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左耳聽不見，我就天天在他耳邊說葷話。
成人禮那天，我把他睡了，然後我逃跑了。
後來，他在酒吧抓到我和男大曖昧，氣得把我按在床上狂吻：
「飯也做了，daddy 也叫了。」
「現在你和其他男人交往。」
「那我呢？」
「真成你爸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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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父養母領養我的時候，我才十四歲，是謝朝來福利院接的我。
他向我伸出手，語氣溫柔：「小鬼，帶你回家。」
那時候謝朝剛大學畢業，在家裡的公司上班，養父養母則去國外負責外貿，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回來過。
一直都是謝朝照顧我。
我是在十六歲發現我喜歡謝朝的。
謝朝的左耳天生聽不見，在我第無數次裝作難過，皺起眉頭唉聲嘆氣又什麼也不肯說後，謝朝終於開口了：「你要是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可以和我的左耳說。」
「反正我聽不見。」
終於得逞了。
於是我開始每天找借口拉著謝朝伏在他耳邊說些不要臉的葷話。
說得我自己的臉和煮熟了一樣，謝朝卻在一旁正襟危坐，面無表情。
謝朝還溫柔地摸我的後腦勺，要我不要難過。
我的傻叔叔啊。
你把我當侄女，我可隻想當你老婆啊。
在我十八歲的前一個月，謝朝飛去了國外，說是要給我準備成人禮禮物。
我心裡暗喜，我可是也給你準備了禮物。
「樂樂，這件怎麼樣？」我拉著秦樂樂一起到內衣店挑內衣。
秦樂樂笑得不懷好意：「堪比黑絲。」
我給她豎了個大拇指，去櫃臺買單。
剛刷完卡，就接到了謝朝打來的電話：「謝明月，你拿我的卡買的什麼？」
刷謝朝的卡，那邊會留下非常詳細的付款記錄。
我是故意的。
我眨了眨眼，笑得皎潔：「出門帶錯卡了嘛。」
無奈謝朝就是個木頭，根本看不出我的意圖：「下不為例。」
秦樂樂聽後臉都黑了：「你小叔叔不會是 gay 吧，這都沒反應？」
我搖搖頭：「他就是個人機。」
秦樂樂點頭表示贊同：「要我我就選宋修明這樣有趣還喜歡你的了，真沒眼光。」
「那是你沒見過我小叔叔。」我和她爭辯。
謝朝每次來接我放學都是坐在那輛勞斯萊斯裡敲電腦，根本沒和秦樂樂打過照面。
秦樂樂不識貨也正常。
「成人禮那天不就見到了嗎？」秦樂樂笑了，「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男妖精把你迷成這樣？」
我說，那拭目以待。
隻是我沒想到的是，成人禮那天，謝朝還帶回來一個女人。
2
聽爺爺說，她叫翟心，是他戰友的孫女，和謝朝是大學同學。
現在她也要回國發展，所以拜託謝朝照顧照顧。
我看翟心的眼睛都快長到謝朝身上了，這哪叫照顧啊，這分明是來和我奪妻！
我看著她前凸後翹的身材，又看了眼自己胸前的空氣，嘆了口氣。
愛情是要靠人格魅力的。
「明月，給你的禮物，」謝朝安頓好翟心，走到我面前，遞給我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生日快樂。」
我打開盒子，是一串項鏈，鑲著藍寶石。
「謝朝，你給我帶上。」我從來沒叫過他小叔叔。
謝朝拿起項鏈正要給我帶上：「轉過去。」
我一動不動，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他，根本沒有背過身去的意思。
謝朝嘆了口氣，抬手給我戴項鏈。
他的頭靠近我的右耳，我突然側過身對他的左耳說了句：「謝朝，我喜歡你。」
我緊張地低頭，完全沒有注意到謝朝給我戴項鏈的手僵硬了一秒。
也沒有看到謝朝耳朵爬上的緋紅。
我一直知道謝朝酒量不行，喝兩杯就不省人事。
所以我今天故意一直給他敬酒，美名其曰感謝他這麼多年來的照顧。
幾杯下肚，謝朝已經說不出一句流利的話了。
他眯著眼睛看我：「小鬼，又打的什麼主意？」
我給他倒酒，眼裡滿是狡黠：「一會你就知道了。」
謝朝不語，隻是一味地喝下我給他倒的酒。
他醉倒在桌上後，我才貼心地將他扶到我的房間，並且從外面鎖上了門。
我回到宴會上，把謝朝請的客人們都送走後，看著空無一人的別墅，才放心地回了房間。
打開門時，謝朝正坐在床上，眼神懵懂地看著我。
此時，我收到了秦樂樂發來的消息：「還真是男妖精啊，服了。」
我看著面前帥得人神共憤，眼神又無比清澈的男人，暗嘆：這妖精也太拿人了。
「明月。」他突然開口喚我。
我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沒忍住撲了上去。
坐在他身上時，我故意貼近他，靠近他的左耳：「daddy，你真的很好睡诶。」
不知道是怎麼刺激了他，身下的人突然翻過身，把我壓在身下。
我有一瞬間懷疑他是不是沒醉，但是轉念一想，如果謝朝沒醉，怎麼可能會由著我任性胡來。
他可是個超級保守的木頭。
再醒來時，已經是六點了。
我看著身旁仍舊昏睡的謝朝，彎唇笑了笑。
我仰頭偷親了他一下，然後穿好衣服和他告別：「再見，小叔叔。」
「如果你不是我小叔叔就好了。」
3
我在京大附近的奶茶店打工時，接到了秦樂樂的電話：「你真跑了？」
我一邊擦著桌子：「本小姐已經在京市賣奶茶了。」
「你瘋了吧！」秦樂樂驚訝道，「你家妖精不是每個月給你那麼多生活費嗎？」
我撇了撇嘴：「電話號碼換了，微信拉黑了，銀行卡也換了，他找不到我的。」
「你不是喜歡他嗎？」秦樂樂不解，「跑了幹啥？」
我搖搖頭，嘆了口氣：「謝朝這樣的老頑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和他的侄女在一起的。」
「還不如嘗嘗味跑路。」
秦樂樂在電話那一頭感嘆：「還是你有節目。」
「哦對，忘了告訴你，你小叔叔要和翟心訂婚了。」
我愣了好久，在秦樂樂的催促下才回過神來：「我知道了。」
我掛斷電話，繼續擦著機器。
身後卻響起低沉的聲音：「謝明月。」
這聲音作鬼我都聽得出來。
我全身一僵，大腦飛速運轉。
在謝朝即將開口說下一句話之前，我放下抹布就要開溜。
身後的男人一把扯住我的衣領，將我拖回去：「跑什麼？」
當然是因為心虛啊！
我都忘了眼前這個男人，二十歲就開始接手公司掌管各大項目，想調查我簡直輕而易舉。
我隻好轉身討好地對他笑：「小叔叔，好久不見。」
謝朝冷笑一聲：「這會知道叫我小叔叔了。」
我看他說話的語氣平常，似乎並不知道那晚的事一般。
但據我所知謝朝沒有斷片的毛病啊。
難道是喝太多了？
我剛要開口，謝朝手機就響了，來電人顯示的是翟心。
謝朝瞥了我一眼，接起電話：「好了，我知道了。」
「別哭了。」
「馬上回來。」
他著急離開，隻是轉頭給我留下一句話：「微信加回來。」
我愣在原地，一直無法動彈。
原來謝朝也會這樣著急去哄其他的女孩。
那那個女孩，會不會也趴在他的左耳邊跟他說愛他。
我還是沒有把謝朝從黑名單裡拉出來，但是卻收到了翟心發來的訂婚宴請帖。
「小月，你會來的吧？」翟心問我。
我回道：「會的。」
4
我才不去什麼訂婚宴，才不會給自己找罪受。
訂婚宴前一天，我拉著秦樂樂和宋修明去酒吧，揚言不醉不歸。
秦樂樂問我：「就這麼喜歡他？」
我點點頭。
或許是從他說要帶我回家那一刻起，我就喜歡上了。
我沒看到宋修明眼神裡的暗淡。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他，萬一他也喜歡你呢？」秦樂樂又問了一遍，「你做得這麼極端，你們以後估計連叔侄都沒得做。」
「你不了解他。」我一口喝下眼前的酒。
謝朝是被爺爺帶大的，從小被老一輩的人灌輸倫理綱常。
而且他左耳失聰，更是被家裡重點保護。
所以從我認識他開始，他就把我們之間的男女界限劃得很清楚。
小叔叔是不可能和他的小侄女在一起的。
宋修明過來和我碰杯，說了網上最近很火的段子。
我本來就微醺，又笑得前仰後合，一頭栽進了宋修明的懷裡。
宋修明身子一僵，剛要開口，我就被一隻大手拎了起來。
「謝明月，」謝朝緩緩開口，「長本事了。」
謝朝看起來兇兇的，很不好惹的模樣。
但是我一想到他明天就要和翟心訂婚，就氣不打一出來。
我故意不理他，繼續和宋修明喝酒。
謝朝氣笑了，揪著我的後衣領就把我拉出酒吧，帶到車上。
他一路驅車帶我到地下停車場。
我有些陌生：「這是哪兒？」
「給你在京市買的房子。」謝朝語氣冷冷的。
我知道他這副模樣肯定是我惹他生氣了。
他在前面開門，給我拿出拖鞋，一言不發。
「宋修明，再喝一杯。」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醉了，下意識地想用宋修明刺激謝朝。
謝朝眉頭緊皺，冷眼看著我。
我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朝他靠近：「你真好看。」
謝朝的嘴角抽動：「謝明月。」
「嗯？」
我突然騰空，被謝朝抱進臥室，輕輕地放到床上。
他松了松領口的領帶：「看清楚了，我是誰？」
「謝朝啊，小叔叔！」
「那剛才喝酒的是誰？」
「我的青梅竹馬！」我大膽回應，「他和我……」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謝朝堵住了嘴。
用他的嘴。
他吻了我。
謝朝的吻和我那天的偷親完全不是一個層次。
我被他親得七葷八素，身上的襯衫扣子也不知道何時被解下來幾顆。
我聽見謝朝在我耳邊輕聲開口，聲音沙啞：
「飯也做了，daddy 也叫了。」
「現在你和其他男人交往。」
「那我呢？」
「真成你爸了？」
5
我心中警鈴大作，成人禮那晚的事情，他全都記得。
隻是彼時的我光顧著事情敗露，根本沒來得及細想謝朝的話。
後來再想起時才發現這人真是斯文敗類，蓄謀已久啊。
「小叔叔。」我故意這樣叫他。
謝朝停留在我後背的手一滯。
他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被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
謝朝的眼神晦暗不明：「知道了，這就回去。」
他從我身上起身，注視了我片刻，終於緩緩開口：「對不起，我喝多了。」
謝朝穿上衣服離去，留下我在床上愣神。
我看到了，是翟心打來的電話，而明天就是他們倆的訂婚宴。
謝明月，你到底在難過什麼？
人你也睡到了，就算他不和翟心訂婚，也會和李心，王心，反正不會和你。
「所以你還去了訂婚宴？」秦樂樂震驚出海豚音，「大小姐，你有點太沒心沒肺了。」
「這誰看得出來你喜歡你小叔，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尋刺激呢？」
我站在宴會廳門前接著秦樂樂的電話：「好像是有點。」
服務員遞來紅酒，我拿起酒杯站在角落裡直勾勾地盯著正中央的一對璧人。
謝朝站在翟心的身旁，一身裁剪得體的黑色西裝襯得他愈發挺拔。
我卻在想，他穿著西裝在床上做飯的樣子，肯定更勾人。
可惜，我看不到了。
「原來是你小叔叔啊？」宋修明朝我靠近，「怪不得那天的眼神像要吃了我似的。」
我語氣平淡：「不是親的。」
宋修明跟沒聽到一樣：「那戒指上的鑽夠大啊。」
我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視線卻在不經意間與謝朝觸碰。
我下意識閃躲。
宋修明舉起紅酒杯與我碰杯：「這麼喜歡？」
我笑了笑：「喜歡好多年了，戒不掉。」
宋修明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我也是。」
儀式舉行完後，爺爺叫我過去：「囡囡，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我知道翟心和謝朝是被爺爺指腹為婚。
爺爺不願看到昔日戰友的孫女在國內無依無靠，剛好翟心又表現出對謝朝強烈的好感。
謝朝這個大孝子，肯定不會拂了爺爺的意。
我看著翟心一臉幸福的模樣，忍不住想起了成人禮那晚床上眯著眼看我的謝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