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讓講臺上的老師黑了臉。

她隻顧得上一聲聲控訴我：「難道就那麼一點平時分，一個專業第一的位置，在你心裡比蔣延野的平安還重要嗎！」

 

「蔣延野在你心裡還不如學習重要，你配當蔣延野的女朋友嗎！你配得上他的喜歡嗎！況且蔣延野是為了你才受傷的！」

 

我在心裡暗罵一句傻唄。

 

她卻又抓住我的手，想要直接強行把我拉走：「你今天必須跟我走！」

 

卻被我直接甩開。

 

我面無表情的問她：「可真有意思，我的男朋友，你倒是比我這個女朋友還關心他，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我一說完。

 

其他同學立馬議論紛紛，對著她暗暗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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儼然是聽說了她最近纏著蔣延野的行徑。

 

討論聲中，夾著著幾個「小三」、「插足」、「不要臉」的字眼。

 

許棠梨臉被羞的彤紅。

 

她底氣不足的說：「我隻是關心同學而已！」

 

隨後憤恨的跺了跺腳：「不就是一個考試嗎！你不為他放棄，我可以！」

 

語氣那麼的義憤填膺，又好似她多麼的偉大。

 

說完她直接衝出教室。

 

連老師叫她，她都置之不理。

 

多麼偉大的付出啊。

 

為了一個男人，甘願放棄自己的學習和成績。

 

老師臉更黑了，可是看到在門口的手機袋旁發了一條消息，就安靜坐下的我，臉上緩和不少。

 

在考試期間。

 

彈幕不斷刷屏指責我。

 

「紀雲璃真的太自私了！蔣延野都受傷了，她還隻想著自己的考試，不就是一個考試嗎？難道還比自己的男朋友重要！」

 

「這就是她不能當女角的原因了，連一個考試都不願意為男主放棄，她能為男主放棄什麼？」

 

「我們女鵝就很好，敢愛敢恨，在她眼裡，男主比一切都重要！她可以為男主無條件付出，這樣的女主才值得男主喜歡！」

 

我冷笑一聲，將所有精力都放在試卷上。

 

5

 

直到將整張卷子寫完，我檢查了兩遍以後。

 

才提前交的卷。

 

然後馬不停蹄的往蔣延野所在的醫院趕。

 

在病房門口，就看到許棠梨在那裡抹眼淚。

 

蔣延野聽著有些煩：「我還沒S呢，你就在這裡哭個不停，真的很晦氣你知不知道！你能不能回去啊？求你了姐！」

 

許棠梨一下被哽住。

 

她紅著眼眶：「紀雲璃還在考試，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待在醫院。」

 

接著她又有些擔憂道：「我放棄了這次考試，不知道老師會不會怪我。」

 

我挑了挑眉，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她在內涵我，沒有為了蔣延野的傷而放棄考試。

 

本意也是強調她為了蔣延野的付出。

 

結果蔣延野「唰」的在床上挪後幾步：「你可別訛我，可不是我讓你放棄考試的！」

 

看到這一幕，我有點想笑。

 

而許棠梨的表情僵在了臉上。

 

她應該沒有想到蔣延野是這樣的反應。

 

我敲了敲門。

 

看到我來以後。

 

蔣延野眼睛立馬亮了起來。

 

他朝著許棠梨擺了擺手：「行了，我女朋友來照顧我了，你可以走了。」

 

迫不及待的想要趕她走的語氣溢於言表。

 

許棠梨再也繃不住了。

 

明明是蔣延野趕她走的。

 

可是她卻恨恨的看我一眼，才滿身失落離開。

 

我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他一番。

 

嘴角有點破了。

 

臉上有些淤青。

 

除此之外，並沒有看到其他的傷。

 

我很明顯的松了一大口氣。

 

「除了臉，還有哪裡受傷了嗎？」

 

我問他。

 

他拉著我坐下：「我什麼事也沒有，就是被我爸的一個當醫生的朋友看到，非拉著我要做全身檢查。」

 

他開玩笑說道：「你再晚來幾秒，我臉上的傷就快好的那種。」

 

「許棠梨說，你是因為我才受的傷。」

 

我語氣有些內疚。

 

他把玩著我的手：「沒有的事，是遇到之前纏著你的小混混張強，他嘴巴太髒了，所以才出手教訓了一下他。」

 

也是倒霉。

 

大一的時候，因為長的漂亮，出校門的時候就被張強盯上了。

 

然後張強就對我展開了熱烈的追求。

 

比許棠梨追求蔣延野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是個無所事事的小混混。

 

我平時有事離開學校。

 

他就一直尾隨著。

 

人少的地方我甚至都不敢踏入。

 

每次出門都提心吊膽的。

 

而身後就像是被一道惡心粘膩的視線緊緊盯住。

 

後來認識了蔣延野，是他幫我擺脫了張強的騷擾。

 

我突然想到什麼，問蔣延野：「你受傷了，我沒有第一時間趕過來照顧你，你會不會怪我呀？」

 

蔣延野低垂著長睫遮掩住眼裡的失落：「說實話是有一點，覺得我在你心裡，還不如一場考試重要，但是你總有你自己的苦衷吧，我能理解。」

 

我抿唇笑了笑。

 

理解就好。

 

不過就算不理解，又關我什麼事？

 

我心裡想。

 

6

 

等到成績出來以後。

 

許棠梨的成績為 0 分。

 

她要求老師讓她重新考試。

 

老師沒肯。

 

認為單獨為她補考對其他同學不公平。

 

我是學習委員。

 

給同學們交資料給老師的時候，正好碰到她。

 

她驕傲的抬起頭，說：「雖然紙上的分數你是第一，但是我覺得在我心裡，我並不比你低！在為蔣延野付出這門課上，我才是第一！」

 

說完抬著高傲的下巴離開了。

 

我心想，無條件為一個男人付出。

 

這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嗎？

 

顯然彈幕和許棠梨是一個想法。

 

得第一名應該是一個值得人贊揚的事。

 

可是在它們看來卻是恥辱。

 

「女鵝說的沒錯，成績單上哪裡是 0 分啊，明明是滿分的勳章，女鵝真的太棒啦！」

 

「紀雲璃不愧是惡毒女配，真的太自私了，隻在意自己，根本就一點也不關心男主。」

 

「天吶，自己男朋友都出事了，她居然一點也不受影響，考試居然照樣拿第一。」

 

「可見即使她男朋友受傷了，她的所有精力也還在考試，甚至連一丁點都不肯分給男主！真為男主感到悲哀！」

 

「要換成是女鵝，就算她人留在了考場，魂肯定也是在男主身邊的，考試肯定是發揮失常的。」

 

好似為了一個男人，考試發揮失常，是一個值得炫耀的事情一樣。

 

我不理解。

 

並且一輩子也不會理解。

 

7

 

當許棠梨帶著一個熟悉到讓人窒息的人影到宿舍樓下堵我的時候。

 

一股惡心感令人作嘔。

 

不得不說，許棠梨不愧是女主。

 

平時對我厭惡至極的人。

 

卻能對許棠梨噓寒問暖，笑談風聲。

 

甚至於注意到許棠梨被太陽曬眯了眼睛。

 

餘翔會細心的擋在許棠梨面前，不動聲色的為她擋去灼熱的太陽。

 

可是看到我出來。

 

臉上的溫柔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厭惡。

 

許棠梨眨著眼睛驚喜的對我說：「你弟弟來找你了！」

 

餘翔則是皺著眉對我說：「聽說你冒充了梨梨的身份，搶了梨梨男朋友？」

 

「真不要臉！還好不是我們餘家的種，不然臉都要被你給丟光了！」

 

他嚴聲呵斥我：「趕緊把男朋友還給人家！」

 

說這話時，他看向許棠梨，眼睛裡是深藏的喜歡與酸澀。

 

「你真那麼缺男人的話，我答應你行了吧！」

 

我眨巴著眼睛問他：「答應我什麼？」

 

「當你男朋友，或者你想直接領證結婚，我都答應你！可以了吧！」

 

餘翔自認為自己做出了極大的妥協，並且語氣是那麼的不情不願。

 

看的我都隻想扇他。

 

我忍不住冷笑一聲：「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看的上你！憑你連大學都沒有考上？還是憑你無所事事，連個工作都沒有？又或是有一對因為買賣人口現在正在監獄服刑的父母？」

 

我不屑的說：「就你這種垃圾，也配得上我？」

 

也許是我看他像是看垃圾一樣。

 

也許是我戳中了他的不堪。

 

他滿眼怒火SS的盯著我，像是要把我撕碎一般！

 

就在這時，許棠梨挺身而出，纖細的身影堅定的站在他面前。

 

「你怎麼能這樣說他呢！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領域，他隻是不擅長讀書，並不代表他人不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說不定他以後會到達你也需要仰望的高度！」

 

許棠梨義正言辭。

 

我抬頭望了望天，悟了，讓我也需要仰望的高度，那不就是天堂嘛！

 

那我誠心誠意祝他能上天堂。

 

她義憤填膺的說：「再說了你學歷再好也不代表你會做人！」

 

「就算是伯父伯母從人販子手裡把你買到手，他們也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你怎麼能考上大學就忘恩負義！報警說他們買賣人口呢！你這樣恩將仇報是要遭報應的！」

 

好一個恩將仇報啊！

 

當年餘家那對禽獸把我從人販子手裡買回來。

 

不過是因為多年沒有生育，聽說收養孩子能帶出自己的孩子。

 

後來還真的如他們所願，我到他家的一年後，餘翔出生了。

 

我成了他們免費的保姆。

 

從小就非打即罵。

 

最惡心的是什麼呢。

 

高中我甚至不敢在別人正常的時間洗澡。

 

因為稍不注意，暗地裡就會有一雙令人惡心的眼睛，貪婪的偷窺著我洗澡的所有動作。

 

那雙眼睛就像是粘膩發黃的鼻涕粘在我身上，甩也甩不掉！

 

後來，我就養成了，晚上關燈洗澡的習慣。

 

因為恐懼在燈光下的狹縫中那一雙充滿作嘔的淫欲的眼睛。

 

在餘家的無數個日夜，隻敢夜深人靜的時候，趁著所有人睡著。

 

摸黑用冷水洗澡。

 

讓人更惡心的是。

 

我的內衣內褲不見了。

 

卻被餘翔的媽媽發現，自己老公抱著我的內衣褲睡覺。

 

她不指責自己的丈夫。

 

反而轉身就進我房間，使勁抓住我的頭發，我的頭皮被抓的生疼。

 

這還不夠，她用衣架發泄似的，一下又一下的抽打我。

 

她臉上的橫肉在抖動。

 

我疼到不停的打滾。

 

生不如S。

 

火辣辣的刺痛蔓延我的全身。

 

她一邊打一邊嘴裡罵著。

 

「不要臉的小賤人！連我老公都勾引，賤貨！不要臉！」

 

餘翔被吵醒了出來。

 

看到我被暴打。

 

「咻」的一聲。

 

我的眼睛被重重的抽打到。

 

除去火辣辣又鑽心的疼痛以外。

 

眼睛以及臉被抽到的地方。

 

立馬迅速腫脹起來。

 

在紅腫駭人的皮膚下擠著的眼睛，我看到了餘翔不耐的臉。

 

當時他說了一聲什麼來著？

 

他說：「小聲點，別吵我睡覺！」

 

說完「咚」的一聲，把門關的巨響。

 

直到我高考完。

 

偶然找到我被他們從拐賣人販子手裡買下的字據，上面還有當時他們留下的手印。

 

我才能把他們送進監獄。

 

而我讓遭遇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之一是誰呢？

 

正是我眼前站著指責我「恩將仇報」的正義使者許棠梨小姐啊。

 

彈幕也立馬響應許棠梨。

 

「女鵝真的好善良啊！不像紀雲璃，連養了她那麼多年的養父母，她都能翻臉不認人，還把他們送進監獄，真的是個白眼狼！」

 

「連自己都弟弟都不站在她那邊，可想而知她做人有多失敗了！」

 

「雖然她養父母是從人販子手裡把她買下來的，但是也算是救了她一命啊！」

 

「不然指不定人販子一不高興，就把她S人滅口，或者把她賣呢！一點也不懂得感恩！」

 

那一對畜牲夫婦，在彈幕眼裡，儼然是善良得不能再善良的人了。

 

8

 

何其諷刺。

 

最後許棠梨還想攔著我。

 

而此時，女生宿舍門口。

 

人來人往很多。

 

我調整一下表情。

 

泫然欲泣，是一副受委屈的受害者表情：「大家可以幫幫忙嘛，這位是 B 大的交換生許棠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