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們要讓皇上下罪己詔,還要讓皇上承認,陸詩怡狐媚禍國,讓皇上同太子日後不得再見陸詩怡。
陸詩怡當時便拿著白綾跑到皇上面前,要皇上勒S她以證清白。
皇上自是舍不得的,當即革了幾個大臣的職。
“既然隻是革職,你們聯名保奏,皇上沒有不允的,如何還求到我面前?”
我瞧著下面跪著的大臣。
這些人真是奇怪,肉不割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上一世他們罵我時多大聲,這會兒腦袋就壓得有多低。
“是,是孫翰林他們……聯名血書,勸諫皇上,求皇後娘娘救命!”
太宰把腦袋又低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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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文人腦子也不知怎麼長的。
總是想著要S諫,當真S諫就能名留青史,那滿朝文臣也都別活了。
寶殿上的柱子,估計都不夠撞的。
我走到寶殿時,裡面哭聲一片。
皇上要S了那些大臣。
裡面也有幾位股肱之臣。
“皇上,至於這麼動氣嗎?”
我慢悠悠走到大殿上。
上一次,我走到大殿上,這幫臣子一個個恨不得用眼睛吃了我。
如今為救他們命來的。
他們倒是也把什麼規矩體統,都忘在腦後了。
“這些臣子,日日為國操勞,若是都砍了他們,那勤政殿的折子,少說得多一倍。”
我走到皇上身邊,拿起奏折,輕輕晃了晃。
“到時候,少不得請老太傅出山了。”
老太傅同奏折,如今是皇上的心病。
聽哪個都是一哆嗦。
“皇上,不如留著他們,幫你處理奏折,大臣們也無非是不願您臉上無光。”
“不過明路,您在外也可同詩怡妹子夫妻相稱,總歸是全了你們的情,又不委屈詩怡妹子做小。”
“臣工們直言勸諫,對祖宗們也有個交代,大家臉上都好看。”
我上一世當了這麼多年皇後,最知道的就是怎麼給這滿朝文武找面子,怎麼給皇上找面子。
連嚇唬帶忽悠。
皇上明顯已經動搖了。
我給了下面臣工一個眼色。
那些文臣到底是想活的,一個個跪在地上,口稱,皇後娘娘所言極是。
這場鬧劇,就這樣落幕了。
算起來,沒有贏家。
唯有滿朝文武的心,向我這邊偏了偏。
畢竟暴戾嗜S的皇上和溫婉賢明的皇後一比,該親近誰,這幫人精心裡再明白不過。
8
皇上到底同上一世一樣。
再一次帶著陸詩怡開始微服私訪。
隻是這次,他們去的不是阡陌小巷,聽的不是百姓苦難。
而是去了青樓楚館,花天酒地之處。
整個大梁都知道,皇上得了一個極愛的女子,每日沉迷酒色,不思國政。
而我手裡,卻掌握了源源不斷的信息。
畢竟,青樓這地方,是最容易得到秘密的地方。
哪個臣子忠心,哪個臣子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我都一清二楚。
闲暇的日子,我便找那些商戶入宮說說話。
民間有民商,皇家也有皇商。
那幾項隻能官家做的生意,油水太足,總要時時看著些好。
我瞧著賬本時,一抹久違的明黃,從宮外撲了進來。
“娘!”
太子耷拉著臉,委屈巴巴地闖進來。
我把賬本合上掩蓋好,瞧著沒有破綻,才笑盈盈地站起身:“這是誰委屈我兒了?”
畢竟我對他真心喜愛過,他的一舉一動我再清楚不過。
“父皇!娘,明明詩怡與我一般,父皇他,他為老不尊!”
太子氣得口不擇言。
瞧著他這又蠢又貪的模樣,還真是跟他父皇像了個十成十。
我掩蓋起眼中的厭惡,哄著他說了今日的事。
皇上對付不了那些大臣,就把目標轉而對付太子了。
今兒讓太子督管土木,明兒命太子巡查防營。
總歸是些不重要的事。
而他自己同陸詩怡玩得開懷,還時不時要把太子叫去助興。
我略微思忖,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這是要把太子養廢了,到時好有理由名正言順地廢了太子。
如今他喜愛陸詩怡,那太子之位,隻怕是想為他日後同陸詩怡的兒子留著了。
隻可惜,他這個計劃,永遠不可能成功。
“你父皇此事確實不妥,也是陸家那丫頭長得太過豔麗。”
我拉著太子的手推心置腹:“小姑娘嘛,都是喜歡些花兒朵兒,珍珠首飾的,讀過幾本書的呢,就喜好些孤本字畫。”
“娘這有萬兩銀子,你拿去,給詩怡買些小玩意。”
“那女孩兒若是能做我兒媳婦,我還是高興的。”
聽我贊成他,太子樂地同我行了一禮,才轉身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我眸色微沉。
上一世,我那般為他謀劃,也不見他如何真心對我行過禮。
如今不過是幾句話……
母子之情,不過爾爾。
9
按照上一世的日子,還有幾日便有外國使臣來訪。
我翻著賬本不由咂舌,這陸詩怡是有本事的。
往日我不少賞太子東西,短短幾日,盡數被掏空了。
京城的幾家店面,倒是賺得盆滿缽滿。
陸詩怡傳信來,說太子有些捉襟見肘之態。
我又命人在太子耳邊吹風,說,皇上同他是父子,這天下早晚也是他的。
是以,皇上的,就是他的。
皇上的銀子,也就是他的銀子。
花自己的銀子還能手軟嗎?
不過半日,我就聽到了太子在皇上私庫取銀子的消息。
掐準了時間,除卻民間本就流傳的妖妃禍國之說。
我又讓人放了兩個版本的故事出去。
一個是陸詩怡欽慕皇上才學,但太子對她窮追不舍,金銀玉器強行送入府內,她又沒有御賜之物,不得不收,日日心驚膽戰,委屈可憐。
一個是太子與陸詩怡本是青梅竹馬,是皇上強要了陸詩怡,太子無法,隻能贈物以表相思之情,而陸詩怡日日觀物傷情,以淚洗面。
這兩個故事一傳出去,當即成了茶館說書先生的必選。
如此宮闱豔色,莫說能捕風捉影,就是空穴來風,也引得人不由想入非非。
當天,皇上回了宮裡開私庫就要取銀子,捻金絲,給陸詩怡做一身金縷衣。
可他私庫哪還有銀子?
10
“你這畜生!打!給我往S裡打!”
“皇上,求皇上開恩吶!”
“國不可一日沒有儲君吶!”
那些大臣的哭嚎聲,從曉事房一路傳到了我鳳儀宮。
身為太子生母,我也不好不出聲。
隻得拉住了旁邊的宮人問:“皇上那邊怎麼了?”
“皇後娘娘,皇上要打S太子呢!”
宮人沒來得及說話,倒是太子身邊的小太監撲了進來。
“皇後娘娘,你快去救救太子,皇上要為了幾兩銀子打S太子!”
不愧是他身邊的人,跟他一樣會避重就輕。
整個私庫,少說上百萬兩銀子,到他嘴裡就成了幾兩銀子。
可如今我是慈愛的生母皇後娘娘,自然不能說那麼多,隻是做出驚訝的模樣,而後慌亂扶著宮人的手,往曉事房去。
路上那小太監不停跟我說太子被打得要不行了。
說一次,我就要緩一會兒。
不然我怕我笑出來。
11
曉事房外,大臣黑壓壓跪了一地。
除了求情沒人敢說什麼。
我趕去的時候,太子已經被打成了血葫蘆。
板子打在皮肉上發出悶響,板子下的人連叫喊都叫喊不出聲了。
我欣賞了一會兒。
揉了揉臉,顯得慌亂且悲痛。
“住手!”
我嘴裡喊著,手上一點阻攔的意思都沒有。
讓這龜孫子多挨兩下打,我心裡也能痛快不少。
“皇上,您這是何苦?太子就是千不該,萬不該,也是國之儲君,你,你就這樣作踐他?”
我兩步上前,帶出幾分哭音。
太子努力偏過頭,看向我時滿眼都是激動,努力地張了張唇:“娘,救我,你跟父皇說,是,是你讓的……”
“我兒,別說話,快讓娘看看!”
我墊著帕子,使勁按在他傷處。
本來疼到出不來聲的太子,又嗷嘮一嗓子喊了出來。
我心裡松快了許多。
這會兒還想著讓我替他扛事。
狼崽子。
疼S他活該。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
周圍大臣全都聚了過來,仿佛我是救星,而對面的皇上是瘟神一樣。
坐在皇上身邊的陸詩怡也跑下臺階。
我分明瞧見她看著太子時,眼角含情,滿臉忍痛,雖未說話,可千不舍萬不舍都寫在臉上。
太子瞧著都要感動哭了。
但一轉頭,她朝皇上俯跪時,卻是媚眼如絲,神情中帶著委屈。
“皇上!皇上您是明君聖主!您就看在皇後面子上饒了太子吧,詩怡願隨你入宮!”
“若是,若是太子今日出什麼事,那詩怡也不好活了……”
陸詩怡說完,拿帕子捂著嘴,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這話太子聽著,便是陸詩怡為了他,寧願委屈自己入宮,若是他S了,陸詩怡就也不想活了。
在皇上聽著,就是他今日打S了太子,陸詩怡定要被人詬病甚至逼S,他也會被人罵昏君,而陸詩怡是為了他,才忍著委屈,替欺負她的太子求情。
好一個美人落淚,見者生憐。
太子和皇上一個忘了肉疼,一個忘了心疼,瞧著陸詩怡皆是一臉滿足和不舍。
我適時開口:“太醫!快把太子抬出宮去治療!”
大臣們也反應過來,不管太子疼不疼,先把他抬走,別一會兒又惹了皇上的眼,要打S他。
這紅傷不挪動還好,一挪動就像碎了的豆腐,哪哪都疼。
太子一路哀嚎著出去,還不忘謝謝陸詩怡。
而曉事房這邊,又性格剛正的大臣,起身瞪著陸詩怡:“妖妃!”
陸詩怡哎呀一聲,好似被驚到的貓兒,撲在皇上懷裡,還當真有妖妃之姿。
皇上當時心疼得什麼似的,當著這麼多大臣的面,抱起陸詩怡就走。
還將出言不遜的大臣,罰了一年俸祿。
12
皇上走後,那些剛還不敢抬頭的大臣,一個個捶胸頓足。
“我大梁就要亡在此女子手裡了嗎?”
“太上皇啊!您在天有靈,妖妃當道,我等無力回天啊!”
我冷眼瞧著那些大臣。
明明是皇上同太子不當人,可在他們眼裡,卻全是女人的不對。
終於有人發現我還在旁邊,一時全都圍了上來。
“皇後,求您勸諫皇上,莫要為女子誤國啊!”
“您為天下女子表率,有勸諫君王之職。”
這會兒想起來我要勸諫君王,不說我牝雞司晨了?
我做出為難模樣。
“皇上連各位大臣的話都不放在心上,我一個婦人如何勸得?還得是諸位大臣多多努力才是。”
那些大臣頓時面如S灰。
“但我身為中宮皇後,既然陸家姑娘入了宮,我隻是要帶在身邊管教,能勸說她一二也是好的。”
我話音才落,那些大臣又好像活過來了。
好似隻要陸詩怡是個好的,他們的皇上就能馬上變成聖人一樣。
真是嘲諷。
13
自從陸詩怡入宮後,我日日與她同起同臥。
連皇上想見她,都被我推搪出去,放了明話,先瞧折子,才能再見美人。
朝中又安穩了一陣子。
而我賢德的名聲,卻傳遍了朝野。
古人尚且要出師有名,更何況與我。
14
太子皮肉漸愈,已然能緩緩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