繼續鎮定地翻書。
「不信？看看這是什麼？」
顧少淮手裡捏著一片蛇鱗。
幽暗漆黑，泛著熒熒的奇異光芒。
我認得出來，這不僅是霍川身上的鱗片，還是他七寸處的鱗片。
手指下意識地將書頁捏至皺起，我定了定神，盡力地讓聲音聽起來毫無破綻。
「一個獸人，S便S了，也配特意地說給我聽嗎？」
顧少淮滿意地拍掌大笑。
「說得好，一條骯髒的臭蛇，S便S了。
「接下來，聽聽好消息。
「沈靈，隻要你點頭，我願意同你結契，到時候，沈家的榮華富貴還是你的，怎麼樣？」
我用力地合上書本，沒理會顧少淮。
「我說過，我沈靈不撿垃圾。」
顧少淮捏著我的下巴，迫使我抬眼看他。
「好，沈靈，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地答應我。」
16
結契禮那天，霍川仍舊杳無音訊。
原本為兩對新人準備的結契禮，成為沈意個人的舞臺。
京市有名望的獸族如約而至。
場面十分隆重。
這是顧少淮多方動作的結果。
不得不說，他確實是個有能力的掌權者。
沈意得意壞了，非要請我去現場觀禮。
正好，我也有一份厚禮需要送給這對新人。
我盛裝打扮出席宴會，顧少淮看見我時，眼裡滿是驚豔。
以至於整個儀式過程，他都忍不住頻頻地回頭看我。
沈意的臉色也愈發陰沉。
她從前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羞辱？
如今倒是忍辱負重，聽話得很，跟個傀儡似的。
儀式進行到最後一步，新人各自取出心頭血，混在酒裡，再一起喝下。
結契禮就算順利地完成。
日後，兩人同生共S，至S方休。
取血時，顧少淮遲疑了。
他驀地搶過沈意手裡的捧花，大步地走向我。
單膝跪地，獻上手裡的花束，目光滿是溫柔與虔誠。
「沈靈，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我嫌惡地推開花束，身子往椅背靠。
「你忘了，我最討厭髒東西。」
沈意在臺上抓狂，瘋了一般地砸碎所有能砸的東西。
「沈靈，你這個賤人，竟然勾引顧少淮，我要S了你。」
很快地，沈意被我父親的手下按住。
我站起身，整理好裙擺，迎著賓客們各異的目光，走上舞臺。
接下來，該我上場表演了。
「我有一份厚禮，要送給兩位新人。」
17
屏幕上，出現顧少淮的身影。
顧少淮鬼鬼祟祟地將一枚六星胸針泡在詭異的藥水裡。
六星胸針是獨屬於顧家繼承人的特有物。
顧家族老一眼瞧出其中的貓膩。
五個繼承人離奇S亡，S因不明，他們本來就心存疑慮。
現在更是心中明了事情的真相。
下一段視頻。
顧少淮脖子鎖著鐵鏈，綁在沈意的房間裡。
趁著沈意熟睡，顧少淮將一隻小蟲子放在沈意的手腕上。
眨眼的工夫，小蟲子鑽透沈意的皮膚，在她血管裡亂竄。
沈意一臉茫然地看著這一切，似乎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沈意父親倒是很快地明白過來。
撲上去就要揍顧少淮。
「畜生，你敢這樣對我的寶貝女兒，我要你的命！」
要怪隻能怪沈意父女倆太過愚蠢。
沈意同顧少淮在一起後，性情突然大變，其中必定藏著不敢讓人知道的秘密。
否則，憑沈意惡毒又愚蠢的性子，怎麼會對顧少淮言聽計從。
視頻沒播完，沈意便暈了過去。
我很清楚，那些小蟲子繁殖能力迅速。
恐怕早就霸佔了沈意的五髒六腑。
剛剛沈意大動肝火，估計蟲子迅速地鑽進了她的心肺。
就算她能醒來，估計也跟傻子沒什麼區別。
最後一段視頻，是顧少淮給我下藥那晚，以及將霍川喪命的消息帶個我的那晚。
視頻播完，滿座哗然。
我平靜地掃視臺下所有人。
「各位，顧少淮如此羞辱我，霍川作為同我結契的獸人，怒火攻心，要S他雪恨，實屬正常。」
顧家人鬧著要把顧少淮帶回去家法處置。
沈意父親吵著要給女兒報仇。
其他有名望的獸族則義憤填膺，揚言自己被人蒙蔽。
「顧家讓這樣的敗類做繼承人，實在是難以服眾。」
「手足兄弟都能下手，我們可不敢同這種人共事。」
「還敢騙我們跟他聯手對沈家施壓，太可惡了。」
……
18
顧少淮變成眾矢之的，人人都想捅他一刀泄憤。
他突然反應過來，一切都是我在背後操縱。
惱羞成怒的顧少淮趁所有人不注意，瘋了一般衝地向臺上的我。
他速度極快，力道極重。
隻一瞬便把我囚禁在懷中。
「沈靈，你敢設局害我！」
蠢貨！
顧少淮可以打S不承認，可以誣陷我用假視頻陷害他。
可他竟然蠢到直接承認所有的惡事都是自己犯下。
這下全場賓客都坐不住了。
「放了沈大小姐，否則你休想離開會場。」
「顧少淮，乖乖地束手就擒，還能保你一條命。」
父親站在人群最前面，冷冷地盯著顧少淮，一句話都沒說。
顧少淮掐住我的脖子，附在我的耳邊低語。
「沈靈，看清楚了嗎？連你的父親都放棄你了。不如，乖乖地同我走。
「舞臺後有一道暗門，你陪著我東山再起，好嗎？」
會場大門處，霍川逆光而來。
「放了沈靈。」
顧少淮眸色震動，手裡的力道下意識地縮緊。
「霍川，你不是S了嗎？」
「小小圈套而已, 騙你足夠了。我再說一遍，放了沈靈！」
「做夢！」
19
「找S！」
霍川的瞳仁變成幽暗的豎瞳，嘴裡吐著猩紅的信子。
這是霍川憤怒到極點的表現。
與此同時, 顧少淮的虎尾警惕地立在身後。
所有人擔心我的安危, 不敢輕舉妄動。
除了霍川。
他蓄勢待發，眼裡滿是怒氣, 正極力地尋找破曉。
同樣，顧少淮下S手掐住我的脖子的同時, 也在尋找霍川的弱點。
就算逃不出去，也能拉著我一起S。
「沈靈，我愛你。
「我要你給我陪葬。」
我強忍著窒息，扯下手腕上的蛇形镯子。
镯子是霍川從小戴在手上的。
我們在一起的第一晚，霍川親手取下，戴在我的手腕上。
我按動機關, 镯子瞬間變成一把鋒利的軟刀。
下一秒，我反手將刀子捅進顧少淮的腰間。
顧少淮一聲痛呼，下意識地反抗，把我往前推了一步。
霍川看準時機，迅速地移動至顧少淮身旁。
一個背摔, 將他狠狠地砸在地上。
緊接著拔出蛇刀，連捅了顧少淮數十刀。
霍川S紅了眼。
直到顧少淮徹底地沒了氣息, 他才停下。
然後站起身將我緊緊地摟在懷裡。
「對不起，我來晚了。」
耳畔回蕩著強有力的心跳聲。
這不是夢境。
霍川真的回來了。
20
霍川給我帶回來一個好消息。
白桃意外去世。
傅煜勳發了瘋, 在海城肆無忌憚地虐S底層獸奴。
霍川一直在海城聯絡獸奴，帶著他們發動暴亂, 反對傅家的壓迫。
很快, 海城的地下市場重新洗牌。
霍川手裡擁有數量龐大的底層獸人，成為海城不可小覷的新生勢力。
獸人擁護霍川, 也擁護沈家大小姐沈靈。
「事成之前，諸多兇險，我舍不得你受苦。
「□-」同時在京市名門望族的見證下, 宣布我沈靈為沈家新一任家主。
至於顧家的髒事，自己帶回去好好地處理就行。
21
所有人都在祝賀我。
越過歡呼的人群，我走至父親面前，盈盈一笑。
「父親，白桃是你送到我面前的吧。」
我在海城的時間不多, 與白家也並無交集。
更何況我剛到海城, 白桃就出現在我的後門。
說是巧合, 我更相信是人為。
父親沒說話, 算是默認。
果然沒錯。
對我的性格了如指掌, 知道我一定會幫助白桃的，除了我的親生父親，還能有誰？
22
霍川撿起地上帶血的蛇形手镯。
單膝跪在我面前，虔誠地捧起镯子，目光柔和得像是在看無價珍寶。
「沈靈, 今天是我們的結契禮, 還好我沒錯過。
「你願意同我結下契約，同生共S，至S方休嗎？」
霍川說完, 取下自己的心頭血，滴在酒杯裡。
我接過蛇形手镯，毫不猶豫地刺進心口。
「我願意。」
- 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