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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做了白月光三年血庫後,他跪地求我別丟下他
  3. 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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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心裡一驚,捏著話筒的指尖發白,


    “你怎麼會知道林川?!”


     


    “你以為我和阿州,會有秘密嗎?”


     


    蔣明州不會認識林川,他調查了我。


     


    我將地點選在了樓下的咖啡店,避免她又做出一些過激的行為。


     


    趙若伊來得比我早,戴著那條海洋之心,洋洋得意地坐在那裡。


     


    “舒憶,我贏了。”


     


    我面無波瀾,平靜地拉開椅子坐上,“林川,怎麼S的。”


     


    “我可以告訴你,”趙若伊笑得意味深長,“但是你要配合我演一場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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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能讓你徹底離開蔣明州的戲。”


     


    “離開蔣明州需要演什麼戲,”我嗤笑一聲,“你撒個嬌的事。”


     


    趙若伊表情僵了僵,握著咖啡杯的指尖逐漸收緊,


     


    “你就說答不答應吧。”


     


    林川消失之後,我的世界最後一點光也隨著他離開了。


     


    我的繼母在我身上抽的每一鞭,交匯成一張密不可分的網,將我的前半生籠罩成無邊的黑夜。


     


    直到我遇見蔣明州,他實在太像林川了。


     


    往後的所有日子,我都靠這種聊勝於無的慰藉挺了下來。


     


    要離婚嗎?


     


    人都是自私的,如果離開他……


     


    我很害怕,也舍不得…那雙眼睛。


     


    這個時候突然很想見林川。


     


    離開咖啡店後,我徑直回了家。


     


    家裡有人,蔣明州沒開燈,很安靜地坐在沙發上,他指尖修長,細細摩挲著手裡的東西。


     


    我沒注意,著急上樓找我的那盤cd。


     


    然而,等我翻箱倒櫃都找不到那盤cd的時候,冷汗侵透了我的衣服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蔣明州手裡拿的是我的cd。


     


    下樓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在抖。


     


    “你在找它嗎?”蔣明州拍了拍手裡的cd,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我點頭,小心翼翼地向他靠近,“可以給我嗎?”


     


    然後,蔣明州笑了,臉色陰沉地看著我,


     


    “一一,這些年你有多少是真的。”


     


    “看著我的眼睛的時候,是在看他嗎?”


     


    我急得有些哽咽,小聲說,“阿州,對不起。”


     


    他驀地變了臉色,神情陰鬱,眼裡釀著極度危險的風暴,


     


    “一一,我不想要你的對不起。”


     


    轉而,嘴角勾出一縷稱得上可憐的笑,“你忘了他,我們重新開始。”


     


    “好嗎?”然後他的眼眶漸漸紅了,似乎在祈求。


     


    我頓了頓,搖頭。


     


    我不可能忘掉林川,那麼好的人。


     


    “對不起。”


     


    “啪!”的一聲,那張唱片被丟在地上,陳舊的光碟承受不住巨大的衝擊因此四分五裂。


     


    我飛撲過去,光碟碎片反射出千千萬個哭泣著的我。


     


    情緒像一隻怪獸,不停地撕扯著我的胸口。


     


    那個女人把林川給我的所有東西全扔了,這張唱片是我拼盡全力留下的。


     


    這是他唯一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證明。


     


    現在它碎了。


     


    我再也聽不到周傑倫一遍一遍在我耳邊唱“從前從前有個人愛你很久”。


     


    和林川相遇的那個晴天,永遠隻能再出現在夢裡。


     


    絕望、憤怒,充斥著我的大腦。


     


    蔣明州宛如被澆了一盆冷水,直直地佇立在那裡。


     


    眼裡的無措,讓他看起來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


     


    他好像終於明白自己做了什麼,從前、現在。


     


    “一一……”他聲音沙啞,像說了很久的話,可是再無下文。


     


    我沒有理他,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捧著那一碟破碎的cd,連同我破碎的心,一起出了門。


     


    時代早就變了,我跑遍了整座城市,沒有一家可以修復唱片。


     


    恍然意識到,我留不住任何東西。


     


    小時候媽媽要走,我哭喊著不要,嗓子充血,她依舊踏上了那個男人的車。


     


    後來養過一隻小貓,小貓很乖,每天會在我床邊等我起床,用頭一點點蹭我。我懇求繼母不要扔掉她,然而放學回家時等待我的是一具小小的屍體。


     


    再然後是林川,總是說要留在我身邊的林川,畫面的最後依舊是我追著殯儀車跑了很久,血紅夕陽噴灑在車尾,像是誰的鮮血。


     


    江風吹得我好冷,華燈初上,我撥通了趙若伊的電話,


     


    “我答應你。”


     


    7、


     


    按照趙若伊的計劃,我隻需要在蔣明州眼前偽造一起“假S”。


     


    塵埃落定後,她會告訴我林川的S因。


     


    原定的計劃是車禍。


     


    她告訴我,她會安排一起兩車相撞的事故,讓蔣明州看見我在車上。


     


    接著狸貓換太子,將我換出去。


     


    然後車毀人亡,我會在他的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輕聲問,


     


    “你真的不會借機害S我嗎?”


     


    趙若伊攪動著手裡的咖啡杯,思考了片刻,誠實道,


     


    “我想,但是我不會。”


     


    時間很快來到計劃的那一天。


     


    一切都井然有序地進行著。


     


    趙若伊帶著蔣明州來到了約定的地點。


     


    我駕駛著蔣明州給我買的那輛車從他們面前駛過。


     


    接著,一輛大貨車向我迎面駛來。


     


    這個時候,我應該調轉車頭然後剎車,利用視線誤差制造一場意外的“事故”。


     


    然而,剎車在這個時候失靈了。


     


    任憑我怎麼瘋狂地踩動剎車都無濟於事。


     


    我原本做足了準備,如果趙若伊想要害S我,我仍有逃出生天的機會。


     


    但是,視線擦過趙若伊和蔣明州同樣驚恐的臉——我和她顯然都沒有想到,關鍵時刻剎車會失靈。


     


    等我解開安全帶想要跳車已經來不及了,我的車以肉眼難以計量的速度實打實撞向了迎面而來的大貨車。


     


    尖銳的碰撞聲刺痛了誰的耳朵。


     


    我倒在血泊裡,腹部傳來鑽心般的疼痛,腿間傳來一股暖流。


     


    我的……孩子。


     


    我痛得厲害,身體一絲也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地感受著體內的生命漸漸流逝。


     


    模糊中看見一道拼命向我跑來的身影。


     


    這場事故其實發生得很快,快到大貨車司機和蔣明州都沒有意識到,貨車在撞向人行橫道後,會向前劃出這麼長的距離。


     


    於是,我看見那道黑色身影飛了出去,很遠,然後倒地。


     


    耳邊接二連三地傳來尖叫聲,最為痛徹心扉的那一道,是趙若伊。


     


    我聽見她喊,


     


    “阿州!”


     


    8、


     


    我有時候真的很佩服自己頑強的生命體徵。


     


    比如現在。


     


    蔣明州從那麼遠飛出去,隻是撞破了眼角,此時安然無恙地和趙若伊一起坐在我的身旁。


     


    我躺在救護車內,能夠清醒地聽見自己心髒檢測儀的滴滴聲。


     


    以及對話聲——


     


    “病人有流產傾向……”


     


    “流產?!”蔣明州啞著聲音,未等醫生說完,脫口而出。


     


    “是的,她懷孕了……”醫生岔開話題,語氣焦急,“需要輸血,她的血型過於特殊,血庫裡沒有這個血型。”


     


    “你們有誰是她的家屬?”


     


    耳邊安靜了,蔣明州抓著趙若伊的手沒有說話。


     


    心髒監測儀的滴滴聲好吵啊。


     


    吵得蔣明州說話我都聽不清了。


     


    ……


     


    為什麼不願意給我輸血呢?


     


    哦,他說過,我不配和趙若伊比。


     


    自然是不配用她的血的。


     


    不記得是誰了,隻依稀聽見一道嬌滴滴的女聲,


     


    “我,我和她一個血型。”


     


    然後我的意識逐漸模糊,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是那條梧桐大道,林川站在大道盡頭,笑著向我揮手。


     


    他的身上沒有染血,他就這麼站在那裡。


     


    長身鶴立,白衣勝雪。


     


    他說,“一一,我帶你回家。”


     


    9、


     


    眼前的景象由虛變實,我眨眨眼,看著慘白的天花板,思考著這裡是天堂還是地獄。


     


    “你醒了?”手指忽然被人圈住,我回頭,看見了一雙熟悉的眼睛。


     


    一時無法從夢境中走出來,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很輕很輕,像是怕吵醒誰,


     


    “阿川。”


     


    眼前的人呆怔在原地。


     


    後知後覺地,我才認出在我眼前的,是蔣明州。


     


    好失望。


     


    他面容憔悴,胡子拉碴,像是很久沒有休息。


     


    這麼潔癖的一個人,居然有一天會為了我把自己變成這個樣子。


     


    我有些唏噓。


     


    餘光中瞥到了他受傷的眼角。


     


    我隻覺得心間一顫,顫抖著手撫摸著繃帶處,


     


    “你受傷了。”


     


    他抓著我的手緊貼自己的臉,似乎貪念我此刻的溫度,


     


    “隻是小傷……”他猶豫片刻終是開口,試探性地說道,“醫生說,可能會留疤。”


     


    我的手僵在原地。


     


    他急了,慌忙將眼角的繃帶扯下來,帶著我的手摸上去,


     


    “隻是一道很小的口子,你看!”


     


    “不礙事的,不礙事的,”他越說聲音越小,最後幾乎是懇求地看著我,


     


    “對嗎?”


     


    像一條被雨淋湿的小狗。


     


    我將頭別過,不再看他。


     


    窗臺處擺了幾朵康乃馨,應是疏於打理,幾朵花瓣都蔫了,垂頭喪氣地在一旁。


     


    “如果趙若伊不願意給我輸血,你會怎麼辦?”


     


    “看著我S嗎?”


     


    蔣明州結結實實地愣在了那裡,他沒有想到,我會聽見他們的對話。


     


    佇立了好久,他宛如一條喪家犬,將頭狠狠地垂了下來。


     


    “抱歉,你知道,趙若伊身體不好。”


     


    我隻覺得好笑,悲戚到了極點竟然笑出了聲。


     


    你知道,你知道。


     


    他有多大的把握可以讓我活下來。


     


    因為我的身體好,我就該S嗎?


     


    他的愛太過冠冕堂皇,於我於趙若伊都一樣。


     


    “我的孩子呢?”


     


    我看著自己扁平的小腹,不知出於報復還是什麼,我輕聲問了出來。


     


    他果然沒有說話,一雙眼睛通紅,手指狠狠地攥著頭發,半天才憋了幾個字,


     


    “孩子……還會有的。”


     


    好累啊。


     


    我將手掙脫出來,閉著眼睛不願看他。


     


    我從夏天認識蔣明州,到如今已經是第三年的冬天。


     


    從未感覺如此的心灰意冷。


     


    我突然意識到,哪怕他再像林川,終究也不是林川。


     


    他們是完完全全,沒有交集的兩個人。


     


    更何況,他的眼睛……現在已經不像他了。


     


    “我們離婚吧。”


     


    良久,我聽見我自己的聲音。


     


    身邊的身影變得顫抖,他抬眼看著我,眼裡驚惶失措,眼淚大顆掉下來,砸到我的手上。


     


    我訝異,高高在上的蔣明州,居然會因為我掉眼淚。


     


    “為什麼?”他哆嗦著,像是即將失去什麼稀世珍寶。


     


    “因為,”我的指尖慢慢劃過他的眉眼捂住了那道傷疤,湊上去,親吻著這雙和林川一模一樣的眼睛,


     


    “阿州,你不像他了。”


     


    蔣明州突然像老了十歲,語氣變得愴然,眼淚和鼻涕一起落下來,


     


    “我可以整,我有錢,一道傷疤不算什麼,求求你……”他抱著我的手臂,跪了下來,


     


    “別離開我。”


     


    我有些嫌惡地推開了他,平靜地說,


     


    “阿州,我膩了。”


     


    “你和阿川,沒法比。”


     


    10、


     


    出院之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趙若伊。


     


    她越發瘦了,巴掌大的臉上幾乎掛不住五官,一雙大眼睛黯淡無光。


     


    起初,我很羨慕她。羨慕她擁有完美的家庭,有很多愛她的人。


     


    後來…..


     


    我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


     


    “你是來感謝我的嗎?”


     


    趙若伊支著腦袋,呆呆地看著我。


     


    我捧著花,點了點頭。


     


    “花我收了,感謝就不用了。”她使了個眼色,一旁的看護替她接過了花。


     


    “我不是在救你,我是在救蔣明州。”


     


    她抿著唇,臉色很不好看。


     


    她告訴我,自從蔣明州發現自己是林川的替身後,夜夜酗酒,不敢回家。


     


    躲在她這裡尋求慰藉,但每晚入夢時都會叫我的名字。


     


    那顆海洋之心,不過是為了氣我。


     


    “他在我這裡從來沒有真的開心過。”


     


    “我見他發自內心地笑,還是我第一次醒來,他說起你的名字時。”


     


    “舒憶,我不想承認,但我不得不承認,蔣明州對我更多的隻是責任。”


     


    “我的直覺很準,他愛的,一直是你。”


     


    那又怎麼樣呢?


     


    他懦弱、膽小,連同他的愛一樣搖擺不定。


     


    他放不下對你的責任,又舍不掉我帶給他的感覺。


     


    他都想要,於是顧左右而言他,將感情經營得一片狼藉。


     


    這樣的人,我不愛,更不屑於愛。


     


    11、


     


    日子一天天過去,沒有了cd,沒有了那雙眼睛,我覺得生活越來越沒意思。


     


    後來聽圈內好友說,蔣明州精神不太正常,先是去了精神病院,後面不知怎麼的,夜夜叫著我的名字,最後削發出了家,現在應該不知道在哪個和尚廟裡抄經文。


     


    四時流轉,化雪,又一年夏。


     


    我回到了和林川相遇的那條梧桐大道。


     


    趙若伊說,林川是因我而S。


     


    故事回到那一年盛夏。


     


    在我又一次因傷口潰爛發炎,在他家昏迷不醒之後。


     


    林川的父母動了惻隱之心。


     


    商量之下,一致決定把我過繼過來,撫養成人。


     


    一切準備就緒,由林川當說客。


     


    那是一個下著雨的悶熱的下午,立交橋上水泄不通。


     


    一起很小的追尾事故,因為雨天地滑,造成了大型連環追尾。


     


    打頭的那輛被追尾的汽車,因為立交橋橫欄老化,承受不住連環衝擊,被撞飛,沉進了江中。


     


    我家,和林川家,隔著的剛好是這座立交橋。


     


    而那輛車,剛好是林川乘坐的,本應是接我前往新家的車。


     


    而今,永遠地沉進了江裡。


     


    他們說,林川S得很慘,肋骨被安全氣囊震碎,然後落入江中,整整十分鍾,他都還有意識。


     


    他是被活活憋S的。


     


    車門被焊S,血流幹了流盡了,S的時候,一手拉著車門,另一手握著的,是我們的合照。


     


    而那時的我在幹嘛呢。


     


    我想了想。


     


    我應該是在等他罷。


     


    我等啊等,等到梧桐葉綠了又黃,等到他們一家搬走另一戶搬來。


     


    等到那日的小女孩逐漸長大。


     


    等到有著一雙和他相似眼睛的男人問我願不願意結婚。


     


    淚水模糊了雙眼,路燈明滅,宛若翩翩起舞的蝴蝶。


     


    我向前走去,江水舔舐著我的小腿。


     


    我看到林川站在前方,笑著對我伸手,


     


    “一一不怕,我帶你回家。”


     


    還好,我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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