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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未嘗春遲 4194 2025-06-23 15:3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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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和李琛剛從浴室出來,他才要俯身吻我,微信突然連彈出十幾條信息。


    我湊過去看聽,霍萍萍的聲音支離破碎,背後還有嬰兒撕心裂肺的哭聲。


     


    還沒聽完三條語音,李琛抓起衣服就往門外跑。


     


    我拉住他,要和他一起去。


     


    他卻按住我:「我叫幾個兄弟一起,你別去,萬一有危險怎麼辦?」


     


    我堅決不同意:「不行,我報警,我們一起去!」


     


    我和他驅車趕到後,李琛跑在我前面,大門開著,一個人影衝出來,抱住李琛嚎啕大哭。


     


    「琛哥!你終於來了!」


     


    霍萍萍隻穿著一件睡裙,內衣都沒穿,半跪在地上緊緊抱著李琛,嘴角和手臂上都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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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婚禮的時候,她瘦了很多。


     


    李琛不斷安撫著她,輕輕抹她的頭發,哄小孩似的:「我來了,沒事,沒事,一會警察就到了。」


     


    像被一支箭擊中,顱內的警報聲瞬間蓋過了恐懼和緊張。


     


    我掏出手機:「喂,120 嗎,這裡有人被家暴,站不起來了。」


     


    聽見聲音,霍萍萍似乎才看到我,臉上閃過吃驚的神色,「蕎蕎,你怎麼來了?」


     


    「我不該來嗎?你隻想見李琛一個人?」


     


    「我沒有這個意思,你別誤會,我,我……」她說著,又要落淚。


     


    李琛忙扶她起身,回頭嗔怪地看我一眼:「你現在說這個幹什麼?」又憐惜地看向霍萍萍「你怎麼樣?他人呢?」


     


    霍萍萍豆大的眼淚往下砸,抽噎著說:「他把孩子抱走了!琛哥,我該怎麼辦啊——?」


     


    她緊緊拉著李琛的手臂,好像在不抓住點什麼,整個人就要被風吹散了。


     


    李琛說:「你先別哭了,我們進屋裡面去說。」


     


    要是以往,我甚至會主動扶她進門,給她擦藥,因為她的遭遇落淚。


     


    可是那天,我心頭隻有強烈的不安。


     


    我拉住李琛,「警察和救護車馬上就到了,還不是不要挪動了。」


     


    李琛搖頭:「不行的,門口都是鄰居,你還要不要她以後做人了?」


     


    「李琛,這是你能說出來的話嗎?」我驚呆了,「你什麼時候在意過別人的看法?還是你知道,她不該在外人面前穿得這麼少?」


     


    他站起身,眉頭緊鎖:「現在不是和我鬧的時候。」


     


    我氣紅了眼,明知現在的形勢自己是絕對弱勢的一方,卻還是想賭一口氣。


     


    我直視著他:「你不要和她進屋。」


     


    「她受傷了,你看不見嗎?」


     


    「她剛才衝出來不是跑得飛快嗎?怎麼一看到你就不能動彈了!」


     


    我和李琛劍拔弩張,他氣得胸口起伏,滿臉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一直不出聲的霍萍萍拽住李琛的手,眼中含淚:「對不起,是我不好,讓你們吵架了。徐蕎她很在意這些,是我忘了。」


     


    怒火終於在這一刻騰地燃燒到頂點,我衝過去揮開她的手,隔在他們兩人中間:「霍萍萍,你不知羞恥!」


     


    突然,一個力將我後拽了一步。


     


    李琛繞過我,一把將霍萍萍打橫抱起。


     


    進門前,他回頭看向錯愕的我,隻拋下一句話,


     


    「你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7.


     


    那次爭吵,是我們感情破裂的開始。


     


    李琛經常不在家,他忙著幫霍萍萍租房,找工作,請全國知名的離婚律師,最後有為了讓她散心,送她和孩子去了國外。


     


    那個律師是我朋友。


     


    她約我去律所喝咖啡,暗示我是不是和李琛吵架了,有沒有需要她的地方。


     


    我欲言又止,最後隻說:「沒事,官司打完再說吧。」


     


    這是我對被家暴婦女最後的善良。


     


    官司打得很漂亮,霍萍萍仿佛劫後餘生,要請律師和李琛到家裡吃飯。


     


    律師朋友說,那頓飯簡直讓她如坐針毡。


     


    霍萍萍從切菜備料開始,就一直央李琛幫忙,後來吃飯時更是打打鬧鬧,不停說些兩個人才知道的故事。


     


    霍萍萍不知道律師是我的朋友,所以她儼然是一副女主人姿態。


     


    「有需要聯系我,我讓他一分錢都拿不到。」


     


    可我真真切切愛了他這麼多年,從校服到婚紗,從我們陪伴彼此走過了那麼多幸福快樂的時光,真的要鬧到那一步嗎?


     


    我的生命之光,怎麼忽然就成了別人的太陽?


     


    8.


     


    值機,候機,起飛。


     


    早晨 10 點,落地 S 市。


     


    剛到出口,我就看到閨蜜蘭心衝刺似的跑來,一把把我抱在懷裡。


     


    她雙眼哭得像水蜜桃一樣,手不停捋著我的背,「沒事了,沒事了,沒事了,我在了。」


     


    感受到溫暖的包裹感,一股難以言說的情緒剎那間湧上心頭。


     


    我鼻頭一酸,趴在蘭心懷裡,終於大哭起來。


     


    我和她抱頭痛哭了好一會兒,才抽抽嗒嗒地往外走。


     


    到停車場,柳蘭心竟然帶我停在了一輛林肯面前。


     


    「你發財了?」我抹著眼淚問她,她卻揚揚下巴,示意我朝裡看。


     


    車門打開,一個身材勁瘦,穿著黑色闊腿褲,正肩黑 T,戴著墨鏡,好像某個港風大明星的男人下了車。


     


    我立時呆住了。


     


    是我老板,季梟。


     


    「季總,我不幹了。咱們山水有相逢,你珍重。」


     


    「季總,我不幹了。咱們山水有相逢,你珍重。」


     


    「季總,我不幹了……」


     


    我握住他循環播放語音的手機,「我已經很慘了,你饒了我吧。」


     


    季梟終於收起手機。


     


    我看不清他墨鏡後的眼神,隻見他唇角上揚,稍顯沙啞的磁性嗓音道:「真是山水有相逢啊,徐蕎。」


     


    他俯過身,手肘撐在膝上,故意湊近打量我,「我看看多慘?你沒揍他嗎?像當初你一拳打破我眼眶一樣。」


     


    柳蘭心好奇的目光上移。


     


    我推開她的臉,衝季梟賠了個笑,「季總,過陣子我會把交接文件整理好,我負責的項目都會捋清的,你放心。」


     


    「你打算交接給誰?」


     


    「我助理,她跟我三年了,我的客戶差不多都帶她見過,她的工作能力可以信任。」


     


    「你想讓公司倒閉就直說。」


     


    我深吸一口氣,「我是真的想要休息一段時間。」


     


    「然後呢?」季梟問,「去那些小競品公司當個領導,每天處理曾經被你甩掉的項目?」


     


    「徐蕎,人生大事生老病S,沒有離開渣男這一項。


     


    「真沒出息,半點不學我。


     


    「放兩個月帶薪假,到時候再告訴我你考慮的結果。」


     


    「我靠——」柳蘭心忍不住驚嘆出生,星星都從眼睛裡冒出來,「你們公司還招人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實在不好拒絕。


     


    正要說話,腹部忽然一陣絞痛,緊接著,一股暖流從身下湧出。


     


    我眼睜睜看著褲子被血染紅,蘭心和季梟驚慌撲來,我的視線逐漸模糊不清。


     


    9.


     


    我做了一個很悲傷的夢。


     


    夢裡有個白白胖胖的寶寶,在喊媽媽。


     


    我想去抱他,可有一堵透明的牆擋在中間,怎麼也過不去。


     


    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身體也越來越小。


     


    我扶著牆跌坐在地,無力地嚎啕大哭。


     



     


    醒來後,我在一處 VIP 病房裡,穿著病號服,身下墊著產褥。


     


    想坐起身,身下卻傳來重度痛經的感覺。


     


    「嘶——」我倒吸一口氣,把坐在床邊沙發上假寐的季梟驚醒了。


     


    他的墨鏡掛在領口,緊縮的眉頭在看到我瞬間舒展開,不知為什麼,明明做手術的人是我,他卻一臉憔悴疲憊。


     


    他走來,俯身護在我床頭:「還痛嗎?」


     


    我說:「一點點。」


     


    在這之前,他們僅僅知道我鬧離婚。


     


    而現在,孩子的事情,他們應該也知道了。


     


    本以為會迎來季梟的挖苦和毒舌,沒想到,他卻一句也沒多問。


     


    他坐在床邊,倒水,看著我喝了一點,又幫我擦了擦嘴角。


     


    「醫生說你身體虛弱,情緒起伏過大,要住院觀察。這一個月你什麼都別想,任何事情有我。」


     


    「一個月?」我驚訝,「這麼嚴重?」


     


    「讓你住你就住,別說一個月,多長時間我都養得起。」


     


    他面無表情地撂下杯子,當啷一聲,低垂著頭,額前碎發垂落,我看不見他的眼神。


     


    能有個地方落腳,讓李琛找不到,也好。


     


    「謝謝老板。」我輕聲道謝。


     


    季梟這才嗤笑一聲,瞥過眼看我,嘴角微微勾起來。


     


    多年的合作和默契,令我們心照不宣。


     


    屋內一時相顧無言。


     


    10.


     


    為了照顧公司,季梟在 S 市隻陪了我一個星期。


     


    我早就大好了,隻是蘭心說這麼高檔的病房不住白不住,要我安心休養到期再說。


     


    可我睡不安穩。


     


    手機開機後,李琛一天最多打來五十多次電話。


     


    他找過蘭心,蘭心劈頭蓋臉地罵了他一頓。


     


    不知是不是確認了我的人身安全,他不再打電話了。


     


    然而一反常態的,每天在微信裡報備自己的日常。


     


    「缽缽雞,樓下新開的,你回來我們一起去。」


     


    「工作忙,泡碗面。」


     


    「今天天氣特別好,適合放風箏。我們好久沒有放風箏了。」


     


    「老婆,陽臺重新刷了一遍,是不是你喜歡的那種奶油色?」


     


    我一條消息都沒有回復過。


     


    自從和他在一起,我們好像從沒有離開彼此這麼長時間。


     


    我曾經無法想象沒有他的日子,恨不得每天親親抱抱,和他緊緊貼在一起。


     


    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我開始抗拒和他接觸,談心。


     


    我忙於工作,每天加班,回到家直接睡覺,再也不關心他在不在家裡。


     


    那段逼著自己不再期待,逼著自己不要在乎的日子,每一夜的淚水都滾燙的烙印在心頭,把這份感情炙烤得遍體鱗傷,沒有一塊傷疤能夠復原。


     


    他和我說再多情話,都已經不值一提。


     


    住院的這段日子,好像是上天特意給我的 gap year,讓我熬過戒斷反應。


     


    我沒有想象中那麼難過。


     


    反而每天和蘭心在一起,睜開眼是在陌生的環境,令我覺得無比暢快和解脫。


     


    我好像真的,不再愛這個,近乎愛了十年的人了。


     


    爸媽和我視頻的時候,外出的蘭心回來,在畫外說漏了我在住院的事情。


     


    當夜他們就趕了過來,媽媽看著我抹淚,爸爸也紅了眼睛。


     


    隻說了句:「跟我們回家。」


     


    我卻陷入沉默。


     


    微信裡,李琛的消息彈出來:家裡的花枯了。


     


    我面無表情地回復他:周一九點,民政局等我。


     


    11.


     


    由於李琛的堅持,我們約在了民政局附近的咖啡館。


     


    記憶中開滿三角梅的青磚小店,一切陳設一如我們結婚的那年。


     


    我隻背了一個包,包裡裝著我事先就帶走了的證件。


     


    進門時,他坐在靠內的位置,身上穿著件棉麻襯衫,耷拉著肩膀,正無精打採的低頭劃手機。


     


    我坐在他對面,他抬頭看我,湿漉漉的眼中情緒復雜。


     


    幾十天不見,他憔悴了許多,眼底布滿血絲,像是許久都沒睡覺。


     


    桌上放著兩杯冰美式,是我的口味。


     


    我調整氣息,開門見山:「房子是你買的,你留著吧。財產一人一半,有問題嗎?」


     


    他凝視著我:「不離婚。」


     


    酸楚湧入我的眼。


     


    我說:「很多話,我已經在無數次爭吵的時候,和你說過很多次了。」


     


    「我很累了。」


     


    李琛眉頭緊鎖:「就是因為霍萍萍?」


     


    「就、是、因、為?」我看著他,「你敢給我看你們的聊天記錄嗎?你敢說你們幹幹淨淨嗎?」


     


    看到他躲閃的眼神,我忍不住冷笑起來。


     


    他痛苦地把手插入發間,良久才抬頭看我,「我現在把她拉黑,我再也不聯系她了,徐蕎,別離婚。我們高中畢業就在一起了,我不能沒有你,我們承諾過永遠不會分開的。」


     


    「你別和我提承諾了李琛。」我幾乎搶白,「你別再提高中那個男孩子了,你早就不是他了,我也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小女孩了。李琛,這兩個人早就S了!S在這兩年每一次吵架和冷戰裡,你明白嗎?」


     


    他猛地握住我的手腕。


     


    眼眶紅紅的,泅著眼淚,好像強忍著快要崩潰的情緒。


     


    他的嘴唇緊抿到泛白,握著我的手冰冷、顫抖。


     


    眼前的男人依然高大而強壯,可此刻卻好像卑微到塵埃裡。


     


    但這種卑微,我已經經歷過無數次了。


     


    「李琛,你放過我。」


     


    幾乎是瞬間,眼淚從他眸中滑落。


     


    十八歲那年稜角尖銳的紙星星忽然劃過我心口,血肉模糊。


     


    他顫抖著聲音,似有無數的字句在喉嚨中翻滾,可終究卻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然後癱軟在椅背,面色如灰。


     


    我仰面,天花板燈帶刺眼,晃人落淚。


     


    「財產分割按我說的,屋裡還有什麼東西是我的,你都扔了吧,我不回去了。」


     


    「我什麼都不要。」他聲音沙啞,「房子也給你,我什麼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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