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的愧疚無限放大，這一整天我都在失神中度過。
我嘗試給她打電話，但她沒接。
我也給她發過信息，可她已經將我拉黑了。
她是我在這個單位裡，為數不多的好友，即使知道付辭邊界感很強，她還是願意和我來往。
而我終究是負了她。
好像這座城市真的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了。
所以下班後，我也直接遞交了辭職信。
和付辭在一起三年，我為了不讓人說闲話，依舊在別的公司當小職工。
就因如此，才給了林蕭插足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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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一個人想出軌，即使二十四小時粘著他，他也會趁著上廁所之際偷腥。
回到家時，付辭還沒回來，我坐在沙發上買了明天一早的機票。
想著分開在即，心裡竟有了從未有過的平靜。
冰箱裡完好無損的蛋糕依舊猶在，我將它拿出，放在了一邊。
又從急凍室拿了些排骨和瘦肉出來。
在一起不容易，分開也不能太過草率。
就當是分手宴吧。
付辭回來時，身後竟跟著一瘸一拐的林蕭。
她蹦蹦跳跳走到廚房，看著我。
“微微姐，你是要做好吃的嗎？”
“我想吃糖醋排骨，你能給我做一個嗎？”
我抬眸看向她，滿臉膠原蛋白的臉，倒是付辭喜歡的類型。
“不好意思，我喜歡吃清燉排骨。”
“要吃自己做。”
林蕭吃了癟，她扶著門框轉身看向付辭。
“付辭哥哥，可我就想吃糖醋排骨～”
隻是一句及其簡單的話，付辭便大動幹戈跑到廚房，將鍋內的水全部倒走。
“你聽不見嗎？瀟瀟想吃糖醋排骨，你就不能為了她，改變一下自己的口味嗎？”
“再說了，你燉的排骨真的很難吃。”
昨天的那一巴掌，我還記憶猶新，而付辭似乎全然忘了，他沒有一句道歉。
依舊為了林蕭，處處遷怒於我。
還好，我已經準備離開了。
“沒事，你以後也吃不上了。”
付辭扶著灶臺一臉疑惑。
“你什麼意思？”
5
我沒回答，而身旁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我本不打算接聽，可又想著害怕是小悅打來的，便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端專業的播音腔傳來。
“不好意思女士，因為極寒天氣影響，您明早的航班已經取消，並直接給您改籤到了三日後的早上。”
付辭突然變得嚴肅，他搶過我手機，一臉不可置信看向我。
“航班？改籤？什麼意思？”
“你要走嗎，薇薇？”
我將手機搶回，嗤笑一聲。
“怎麼？舍不得嗎？”
付辭試圖走過來抱住我，而我隻是淡漠地向後退了幾步，與他拉開了距離。
“好好的，怎麼想著回去呢？”
“是我對你不夠好嗎？”
“還是因為昨天的事在生氣？”
我又伸出手，摸了摸昨天被付辭打過的地方。
臉已經不疼了，隻是心又開始了。
“不生氣了，隻是心疼你斥巨資給我買的禮物。”
付辭長嘆一聲，如釋重負靠在灶臺上。
“別心疼，要不了幾個錢，你要是喜歡，下次打折我還給你買。”
他怎麼就記不起林蕭的那一萬塊的護膚品呢。
沙發上的林蕭正生著悶氣，見我們越說越久，她耐不住性子，直接在原地大喊大叫。
“付辭哥哥，你沒聽見嗎？”
“我想吃糖醋排骨。”
付辭沒好氣地回到客廳，一臉陰鸷地看向林蕭。
“你用得著那麼大聲嗎？我又沒聾。”
“要吃自己回家做啊，薇薇又不是你保姆，沒義務替你做飯。”
突來的轉變，讓林蕭啞口無言。
她怔愣在原地，委屈得哭出了聲。
“付辭哥哥，我又沒做錯什麼？你為什麼要兇我呀。”
“既然你不喜歡我，那我走就是了。”
林蕭緩緩起身，站在茶幾旁，她假意觀察付辭舉動。
可男人似乎鐵了心不再理會她，所以林蕭那點小心思，終是激不去付辭內心的波瀾。
林蕭一步三回頭，可付辭依舊站在原地。
她不得不將門打開，走了出去。
“你會後悔的，付辭哥哥。”
撂下這句話，林蕭便嘭的將門合上。
屋內瞬時安靜下來。
而這頓飯我也無心再做。
付辭滿眼疲憊坐在沙發上，將太陽穴揉了一遍又一遍。
我卸下圍裙，回到了房間。
梳妝臺上那支劣質護膚品依舊放在那裡。
那便是付辭對我滿滿地愛。
付辭輕手輕腳走回房間，將門合上，然後細聲對我說。
“對不起薇薇，昨天我不應該打你。”
“那也是我一時情急才犯下的錯。”
“你就別和我計較了。”
說完，他轉頭回到梳妝臺，將那支護手霜拿在手裡，徑直朝我走來。
“你看你，手都裂成什麼樣了？”
“買了怎麼不用呢？多浪費啊。”
付辭自顧自地說著，然後打開蓋子，擠出裡面粘膩的液體。
我將手收回，放在身後，冷笑一聲。
“買的時候你就不看看嗎？都已經過期了。”
付辭恍然大悟，看著瓶身上的有效期。
頓時，他耳廓一片潮紅，隨即將護手霜扔進了垃圾桶。
“你看我，就隻顧著讓你高興，忘了看有效期了。”
“沒事，我明天再給你買其他的。”
6
夜裡，付辭躺在身側，一遍又一遍向我道歉，依舊不厭其煩說著才在一起時那些趣事。
原來他也記得，我們曾經是幸福過的。
這是我和他在一起的第三年。
我們和其他情侶無異，都憧憬以後美好的生活。
工作稍有起色時，付辭提出想自己創建公司，沒有父母的支持，我還是默默拿出這些年僅有的存款。
公司上市那天，他拒掉所有宴席，隻為回到家第一時間向我分享喜悅。
他將我抱在懷裡，說著那些讓人臉紅耳熱的情話。
“薇薇，我答應你，等一切步入正軌，我就娶你。”
“到時候生幾個孩子好呢？”
“兩個吧，最好是兩個女兒，那樣我就可以保護你們母女三人。”
付辭說得眼淚汪汪，我才覺得，自己沒有看走眼。
第一年過生日時，他包下整個酒店，就隻為給我一場永世難忘的典禮。
第二年，工作越來越繁忙，但他還是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買了蛋糕也買了禮物。
雖不似從前般轟轟烈烈，可這樣踏實的日子，我也覺得欣慰。
轉眼到了第三年，公司新來了一位助理，是付辭讀書時的白月光。
他開始慢慢改變，以前早出晚歸就隻為了等我一起上下班。
可後來啊，他總是很忙，忙到連給我打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轉眼又到了我生日，我從不奢求要多麼豪橫的禮物。
隻希望他能將我記掛在心上。
可好巧不巧，付辭告訴我林蕭竟和我是同一天生日。
所以，付辭把對我的好全部轉移到了林蕭身上。
這些年林蕭在臉上砸下不少銀子，就隻為保住她那張嫩得出水的臉蛋。
看見現在的她，仿佛也看見了我和付辭才在一起時的模樣。
若不是為了付辭，為了公司，我也是無憂無慮吃飽飯睡好覺就不用煩憂其他事情的女生。
所以，生日這天，他去超市買東西時，順手買了支過期的護手霜，那便是我的生日禮物。
若一開始就不對我傾其所有，後面的轉變，我也不會如此難過。
而原來還時常提起的婚事，他也變得閉口不提。
我就知道，我和他已經走不下去了。
……
手機驟然響起，將我思緒拉回，也堵住了付辭繼續想說下去的欲望。
他面露難色，但還是拿起了手機。
是林蕭打來的。
離開時她曾對著付辭放過狠話，興許又是想出怎麼挽回付辭的心吧。
“付辭哥哥，求你來救救我，我真的好害怕。”
“有好幾個男的跟了我一路，我已經走投無路了。”
“你再不來，怕是明天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付辭緊捏著手機，眉頭高高隆起。
他緩緩看向我。
“薇薇……”
“去吧，我不會怪你的。”
得到答復，付辭才將手機收起，快速起床穿好了衣服。
出門之際，他嘆了口氣看著躺在床上的我。
“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明天我就帶你出去，重新挑選生日禮物。”
“在家乖乖等著我。”
7
你該拿什麼向我保證？
我鑽進被子，將頭捂住，直到付辭離開，我才又將頭探了出來。
這種打一巴掌給顆糖的日子，我沒興趣陪著他繼續過下去了。
第二天早上，付辭回來得很早，他軟弱無力癱在沙發上。
見我出來，他才又露出一絲笑意。
“走吧薇薇，出去帶你買禮物。”
路過商場時，付辭止住了腳步。
他看向店內琳琅滿目的珠寶，搖了搖頭。
“那些太俗氣了，配不上你。”
“我們還是去超市吧。”
店內的情侶正在挑選項鏈，我突然想起，付辭曾說過結婚時會為我買五金。
所以我朝他打趣。
“不是說過要給我買五金的嘛，進去看看吧。”
說著，我便拉起他手往店內走。
而他直接將我手松開，便開始訓斥我，或許意識到語氣不對。
他又抿了抿嘴，才開始說話。
“現在都是三金，買什麼五金。”
“更何況公司現在資金周轉不靈，拿不出那麼多錢。”
“不過我答應你，結婚時我會給你買其他的。”
付辭說得一本正經，我卻不由自主笑了出來。
給林蕭買東西時，他倒是手頭寬裕，我一開口，變成了資金周轉不靈。
付辭今天心情看上去很不好，昨夜離開後，他和林蕭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想過問。
或許又是小情侶之間鬧了什麼別扭。
從超市出來，付辭沾沾自喜，他拿著一套價值一百塊的護膚品朝我邀功。
“太值了，一百塊就能買到這麼大一套，夠你用一年了。”
跟著付辭跑了一大早上我也累了，本就是配合他，看他到底能給我買個什麼東西。
到頭來卻還是這樣。
所以我直接向他攤牌。
“你以為我還真的想讓你給我買禮物嗎？”
“不過是無聊，打發時間而已。”
“一百塊的護膚品我還是不要了，免得用了之後爛臉。”
付辭本來高漲的情緒瞬間一泄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