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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蝕骨逢春 3796 2025-06-13 15:5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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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及笄宴上,我被潑了腐骨水。


     


    三日後,與我定親十二載的寧小侯爺送來退婚書。


     


    他抬著八十八箱聘禮繞道城南,迎娶了太傅嫡女沈明珠。


     


    當夜,沈明珠的竹馬陸砚川翻牆入府,將定親玉佩塞入我手中:


     


    「明日大婚,我替你討回公道。」


     


    紅燭燃盡時,他撫著我結痂的臉頰低嘆:


     


    「阿沅這般模樣,倒比滿京貴女都順眼。」


     


    直至三年後,我在書房外聽見他與暗衛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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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讓你調制的腐骨水,劑量可算準了?」


     


    暗衛遲疑道:「主子既心疼夫人,為何……」


     


    「沈明珠要嫁高門,我便替她鏟了絆腳石。」


     


    他指尖摩挲著我新繡的並蒂蓮荷包:「隻是這棋子,用著用著竟舍不得丟了——」


     


    1


     


    「主子,剛剛夫人身邊的琥珀來報,夫人似乎有了什麼喜事,正要過來告訴你……」


     


    陸砚川摩挲荷包的指尖一頓,眉眼染上幾分陰霾。


     


    「喜事?能有什麼喜事?


     


    「那腐骨水的秘方你比我要清楚,不說別的,隻是那過了量的麝香就足以讓她不孕。」


     


    「主子,可若夫人真的有孕,不也是喜事一樁?屬下不懂主子為何這般嘆氣?」


     


    「砰」的一聲響,書房裡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剛剛還在說話的暗衛此刻已經被陸砚川踢翻在地。


     


    陸砚川頗有些煩躁地出聲:


     


    「她若真的有孕,生下的也隻會是一個S胎或怪胎。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留下這個孩子。」


     


    陸砚川冷漠的聲音在我聽來如同惡鬼來索命。


     


    我靠著牆的身體一滑,險些當場暈S過去。


     


    在暗衛即將發現我之前,我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逃回了房間。


     


    我揮退了所有的下人,不想讓她們看見我此刻滿眼含淚的狼狽模樣。


     


    原來我以為的天降救世主,其實是親手推我入火海的惡魔。


     


    2


     


    世人都說我運氣好,即使毀了容貌,還能嫁於戰功赫赫、鮮衣怒馬的少年將軍陸砚川。


     


    可真相竟然是他為了自己的青梅可以得嫁高門,設計讓我毀容被退婚。


     


    想起他每次溫柔地撫摸我臉上傷疤時專注的神情,我都不自覺地幹嘔出聲。


     


    夜半時分,我從噩夢中驚醒,身上是大片的冷汗。


     


    身側的陸砚川也被吵醒,但神情卻無半分不耐,隻溫柔地握著我的手輕哄:


     


    「阿沅,怎麼了?是又做了那個相同的夢嗎?沒關系的,為夫就陪在你身邊,沒有人會傷害到你。」


     


    察覺到我的僵硬,陸砚川語氣越發溫柔:


     


    「阿沅放心,等過些時日我就向朝廷告假,到時候帶你去江南散心,忘掉這些痛苦的記憶。」


     


    看著陸砚川此刻柔和的眼神,我幾乎都要懷疑下午在書房聽到的都是幻覺。


     


    我撫著尚未隆起的小腹,不禁起了試探他的念頭。


     


    「夫君,若我們有了孩子,你會歡喜嗎?」


     


    聽到這話,陸砚川身子微微一僵,眉間不自覺蹙起一座小山。


     


    但他很快又調整好神色,換上一副欣喜的表情,語氣激動地說:


     


    「那是自然。阿沅這麼說,莫非……」


     


    一副盼望得到驚喜的樣子,隻是他暗含審視的眼神出賣了他。


     


    我知道,他起疑了。


     


    可我還不想這麼快就把這孩兒送走,於是瞪了陸砚川一眼,語帶揶揄道:


     


    「我同夫君說笑呢,夫君怎麼還當真了?」


     


    3


     


    第二日清晨,我醒來時旁邊的被褥已空,陸砚川應該是去軍營了。


     


    伺候的丫鬟為我洗漱完畢後,端上來一碗黑色的藥汁。


     


    「夫人,這是將軍特地囑咐小廚房為您做的安神湯。」


     


    白淨瓷碗中的湯藥濃黑,散發著一股強烈的氣味,隻消一聞便知那湯中必有古怪。


     


    我瞥了一眼便擺手讓她端下去。


     


    琥珀卻不依不饒。


     


    「夫人,將軍離府前特地叮囑過奴婢,要親眼看著夫人喝下才安心。」


     


    話已至此,我還有何不明白的。


     


    難怪昨夜我總睡不踏實,半夢半醒之間,我總感覺有人要捉我的手腕。


     


    那人力氣很大,禁錮得我動彈不得。


     


    現在看原來不是夢。


     


    呵,我怎麼就忘了?


     


    陸砚川行軍多年,不說醫術精通,簡單為人把個脈還是不成問題的。


     


    「我現在有些頭暈,你先放著吧,我一會兒自然會喝。」


     


    這碗湯我喝不得。


     


    自及笄宴上那一變故,我的身體便每況愈下,如今已大不如前。


     


    大夫為我診治時曾斷言,我這一生將很難有自己的孩子。


     


    這個孩子就像是老天給我的最後一絲希望。


     


    更何況我自幼父母雙亡,更無兄弟姐妹。


     


    現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骨肉,所以哪怕有一絲一毫的僥幸我都要試試。


     


    4


     


    又過了許久,門外傳來下人的恭迎聲。


     


    「將軍,夫人她身子不適,不肯喝安神湯。」


     


    「知道了,把湯端進來,你下去吧。」


     


    我連忙將被子扯過頭頂,裝出一副睡熟的模樣。


     


    陸砚川在我身旁坐下,微涼的手指輕柔地掠過我的臉頰和嘴唇,一副深情款款的虛偽做派。


     


    我本能地側過頭去,陸砚川沙啞的嗓音卻在我耳邊響起:


     


    「阿沅這是醒了?」


     


    他寵溺地將我撈入懷中。


     


    「聽琥珀說,你不肯喝安神湯?那藥是為夫跑遍了京城才配齊的,阿沅不要胡鬧,乖乖喝了好不好?」


     


    我聽得心裡冒出一股寒氣,可為了孩子還是不得不強顏歡笑:


     


    「夫君,不是我不肯,隻是那藥太苦了……」


     


    聞言,陸砚川拍了拍手,屋裡進來了幾個端著各種甜食的侍女,正好整以暇地看向我。


     


    「為夫早讓人備好了蜜餞,阿沅不怕。」


     


    「可我還是不想喝……」


     


    陸砚川眼眸一沉,嗓音裡帶上了不容人拒絕的壓迫感。


     


    「阿沅,聽話。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


     


    說完,他就掐起我下巴,將那一碗湯藥盡數灌入我口中。


     


    「咳咳——」


     


    我被苦澀的藥汁嗆出淚水,捂著喉嚨不住地咳嗽。


     


    陸砚川卻以為我是想把藥吐出來,笑容溫柔而殘忍:


     


    「阿沅,若你敢把藥吐出來,我便再喂你一遍。」


     


    明白這個孩子終究是保不住,我隻能將眼淚和苦藥一起咽進腹中。


     


    5


     


    夜半子時,我突然被一陣劇烈的疼痛驚醒,睜開眼隻見身下的被褥一片血紅。


     


    下身處還在不停「汩汩」流血,我想叫醒身邊的陸砚川卻發現他不在。


     


    空蕩的被褥觸手一片冰涼,他不知什麼時候出去了。


     


    疼痛之下,我喚醒身邊的貼身丫鬟竹青。


     


    她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我最放心得過她。


     


    竹青一臉焦急地跑出去,卻又愁眉苦臉地退回來。


     


    「小姐,碧華苑外面密密麻麻圍的都是家丁,他們說除非將軍口諭,否則一個人都不準出去。」


     


    「啊啊——」


     


    又是一陣劇痛襲來,我撐著一口氣才勉強說出話:


     


    「為什麼?」


     


    「他們說今晚寧侯夫人臨盆在即,將軍帶了府裡所有的親衛去寧侯府為侯夫人保駕護航。


     


    「現在將軍府人手不夠,將軍擔心小姐這裡會發生什麼狀況,故而讓家丁守在這裡寸步不離。」


     


    「那就讓外邊的人請一位郎中來為我醫治!」


     


    正說著話,一直在外面的琥珀小跑進來。


     


    「夫人,奴婢和他們說過了,可他們就是不同意。」


     


    腹中痛得像是有一把刀在攪,我SS抓住身下的被褥,絕望之下竟然連一口氣都快要喘不過來。


     


    也是在這時我才明白,陸砚川所謂的放心不下我,不過是怕我發現真相後會對沈明珠不測罷了。


     


    我嘴角蔓延出一抹苦笑。


     


    陸砚川,你好狠。


     


    又一陣滅頂的疼痛襲來,我昏S了過去。


     


    6


     


    陸砚川帶著親衛回府的時候,我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


     


    迷迷糊糊中,我聽到了有人在說話。


     


    「放肆!我是怎麼叮囑你們的?你們就請這種鄉野村夫來為夫人診治?」


     


    陸砚川的聲音帶著怒氣,嚇得周遭的人都瑟瑟發抖。


     


    默了片刻,琥珀才大著膽子回話:


     


    「稟將軍,實在是城中找不到大夫才會請劉郎中的呀!」


     


    陸砚川一滯,突然回想起今早寧侯爺下令讓全城的大夫都留在侯府待命。


     


    不由得語氣放緩了一瞬:


     


    「若是夫人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拿你是問!」


     


    我睜開眼時,陸砚川正盯著床帳發呆,看見我醒來,他如釋重負般地笑道:


     


    「阿沅,你終於醒了。身子可還好?」


     


    我沒理他,側開臉喚竹青的名字,卻被琥珀先一步搶白。


     


    「夫人醒了?可是要喝水?奴婢這就為您倒來。」


     


    我搖搖頭,經歷一天一夜的嘶吼,嗓子如今咽口水都鑽心地痛。


     


    我隻是想看見她,有她在我才會安心。


     


    見她們都面色古怪,我心中隱隱有股不安,於是更大聲地喊竹青過來。


     


    隻是過了半晌,都不見她人來。


     


    奇怪,竹青是我的貼身丫頭,從來都是伴我左右,今日這是怎麼了?


     


    琥珀看看我,又轉頭看向陸砚川,在陸砚川點頭後才抖著聲音和我說:


     


    「夫人,竹青、竹青她不在了……」


     


    7


     


    「你說什麼?」


     


    我幾乎是立刻就坐了起來,才剛剛好轉的小腹撕扯地疼。


     


    「今日竹青姐姐為了給您請大夫,萬般無奈才選擇撞到了護院的刀上。


     


    「護院怕出人命,才放我們出去請的大夫……」


     


    淚順著臉頰滑落。


     


    我剛想張嘴說話,喉嚨就嘔出好大一口鮮血。


     


    陸砚川想伸出手為我擦拭,卻被我躲過。


     


    「阿沅,你別傷心了。斯人已逝,你能做的就是養好身體,保重自己。


     


    「劉郎中說了,你此次元氣大傷,需要好好休養,此刻更不能傷心過度……」


     


    他說著話,邊給了琥珀一眼刀。


     


    我閉上眼苦笑:


     


    「將軍說得極是,我累了,將軍請回吧。」


     


    「將軍?阿沅你竟然喚我將軍?」陸砚川滿眼的不可置信,連聲音也顫抖了起來,「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阿沅不敢。阿沅不過小小一介孤女,又怎敢與將軍置氣。」


     


    陸砚川緊皺眉頭,直直盯著我,似乎想從我臉上看出什麼。


     


    「阿沅,我知道你剛剛經歷小產心緒不寧,所以不和你計較。明日我再來看你。」


     


    他說罷轉身就要離去。


     


    明日?我隻怕自己的身體還撐不到明日,於是撐著一口氣說:


     


    「不必了,阿沅自知時日無多,佔著將軍夫人的位子恐有不妥,所以自請下堂。


     


    「將軍贈我一封和離書就好。」


     


    陸砚川卻猛然頓住,猩紅著眼笑道:


     


    「和離?簡直是痴心妄想!看來阿沅當真是病糊塗了!」


     


    他轉身吩咐下人:


     


    「從今日起,夫人將會靜養在碧華苑,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外出!」


     


    8


     


    一連五日,陸砚川都沒有來看我。


     


    碧華苑自從我小產那日便冷清了下來,不少聰明人都想辦法調去了別院。


     


    如今隻剩琥珀一個人留在這裡陪我。


     


    我曾問過琥珀:「別人都走了,你為何不走?」


     


    琥珀對此卻沉默不語,隻是苦口婆心地勸我多少吃一點養好身體:


     


    「夫人,將軍他隻是一時想不明白,您千萬別為了同他置氣絕食而傷了身體呀!」


     


    話音剛落,房門外便響起了熟悉的腳步聲。


     


    我一抬頭,剛好對上了一臉寒氣的陸砚川。


     


    「阿沅怎麼不吃飯?」


     


    我不想理他,轉身向裡屋走去。


     


    他卻突然發狠拽住我手腕,力道之大竟似要捏碎骨頭。


     


    「宋沅,本將軍在同你說話!」


     


    我吃痛,卻咬著牙不吭一聲。


     


    這副身子早已千瘡百孔,心更是被他傷得鮮血淋漓。


     


    他如今這副模樣,隻讓我覺得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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