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蠱醫，救了皇帝一命後，被皇帝賞賜御醫之職。
貴妃認為女子為官是大逆不道，於是將我迷暈送到一個侍衛的床上。
事後，貴妃帶著皇帝來抓奸，看見遍體鱗傷的我，貴妃大喜過望：
“許醫女既已有心悅之人，那也該商談婚嫁的事了。”
皇帝大失所望，一紙詔書賜婚於我。
婚後，侍衛為討好貴妃，將我打至雙腿殘廢，丟去了亂葬崗。
我被亂葬崗中的餓狼撕咬啃食，整整三天才斷了氣。
三年後，貴妃毀容，皇宮向天下廣招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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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S人堆裡爬出來，拿著藥箱進了宮。
1
皇宮的地牢中關押的都是些罪大惡極的人，有S妻S女的、貪汙斂財的、通敵賣國的……
而我被關在這裡，隻有一個原因。
我的個女人。
回想起七日前，我進宮為貴妃治病，在我剛開口說完第一句話後，貴妃便直接下令將我下獄。
“一介女子，竟然在外拋頭露面，傳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還治病，先治治你自己的腦子吧。”
地牢多鼠蟲，血腥味也很重，但也及不上亂葬崗的屍臭和野獸的騷擾難受。
今天估計是我在這地牢中的最後一天，畢竟貴妃那邊已經拖不起了。
果不其然，在晌午時分，貴妃身邊的小太監打開了關押我的牢門。
“李醫師，貴妃娘娘召見。”
我跟隨小太監來到長樂宮，遠遠就聽見貴妃摔砸東西的聲音。
“連給傷口止血都做不到，陛下養著你們這群廢物有什麼用！拖出去喂狗！”
三息時間，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大夫和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孩就被侍衛託了出來。
他們走過我身邊時，小孩在哭嚎，老大夫嘴裡喊著“娘娘饒命”，而不遠處傳來犬吠聲。
殿內一片狼藉。
我走進去後，看見了坐在塌邊，臉上三條長長的傷口還在往外冒著血珠的貴妃。
她見我來，抬著下巴，冷冷開口：“本宮允許你為本宮治病，但有一個要求。”
“向外不得聲稱是你為本宮治的病，本宮丟不起這個人。”
她的要求很無理，換成想借此來尋入朝為官機緣的人，肯定要做一番掙扎。
但我不一樣，我不是來求仕途的。
我是來取她命的。
“能為娘娘分憂，是民女的榮幸。”
2
後宮女子眾多，但皇帝偏寵貴妃一人，所以貴妃遭了一位美人的妒忌。
那位美人很膽大，夜行長樂宮，在貴妃的臉上劃了三道交錯的傷痕，並下了毒。
後來事情敗露，那位美人跳了井，可貴妃的臉卻遲遲愈合不了，連太醫院都束手無策。
縱使貴妃被毀容，可聖寵依舊，皇帝向天下廣招醫者進宮為貴妃治療。
可惜的是，時間過了半年，這傷依舊沒能治好。
帶我出地牢的小太監將我安置在一處偏殿，派了幾個人看著我。
“隻要你能治好娘娘的傷，娘娘自會為你尋一個好姻緣，以後你也不必在外奔波，回去安心過你該過的日子。”
“快些制藥吧，貴妃娘娘那邊還等著呢。”
小太監離開後，我拿出瓶瓶罐罐開始磨藥。
貴妃和皇帝明明沒有什麼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卻盛寵如日中天。
尤其進宮的三千名醫師被貴妃處S近半，以明君著稱的皇帝卻默認了貴妃的這種做法。
外界都傳，是從前貴妃在青樓裡學的魅術，勾的皇上丟了魂。
沒錯，貴妃自小被家人賣到青樓，青樓中有個對她極好得姐姐，
那個姐姐心疼貴妃，耐心和她說：“做咱們這行的，男人就是天，沒有男人，咱們也就不會活在這世上，你要盡早適應。”
貴妃年少，將這句話牢牢記在心裡。
後來那個姐姐被一個貴公子贖走，做了妾室。
走時那個姐姐和貴妃說：“你要好好伺候客人，這樣說不定有也有男子將你贖走，這樣就不用在這受苦了。”
貴妃羨慕極了，想著以後也能有個男人為自己一擲千金，她就不用在這每天侍奉客人了。
這次一別，貴妃再也沒收到對方的消息。
再見面時，那個姐姐衣不蔽體的躺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身體已經涼透了。
她的兩隻手沒了，膝蓋也被敲碎了，身上被鞭子抽打後結痂又崩裂的傷口和密密麻麻的針孔流著血。
“聽說是個在青樓裡賣的，家裡人都不知道把人給贖回來了。”
“發現的時候正妻有孕了，娘家人直接逼問是要孩子還是要人。”
“三妻四妾很正常，這正妻著實無才無德。”
“人家喜歡得緊，少管。”
……
流言蜚語讓貴妃知道，那個男人為了一個無才無德的女人把一個活生生的人打S。
這就是權力。
男人是權力，得到男人愛的女人擁有權力，男人最愛的是無德無才的女人。
貴妃不想後半生都活在青樓中，於是在她多方打聽中，知道了某個大人物要來這裡。
她精心策劃了一場偶遇，就這樣上了皇帝的馬車，順理成章的進了宮。
皇帝的寵愛讓她愈發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對的，於是更加肆無忌憚。
直到三年前，我的醫術讓皇帝動了惜才之心，被賜予本國唯一一位進入皇宮任職的女子。
我與皇帝的關系日益增進，進到皇帝連續數月都未曾踏入後宮，夜夜與我談心。
貴妃再也按耐不住，命人將我迷暈，又隨便拉了一個侍衛，將我與侍衛關進了同一房間。
事後貴妃帶著皇帝撞破了這一幕，我身上青青紫紫的傷痕，加上侍衛不停在一旁磕頭認罪，直接證實了這裡發生的事。
皇帝看向我的目光有震撼，有不解，有痛惜。
相反，貴妃確實興高採烈，“許醫女既不想留在宮中，那得先告訴陛下啊，看這事鬧得。”
“陛下，早就和您說了，女子擔不得官的。”
“罷了，這也算美事一樁，陛下，快下旨賜婚吧。”
她看著我的目光充滿嘲諷，聲音輕飄飄的，“許醫女都已經等不及了。”
3
七日過去，貴妃的臉在我的醫治下有了起色，原本血流不止的傷口開始愈合結痂。
貴妃心情大好，賞賜了我一錠銀子。
也是，平民百姓所求不過是些黃白之物，這錠銀子是一戶人家幾年的辛勤勞作。
我接過銀子，道了聲：“公公辛苦。”
剛想收回手，就感到冰涼的觸感撫摸著我的皮膚。
小太監看著我，臉上露出餍足的神色，“咱家自從貴妃娘娘進宮就一直跟在身邊伺候，可以說對貴妃娘娘的性格相當了解。”
“娘娘說會放你出宮，為你擇一夫婿，那你也得有命享受才行。”
“姑娘，這皇宮可是會吃人的，但是咱家不會。”
他上上下下將我看了一個遍，目光透著露骨的欲望，隨後轉身離去。
我用手帕擦了擦被他觸摸過的地方，計劃進行第二步了。
夜晚，我彎彎繞繞來到了冷宮，皇帝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過來這裡。
這裡是皇帝生母被處S的地方，罪名是欺君。
從前皇帝常與我說，生母為他付出良多，讓他常感虧欠，但關於這段過往他從未向我袒露過。
我從月出等到月上梢頭，皇帝依舊沒出現。
正準備打道回府，一把匕首貼在了我的脖頸上。
“你是哪個宮的人？來這裡做什麼？”
我聲音顫抖，身體僵直，“我、我是前幾日進宮為貴妃娘娘治病的大夫。”
“娘娘用的藥裡缺少一味梨樹葉，民女找遍皇宮，隻有此處才有。”
身後的人沒有放松警惕，聲音還是冷的，“近日確實聽聞貴妃宮中出了一位神醫，但是個男子，其餘的醫師已經全部出宮，你現在卻說你是大夫。”
我語氣不甘，扯了一個謊，“我是……我是神醫的助手。”
他沉默了一會，將匕首收了起來。
就在我以為他已經打消疑慮時，他再度開口，讓我心頭一跳。
“是與不是，去貴妃那裡核對一下，一切都能清楚了。”
4
我被皇帝帶著來到貴妃的居所。
原本貴妃聽聞皇帝來了，特地裝扮了一番。
結果見到跪在地上垂著頭的我，臉色幾度變化。
“愛妃近日對下人疏於管教了，夜闖冷宮禁地，朕該怎麼治她的罪呢？”
貴妃聽聞，臉上一喜，隨後又面露為難，“陛下，這人和那位神醫有些關系，臣妾的臉還指望著那位神醫呢，人萬萬不可S啊，不過……”
貴妃狡黠一笑，像是露出尾巴尖的狐狸，“不過給點懲罰倒是可以。”
她喚來了小太監，將刑法的東西拿了上來。
是熱爐燒紅的烙鐵。
我感受到滾燙的溫度即將觸碰到我的皮膚，慌忙抬起頭，“不要！陛下，民女知錯，民女不敢了！”
皇帝原本懶倦的神情，在我抬頭的一瞬間變得僵硬。
我拼命的磕著頭，可小太監手中的烙鐵卻離我的臉越來越近。
“慢著。”皇帝的聲音有些慌亂。
貴妃似是有所察覺，“陛下？”
皇帝回神，揮了揮手道：“今日朕乏了，此事就到這吧。”
皇帝離開後，貴妃的目光重新落回我身上，語氣森冷，“你去冷宮做什麼？”
我：“給娘娘用的藥中有一味梨樹葉，隻有冷宮才有。”
貴妃看著我，似是在思索我話中的可信度。
片刻後，她緩緩開口：“雖然你是無意的，但也壞了本宮的規矩，給你一點小小的懲罰也不為過。”
“反正你會醫術，這點小傷也不足為懼。”
5
自那天之後，我再未出過房門一步，日日在屋中制藥。
貴妃的臉也日漸好起來了，隻留下淺淺的三道痕跡，甚至皮膚都變得如十八九歲的姑娘一般。
這天，小太監再次找上我，語氣不耐，“姑娘，你可想好了，過幾日娘娘的傷好全了，就會請陛下為你賜婚，現在拒絕咱家，以後可再沒這等好機會了。”
我面色為難的搖了搖頭，他朝我臉上啐了一口，罵了一句“不識好歹，有你受的”後轉身離開。
我回了房間，窗邊坐著一人，玄衣墨發，氣質高雅。
“朕不會下旨賜婚。”他說。
我淺淺一笑，扯到了左臉的傷口，痛的“嘶”了一聲。
他看向我的目光帶著愧疚，“那晚，是朕的錯，應該將你帶走的。”
我搖了搖頭，問他：“陛下今日前來，可是那治療瘟疫的藥有什麼問題？”
他神色緩和，“沒有，多虧你的藥，情況已經控制住了。”
“今日朕來，隻是想問姑娘，今後有何打算？”
我知他是動了惜才的心思，可有了三年前那一遭，我隻想復仇後遠離功利場，繼續遊山玩水，行醫救人。
不過在此之前……
我餘光瞥見窗外樹後的一抹衣角，徑直走到皇帝面前，俯下身。
他被我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耳尖染上一抹粉。
下一秒，我拿走放在他身後盛藥的碗。
起身再朝窗外看去，樹後的人已經去報信了。
成了。
我按捺下激動的心情，朝皇帝笑了笑，“繼續行醫救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