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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青梅不抵天降 4255 2025-06-13 15: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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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都說青梅抵不過天降。


     


    但徐有清說:「你是我從小就想娶的女孩,永遠不會變!」


     


    直到 19 歲,他真的遇見了那個天降。


     


    他違背我們的約定去了南方大學。


     


    自此,我們一南一北開始了長達四年的異地戀。


     


    21 歲,我問他要不要結婚?


     


    他陪著失戀的天降徹夜買醉,敷衍說我們還小。


     


    25 歲,他說先忙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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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頭卻辭了工作去陪出國讀書的天降。


     


    28 歲,他說:「你怎麼老催,這麼怕自己嫁不出去嗎?」


     


    轉身緊緊抱著剛離婚的天降承諾:「我始終在你身後。」


     


    30 歲,徐有清在漫天的煙火中第三次向我求婚。


     


    我嗤笑著甩開他:「怎麼老求婚?這麼怕自己娶不到老婆嗎?」


     


    1


     


    2019 年,徐有清 19 歲,我 18 歲。


     


    我們第一次遇見了程寶兒。


     


    臨近高考,卻來了個轉校生。


     


    人如其名,她一看就是家裡的寶貝,穿著嬌俏的小裙子,自信大方。


     


    美中不足的是,她是個病美人——


     


    程寶兒有天生的哮喘。


     


    「好漂亮!」


     


    「仙女啊!」


     


    「終於來了個美女洗洗我被班裡這些『東施』汙染的眼睛了!」


     


    .......


     


    此起彼伏的驚嘆中,我隻聽進去了一句——


     


    「好漂亮。」


     


    這是徐有清的聲音。


     


    我不是沒聽徐有清誇過人。


     


    但這是我第二次聽見他這種驚豔,又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聲音。


     


    第一次,是他在一個盛夏給我許下的諾言。


     


    2


     


    我和徐有清從小一起長大,大人們常打趣我們『青梅竹馬』。


     


    所以,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的。


     


    我們約好了,要一起去北都大學。


     


    和其他所有小女孩一樣,自青春期起就愛看小說。


     


    我看到,數十年相知相戀比不上一眼萬年。


     


    看到,年少情深走到相看兩厭惡。


     


    看到,青梅終究抵不過天降。


     


    少女總是多愁善感。


     


    也許是我和徐有清和書中人的情況像,也許是冥冥中的第六感。


     


    心口變得沉悶難出,但我本就是個擅長沉默和粉飾太平的人。


     


    千篇一律的和徐有清吃飯。


     


    和徐有清上學、和徐有清寫作業,以及睡覺。


     


    連媽媽都沒能看出來任何不對。


     


    可他看出來了。


     


    「陳小小,你......


     


    「你是不是不開心啊?


     


    「發生什麼事了?」


     


    徐有清說:「你別難過,有我在呢。」


     


    我嗫嚅半天,才在徐有清長久的陪伴下開了口,「他們都說,青梅比不過天降。」


     


    「他們?」


     


    我的聲音更小了,「書裡都這樣寫的。」


     


    「啊?!」


     


    「哈哈哈哈。」


     


    徐有清好笑地摸了摸我的頭,「那是書裡,是別人。」


     


    「我不知道別人是怎樣的。」


     


    「你是我從小就想娶的女孩,永遠不會變!」


     


    心裡升騰起一股隱秘的歡喜,並迅速蔓延至全身。


     


    我的頭卻又不自主地壓得更低了。


     


    徐有清輕輕地嘆了口氣,將我攬入懷中。


     


    他的聲音帶著驚豔和一絲小心翼翼,「陳小小,你很漂亮。」


     


    溫暖透過薄薄的衣服傳了過來,「自信一點。」


     


    「徐有清永遠喜歡陳小小。」


     


    3


     


    一中很大,程寶兒迷路了。


     


    明明那樣明媚的人,我本也該很喜歡的。


     


    但現在,我站在陰暗的角落裡。


     


    冷眼看著她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亂轉。


     


    時間一點點過去,此時正值烈日當空。


     


    程寶兒的臉色逐漸白了起來。


     


    「程寶兒!」


     


    徐有清扶著程寶兒,滿臉焦急。


     


    責怪地看向角落裡的我,「陳小小,你怎麼還站在那?」


     


    「還不快來幫忙。」


     


    我收回半邁出去的腳,頭一次沒聽徐有清的。


     


    扭頭走了。


     


    4


     


    我們冷戰了。


     


    徐有清第一次沒來哄我,我也僵著這份自尊,不肯低頭。


     


    我又回到了一個人的日子,世界孤寂無聲。


     


    我體會過光明,所以。


     


    再也無法忍受無邊的黑暗。


     


    直到高考完,我拿著志願單,鼓起勇氣去找徐有清。


     


    我想,我可以跟他解釋一下。


     


    我當時,隻是有點鬼迷心竅。


     


    後來,我也想去幫她的!


     


    但我沒能說出口。


     


    我的全部心神都被徐有清的一句抱歉攝去了。


     


    他說:「抱歉,陳小小。」


     


    「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北都大學了,我已經報了南方大學。」


     


    他拉著我絮絮叨叨地解釋:「我想學醫,南方大學的醫學院是全國最好的。」


     


    「其實也沒多遠,現在交通很發達,坐飛機也就一天的事。」


     


    「放心啦,陳小小,我會常來看你的。」


     


    ......


     


    「可是,你之前的夢想明明是當飛行員。」


     


    那些話我一句都沒聽清,我隻是聲音很輕地問他:「是因為程寶兒的病嗎?」


     


    徐有清終於說完了,他一如既往地摸摸我的頭,「好啦,別難過。」


     


    「距離不會阻礙我們的感情的。」


     


    「對了。」


     


    他撓撓頭,「你剛剛是不是說什麼?我沒聽清。」


     


    他牽起我的手,十指相扣,「我們終於能在一起了。」


     


    咧著嘴,笑地燦爛,「以後,我們一定會是最幸福的一對。」


     


    我說:「沒什麼。」


     


    這雙牽著我的手太過溫暖,讓我難以拒絕。


     


    我們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忽視程寶兒的問題。


     


    但,這個問題始終亙在我們之間。


     


    隨著時間的流逝,甚至逐漸成為了我們鲠在喉間的刺。


     


    5


     


    一南一北,相距 3761 公裡。


     


    飛機需要 7 個小時,高鐵需要 34 小時 26 分鍾,火車需要 54 個小時。


     


    更何況,他很忙。


     


    忙著上課,忙著......


     


    甚至,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


     


    忙了三個月也沒來看我。


     


    不過,我攢夠了錢。


     


    下個月,我就可以去看他了。


     


    隻是,我沒能等到下個月。


     


    6


     


    2019 年 12 月,疫情全面爆發。


     


    我和徐有清約好每天視頻一次報平安。


     


    但這一天,他沒接。


     


    我輾轉所有我所能找到,與他有關的人——


     


    同學、朋友、老師......


     


    從沉沉夜幕打到天光破曉,手機電量告罄。


     


    才從他老師那邊得知,他請假去醫院了。


     


    醫院!?


     


    這個時候的醫院,就如同S神的糧倉。


     


    心中的不安如同一張大嘴將我吞噬。


     


    7 個小時,3761 公裡,我第一次到了那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


     


    深夜,一個女孩,在全然不認識的、空蕩蕩的城市。


     


    『叮咚』一聲,手機電量徹底告罄,關了機。


     


    但,沒有最糟糕隻有更糟糕——


     


    這個寒冬的夜晚。


     


    大雨傾盆。


     


    7


     


    找到徐有清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雨水順著發絲滴露,形成一個小水窪。


     


    寒風吹過,冷刺入骨髓。


     


    路過的人皺著眉,遠遠繞過我,「這人怎麼搞成這樣。」


     


    「髒S了。」


     


    ......


     


    一門之隔的病房內,明亮而溫暖。


     


    少年守在少女身旁,捧著一碗粥輕輕吹散熱氣。


     


    再喂到少女嘴邊,「你身體本就不好,還老忘吃早飯。」


     


    「你看你這都低血糖了。」


     


    「這次是我剛好在你身邊,下次我不在你身邊怎麼辦?!」


     


    「以後我每天給你把早飯帶過去,看著你吃!」


     


    程寶兒小口小口地喝著粥,臉上暈開一抹紅霞,「這次,麻煩有清哥了。」


     


    「疫情這麼嚴重,有清哥還為了我來醫院......」


     


    說著說著,程寶兒的眼眶泛起淚光,「有清哥,你對我真好。」


     


    「我初到一中,是你幫我融入一中。」


     


    「後來,還陪我來南城,明明你的成績能上更好的北城大學。」


     


    「現在還為了我在這種時候來醫院......」


     


    再後來的,我就不知道了。


     


    看到徐有清沒事後,我就走了。


     


    8


     


    『丁零零,丁零零.....』


     


    屏幕亮起又暗下去,反反復復。


     


    一遍,兩遍,三遍......


     


    我沉默地數著。


     


    第五遍後,手機徹底沉寂了下來。


     


    他才打了五遍,不及我昨天的二十分之一。


     


    我回了過去。


     


    徐有清的聲音很煩躁,「我就之前有點急事,沒注意到手機關機了。」


     


    「你這也太猛了吧,一晚上把我同學和朋友都找遍了。」


     


    「我這一回來,遇見一個人,就問我昨晚怎麼了。」


     


    半晌,他嘆了口氣,「我沒事,別擔心了。」


     


    「我知道你擔心我。」


     


    「但我都這麼大個人了,能有什麼事。」


     


    「你這樣一個個找我同學和朋友,很打擾別人的。」


     


    我咬著唇,眼眶泛紅。


     


    可我能有什麼辦法呢?


     


    一南一北,我們隔了 3761 公裡。


     


    你所有的事,我都隻能從別人口中聽到。


     


    我隻是......失去了你的消息,想在你有事的時候也陪在你身邊。


     


    就像之前我絕望時,你陪著我一樣。


     


    我壓著顫抖的聲音,應道:「我知道了。」


     


    「所以,」


     


    「昨天是有什麼急事?」


     


    9


     


    他說:「沒什麼,就在實驗室做了個實......」


     


    我直接掛了電話,他騙我。


     


    臉上倏然湿潤,我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哭了。


     


    淚花一滴滴砸落在手背,濺起一點點水花。


     


    眼前逐漸模糊,一瞬間。


     


    手背那一滴滴炸開的水花和早上在病房門口時腳下的水花,重合了起來。


     


    我可以不在意他對程寶兒的贊美,她本來就很美。


     


    人對美好的人和物都是欣賞的。


     


    也可以不在意他選擇去南方大學,人的愛好是會變的。


     


    也許,他就突然想當醫生了呢?


     


    甚至可以不在意他對程寶兒的呵護,她有哮喘,身體不好嘛。


     


    我能理解的。


     


    可我唯獨不能不在意這件事——他騙我。


     


    徐有清騙我。


     


    我蜷縮在火車小小的角落裡,泣不成聲。


     


    最後,火車一聲長長的嗚鳴將我今天的這一切都深深掩蓋。


     


    沒有人知道,在 2020 年第一場雨的時候,


     


    有一個女孩跨越了 3761 公裡,卻隻得到了一句謊言。


     


    10


     


    我開始反反復復在想我和徐有清。


     


    上一秒是他對我的好,下一秒就是他對我的欺騙。


     


    但這些,我都習慣性地藏在心底。


     


    以沉默相對,並未表現出分毫。


     


    隻是,我不知道什麼時候,


     


    這份沉默會無法再壓抑。


     


    11


     


    2021 年 6 月,程寶兒有了男朋友。


     


    那個人不是徐有清。


     


    說實話,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的心是雀躍的。


     


    但那瞬間的雀躍過去後,我突然覺得自己可悲。


     


    我已經習慣了這種與生俱來的可悲。


     


    無論是從小被罵是沒爸的野孩子。


     


    還是被媽媽嚴格安排的人生。


     


    亦或者是現在,那照在我身上的片刻溫暖慢慢普照別人。


     


    沒關系的,我告訴自己,


     


    這麼多年都過來了。


     


    12


     


    我和徐有清的關系有所回溫。


     


    2022 年,這一年,我大四。


     


    面臨著畢業的抉擇,是工作,還是考研。


     


    我掩飾地看著手裡的書,「有清,你找工作了嗎?」


     


    「已經拿到 offer 了,下周去實習,畢業了直接入職。」


     


    我面上一怔,在這之前從未聽他提起過。


     


    但很快,我點了點頭,「我還在看。」


     


    「你是......留在南城?」


     


    徐有清咧開嘴笑的一臉狡黠,「不是哦。」


     


    「陳小小,你猜我在哪?」


     


    兩道聲音在耳邊炸響。


     


    一道在手機裡,


     


    一道......在樓下。


     


    13


     


    我趴在欄杆上。


     


    看見樓下的少年洋溢著笑,朝我不斷揮手「陳小小,好久不見啊!」


     


    少年的身影一瞬間和小學、初中、高中時重疊。


     


    那時他也總是這麼站在樓下,仰頭叫我:「陳小小,一起做作業啊。」


     


    「陳小小,快快快,要遲到了。」


     


    「陳小小,奶茶店新出了啵啵奶茶,我給你買了一杯,快來。」


     


    「陳小小,一起看新年煙花去。」


     


    .......


     


    這一一幕,貫穿了我的整個青春。


     


    甚至,是我以往二十多年的人生。


     


    巨大的情緒漫過我的眼眶,我突然有些哽咽,「徐有清,好久不見!」


     


    徐有清緊緊抱著我,聲音在我耳畔響起「陳小小,不要哭。」


     


    他說「以後,我們每天都能在一起了。」


     


    我們之間的 3761 公裡,沒了。


     


    我環抱著他,輕輕點頭。


     


    心裡暗暗下了某個決心。


     


    14


     


    媽媽總說,女孩子,當個語文老師,一輩子安安穩穩最好。


     


    所以,我乖乖地讀了師範專業。


     


    但我從小,心裡就有個畫畫的夢。


     


    也許是長大了,翅膀硬了,也許是別的什麼原因。


     


    我最近竟一個人大膽地籌謀起了跨專業考研的事情。


     


    但看著徐有清。


     


    我又將那遙遠的夢封存了起來。


     


    在遙不可及的夢想和觸手可及的溫暖間,我選擇了退縮和他。


     


    15


     


    兩個人租一個小屋子過著普通的幸福小日子。


     


    我卻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某一個瞬間,徐有清和程寶兒的片段就會在我腦海裡閃過。


     


    比如,初見時,少年驚豔的贊嘆聲。


     


    比如,少年責怪的眼神。


     


    又比如,被一道門隔開的失意人和少年男女的溫情綿綿。


     


    自卑敏感的我,陷入了患得患失的境地。


     


    一個普通的,久雨過後初晴的早晨。


     


    旭日從徐有清後緩緩升起,


     


    我吃著面包,看著他,突然道:「有清,我們結婚吧。」


     


    16


     


    徐有清的動作陡然停住。


     


    他回頭猛地抱住我,臉上是掩不住的喜色,「這種事怎麼能讓女孩子先說。」


     


    「等我回來跟你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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