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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蜉蝣撼樹 3866 2025-06-19 15:2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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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青遠已經很久都沒有去上朝了。


     


    入病之後,他的性子也愈發暴躁,伺候他的宮人被打S了好幾個,就連雲皇後去看他回來時,雪白的衣襟有時也遮蓋不住皮膚上的青痕。


     


    太醫院的首席和雲家交好,他曾私下告訴過雲皇後,皇帝已經到了藥石難醫的地步,要她早做準備。


     


    三個月後,雲皇後懷上了龍胎,知道消息的那天,小姐很是高興,準備了許多東西來宮中看她。


     


    「蕭青遠沒幾天可活,這個孩子日後不僅是我們的依仗,更是朝廷的定海神針,這一世,你不會再做那般的傻事了吧。」


     


    雲皇後勾起一抹絕然的笑意:


     


    「自然是不會,這個孩子雖然流著蕭青遠的血,但這並不是他的錯。我知道這個孩子對朝廷和百姓的分量,我會將他生下來,好好的教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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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萬民,都比上位者更加易碎,沈郎教過我的。」


     


    她的嘴角在笑,可眼睛是那麼悲傷。


     


    我回憶起那個如松如柏的男子,心中不由得一陣惋惜。


     


    在沈墨白斷腿的第十天,這位京城中最年輕的大理寺少卿,留下一封訣別書,長辭於世。


     


    雖說沒有和前世一樣失去性命,可那樣的天之驕子,面對無法改變的殘缺,活著便隻有痛苦。


     


    雲聽晚是最懂沈墨白的人,若前世蕭青遠對於沈墨白隻是索命,那麼這一世,他便是誅心。


     


    兩世疊加的永失摯愛的苦痛,讓她對蕭青遠的恨意,一點都不比小姐少。


     


    而我命如草芥,前世就算S的時候,也不過是受牽連潦草S去。


     


    但卑微如我,重來一世,也會妄圖以蜉蝣之身,撼動微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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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蕭青遠的身體即使不用藥膳也沒幾天可活,在所有太醫院的太醫都束手無策的情況看下,一個從苗疆來的巫醫出現在了宮中。


     


    巫醫用了些法子,讓他的身體好了幾分。


     


    雲皇後和小姐還有些擔心,怕真的讓巫醫察覺到什麼。


     


    可是我家的藥膳方子是民間孤本,就算翻遍世上也找不出一模一樣的來,就連背後記載的食物相克的原理,也是獨有的。


     


    早在我十歲時,那本方子就被我爛熟於心,而手抄本,也早就被我娘丟在爐灶裡燒了個幹淨。


     


    醫者每日隻會和藥材打交道,哪裡會想到食物上?


     


    我曾經去看過那個苗疆醫者的套路,不過是一些唬人的小把戲。


     


    若是以前的蕭青遠,哪裡能看得上這種東西?


     


    可是現在不一樣,即使是處在權力的頂端,我也能明顯感受到他的恐懼。


     


    定州水患,數萬黎明流離失所,雲皇後拿著奏折去養心殿中,希望蕭青遠能夠撥款賑災。


     


    可當那個奏章遞進床裡面後,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奏章便飛了出來,直直地砸在了雲皇後的額角上。


     


    「朕如今這般,你不盡興為朕養病就罷了,竟還那這些令人心煩來影響朕,究竟是何居心?」


     


    雲皇後趴在床前叩首:


     


    「生民是國之根基,水患不治,百姓便無一日安眠,希望皇上三思啊。」


     


    蕭青遠聲音低啞:


     


    「不過是一群草芥罷了,就算是S了,對朕的江山又有什麼影響?」


     


    「不過……」


     


    他突然停頓了一下:


     


    「巫醫說朕若想康復便需要一味藥引,需要一百顆嬰孩的心尖血入藥。朕正愁沒法子,如今定州水患,也算是個好時機……」


     


    「若他們那些賤命能為朕所用,也算是他們的榮耀。」


     


    蕭青遠的聲音輕飄飄地在宮殿裡回蕩,如同地獄爬出的惡鬼。


     


    雲皇後不可思議地抬起了頭,身體微微顫抖,說不出一句話。


     


    纏綿病榻的蕭青遠,竟比前世還要瘋魔。


     


    退出養心殿後,雲皇後一個人在宮中坐了許久,她的身孕已經快九個月了,已經快到了生產的時候。


     


    「琉璃,他不能再活下去了,早一日S,天下便早一日解脫。」


     


    小姐來到雲皇後宮中,知道這件事後也是極為氣憤:


     


    「他還真是一點都沒有變,不過這樣也好,到時候S他的時候不用猶豫了。」


     


    17


     


    第一場初雪降臨時,我在宮中熬好了最後一碗藥膳。


     


    這碗藥膳可謂是將宮中的好東西取其精華全用了進去,每一種食材,都與如今蕭青遠服的藥相克。


     


    隻需在喝完藥後服下一碗,便能即刻斃命。


     


    帷幔被掀起,我終於看到了床上那個虛弱消瘦的人,隻是已經氣若遊絲,不知道還能夠撐多久。


     


    雲皇後在床邊溫聲軟語:


     


    「之前是臣妾不對,如今臣妾讓侍女精心燉了一碗藥膳,是皇上平日裡喜歡的口味。說不定喝下去,皇上的病就能好許多。」


     


    蕭青遠垂在床上的手微微動了動,示意雲皇後將藥膳拿上來。


     


    雲皇後接過藥膳,一口一口地喂著蕭青遠。


     


    他虛弱的臉變得通紅,劇烈的咳嗽之後,突然嘔出一口血來:


     


    「你給朕吃的什麼!」


     


    他一把推開雲皇後,聲音低啞暴怒。


     


    雲皇後一臉無辜:


     


    「皇上怎麼了,難不成懷疑臣妾給你毒,可是臣妾能拿上來的吃食,太醫都是驗過了的啊。


     


    「不對,不對……」


     


    蕭青遠SS的盯著雲皇後,搖了搖頭。


     


    「朕的身體原本不會有問題的,你們究竟在哪裡動了手腳?」


     


    他的目光落到藥膳之上,眸光驟然暗了下來。


     


    「你們的吃食有問題,呵呵呵呵……真是好計謀。」


     


    「是你害朕!你故意用和貴妃宮中相克的吃食害朕!」


     


    自小泡在宮中的波譎雲詭中,即使到了這時,蕭青遠的猜測還是能一語中的。


     


    雲皇後起身,臉上掛上了了冰冷的神色,語氣卻是嘲諷至極:


     


    「為何皇上不懷疑貴妃,偏偏懷疑臣妾呢?明明臣妾記得您前世最喜歡臣妾了。」


     


    「你在說什麼胡話?延安怎麼會害朕?朕的命都是她救的,她若想讓朕S,大可以一開始就動手。」


     


    「而你如今這般,不就是為了沈墨白嗎?雲聽晚,朕其實也不曾對你有一絲真情,若不是因為雲家在朝中的權勢,你以為你憑什麼能坐上皇後的位置?」


     


    雲皇後跪在了地上,聲音惶恐,但面上卻滿是挑釁之色:


     


    「皇上這般冤枉臣妾,一定是病糊塗了,沒關系,臣妾會好好伺候您喝藥的……」


     


    雲聽晚說著,拿著湯匙想將藥膳強行灌下去……


     


    我看著蕭清遠的掙扎,心中暗嘆,這樣的S法之於他,還是太過於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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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外傳來貴妃娘娘求見的消息,蕭青遠眼神一亮。


     


    剛到床邊,蕭青遠就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了小姐的手。


     


    「延安,這個賤人要害我,你會幫朕的吧。」


     


    小姐乖巧點頭。


     


    「來人,快把這個賤人拖下去送到慎行司!」


     


    蕭青遠攥住小姐的手,想要喊人,可聲音早已有氣無力。


     


    「皇上別擔心,京城所有的兵力都是我振北侯府帶出來的兵,臣妾已經讓人守好宮門,嚴防S守,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好,如果你能S了她,那麼皇後之位就是你的了。」


     


    蕭清遠提出了一個自以為很誘人的條件。


     


    可是小姐依舊靜靜地在床邊坐著,沒有半點要動的意識。


     


    蕭清遠覺得有些奇怪,抬眼卻對上了小姐滿是嘲諷笑意的臉。


     


    「連你也騙朕?」


     


    蕭青遠這句話仿佛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


     


    「朕不信任何人,唯獨隻相信你,你就是這般對朕的嗎?」


     


    兩世加在一起,我看過很多次蕭青遠的眸子,那種天生的上位者的眼睛,是沒有感情的,但如今,那雙淡漠如水的眼睛竟然出現了幾分痛苦之色。


     


    「呵呵呵……你們究竟是用的什麼方法,朕竟然毫無察覺。」


     


    他突然嘲諷地笑了起來:


     


    「朕隻想知道,自己S在誰的手裡。」


     


    小姐朝我招了招手:


     


    「琉璃,過來吧。」


     


    我緩步走到蕭清遠床邊,第一次用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他,一如之前他看我那樣。


     


    蕭青遠看了我很久,終於才記起來:


     


    「原來是你,沒想到你還有這般的本事。」


     


    他從未將我放在心上,就連前世被滾燙的熱水灌進喉嚨時,也隻是他嫌我礙眼臨時起意。


     


    失道者,人恆S之。


     


    19


     


    蕭青遠看著小姐,蒼白的病容變得陰暗:


     


    「既然如此,宋延安,你與朕一同去S吧,這宮中這麼些人,朕隻願與你共赴黃泉。」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盡最後的力氣想將枕下的匕首送進小姐的心口。


     


    可是我的速度比他更快,抽出架子上的佩劍,一劍刺破了他的咽喉。


     


    這個動作,早已經在我心中排演過千萬次。


     


    原來,一顆不起眼的廢棋,也能S出重圍。


     


    鮮血噴濺了一床,蕭清遠的身體慢慢頹了下去,倒在冰涼的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宮外的大太監早已經被我買通,聽見聲音,立刻知趣地用尖細的聲音悲愴地大喊:


     


    「陛下駕崩——」


     


    蕭青遠S後不久,雲皇後產下了一個男嬰。


     


    這個孩子在雲家的保駕護航之下順利是繼承了大統,皇後則作為垂簾聽政的角色處理朝中事務。


     


    政務繁忙,她還未出月子就將自己埋在了奏章堆中,身體落下了病根。


     


    孩子被奶娘抱走之後, 她才抬起頭來, 聲音中滿是強撐的虛弱:


     


    「琉璃, 我恐怕是快要撐不住了, 多思少食,不是長久之像。」


     


    「政兒以後, 就多拜託你們照顧了……」


     


    我微微頓了一下,但抬眼看到她蒼白的神色時, 心裡面不由得發。


     


    春三月, 剛好是草長鶯飛的季節, 雲皇後撒手人寰了,活得一點都不比前世長。


     


    唯一不同的是, 她走的時候還笑著的。


     


    按她的話來說,自己是要去見自己的少年郎了,所以便也不覺得S是件可怕的事。


     


    她還極有心機地將幼帝轉到了小姐名下。


     


    小姐抱著孩子, 明明臉上樂開了花, 嘴裡面卻還抱怨道:


     


    「雲聽晚怎麼將這麼小一個孩子丟給本宮了, 本宮就勉為其難的幫她照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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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尚小,其實日子並不難過,雲皇後早就知了天命,拖著病軀在生了他之後, 硬生生地為他抗出了十年的太平光景。


     


    而我這個惡毒婢女,則是被太監拿一壺沸水,生生地從嘴裡灌了進去……


     


    「焰所」不過蕭政平時的生活起居, 功課安排都是我一手操辦的。


     


    有時候, 我也會試著將那些雲皇後教我看的書講給他。


     


    他說我和宮中太傅講的一點都不一樣, 太傅大多講的都是一些在雲端上的東西, 而我講的東西, 都是實實在在摸得到的。


     


    比如京城的氣候一年可以種幾次稻子, 貧苦人家在飢荒年怎麼縮減自己一家的開銷。


     


    「天下萬姓, 都比高位者, 更加易碎。」


     


    時間久遠,我忘記這句話是誰說的了。


     


    但我總覺得,我有義務將這句話說給蕭政聽。


     


    若是雲皇後還在, 應該也會和他說這句話。


     


    至於小姐, 已經提前在宮中過起了養老生活。


     


    作為本朝最年輕的太後, 蕭政正式登基時,她也才不過三十歲的年紀。


     


    每天就在後宮中和那些前朝的妃子打打葉子牌, 從不過問朝堂上的事情, 日子愜意非常。


     


    又是一年除夕, 宮裡面也會放些焰火。


     


    焰火的光照在她的臉上, 她卻望著那個地方出神:


     


    「琉璃,我沒想能活到現在,如今的日子,每一天都像是賺來的。我從一開始就想將你推出棋局, 卻沒想到你卻成了這個S局唯一的源頭活水。」


     


    是啊,我一開始也沒想到。


     


    做的種種,剛開始是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後面是為了周圍人能活下去。


     


    所以才會想用自己的蜉蝣之身, 螳臂當車。


     


    焰火的絢麗劃破了天空,爆竹聲中一歲除,我們又迎來了嶄新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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