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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胭脂扣 4588 2025-07-08 15:5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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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娘是西街脂粉鋪子的安娘子,性情最是溫和。


     


    她手又巧,制出來的胭脂膏潤脂香,塗在面上,走起路時步步生香。


     


    我爹最喜歡她的一雙巧手,時常幫她泡牛乳,塗香膏。


     


    郡主看上了我爹,命人砍斷了我娘的手,憑借一雙細嫩的雙手,想要嫁他。


     


    我爹厭棄我娘,郡主如願嫁到我家。


     


    可她不知道,我家的胭脂有一味最珍貴的配料。


     


    美人脂。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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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裡,娘坐在廊下,任由我爹細細給她用牛乳潤手。


     


    先用玫瑰花汁子混合牛乳浸了兩遍,再用清水洗淨。


     


    爾後,我爹總是細細地拿絹布給娘擦了,再塗上為她特制的香膏。


     


    我娘的手又巧,最時新的花樣繡成荷包、扇墜兒,我爹日日佩在身上,旁人碰也碰不得。


     


    他最愛的,便是我娘一雙白嫩細膩的巧手。


     


    除了制香調膏,娘被我爹養得十指不沾陽春水。


     


    “容兒,你素擅制香,春寒風大,仔細皴傷了手,還是先別做了。”


     


    娘親隻是笑。


     


    “哪就這麼金貴了,巧姐兒到了上學的年紀,該攢些錢供她上私塾了。”


     


    他心疼我娘的身子,有了我之後就自己服了絕子藥,再也不讓娘親生育了。


     


    就靠我爹眼珠子似的疼愛著,我娘成了巷子裡最嬌美的女子。


     


    我家鋪子裡的胭脂,更是深受京城貴女追捧,取來勻面,步步生香。


     


    直到這一日,有貴人來訪,指名要鋪子裡最好的胭脂。


     


    爹娘在睡午覺。


     


    我去房門口喚了阿爹,半晌才見他面色潮紅,和了衣衫匆匆出來。


     


    我躲在屏風後,見那貴人戴著一頂幕離,似在強忍著情緒的激動,指著一款胭脂,低聲細語問:


     


    “郎君可否親自為我試試這胭脂?”


     


    我爹搖頭,“男女授受不親,貴人還是自便為好。”


     


    可拗不過貴客的央求,我爹還是命我給她上手親試。


     


    女子伸出一截雪白的皓腕,皓腕之下是纖長皙白的素手,比之阿娘還要細嫩幾分。


     


    胭脂在皮膚上暈開,淡淡的紅,還帶著清幽的茉莉香。


     


    她掀起幕離,露出一張豔麗的臉。


     


    “沈家鋪子的胭脂,果然名不虛傳。”


     


    貴人買走了最貴的胭脂,對我爹粲然一笑,說她還會再來的。


     


    2


     


    娘親被人帶走這天,是我的生辰。


     


    爹正要帶我去天香齋,給娘親買她最愛吃的海棠酥。


     


    爹說我的生辰,是娘的苦日,須得好好孝敬阿娘。


     


    他去玉器街給我娘挑了一枚紅玉戒指,漂亮極了。


     


    回家的路上,爹又擔心地問我:


     


    “巧姐兒,你說這戒指,你娘親會不會喜歡?”


     


    我笑嘻嘻地說放心吧,這戒指上雕了她喜歡的海棠紋樣,娘親手美,戴這戒指最好看了。


     


    剛到家門口,家中的小廝就慌慌張張跑來說:


     


    “不好了,夫人,夫人她被人帶去東市口了!”


     


    我和爹爹趕到的時候,娘親渾身衣衫不整,雙手處已經血肉模糊。


     


    地上是一雙柔嫩纖細,尚在蜷縮的斷手。


     


    爹顧不上圍觀的人群,瘋了似的衝進巷口,抱起已經疼暈過去的娘親,泣不成聲。


     


    “滾開!都不許看!容兒,我帶你回家,我帶你回家。”


     


    我哭著跟在後面,從未見過溫潤如玉的爹爹這般失態。


     


    他嗚咽地哭著,讓我拾起娘的斷手,抱著我娘就往西巷深處奔去。


     


    爹爹找到了最好的接骨神醫,花重金求他診治。


     


    大夫將我娘的斷手清潔幹淨,對接在斷口上,塗上藥膏,用細線縫合,再用薄夾板固定好。


     


    他說二十八日內莫要碰水,興許還能保一雙完整的手。


     


    隻是,再也沒法繡花調香了。


     


    娘本就溫柔膽小,經此一事,更是日日以淚洗面。


     


    我爹心疼得眼裡通紅,發誓要為娘親報仇。


     


    一個月後,和嘉郡主被聖上指婚淮遠侯。


     


    聽聞,她在雨中跪了兩個時辰,求皇帝收回成命。


     


    她自稱心有所屬,甘願放棄郡主身份,以庶民名義下嫁西街的沈郎君。


     


    沈郎君是我爹。


     


    和嘉郡主滿門忠烈,隻剩下她一個孤女,皇帝無奈隻好答應。


     


    彼時,我爹也終於查出,是郡主派人砍傷了阿娘。


     


    她嫉妒娘親因雙手纖麗,獨得夫君嬌寵,便要毀去我娘的手。


     


    如此,便再無人能比她的手更白皙柔美。


     


    可她不知道,爹深愛我娘,所以才愛她的手。


     


    而阿爹視我娘如命,她傷了他心肝上的女子,又怎麼會得到一絲珍愛呢?


     



     


    和嘉郡主嫁進我家門那日,是個陰雨連綿的天。


     


    郡主雖被貶為庶人,可皇帝賞賜了她無數金銀珍寶,她都悉數送到了我家來。


     


    成婚第一日,郡主一身嫣紅嫁衣,按捺不住地對我爹說:


     


    “沈郎,我知你在我之前,還有個妾室,隻要她安守本分,本郡主不會介意與她共侍一夫。”


     


    她刻意將一雙白嫩的手放到我爹手中,含情脈脈道:


     


    “你可知,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你是我命定的夫君。”


     


    我躲在屏風後,聞著閣中暖香陣陣,爹牽著郡主的手,如獲至寶地贊嘆:


     


    “郡主這雙嫩手世間罕有,我從未見過。”


     


    燭光下,爹爹垂下的睫毛如米色的蛾翅,烏發紅唇,襯得一張俊俏的臉龐更加稜角分明。


     


    郡主看呆了。


     


    我爹笑著拍了拍她的手。


     


    “有郡主這樣識大體的嬌妻,夫復何求?至於後院的賤內,她之前傷了手,我早就厭棄她了。”


     


    郡主得意地笑了,在她眼裡,世人都是這般喜新厭舊、朝三暮四的本性。


     


    拿捏我爹這種沒見過世面的男子,更是輕而易舉。


     


    她羞澀地自解羅裳,引導爹爹將她的手放在衣帶上。


     


    “沈郎,天色已晚,不如我們早些歇息吧。”


     


    3


     


    爹卻像觸碰到了什麼髒東西,迅速抽離。


     


    見到郡主失望的眼神,他從身後拿出一根紅布條。


     


    “郡主眸亮如星,被你這般看著,我心生緊張,不敢褻瀆。不若蒙上眼睛再繼續?”


     


    “沈郎,你真壞。”


     


    郡主羞赧,聽話地被蒙上紅布條。


     


    半盞茶的功夫後,我爹熄了燈,從屋裡出來。


     


    一個黑黢黢的身影卻取代爹爹進了新房。


     


    那人我認得,是我家柴房裡的家奴。


     


    他早年被我爹救下時,因為被權貴欺辱過,臉上有一道醜陋的刀疤,一直討不上媳婦。


     


    我不曉得他們在幹什麼。


     


    隻聽得,屋子裡很快傳來陣陣嬌嗔與喘息聲。


     


    爹捂著我的耳朵,將我帶到廊下。


     


    “巧姐兒乖,你記得把那香爐裡的香灰倒掉,悄悄的。”


     


    我聽話地點點頭,一連幾日,和爹爹都默契地配合著。


     


    晨起,郡主粉面含羞,坐在銅鏡前,任由三五侍婢給她上妝。


     


    我爹走過來,握住她的肩胛。


     


    “昨夜睡得可好?”


     


    郡主拉開衣襟,露出點點殷紅的咬痕,嬌嗔道。


     


    “你還說呢,昨晚你都快把我折騰散架了,原以為你是個有耐心的,竟也猴急得很。”


     


    我爹親手給她塗抹上胭脂。


     


    慢條斯理,極其細致。


     


    異樣的甜膩充斥在空氣中,和阿娘平時用的十分不同。


     


    那味道我卻識得,是爹娘平時賣給青樓姑娘們用的廉價香膏。


     


    塗抹完後,爹望著銅鏡中的粉面美人。


     


    “郡主豔絕京城,得此美人,我時常情難自禁,讓郡主見笑了。”


     


    她以帕掩面,心滿意足地笑了,“你我已是夫妻,何必說這樣生分的話,便是再咬上幾口,我也心甘情願。”


     


    爹爹笑得溫柔,對郡主百依百順,轉而就去了柴房。


     


    不消幾日,郡主身上多了青一塊紫一塊的咬痕,還渾身酸痛,疼得下不了床。


     



     


    入夜,燈如豆。


     


    我爹又在給河狸剝皮。


     


    鮮血噴得滿地都是,他手起刀落,給了河狸一個痛快。


     


    我蹲在爹爹身邊,看著他剝皮的技術愈發嫻熟,劃開喉管,一氣呵成。


     


    雪白的脂肪塊被一塊一塊切割下來,放入鍋中熬制。


     


    這是制成那些胭脂和香膏的關鍵,也是我家脂粉鋪子生意興隆的秘訣。


     


    爹爹告訴我,祖傳的料方書上說,最好的香膏,名化雪膏,是用上等的美人脂做,可以生血潤膚,腐肉生肌。


     


    他一直都是用河狸替代,還從沒用過美人脂。


     


    我爹招呼我過去,寵溺地摸了摸我的腦袋。


     


    “巧姐兒,想不想做出這最好的香膏來,給你娘親用?”


     


    我無比期盼地點點頭。


     


    娘親的斷手雖然被接上了,可是皮膚被砍得滿目瘡痍,再不復從前的細膩。


     


    我想看到娘親的手恢復原狀,想回到從前。


     


    爹爹目光炯炯,眼睑下滿是烏青,似乎很疲憊。


     


    可唯有這件事讓他撐持著神採奕奕。


     


    “做化雪膏,所需香料極其復雜,不僅要用美人的脂肪,還要用活的美人皮為器皿,浸養香膏,燻蒸整整四十九日,方可制成。”


     


    我爹頓了頓,望著窗邊的一彎新月,語氣清冷。


     


    “所以,她的皮子,要活剝。”


     


    4


     


    爹爹寵愛和嘉郡主,遠近聞名。


     


    總是不惜麻煩,每日去醉仙樓親自訂菜,給她做各種玉盤珍馐。


     


    他總說郡主太瘦了,變著法兒的讓她多吃些香膩葷腥。


     


    郡主原本纖麗的身材,變得珠圓玉潤,已經比入府時明顯胖了一圈。


     


    她時常用雙下巴睥睨著我,讓我給她洗腳。


     


    “本郡主的足美嗎?”


     


    我不吭聲,她便讓人把一整盆洗腳水都倒到我頭上,踩著我的臉嗤笑。


     


    “賤婢生的孩子就是賤婢,也隻配伺候本郡主的腳。”


     


    或許被捧得太久了,她那顆恃強凌弱的心蠢蠢欲動。


     


    郡主向我爹提出想見見我娘。


     


    我爹神情緊繃,她卻水蛇般纏上爹爹的腰身。


     


    “嫡庶尊卑有別,賤妾依禮應該向正室請安,怎麼這麼久了,她還沒有跟我問安?”


     


    她有些不滿地撅起嘴。


     


    “難不成,你舍不得啊?”


     


    我爹放軟了聲音,耐心地說:


     


    “怎會。她感染了時疾,纏綿病榻,才被我丟在後院。郡主千金之軀,我隻是擔心你被過了病氣,平白惹我心疼。”


     


    郡主這才吃吃的笑了起來,嬌俏地將下巴枕在爹爹的肩膀上。


     


    “也是,聽說她先前被強盜凌辱,已是殘花敗柳之軀,如何配得上你?”


     


    “沈郎,你是萬裡挑一的俊俏郎君,比之那些官宦之家的子弟,都要好千倍萬倍,隻有我可以配得上你。”


     


    我清晰地看到爹爹聳動的下颌骨,和袖下攥緊的拳頭。


     


    看著郡主日漸豐腴的身段,我知道,爹爹制香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每晚,爹爹讓家奴與郡主睡覺後,就會去陪我娘。


     


    第一夜我爹回來時,我娘哭得眼睛腫了,像隻小兔子。


     


    見到我爹,她沒有興師問罪,而是焦急地詢問他是否受了委屈。


     


    “阿郎,聽聞郡主一向驕傲跋扈,她可有為難你?”


     


    而阿爹搖了搖頭,隻在意娘親的手有沒有恢復。


     


    為了我娘養病,他沒有把郡主才是傷她的罪魁禍首之事告訴阿娘。


     


    他柔聲安撫:


     


    “郡主很好,我對她處處禮待有加,她既跟皇上要了我,自然也不會苛待了我去。”


     


    我娘懸著的心這才放下,漂亮的杏眼裡噙起淚花,我見猶憐。


     


    “阿郎,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爹爹將她擁得更緊。


     


    “我自小孤苦伶仃,是遇見容兒才有了家。世上有容兒在,才有我沈逸之,不然我一個人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哄我娘睡下後,爹爹牽著我的手,出門望了望四周。


     


    他僱的幾個暗衛都躲在暗處的草叢裡,護佑著阿娘的安全。


     


    他不會允許任何人再傷害阿娘。


     


    我家香料鋪子裡擺滿了各種奇香,這一日,郡主心生好奇,想要自己制香。


     


    卻不甚打碎了幾個瓶瓶罐罐,被碎片劃傷了手。


     


    我爹火急火燎趕過來時,郡主正在哭鬧。


     


    “好痛!嗚嗚嗚,沈郎,嬌嬌的手好痛!”


     


    她小字春嬌,便勒令我爹喚她嬌嬌兒。


     


    我爹焦急地捧起她的手,左看右看,這才松了口氣。


     


    “幸好沒傷到肌理,再晚些時候,就能愈合了。”


     


    看著他關心則亂的神情,郡主感動得紅了眼眶,雙手柔若無骨地搭在爹爹懷裡。


     


    “沈郎,你對我也太好了。”


     


    她不知道,爹爹隻是怕這張美人皮破了相,到時候,就做不成這極品的香膏了。


     


    5


     


    爹爹的確對她很好。


     


    街坊四鄰都道,爹爹愛重郡主,比之先前待我娘時,還要溫柔細致。


     


    郡主更加驕傲了,而她帶來的源源不斷的金銀珠寶,也都被我爹取之用之。


     


    她吃的是最貴的糕點,精貴到制這種糕點用的水都是花瓣上的露珠。


     


    每日還要泡城南引來的花香溫泉,喝的是瓊漿玉露,繡口半含,就是普通人家一年的口糧。


     


    隻不過,我爹夜夜都會喂她服用一顆天香丸。


     


    還會命人在她肚臍滴一抹滴香液。


     


    那滴香液剛滴上去時,火辣辣的刺痛。


     


    郡主一開始皺眉喊痛,不肯弄。


     


    爹爹柔聲勸道:“這是我畢生心血研制而成的香藥,堅持使用,能讓體香自然而然散發,遍體生香。”


     


    “嬌嬌已是傾世美貌,如若再點綴上這幽香,豈不是國色天香?”


     


    她被爹爹親口誇贊,不禁得意,便也慢慢接受了。


     


    後來,郡主被診出懷孕了。


     


    她欣喜若狂,可還沒欣喜過兩天,一次不甚摔跤,便不甚小產。


     


    小產傷身,郡主見紅不止,費了好大功夫才止住。


     


    她嗚咽著撲入爹爹懷中。


     


    “沈郎,都怪我不小心,沒能保住我們的孩子。”


     


    我爹面無表情地安慰,“沒關系,你年輕貌美,孩子總會再有的。”


     


    她不知道,那些迷香陣陣的夜晚,出入她房中的其實是我家幾個忠心耿耿的家奴。


     


    而她用的那些麝香劑量,本就很難再懷上身孕。


     


    即使懷上了,也生不下來。


     


    郡主坐小月子期間,爹爹親手給她做的美味佳餚,從不允許我碰一筷子。


     


    我一伸筷子,他就會生氣地打掉我的手,呵斥道:


     


    “這都是給郡主做的,你年紀小,哪裡配吃這麼好的菜?”


     


    我假裝失望地低下了頭。


     


    這時,郡主總會抿唇輕笑。


     


    “哎呀,吃點菜而已,巧姐兒是小孩子,想吃一點也不妨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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