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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紅色喜宴 3715 2025-06-19 14:3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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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親手養大的狼崽子在大婚之夜S了我的丈夫。


     


    那晚,敵軍攻破城門。


     


    我的父兄S在婚禮上。


     


    我穿著喜服,被當作奴隸關在籠子裡。


     


    「程歡,你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無數夜晚,安菁摸著我腳上的鎖鏈。


     


    將我痛苦的聲音悉數吞入口中。


     


    後來,我S了安菁,在我和他的大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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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問我:「為什麼?」


     


    而我隻是笑著,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簪子刺入他的心髒。


     


    01


     


    大火燒了一天一夜,將曾經繁華的化為灰燼。


     


    灰蒙蒙的天色裡,一輛華美的馬車從城中駛出。


     


    我穿著大紅嫁衣躺在車內,空氣裡都是皮肉燒焦的味道,隨著城門漸行漸遠。


     


    我用力吸了吸鼻子,也許能吸進一些父兄的氣味。


     


    這一夜,我哭幹了眼淚,也啞了嗓子。


     


    安菁騎在馬上,一身勁裝,眉眼冷淡。


     


    隔著車簾,虛虛地看我。


     


    「程歡,多看兩眼吧,以後再也看不到了。」


     


    我心想是啊,以後就看不到了。


     


    我的丈夫和我的父兄,以及過去的二十載全都葬在那片大火裡。


     


    咕嚕咕嚕的車轍聲,吵得我昏昏欲睡。


     


    迷糊中,一碗水湊到我嘴邊。


     


    「阿歡,你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安菁的手輕輕滑過我眼角的淚痕。


     


    他的聲音很輕柔,眼神繾綣。


     


    我緩緩閉上眼睛,嗅著風中故鄉的味道。


     


    如果時光倒流,我想我絕對不會再救他。


     


    我猛地睜眼,從夢中驚醒。


     


    驚魂未定之際,安菁好看的眉眼湊了上來。


     


    「阿歡,又做噩夢了?」


     


    我眨了眨眼,隨後避開他擔憂的視線。


     


    今夜宮裡設宴,安菁本該去的。


     


    卻為了照顧病中的我推拒了。


     


    我起身牽動腳下的鎖鏈,發出一陣清脆的叮鈴聲。


     


    那是一條極細長的鏈子從我的腳踝一路延伸到屋內的石柱上。


     


    鎖鏈由上好的烏鐵打造,尋常刀劍根本砍不斷。


     


    我接過茶杯喝著,心緒早已平復。


     


    「不用擔心,隻是尋常的夢。」


     


    溫熱的茶水驅散了我身上的寒意。


     


    這樣的夢,我每日都會做。


     


    「今晚的夜色不錯,阿歡陪我看一會兒可好?」


     


    我抬起頭,看著安菁,扯出一絲笑容。


     


    「好。」


     


    安菁很是開心,手繞過我的膝蓋將我抱了起來。


     


    那條鏈子在月光下發出閃閃的光。


     


    安菁恍若無覺,他靠在榻上將我圈進懷裡,絮絮叨叨地與我說著話。


     


    「阿歡,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見嗎?」


     


    「那時你騎在馬上,一笑就笑進我的心裡。」


     


    他的胸膛很暖,暖到我覺得有些燙。


     


    我垂著頭盯著指甲想,那時我笑了嗎?


     


    安菁見我沒吱聲,一口含住我的耳垂。


     


    我吃痛地縮了一下,隨即討好地迎了上去。


     


    繾綣溫存時,安菁雙手扣住我的纖腰。


     


    月光下,兩具軀體糾纏,一雙布滿渴望的眼深深看著我。


     


    「阿歡,你乖一點!」


     


    02


     


    我是在狼窩裡遇見安菁的。


     


    那時的他蓬頭垢面,神志不清。


     


    我憐他,將他帶回了將軍府。


     


    教他說話識字,給他穿衣吃飯。


     


    日月星移,寒來暑往。


     


    安菁陪在我身邊六年,從原先的少年長成了翩翩公子。


     


    他慢慢想起了過去,他說他叫安菁,父母雙亡。


     


    我依舊覺得他可憐,纏了父親好幾日。


     


    父親才答應讓他繼續留在府中。


     


    「阿歡,今夜城中有燈會,我們去看好不好。」


     


    安菁從來不叫我小姐,而是阿歡阿歡地叫。


     


    我糾正過他好幾次,後來也懶得管了。


     


    他從外頭進來,帶回一身暑氣。


     


    「這麼熱,看什麼燈會,不去!」


     


    安菁也不惱,從身後端出一碗碎冰。


     


    上面一層已經化了,原本點綴的山楂碎末也掉進去混成一團。


     


    饒是如此,悠悠寒氣還是撲面而來。


     


    我見了眼睛都直了,忙搶過來。


     


    一碗碎冰下肚,周身都沁涼沁涼的,舒暢極了。


     


    「啊,終於活過來了!」


     


    安菁拾起我胡亂丟在一旁的繡件,眼神晦暗。


     


    「別動,這是我給慶明哥哥繡的。」


     


    我搶過帕子小心翼翼的疊好,光這個帕子我就繡了半月,要是弄髒了我又要花半個月呢。


     


    安菁捻了捻手指,輕扯嘴角。


     


    「阿歡,你真的要嫁給李慶明那白面書生?」


     


    「小心被爹聽見了,又要打你鞭子。」


     


    「左右不過幾個鞭子,不打緊。」


     


    他語氣極淡,渾不在意。


     


    我一聽,連聲呸呸,不贊同地皺了皺眉。


     


    「你是我的人,打你怎麼就不打緊了!」


     


    安菁楞了,好看的眸子閃著光,抬手捏了捏我鼓起來的小臉。


     


    「阿歡,你喜歡我嗎?」


     


    安菁的眼神很亮也很黑,看的我臉上發燙。


     


    「安菁,你知道我隻能嫁給慶明哥哥,這話別再說了。」


     


    我偏過頭去不再看他。


     


    安菁卻是氣急。


     


    「你要嫁給那個病秧子做寡婦嗎?」


     


    「你怎麼能這麼說。」


     


    我氣得打了他一巴掌,正當氣氛逐漸焦灼時,李慶明來了。


     


    我忙起身去迎,實則是逃避安菁。


     


    李慶明縱使萬般不是,也是陛下和太後為我選的夫婿。


     


    程家世代為將,它的興衰關系著朝堂的穩定,更關乎程家的生S。


     


    縱使我在驕縱,在跳脫。


     


    也不能拿一家人的命去賭。


     


    作為程家女,父兄對我頗為疼愛,可唯有婚事這條,我不能違抗。


     


    加上慶明哥哥對我其實很好,又從小與我一塊長大。


     


    嫁給他,想必是可以的。


     


    03


     


    「安菁也在。」


     


    李慶明將酸梅湯放在桌上,臉色有些不悅。


     


    待看到繡架上的繡樣時,眉眼帶笑。


     


    「歡兒,這是你給我繡的嗎?」


     


    我其實更喜歡別人叫我阿歡,歡兒聽著更像嬌弱女子。


     


    「繡得不好。」


     


    我搶過他手裡的繡樣又坐了回去,忽然就不想喝酸梅湯了,倒是想去看燈會了。


     


    我期切地看著安菁,希望他能說些什麼,可他什麼都沒說。


     


    隻低著頭看著腳面,我知道他在生氣。


     


    生李慶明的氣,也生我的氣。


     


    我捏著針,繼續歪歪扭扭地繡著。


     


    上次安菁說想要個香囊,我一直忘了繡。


     


    正好他生辰快到了,我也給他繡一個吧。


     


    隻是沒想到,我再沒等到安菁的生辰。


     


    他走了,未留隻言片語。


     


    父親和李慶明倒是像松了口氣。


     


    可我心裡總是空落落的。


     


    常常盯著繡架發呆,想起那天安菁問我。


     


    「喜不喜歡?」


     


    我想了很久,應該是喜歡的。


     


    可我的香囊終究還是沒有送出去。


     


    十月初八,是我的婚期。


     


    我尋了父親想要解除婚約,父親震怒。


     


    將我關在柴房,我不吃不喝扛了數日,終昏迷過去。


     


    李慶明得知此事前來尋我。


     


    他苦著臉問我:「歡兒,你喜歡安菁是嗎?」


     


    我轉過頭沒有回答。


     


    「慶明哥哥,對不起。」


     


    李慶明沒有怪我,隻是長嘆一聲說道。


     


    「歡兒,命該如此,你我都掙不掉。」


     


    我又豈能不知,隻是想試一試,給自己和安菁一個機會,讓自己不那麼後悔。


     


    紅色的喜袍穿在身上很是好看,我看著鏡中的自己,在喜婆的催促下披上了蓋頭。


     


    再掀開的時候,映入眼簾的人是安菁。


     


    他一身勁裝,額前沁滿了汗。


     


    我的視線落在他的劍上,殷紅的血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霎時間屋外的喧鬧如潮水向我湧來。


     


    我推開安菁跑了出去,所到之處全是火。


     


    昔日言笑的士兵躺了滿地盡都沒了聲息。


     


    我這才知,是昭國攻破了城門。


     


    來不及探明情況,我提著裙角在府中四處尋找,並看見父兄卻在前廳找到了李慶明,他身下是一片血泊,一柄長劍刺穿了他胸膛,唯有起伏的胸膛告訴我他還活著。


     


    「歡兒,快走,安菁他是……。」


     


    箭矢破空的聲音,發出絲絲爭鳴聲。


     


    我架起李慶明,奪過他手中的劍,S了放冷箭的小兵。


     


    此時我才發現安菁,他正站在廊下不知看了多久。


     


    那模樣像極了地獄的修羅。


     


    我尚不知發生了何事,扶著李慶明就要走。


     


    可他卻推開我的手,讓我趕緊走。


     


    「阿歡,我說過你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利劍擦過我的臉頰,噗嗤一聲刺入李慶明的胸口。


     


    這一劍太快,我尚來不及眨眼,熱血噴在我的臉上。


     


    我痴痴地看著安菁,抬手摸了摸臉上的傷痕,一時間分不清是我的血還是李慶明的。


     


    「不!」


     


    悽厲的慘叫響徹將軍府,我狼狽地爬過去抱住李慶明。


     


    血從他嘴裡源源不斷地吐出來,將我的喜袍染紅。


     


    李慶明卻像不知道疼一樣,隻咧著嘴看著安菁。


     


    「安菁……你輸了,歡兒是我的妻。」


     


    「明媒正娶,拜過高堂的。」


     


    「慶明哥哥,不要說了。我帶你去找五月,他會救你的。」


     


    我想拉起他,可他身體太沉了,將我帶倒在地。


     


    他看著我,眼神中有不舍有擔憂,可他卻隻輕輕撫了我的臉。


     


    「歡兒,保重。」


     


    「慶明哥哥,你醒醒!」


     


    我哭叫著,「安菁,求求你救救他!」


     


    「我求求你,救救他!」


     


    安菁無動於衷,那一刻我知道回不去了。


     


    我哭了很久,久到嗓子都沙啞了。


     


    李慶明S了,明明我們才剛剛拜完堂。


     


    我擦幹了臉上的眼淚,撐著地面站了起來。


     


    「我要去找父親和大哥。」


     


    我拔出屍體上的劍,搖搖晃晃走了幾步,猛然轉身朝安菁刺去。


     


    安菁眼裡閃過劍光,臉上卻滿是悲傷。


     


    劍從我手中脫離,我的手腕也被割破,殷紅的血滴落在地。


     


    04


     


    我被鎖鏈捆住手腳,帶出了將軍府。


     


    浴血奮戰的父兄看見我,立即舉著刀劍就衝了上來。


     


    敵軍將他們重重包圍。


     


    我跪在地上求安菁,一下又一下地磕著頭,直到鮮血流進我嘴裡。


     


    「別求他!」父兄在廝S中大喊,「能在S之前多S幾個敵軍,S也值了。」


     


    安菁蹲下來,大手摸著我的脖子。


     


    「阿歡,你看。」


     


    「你父兄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你該為他們自豪。」


     


    四周都是呼喝爭鬥的聲音,安菁翻身上馬,頭也不回地衝進人群。


     


    他這一走,我立馬成了眾矢之的。


     


    我的父兄S了太多昭國的兵,兩國積怨已久,要不是礙於安菁,隻怕早就身首異處。


     


    我掙脫桎梏試圖衝進敵軍,每每近了身後就有人扯著鎖鏈將我拖回。


     


    一次又一次,我像個牲畜被人肆意玩弄。


     


    直到最後,父兄S了。


     


    他們也玩累了,我被五花大綁丟在地上。


     


    這一夜S了太多人。


     


    我蠕動著身子,試圖離父兄近一點再近一點。


     


    血水混著泥土早已看不清原先的樣子。


     


    我身上大紅的喜服,早已被血染黑。


     


    湿噠噠的穿在身上,很重很重,仿佛萬千生靈都壓在身上,讓我喘不過氣來。


     


    安菁回來時見到這副場景,眼中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


     


    士兵被他這幅樣子嚇得跪地求饒,連氣都不敢喘。


     


    我冷眼看著他手起刀落,將那幾個士兵的腦袋砍了下來。


     


    我學著父兄哈哈哈笑了出聲,為S幾個敵軍而心頭快意。


     


    可我的心很痛,痛如刀絞。


     


    曾經陪我一起郊外起碼打獵的少年郎不見了。


     


    那個一聲一聲叫我阿歡的人,說要一輩子對我好的少年。


     


    S在了這個夜裡,連同我自己。


     


    安菁替我解開鎖鏈,我趁機抄起手中的簪子朝他刺去,成功被他擋了下來。


     


    我看著他,緩緩勾起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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