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遊戲裡的 boss 是小時候的我。
先是掐S養父喜歡的鸚鵡，然後戳瞎同床姐姐的眼睛，最後還推傻子哥哥落水致S。
簡直惡貫滿盈，天生壞種。
而遊戲通關需要SS boss。
所有玩家都S後，她滿臉瘋狂地看著我：「S了我，來啊！」
我笑：「你應該說，歡迎回家。」
1
看著眼前熟悉的孤兒院，我皺了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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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在等著過馬路，周遭突然被濃霧籠罩，寂靜無聲。
等濃霧再散開，我便到了這裡。
此時，孤兒院門口已經有四個人在那兒，有個人面色惶惶，驚恐地盯著四周，另外三個還算鎮定。
其中有人看到我，朝我招手：「趕緊過來。」
我按下心中疑慮，走了過去。
有人看了一眼孤兒院，止不住發愁：「真晦氣，被分到了這個副本。」
「怎麼回事啊，什麼副本？我好好在家，怎麼突然就到這兒了？」
「嗚嗚嗚這是哪兒啊，這麼荒，還陰森森的。」
那個男人嘆了口氣：「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馮肖，是老玩家了，恐怖遊戲降臨你們應該知道，遊戲會無差別把人拉進來。我們現在所在的副本叫孤兒怨，是個地獄級副本，從來沒人通關過。」
「其他的進去再說吧，大家先認識一下。」
馮肖身邊的一男一女自報姓名：「張鶴，石冉。」
哭唧唧的女孩兒開口：「我叫李小彤。」
最後，幾人看向我。
「裴夏。」
馮肖突然「嗯」了一聲，疑惑地看我：「哪個 pei，哪個 xia？」
「怎麼？」
他解釋道：「這個副本的 boss 就叫裴夏。」
我心頭一驚，但沒表現出來。
「非衣裴，下山的下。」
石冉皺了下眉：「怎麼會有人用『下』做名字？」
我睨了她一眼：「去問我爸。」
「好了好了，先進去吧。」
推開孤兒院的大門，和外面濃霧籠罩的荒蕪神秘不一樣，裡面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歡笑嬉鬧。
一進去，兩鬢斑白的院長就笑眯眯地迎了出來，肩膀上還站著一隻翠綠色的鸚鵡，眼珠子滴溜溜地轉。
在看到我時，鸚鵡眼睛突然一僵，發出尖銳的聲音。
「她來了，救命啊！」
「她來了，救命啊！」
我承認，此刻手有點痒。
院長拍了一下鸚鵡：「別吵。」
他身後的那群孩子也停了下來，直勾勾盯著我們。
隨後他才對我們說：「你們終於來了，我這老頭子看這些孩子可憐，就收養了他們，但孩子們實在太鬧騰，我一個老頭子看顧不過來，不得已才找志願者來幫忙照顧，等我忙完這周的領養活動，你們就可以離開了。」
所以，我們的身份是志願者，要在這兒待一周。
李小彤忍不住問：「這裡不是孤兒院嗎，怎麼都是……那麼大的孩子？」
沒錯，這裡都是即將成年的少男少女。
無一例外，女孩個個都很漂亮，男孩也很標致。
我的視線穿過他們，落在樹後的女孩身上。
她穿著漂亮精致的裙子，臉卻髒兮兮的，看不清原本的模樣。
周圍一米沒人敢靠近她，她食指夾著一根銀色的小鐵棍，悠悠轉著。
許是注意到了我的視線，她緩緩勾唇，朝我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
這是，十八歲的我。
2
院長這時候發話了：「馬上吃午飯了，麻煩各位帶孩子們去洗手，然後到餐廳吃飯。」
說完，院長便走了。
馮肖率先走過去：「NPC 發布的任務最好完成，否則會S。」
其他人也緊跟著上前，叫孩子們去洗手準備吃飯。
我徑直來到小裴夏面前。
很奇怪。
這種感覺。
她仰著頭看我，瞳仁漆黑。
我看了一眼她手裡的小鐵棍：「扔了。」
她歪了下腦袋，語氣帶著些許惡劣：「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廢話。」
就是這跟細小的鐵棍，戳瞎了她同床姐姐的眼睛。
小裴夏站起來，嘻嘻笑道：「你不怕啊，那就送給你了。」
她把小鐵棍塞我手裡，就跑去洗手了。
我看著那上面幹涸的血跡，想了想，還是留了下來。
我丟掉，她會不高興。
很快，所有人都洗了手，去餐廳吃飯。
馮肖看著乖乖吃飯的孩子們，一臉沉重：「太不對勁了，按理說任務沒這麼簡單才對。」
有個女生拉住李小彤的手，甜甜開口：「姐姐，你餓不餓，一起吃吧。」
李小彤笑了笑，說道：「好啊。」
從進來到現在，並沒有發生什麼恐怖的事，李小彤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害怕了。
她坐在女生旁邊，接過了女生遞過來的飯。
我看了一眼馮肖三人，他們都一臉冷漠地看著李小彤，並沒有阻止的意思。
這時，小裴夏來到我跟前，拉住我的手。
「姐姐，你餓不餓，一起吃吧？」
緊接著，他們接二連三地過來，用同樣的話問馮肖三人。
李小彤這才察覺不對勁兒。
可已經晚了，她已經吃下去了。
下一秒，她捂住喉嚨，雙眼瞪大，尖銳的指甲撓破了脖頸脆弱的肌膚。
鼓起的眼球求救地看著我們，喉嚨裡發出嘶啞的聲音。
「救……救……我……」
「撲哧」一聲。
她旁邊的女生身量突然暴漲，變成一個通身冒著黑霧的怪物，滿眼興奮的拿著筷子直直插進她的眼球中，一挑，圓滾滾的眼球就被挑了出來。
怪物心滿意足地把那血淋淋的眼球塞進嘴裡。
李小彤渾身僵直，突然就倒了下去，一隻眼球凸起，另外一隻空蕩蕩的眼眶淌著嫣紅的血。
她脖子已經血肉模糊，喉管清晰可見。
「啊！」
饒是老玩家，石冉也被嚇得叫出了聲。
而此時，她面前的女生還在拉她過去坐下吃飯。
她一把推開：「滾遠點！」
馮肖見狀，急忙把人扶起來：「不好意思，沒嚇到你吧？」
女生搖搖頭，又倔犟地去拉石冉。
馮肖狠狠瞪了她一眼：「不許拒絕 NPC，你忘了嗎，虧你還是老玩家。」
他沉聲開口：「今天已經S過人了，接下來就不會再S人。」
我挑了下眉，看來遊戲裡規定，一天隻會S一個人。
我們要待七天，可隻有五個人呢。
有意思。
石冉稍稍鎮定下來，跟著小孩過去坐下。
我也跟著小裴夏坐在她身邊，她把她的飯推給我。
我吃了一口，果然，一如既往難吃。
小裴夏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艱難地把飯吃完，其他三人面色也不是很好。
院長再次出現，肩頭的鸚鵡撲稜著翅膀，被他抓在手裡。
「別吵。」
他說：「吃完午飯就該午睡了，麻煩各位把孩子哄睡。」
大家神色各異，這麼大的孩子還需要哄睡？
但沒人敢反駁。
帶著他們來到宿舍，馮肖低聲說：「待會兒你們哄他們，我出去找找線索，查查 boss 在哪兒。」
聞言，我看了眼身邊的小裴夏。
她眼睛已經鎖定了馮肖。
我淡淡提醒：「別亂來。」
這個遊戲更多的信息還得從馮肖那兒知道。
我有很多疑問。
小裴夏不高興地收回視線，仰著髒兮兮的小臉看我，語氣卻帶著一絲興奮。
「睡覺要洗臉洗腳呢。」
所以，很快就會有人發現我和她長得像，屆時便能猜出她是 boss。
我垂眸看了她一眼：「嗯，洗臉前我會先把你的臉劃花的。」
此話一出，她更興奮了。
「那一定很酷。」
我心裡突然一酸，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臉。
「算了，發現就發現吧。」
小裴夏一怔：「你變軟弱了。」
我笑了笑：「你不也是最愛幹淨，怎麼把臉弄那麼髒？」
3
最終，小裴夏哭著鬧著不要洗臉，石冉和張鶴也拿她沒辦法，隻能隨她了。
哄睡並不順利，有人會故意吵鬧，吵醒那些已經睡著的人。
他們被吵醒，脾氣就變得很差，周身會逐漸被黑霧籠罩，即將變成怪物。
「能不能不要吵了，不要吵了！」
「吵S了，吵S了。」
黑霧越來越重。
宿舍裡一下亂了起來。
石冉和張鶴有些無措，隨即趕緊去拉開他們，可根本拉不過來。
見我無動於衷，石冉怒吼：「你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把他們拉開！」
我看都懶得看她一眼，直接上了小裴夏的床，閉眼，睡覺。
小裴夏也緊跟著來到我身旁，閉眼，睡覺。
「裴下！」
石冉氣衝衝要過來，被張鶴拉住。
「別管她了，新人找S我們管不著。」
環境太熟悉，我睡得並不是很好。
迷迷糊糊聽到石冉和張鶴忙活了好久，才終於把孩子們都哄睡了。
宿舍恢復安靜的那一刻，我睜開眼。
窗外，天已經黑了。
同時，小裴夏也睜開了眼，徑直起了床。
我沒問她去幹什麼，隻是看著外面。
哄孩子睡覺時我看過時間，一點半左右，我大概眯了一個小時。
才兩點半，怎麼就天黑了呢。
「這……天怎麼黑得這麼快？」
「馮肖還沒回來，他還在外面。」
我了然。
小裴夏十有八九去找馮肖了。
見我坐起來，石冉立即過來指責我：「你怎麼睡得下去的，這裡有多危險你不知道嗎！」
話音落下，窗外突然起了風，哗哗作響，哭號一般。
一道若有若無的聲音夾雜其中。
「嗚嗚嗚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不見了……」
這聲音我認得。
張鶴和石冉也聽到了，石冉聲音立馬抖了起來：「這……什麼聲音？」
張鶴迅速鎖上門窗，警惕地看著四周。
風聲夾雜著哭喊，越來越近，越來越大。
「是個……女孩的聲音。」
「你們看見我的眼睛了嗎？」
「我的眼睛不見了。」
我突然想起小裴夏給我的拿根筷子。
我把筷子拿出來，趁張鶴他們的注意力在門外，用筷子撬開了床板，看到了那顆發黑的珠子。
果然還在。
我把珠子收了起來。
這時，門口響起急促的拍門聲。
「快開門，是我！」
是馮肖。
石冉要去開門，被張鶴攔住。
他警惕道：「外面什麼情況，怎麼有小孩在哭？」
馮肖語氣焦急：「太黑了，我看不見，我有重要發現，你們趕緊開門！」
張鶴立即說：「你先說，不然我不會放你進來的。」
我挑眉，這是，內讧？
馮肖急了眼，破口大罵著。
但張鶴鐵了心不開門，石冉也隻能幹著急。
見我無動於衷，她又把矛頭指向我。
「裴下，你有沒有眼力見兒啊，你是傻子嗎！」
「你……」
我橫了她一眼：「你好吵。」
桌上有水杯，我徑直扔過去，砸中了石冉的嘴巴。
她一下噤了聲。
「裴下！」張鶴不滿地瞪著我。
門外，馮肖許是發現了我們不和，開始蠱惑我。
「裴下，你開門，我們消息共享，我是老玩家了，絕對能帶你通關。」
我等的就是這句話。
來到門前，張鶴攔住我：「我不打女人。」
我直接一腳踹在他胯下。
張鶴立即捂住下身，縮成一團。
「抱歉，我打男人。」
踢開張鶴，我開門把馮肖放了進來，才發現他渾身都是血。
「你S人去了？」
馮肖驚恐搖頭：「這不是我的血。」
他剛想張嘴，就想起了旁邊的張鶴，拉了拉我。
「我們去那邊說。」
他拉著我往裡走，不忘惡狠狠地瞪一眼張鶴。
4
馮肖壓低聲音說：「我去查了檔案，裡面記錄了裴夏在孤兒院的事宜，但沒有她的照片。檔案上說，裴夏是被人扔在孤兒院門口的，從小就性子古怪。」
「她三歲的時候，因為嫌院長的鸚鵡太吵，直接把那隻鸚鵡掐S了。」
「還有就是最近，和裴夏同床睡覺的是一個叫小漫的女孩。」
「半夜，裴夏趁她睡著的時候，用筷子把她的眼睛戳瞎了，還把她的眼球挑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