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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瑞雪映長安 3400 2025-06-17 16:3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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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便坐在後頭,垂簾聽政。


     


    慕安瑟縮著身子,怯怯地望著我。


     


    「母後,慕安害怕......」


     


    我撫了撫他的頭。


    低聲道:


     


    「別怕,母後陪著你呢。」


     


    如果說,從前以皇後身份監國時,我尚有許多掣肘。


     


    李雲S後,我再也沒有了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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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安年歲尚小,每日上朝,也隻是坐在龍椅上打瞌睡。


     


    國家大事,實際上全權由身為太後的我處理。


     


    我用著李雲教給我的方法,一點一點地在朝中建立著我的勢力。


     


    他將他的畢生所學教給了我。


     


    讓我以極快的速度,在朝中樹立了威信。


     


    不過兩年,朝中臣子大多已經聽我號令。


     


    三省六部也盡是我親手扶植的勢力。


     


    我心裡的念頭開始蠢蠢欲動。


     


    我要光復景朝,將這被李朝奪走的國土,完完整整地奪回來。


     


    至於如今的李朝皇帝慕安。


     


    不過是我爭奪權力的跳板而已。


     


    慕安對此也心知肚明。


     


    不過他並不在意。


     


    「母後,你若是想要什麼,便拿走吧。」


     


    他的撲閃著一雙大眼睛。


     


    那雙眼睛,同他S去的親生母親淑貞生得很像。


     


    總是讓我一陣恍惚。


     


    「是母後將慕安撫養長大,幼時慕安生病,也是母後徹夜不眠地守在慕安身邊。」


     


    「所以,母後想要慕安的什麼,慕安都願意雙手捧著送給母後。」


     


    連同他的皇位也是。


     


    慕安登基後的第三年,昭告天下,傳位於我。


     


    我登基為女帝,改李朝為景朝。


     


    朝中自然是一片哗然與騷亂。


     


    一些李朝老臣紛紛激烈上書,稱「禍亂超綱,必遭天譴」。


     


    要我將皇位還給慕安,退居太後之位。


     


    更有甚者,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面,高聲辱罵我「妖後」。


     


    隨後觸柱而亡。


     


    我隻是冷冷地注視著面面相覷的朝臣們。


     


    指著那名已經沒有了生機的老臣道:


     


    「你們還有誰反對朕登基?」


     


    「柱子在那,自己撞吧,正好一起辦了喪事,還省些銀子。」


     


    見他們紛紛低頭不語。


     


    我揚聲道:


     


    「孫大人,林大人,方才你們不是說,寧S不肯尊朕為皇麼?」


     


    「既然如此,朕便賜你們自缢,讓你們去地下伺候李朝先帝,可好?」


     


    右諫議大夫孫越和左諫議大夫林遲面面相覷,腿腳發起了抖。


     


    最後不約而同地「撲通」一聲,跪在我面前。


     


    「臣,臣並無異議!」


     


    我威逼利誘,各種手段皆用盡,逐一解決對我有反對之心的臣子。


     


    朝中漸漸安寧許多。


     


    可是,還有許多虎視眈眈,盤踞在各個藩國的李姓宗室。


     


    不久之後,各地便起義不斷。


     


    李雲似是早料到此事。


     


    早趁著他尚且清醒時,將軍中的虎符給了我。


     


    況且,我在還是皇後時,便早已經暗中訓練軍隊,積蓄力量。


     


    這些藩王,怎麼可能打得過早有準備的我?


     


    我逐個擊破,挨個削弱他們的勢力。


     


    若有投降者,便加以安撫。


     


    若寧S不降,便S之。


     


    成王敗寇,向來如此。


     


    李衝當年用鐵血手腕,凡是景氏血脈,不論男女老少,盡全部除去。


     


    我隻是不願同他一般殘忍,絕不S無辜者。


     


    平王李玄便是負隅頑抗之人。


     


    兵敗那日,他被五花大綁著捉到長安,帶到我面前。


     


    他咬牙切齒,朝我啐了一口。


     


    「賤人,你會遭報應的!」


     


    我嗤笑一聲。


     


    將一把劍橫在他的脖頸上。


     


    「如今,這皇朝姓景。」


     


    「你再如此狂妄,可沒人護著你了。」


     


    29


     


    李玄的目光落在那把劍上。


     


    忽然面露癲狂之色,哈哈大笑起來。


     


    「這是父皇賞給皇兄的青雲劍。」


     


    「景思安,你用他的劍,S他的親弟弟。」


     


    「皇兄在天上,不會放過你的。」


     


    我眼神陰鬱。


     


    將青雲劍穩穩收回劍鞘裡。


     


    愛惜地佩回腰間。


     


    「你說得對,我不用此劍S你。」


     


    李雲的劍,是他留給我為數不多的東西。


     


    不能輕易染上血痕。


     


    我揮了揮手,讓侍衛將他丟進內獄。


     


    那樣不見天日的日子,應當也讓他好好「享受」幾天,再送他上路。


     


    李玄高聲吼道:


     


    「皇兄那樣信任你,你卻篡位!」


     


    「景思安,你不得好S!」


     


    我冷冷一笑。


     


    真是天大的笑話。


     


    李朝那十幾年,本就是李衝偷來的。


     


    如今,我不過是收回來而已。


     


    要遭報應,也不該是我才是。


     


    政權逐漸穩定以後。


     


    我以手書昭告天下,痛斥李衝為「竊國賊」。


     


    命人毀去他的陵墓,挖出他早已腐爛的屍首,鞭屍百下,扔去亂葬崗喂食野狗。


     


    我召來修史官,命他們將有關於李衝的敘述盡數刪去。


     


    我不許後世之人,承認李衝篡位得來的李朝。


     


    許是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我的眼神太過冰冷。


     


    史官有些發怵,訕訕地問我:


     


    「廢帝李衝之子李雲在位那七年,可要刪去?」


     


    我怔了怔。


     


    許久,才點頭道:


     


    「有關於李朝的,都不許記載一字一句。」


     


    「李雲在位期間,亦當如此。」


     


    走出修史館,我的身軀不由有些搖晃。


     


    從此以後,後世之人,再也不會知道我與李雲的過往。


     


    無人知道,我和他明明隔著滅國之仇。


     


    卻也那樣轟轟烈烈地相愛過。


     


    不過,沒關系。


     


    還有我。


     


    我記得就好。


     


    李雲S後的很長一段時日,我幾乎夜夜難以入眠。


     


    關於他的記憶,已經成了治愈我那些失眠的夜晚唯一的良藥。


     


    又為我的阿姐和父皇母後,立了華麗的衣冠冢。


     


    我私底下組織了一支暗衛。


     


    讓他們去民間,搜尋可能流落在世間,未曾遭李衝毒手的景氏遺孤。


     


    功夫不負有心人。


     


    七年後,我終於尋到了一位景氏遺孤。


     


    那個叫景珩的孩子,是我的九叔寧王景歸在民間遺落的外室子的孫兒。


     


    九叔和九嬸,以及他們的子孫,早已被李衝以斬刑處S。


     


    幸虧他掩藏了身份,才存活了下來。


     


    他也未曾忘記自己姓景。


     


    被接近李朝皇宮的那一日,他激動地跪在我身前。


     


    「臣見過瑞雪公主!」


     


    我有些悵然。


     


    我登基時,阿盼自覺大仇得報。


     


    已經服了毒,追隨阿姐而去。


     


    自那以後,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這樣喚過我了。


     


    我走到他面前,望著他與九叔肖似的面龐。


     


    心中五味雜陳。


     


    緩緩俯下身子,將手伸向他。


     


    「起來吧。」


     


    「從今往後,你便是景朝的太子,是將來的皇帝。」


     


    我昭告天下,過繼景珩為嗣子。


     


    將他封為太子之後,讓他跟在我身旁處理政事。


     


    景朝畢竟覆滅的時間短。


     


    我又花了整整十年,將我建立的景朝,恢復成父皇在時的模樣。


     


    精簡制度,重修律法,再度統一文字與錢幣。


     


    至於咄咄逼人的西境,我不再同李雲一般持懷柔政策。


     


    經過多年鏖戰,最後奪回了李衝割讓的那幾座城池。


     


    領兵而去的,正是太子景珩。


     


    他歸來那日,單膝跪在我面前。


     


    「兒臣終究不辱母皇使命。」


     


    我贊嘆道:


     


    「阿珩,你可以獨當一面了。」


     


    「如今,將景朝交給你,母皇也放心了。」


     


    30


     


    他似是察覺了什麼。


     


    眼底含著憂心勸我:


     


    「母皇,你還年輕,大可在朝中擇品性好的世家公子為皇夫,召進宮中陪伴您。」


     


    「兒臣年歲尚小,許多地方還得依靠母皇。」


     


    我搖了搖頭。


     


    「不必了。」


     


    「過些時日,朕便下旨傳位於你。」


     


    沒有人知道,自從李雲S後。


     


    我沒有一日,不被對他的愧疚和思念折磨。


     


    前些日子,又回了東宮一趟。


     


    是李朝的舊東宮。


     


    我下旨為景珩重新建了一座東宮,卻堅持保留了那座東宮。


     


    走到那兒的時候,我方才明白。


     


    為什麼李雲當年隻是回來了一趟, 便原諒了我。


     


    我怔怔地站在門口。


     


    望著掉了漆,已經有些發白的朱紅色大門。


     


    忽然心生怯意。


     


    不敢邁步進去。


     


    近鄉情更怯。


     


    這裡, 有我和李雲太多的回憶了。


     


    依稀記得, 嫁給他的那日。


     


    他便是守在這裡, 等著迎我進去, 堅持要與我拜堂。


     


    清宴殿側殿裡,他許諾我:


     


    「孤會對你負責。」


     


    新婚之夜時,他答應我:


     


    「孤一定會讓你成為孤堂堂正正的妻子。」


     


    這句話說出來,便是一輩子。


     


    我的眼前已經一片模糊。


     


    漫無目的地走了幾步, 不知不覺地來到了思安閣。


     


    我走了進去, 坐在前廳的矮凳上。


     


    仿佛能看見李雲左手舉著長安最時興的珠花,右手提著一袋沉甸甸的桂花糕,朗然笑著走進來。


     


    他將珠花親手釵在我的鬢邊。


     


    遞給我一塊糕點, 溫聲問我:


     


    「安安, 你可喜歡?」


     


    走進內室,還能瞧見我小產的時候。


     


    他整夜抱著我,不住地自責:


     


    「安安, 都是孤對不住你, 是孤錯了......」


     


    我的淚水不斷地落下。


     


    望著空蕩蕩的東宮。


     


    再也沒有人, 為我建起如舊時閨閣一般的思安閣。


     


    再無一人愛我如生命。


     


    故地重遊無非是刻舟求劍。


     


    可唯有那年,勝似年年。


     


    他沒有對不住我。


     


    他視我為心間至寶, 護了我一輩子。


     


    我卻親手喂他喝下漬了毒藥的茶水。


     


    眼看著他病入膏肓, 骨瘦如柴。


     


    最後虛弱地S去。


     


    他卻未曾怪過我一句。


     


    他還是那樣, 愛將過錯攬到自己身上。


     


    對著我時,永遠流露著溫柔的笑意。


     


    「安安,你相信朕。」


     


    他望著我, 眼底是一往情深。


     


    「朕會對你好的。」


     


    阿姐低聲在我耳旁喃喃著:


     


    「【李」固執地要我許諾, 下一世還要同他做夫妻。


     


    我負了他那麼多次。


     


    唯有這次,我不能辜負。


     


    所以, 我傳位於景珩, 看著他行完登基大典。


     


    最後一次, 去墳前同阿姐和父皇母後告了別。


     


    「父皇, 母後, 阿姐, 原諒安安不能來尋你們了。」


     


    我的淚水打湿了他們的墓碑,唇角卻勾起釋然的笑。


     


    「我答應了他,下一世要同他在一起。」


     


    「所以我要去尋他了。」


     


    生前,我與他隔著國恨家仇, 不能真心相愛。


     


    但至少S後可以。


     


    李雲S前,曾立下遺旨, 不願他的屍身埋在土裡,被蟲豸啃咬。


     


    他要我一把火燒了他的屍首,落個幹幹淨淨。


     


    這十幾年,那個盛著他骨灰的瓷罐, 一直放在我的枕邊。


     


    我摘下所有首飾釵環, 洗去妝容,換上一身布衣。


     


    再三拒絕了景珩的挽留。


     


    抱著盛著他骨灰的罐子,決絕地走上長安城最高的東靈山。


     


    毫無猶豫, 縱身一躍。


     


    十年生S兩茫茫。


     


    不思量,自難忘。


     


    李雲,思安來尋你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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