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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竹馬他是嘴炮達人 3871 2025-06-25 14:0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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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怎麼能覺得我惡心,你怎麼敢覺得我惡心!」


    「你是我哥哥啊!!」


     


    連綿的失望席卷大腦,我看著面前蒼白著臉不再吭聲的青年,第一次懷疑記憶裡那個對我好的哥哥是不是一場夢。


     


    或者說能活著從那個地方出來,本就是一場夢。


     


    夢醒了,記憶裡那些和藹可親的臉也就消失了。


     


    可能我本來就不重要,隻是為了在那個地方保持清醒,我催眠自己很重要。


     


    這個家啊,早就不是我的家了。


     


    5


     


    「林嘉禾!和我逛街有這麼無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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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來人往的馬路上,邵燦陽很是不滿地用肩膀撞了我一下,俊朗的臉上全都是不高興。


     


    今天本來就是他陪我逛街買東西的,可等走上街頭我卻因為膽怯他人的目光頻頻走神,總是忘了回話。


     


    邵燦陽自小就是人群的焦點,從來沒被人這樣忽視過。


     


    可當我望過去時,他總是不自知地軟和了眉眼,耐心地等我:


     


    「是我不好,連你累了都不知道。剛才走過的那條街有家奶茶店,我們去那兒坐坐好不好?」


     


    「我們以前總會一起出來玩,每次玩完你都會請我喝飲料,像個小大人一樣照顧我。現在輪到我了,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邵燦陽自言自語,「當然,現在不願意沒關系,等會兒我再問就是了。」


     


    「邵燦陽,你不覺得很怪嗎?」


     


    邵燦陽一如既往的態度給予了我勇氣,我努力讓自己不要躲閃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開口,


     


    「為什麼你都不問我去哪兒了,我回來這麼久,你從來沒有開口問過我一句。」


     


    「他們都說我髒了,總是會回避和我接觸。但你從來不這樣,也沒有覺得我惡心,你不覺得很怪嗎?」


     


    「怪?哪裡怪了?別亂說好不好,你從來都不奇怪。」


     


    見我貶低自己,邵燦陽有些著急,他隨手丟下手裡的袋子,徑直握住我的手,「別聽他們亂說!」


     


    「什麼髒不髒的,誰身上沒有個千百種細菌了,都是百億為單位的行走病菌,誰比誰高貴!」


     


    「再說了你去哪兒了這個問題很重要嗎,你能回來才是真真切切的!」


     


    「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我到現在為止做夢夢到你推開門說『我回來了』都會笑醒。你是不知道,不知道我有多開心。」


     


    「真的林嘉禾,你能回來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驚喜。真的……我說真的林嘉禾……我真的……」


     


    說到最後邵燦陽語無倫次起來,嘴裡反反復復都是那幾個字。


     


    他拉著我的手不願放開,像是為了佐證他到底有多歡喜,他將臉貼在我的掌心,不斷親吻流淚。


     


    像隻終於找到主人的貓,連哭都哭得小心翼翼,害怕自己再次被丟棄。


     


    我眨眨眼睛,努力不讓自己跟著一起哭,可太難了,忍住高興太難了。


     


    悶哼一聲,我拉開邵燦陽的手緊緊抱住他,將湿漉漉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不斷蹭著:


     


    「邵燦陽,我以為你忘了我。」


     


    「已經過了十年,誰都不記得我了誰都忘了我,我以為你也是。」


     


    「可你沒有,你依舊對我這麼好,我真的……嗚……我真的好高興。」


     


    「別哭,哭多了傷眼睛。」


     


    邵燦陽臉哭成一團還不斷安慰我,「你可是漂漂亮亮的小公主,不要再哭了。」


     


    「嗯!」


     


    兩個哭成瘋子的人在街上是很突兀的,幸好我們倆顏值不低,哪怕哭成金魚眼也不會醜得太過分。


     


    邵燦陽給我擦完眼淚後,忽然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也不帶我繼續逛街了,將我往車廂裡一推,直接一腳油門把我往某個地方帶。


     


    我有些好奇他這是幹什麼,可隨著熟悉的建築物越來越多,我逐漸明白這個地方是哪兒。


     


    破舊的工廠,倒塌的鐵門,幾個廢棄的大鐵罐堆疊在一起形成一個天然的躲貓貓場所。


     


    這裡曾有許多屬於我的回憶,就連那個半掉不掉的破秋千,都有我曾經嬉戲的倒影。


     


    邵燦陽牽著我的手慢慢走在其中,指著鐵罐前那個半凹的印記,笑問我還記不記得那是怎麼弄的。


     


    我破涕為笑:「怎麼不記得,鍾陽焱那家伙跟逗比一樣非要和張袁昊比誰頭硬。」


     


    「結果一個沒收力把自己撞成壽星公,被同學笑了半學期。」


     


    「那這個呢?」


     


    邵燦陽指著工廠門口的那一堆破磚,「還記得這個嗎?」


     


    「……當然。」


     


    那堆磚塊可是承載了我好多好多快樂的童年,小時候家裡還沒有這麼富裕,我經常和院裡的幾個小孩來這邊尋寶玩耍。


     


    那堆磚可是我玩過家家的寶貝。


     


    每次隻要來了,我就會把磚塊整整齊齊地堆好,然後拉著娃娃當爸爸媽媽,扮演著各種各樣的遊戲。


     


    有次在路上看到一隻可愛的小狗,我興起之下還拉著它玩拜天地的遊戲,氣得狗主人不停跺腳大喊「你搞錯了」。


     


    「哈哈哈哈那肯定記得啊,畢竟邵燦陽氣到把腳扭了的場景可是人生難得一見。」


     


    在我陷入回憶時,一道嘻嘻哈哈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


     


    我驚喜地轉身,就見幾個熟悉的身影正安安靜靜地站在身後。


     


    見我望過來,他們笑著露出懷念的神色:「好久不見嘉禾,歡迎回家。」


     


    「……鍾陽焱、張袁昊、蔣雨晴好久不見,我回來了。」


     


    隻有真正愛你的人才不舍得用那種字眼描述你的遭遇。他們會輕巧地一筆帶過,像是你從不曾離開,隻是偶然去了遠行一般欣喜你的回歸。


     


    蔣雨晴衝上來抱住我,哽咽一聲埋頭在我肩膀號啕大哭:


     


    「回來就好,隻要你回來就好!」


     


    「隻要你能回來,其他什麼都不重要。」


     


    「對,雨晴嗦得對!」


     


    鍾陽焱原本想裝得雲淡風輕一點,結果一開口就憋出了個怪音。


     


    他也不覺得丟臉,反而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著向我告狀說蔣雨晴這些年可勁地欺負他,要我做主。


     


    就像我從未和他們疏遠一樣,鍾陽焱總是在被蔣雨晴氣到大哭後來找我和邵燦陽告狀,要我們替他出頭。


     


    而張袁昊則會趁機煽風點火,叫蔣雨晴再去揍鍾陽焱一頓,坐實罪狀。


     


    邵燦陽呢,他每次都不摻和這種事。


     


    坐在一旁嗯嗯哦哦地點頭,然後和稀泥一樣各打 50 大板,叫我不要相信鍾陽焱一面之詞,說他是個男綠茶。


     


    每次隻要我們五個人聚在一起就會吵成一團。我罵邵燦陽是個笨蛋當不好大家長,邵燦陽反駁孩子大了由不得爹娘,鍾陽焱哭著說明天不給蔣雨晴帶糖,蔣雨晴氣得發誓見鍾陽焱一次就揍一次。


     


    張袁昊?嬉皮笑臉地當個局外人在看戲。


     


    我們五個人性格各異但就是怪異地能玩到一塊去。


     


    我以為十年不見他們早就把我忘到腦後去了,卻沒想到有些人對待朋友,說一輩子就是一輩子。


     


    拉鉤上吊一輩子不許變。


     


    他們說得那樣稀松平常,好像我們隻是昨晚分別了八小時今天再相聚。


     


    每個人都沒變,也每個人不想變。


     


    因為我還未追上來,他們怕我忘了執拗地不敢變。


     


    「我回來了。」


     


    閃著淚花,我笑到落淚,「我回來了。」


     


    6


     


    十八歲對於所有未成年的孩子來說,都是有著巨大吸引力的。


     


    林嘉佳一大早就圍繞著爸爸媽媽嘴巴不停地念叨,說成人禮那天要請哪一個化妝師上門,蛋糕多少層,禮裙由哪位設計師定制。


     


    她嘰嘰喳喳,嘴巴就沒停過。


     


    隻是在場的大人,沒有一個打斷也沒有一個人說她煩。


     


    終於,她似乎說累了。


     


    抬起頭看了看我的方向,嬉笑地問了句我有什麼要補充的。


     


    畢竟我們倆年歲相仿,生日一前一後幾乎緊挨。


     


    隻是爸爸媽媽好像忘了,本就是我的生日在前,可他們從沒提過一句要為我慶祝。


     


    反而是林嘉佳的生日,還有一個多月,郊區的別墅就已經開始裝扮。


     


    所以當林嘉佳問我有什麼建議時,我明白她不是問詢而是挑釁。


     


    畢竟我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在社會上顛沛流離,被人販子各種轉手,過盡了屈辱難堪的生活。


     


    我根本就不知道她說的那些設計師高定是什麼,也不知道宴會上有什麼規矩。


     


    她問我不過就是想看我出糗,要在這種小事上別我一頭當個樂子。


     


    我早就習慣了。


     


    隻不過似乎僅僅是習慣還不夠,在我沉默著不想回答林嘉佳的話時,一旁的媽媽不悅地開口:


     


    「問你話呢林嘉禾!你怎麼總是喜歡當啞巴!」


     


    「我教你的禮貌都喂了狗嗎,你這副懦弱的樣子到底在裝給誰看!」


     


    「一點都不讓人省心,整天腦子裡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就知道裝柔弱就知道裝無辜,你……」


     


    「好了好了,嘉禾她知道錯了。」


     


    見媽媽越說越激動,似乎有動手的意思,爸爸趕緊上前摟住她安慰,示意我離開。


     


    每次隻要我在場,媽媽就分外看我不順眼,指責和謾罵都是輕的,稍有不注意她甚至會打人。


     


    好像我的存在就是一種錯誤,一種應該被銷毀的錯誤。


     


    我咬著唇瓣起身快速上樓,不想再去看媽媽噴火的眼睛和林嘉佳幸災樂禍的笑。


     


    隻不過沒等我走兩步,身後就傳來爸爸淡淡的吩咐:


     


    「既然你什麼都不會,那就和嘉佳一起過生日吧。」


     


    「妝造師和設計師就用嘉佳的,你是姐姐,懂點事別讓我和你媽媽操心。」


     


    「一起?!你讓我和林嘉佳一起?!」


     


    本就低迷的情緒被一而再再而三引爆,我控制不住音量尖銳地大吼,「你把我當什麼了!」


     


    「不想給我過就不過!我不需要你這種將就,也不稀罕蹭林嘉佳的生日!」


     


    「什麼我是姐姐就要懂事就要聽話,姐姐就該S的嗎!姐姐就必須謙讓嗎!」


     


    「憑什麼啊!你告訴我憑什麼啊!」


     


    「如果你們不喜歡我,那就不要生下我啊!我已經……已經很難受了……你們為什麼還要招惹我……為什麼還要說這種話……」


     


    懂事,永遠都是懂事。


     


    明明隻是大一點點,就因為早出生我就必須懂事。所有人都知道林嘉佳與我不和,可就因為我是姐姐所以要忍讓。


     


    憑什麼啊……誰能告訴我憑什麼啊……


     


    是姐姐就該S嗎,還是說在大家心裡我的存在就一點都不重要,隻要涉及林嘉佳就必須讓步。


     


    那我怎麼辦……


     


    我該怎麼辦……


     


    巨大的迷茫和痛苦充滿心田,我煎熬地睜著婆娑淚眼想要等待一個答案,一個讓我S心的答案。


     


    媽媽在爸爸懷裡不停地掙扎,早就從我嗆聲的那刻開始她臉上的表情就不受控地猙獰起來。


     


    見我大聲質問,她破口大罵:


     


    「早知道你這麼不聽話,當初就應該直接掐S!」


     


    「誰期待你的出生了,像你這種會勾引人的小婊子,就應該受折磨就應該去S!」


     


    「我告訴你林嘉禾,當初……唔!!」


     


    嘈雜的罵聲再一次被人為阻斷,爸爸不耐煩地衝我大吼:「行了這裡沒你什麼事,給我滾回房裡去!」


     


    「別總是多嘴惹你媽媽煩,你要是再不懂事就別給我出房間了!」


     


    「一天天的都給我不安生!都給我滾!」


     


    最後一句話是吼給所有人聽的,他像是一隻脾氣暴躁的雄獅,虎視眈眈地掃了一圈在場的人,一言不發地抱著媽媽轉身回房。


     


    沒人再交談,就連林嘉佳也被嚇了一跳。


     


    我站在原地張張嘴,卻發現喉嚨幹澀得發不出聲。


     


    媽媽剛才沒說完的話是什麼,爸爸為什麼幾次三番地阻止媽媽繼續講下去?


     


    媽媽一看到我開口,就情緒崩壞地發脾氣大吼大鬧。而爸爸他……似乎每次都有意無意地讓我攬下錯處。


     


    這個家到底是怎麼了?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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