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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靠銅鏡向冰寒末世傳輸物資 3426 2025-06-19 14: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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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看上去已經五六十歲了,照顧高諺照顧得一頭的發全部花白。


    比同齡人看上去蒼老了不止十歲。


     


    「漂亮姐姐,你別趕我走。」


     


    我感到很莫名其妙,一個陌生人,要我嫁給他我不同意之後,又非要和我住在一塊。


     


    「你趕緊從哪來回哪去。」


     


    我作勢要趕人,高諺幹脆往地上一躺,開始嚎啕大哭。


     


    「使不得啊少爺,你在這麼冷的地上躺著,會生病的。」


     


    我原本以為,管家隻是誇大其詞,對高諺愛護得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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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他告訴我,高諺就是這樣的體質,容易感冒發燒拉肚子。


     


    「隻要你不趕阿諺走,阿諺什麼都聽你的。」


     


    他在地上不停打滾,哀嚎不斷。


     


    看著管家無可奈何的表情,我一咬牙,就答應了他。


     


    「行,那你暫且住這吧,不是說聽我的話的嗎,現在我要你立馬從地上站起來,在凳子上坐好。」


     


    高諺果然停止了哭泣,乖乖爬起來坐好。


     


    8.


     


    反正一個人也是過,兩個人也是過。


     


    高家還給了我一張空白支票,讓我隨便填,隻要能穩住他們兒子,怎麼都行。


     


    高諺心智不全,成人的模樣,孩童的心理。


     


    所以和他相處起來,有時候也蠻有意思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銅鏡裡再無訊息。


     


    我偶爾做夢會夢見裴青寂,夢見我們分別的場景。


     


    他在我耳畔說著,要我保重,他也會想我的。


     


    每每當我醒來,就會陷入無邊的S寂中,難以逃脫。


     


    裴青寂現在在幹嘛,他手臂上的傷好了嗎?


     


    他為什麼不給我傳紙條……


     


    為什麼總是我一個人在問,他為什麼從來不主動關心我?


     


    深夜裡,心中冒出這些問題之後,我往往一笑了之。


     


    也許從一開始,我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為什麼還要期盼著,和一個原本完全不認識的人,產生一些特殊的羈絆呢。


     


    在宋嘉樹向我求剃須刀的時候,我順帶捎去了一張紙條。


     


    我終於有機會說點什麼了。


     


    【我要訂婚了,沒什麼別的意思,就是告訴你們一下。】


     


    也許是矯情,我會隱隱地幻想,裴青寂看見這張紙條時,微微皺眉的表情。


     


    我希望能用這件事刺激他一下。


     


    哪怕,我並不是真的要訂婚。


     


    宋嘉樹的回信讓我很失落。


     


    【老大最近忙得不可開交,我和他說你要訂婚了,他也顧不上聽我說話。不過我和鄭卜文都為你感到開心,恭喜啊。】


     


    心中驀然酸澀,我將紙條揉成一團。


     


    「漂亮姐姐,你是不是不開心。」


     


    我苦笑著沒有說話。


     


    「你別不開心,阿諺陪你玩,我們一起看電視好嗎?」


     


    他有著二十多歲的身體,以及一雙七八歲孩童的眼睛。


     


    透露著天真與單純。


     


    我打開電視,他就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看。


     


    我忽然覺得這樣的生活也還不錯,至少有一個人陪伴,不會太孤單。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我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晚上,我又夢見裴青寂。


     


    他為我穿越而來,靠近床上的我,將我用力抱緊。


     


    他很抱歉地說:


     


    「不好意思,歡歡,我來晚了。」


     


    「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就能永遠陪著你。」


     


    末了一個蜻蜓點水的吻落下。


     


    他看著懷裡的女孩,像是看著這世上最珍愛的寶貝。


     


    第二天,我剛到雜貨鋪,就聽見裡面傳來動靜。


     


    我以為雜貨鋪遭小偷了,嚇得愣在原地,不敢動彈。


     


    高諺護在我身前:「漂亮姐姐別害怕,阿諺保護你。」


     


    一聲輕笑傳來,伴隨著熟悉的臉頰。


     


    「怎麼,不認識我了?」


     


    他把我拉進庫房,將我堵在S角,讓我一步也不能退。


     


    「你怎麼可以拿我的發明,去吊金龜婿呢?」


     


    他的語氣溫柔,眼神卻透露著危險。


     


    「難道我不比那個傻子更適合你……」


     


    他的話都沒有說完,我便撲進了他懷裡。


     


    「還不是因為,你壓根不找我,我以為你心裡其實對我沒什麼感覺。」


     


    我賭氣地用力抱緊他。


     


    他身體明顯一僵:


     


    「抱歉,最近太忙了,我們都把精力花在解救極寒自然災害上。」


     


    「是我忘了顧及你的感受。」


     


    「我向你賠罪,把我自己賠給你,好不好?」


     


    9.


     


    裴青寂短暫地回來了一趟,給我吃了顆定心丸,便又匆匆離開。


     


    我日復一日地等,等他解救那個世界。


     


    等冰川融為春暖花開,他就會回來找我。


     


    高諺的媽媽,也就是那個貴婦又找上門來。


     


    她要帶走高諺,高諺不肯,S活也不願意從雜貨鋪離開。


     


    「媽媽,我不要離開漂亮姐姐,你別拉我,手好痛。」


     


    眼看他手腕紅了一片,我於心不忍道:


     


    「反正我這也不忙,他樂意在這玩,你就讓他在這玩吧。」


     


    貴婦卻不樂意:


     


    「你又不嫁給他,耽誤我們家阿諺幹嘛?」


     


    「你自己名聲不顧,我兒子還要名聲呢,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誰知道你會不會對我兒子做出什麼事情來。」


     


    她惡劣的態度讓我氣不打一處來。


     


    阿諺早已淚流滿面,忽然放棄了掙扎。


     


    「為什麼漂亮姐姐不願意嫁給我,為什麼?」


     


    他抹了抹哭得通紅的眼睛,悲傷地盯著我看。


     


    我一時間無法回答他,我不知道怎麼說才能做到不傷害他幼小的心靈。


     


    下意識地看了眼桌面上的銅鏡,高諺也關注到了這個銅鏡似乎對我來說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我知道了,是這個鏡子有問題,這個鏡子裡有妖怪,蠱惑了漂亮姐姐的心。」


     


    「沒了這面鏡子,她就會醒過來,並且同意嫁給我!」


     


    高諺使出渾身的力氣,舉起桌面上的銅鏡,狠狠地摔了下去。


     


    頓時,鏡子碎成八瓣,還有一些粉碎的渣渣,遍布整個地面。


     


    「哎喲兒子,這很危險的,你有沒有受傷啊?」


     


    我呆住了,不敢相信這面鏡子就這麼輕易地碎成這般模樣。


     


    我跪了下來,想要將碎片聚齊在一起。


     


    怎麼也攏不完全,手上被銅鏡碎片劃出一道道鮮紅的傷口。


     


    我卻不覺得疼,因為手上的疼,遠遠不如心裡的來得更痛。


     


    「高諺,你給我滾!」


     


    他被我這麼一吼,嚇得跳出門外去。


     


    我差點就忘了,七歲八歲,正是狗都嫌的年紀。


     


    高諺一愣,哭著擺擺手:「漂亮姐姐你別生氣,阿諺知道錯了。」


     


    「你要是不想看見我,我就回家,你別生氣好不好。」


     


    貴婦拉著他就往豪車裡推:


     


    「兒子你快閉嘴吧,等會你的漂亮姐姐報警把你抓起來,看你到時候怎麼辦。」


     


    豪車啟動得很快,揚起地面上的灰塵,沒一會消失了蹤影。


     


    我遲遲緩不過神來。


     


    因為銅鏡碎了,裴青寂來到這個世界唯一的途徑就被阻斷。


     


    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除了我,不會再有人記得,這個世界上曾經有裴青寂、宋嘉樹以及鄭卜文來過。


     


    10.


     


    三年後,我關了雜貨鋪,開始環球旅行。


     


    在南空市的博物館裡,導遊為我們這群遊客介紹著展覽的文物。


     


    在一個無人關注的角落裡,展物架上擺放著一面銅鏡。


     


    和我碎掉的那面鏡子長得很像。


     


    我那面的背面是金銀絲編織呈現鳳鳥的狀。


     


    這一面鏡子的背面則是騰龍的模樣。


     


    他們的背後都系著五股繩編制而成的鴛鴦結。


     


    雖說展品是不能隨意觸碰的,可眼下的我觸物生情。


     


    手不知不覺就撫摸了上去。


     


    我輕輕閉上眼睛,感受銅鏡冰涼的手感。


     


    眼前突然閃過一抹金光,我心中咯噔了一下,隱隱有了些預感。


     


    再睜眼,我來到了地下科研基地。


     


    記憶裡的白色圓盤會議桌,不遠處被堵S的可智能開關的大門。


     


    我往前試探地走了一步:


     


    「有人嗎?」


     


    無人回應,我的聲音在長長的走廊裡回蕩。


     


    忽然我聽見急促的腳步聲。


     


    先映入眼簾的是戴著護目鏡的宋嘉樹,他手上的手套都還沒摘。


     


    然後是鄭卜文,端著一桶泡面,一邊吃一邊跑來,看上去很餓,但又很著急趕過來。


     


    「是嫂子,嫂子來了!」


     


    宋嘉樹的聲音歡呼雀躍,他的嘴角咧到了後耳根。


     


    「太好了,老大終於不用再板著個臉了,嫂子來了,我們有救咯!」


     


    最後是灰頭土臉的裴青寂。


     


    身上的實驗服染上一大片金屬碎渣,發梢上也伴有銀屑。


     


    從樓上跑下來,微微喘著氣。


     


    快到我跟前時,才放緩了腳步。


     


    再相逢時,沒有過多的話可以說。


     


    唯有一個擁抱緩解彼此的思念。


     


    他脫下實驗服,將我緊緊摟在懷裡。


     


    「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他像是想起什麼,慌張地去拿棉服給我套上。


     


    即便是在他們精心建造的實驗基地裡,溫度也有零下十度。


     


    外面的地表的溫度卻又零下好幾十度。


     


    已經沒辦法足以支撐人類生存。


     


    部分人類和裴青寂他們一樣,趁當時冰寒末世還未降臨,建造了屬於他們自己的御寒堡壘。


     


    「我送你們的空調和小太陽怎麼不用?」


     


    宋嘉樹撓了撓頭:


     


    「都是老大說,外面的人比我們更需要這些東西,就都讓我們通過地下管道運了出去。」


     


    我將頭深深埋在裴青寂的胸膛:


     


    「那你怎麼不讓我給你再傳送一點東西,就這麼幹受凍,你自己不冷嗎?」


     


    他的手指穿過我的發絲:


     


    「沒事,我們幾個都還年輕,扛得住冷。」


     


    「主要是怕太麻煩你。」


     


    這三年裡,裴青寂以及其他兩人制造出溫壓炸彈。


     


    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們還沒來得及將溫壓炸彈投入使用。


     


    「你來按下按鈕,好不好?」


     


    他把我帶進實驗室,將我的手放在紅色的按鈕上。


     


    「三,二,一……」


     


    我按下按鈕,基地外一聲爆鳴,溫壓炸彈擊碎了冰寒末世最後的防線。


     


    全國各地投入溫壓炸彈,世界回溫,冰川融化。


     


    曾經荒廢的家園長出了青青草地,人們脫下棉服,開始慶祝春天的到來。


     


    我們攜手鏟除了基地門口的堵塞物,正式打開大門,踏出第一步。


     


    當陽光照耀在彼此身上時,我們握著的手更加用力。


     


    我見過很多次太陽,而這個世界的人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陽光。


     


    裴青寂也不例外,當他看見盎然的這一切,臉上流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不知道博物館那面銅鏡,回去的入口在哪裡,所以隻好留在這。


     


    但我不後悔。


     


    今後,有裴青寂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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