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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紙上鳶 3469 2025-07-09 15:0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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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空氣靜默下來,S氣逐漸蔓延開。


     


    許久,我道:「非情愛。」


     


    「哦?那你們是什麼關系?」聲音上揚,語氣裡明顯帶著高興。


     


    「他從魔族手下救了我,替我父母報了仇,撿我回去,授我劍法,亦師亦兄。」


     


    對方安靜了許久,突然爆發一陣大笑。


     


    下颌被捏開,一顆丹藥塞入我口中。


     


    「很好!阿鳶,我還會來找你的!」


     


    男人的聲音遠去,我視線漸漸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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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遠處,沈砚塵見到我便焦急地跑了過來。


     


    「師尊,你怎麼樣?可有受傷?」


     


    我搖搖頭,低頭看自己凌亂的衣裳,掩下眸中的屈辱。


     


    「你怎麼進來了?裡面很危險。」


     


    沈砚塵擔憂地將我從上看到下,見我沒受傷才松了口氣。


     


    「師兄們飛花傳信來了,我見你一直沒出去,怕你出事。」


     


    我沉下丹田運氣,先前潰散的靈力已恢復得七七八八。


     


    那魔君來這一趟,似乎隻為我療了個傷,再未做其他。


     


    我搖搖頭拋開心中所想:「無礙,先出去吧。」


     


    13


     


    弟子們找到了桐鎮餘下的活人。


     


    皆在城東一間平平無奇的小院裡。


     


    與鎮子其他地方的血腥蕭瑟不同,這裡不僅幹淨,連院裡的物什都完完整整。


     


    簡直稱得上溫馨。


     


    屋裡男女老少共計不過三十人。


     


    聽了我們的身份,他們立馬出來涕淚橫流地求救。


     


    「您能講講這裡發生的事嗎?」一個弟子上前安撫。


     


    「是……是柳翠兒回來索命了!她恨我們,要S了我們!」


     


    我蹙著眉,示意那弟子繼續問。


     


    老婦人臉上浮過痛色,猶豫了一瞬,一咬牙,才緩緩道來。


     


    「十多年前,城東有家餛飩鋪子,由老兩口經營。


     


    「家裡有個閨女叫柳翠兒,生得十分貌美。


     


    「後來翠兒上山採菌子救了個人,不,不是人,是妖!」


     


    老婦人顫抖地道:「妖物哪知感恩,竟將老夫妻咬S了,之後便沒了蹤影。」


     


    「是狼妖?」我問。


     


    「是,是!」老婦人答。


     


    當年大戰過後,燼天狼想必是重傷來此處。


     


    「此處是柳翠兒的家?」我打量了下四周。


     


    按時日算,柳翠兒與其家人去世已十幾年,院子卻極幹淨,仿佛一直有人居住。


     


    應是常有人打掃。


     


    「是。


     


    「之後,那柳翠兒精神就不好了,偏她先前與城主府二公子有婚約,她雖病了,二公子還是娶了她,不承想……」


     


    老婦人頓住了,似有些難以啟齒。


     


    「夫人,實話實說,否則師尊幫不了你們。」沈砚塵溫聲道。


     


    老婦人點頭,抹著淚,突然哭道。


     


    「那二公子竟是個喜看夫人與旁人床笫之事的變態,他娶柳翠兒也隻是因她容貌出眾!


     


    「後來膩了竟……竟在城主府競拍柳翠兒的身子,他便在旁看著那柳翠兒與旁人!翠兒貌美,城中大半男子都去過!


     


    「可翠兒時好時壞,最後一次中途清醒過來便一頭撞S了!


     


    「那之後,桐鎮便怪事頻發,時常有人橫S,如今隻剩我們了。」


     


    「竟有這樣喪盡天良的事!」


     


    「真是該S!那翠兒姑娘做錯了什麼?」


     


    弟子們嘰嘰喳喳吵開了,面上一片怒色。


     


    都是血氣方剛的少年郎,驟然聽到這種事,自是反應強烈。


     


    「仙長!鎮上的男人犯了錯,可我們女人與後來的孩子們是無辜的啊!仙子救救我們吧!求您救救我們!」


     


    老婦人顫顫巍巍跪地,屋裡的人也跟著出來跪了一地。


     


    「你們一直沒向玄天宗求助嗎?」我問。


     


    「求了,一直在求,沒人來,我們……活不下去了。」


     


    我看了眼沈砚塵,他走過去扶起領頭的老婦人。


     


    待人都離開後,他才道:「師尊,非鬼物作亂,我看過屍體,上有獸類牙印,應是妖物!」


     


    「狼妖。」


     


    我將城主府中的事省略了,遇到魔君的部分同他講了一遍。


     


    「所以,是狼妖在替柳翠兒報仇?」他驚愕。


     


    我點頭:「當初仙魔大戰,仙門百家半山凋敝,魔族亦沒討到好,燼天狼這種與魔君親近的隨從更是被牢牢盯著,萬不可能逃脫。」


     


    「仙門中有人勾結魔族。」沈砚塵眸光一沉,「當年趁亂帶走燼天狼後並將之藏在了這桐鎮。」


     


    桐鎮是玄天宗管轄最邊緣的城鎮。


     


    若燼天狼是被悄悄投放在此的,那此人又是誰?


     


    桐鎮這些年一直在求救,玄天宗又為何一直無人過來?


     


    我抿唇垂眸,想到來時季清綸給我《洗星錄》時的神色。


     


    師兄,這些年,你到底在做些什麼?


     


    14


     


    「師尊。」


     


    「聞師叔……」


     


    推門進來的幾個弟子皆臉色通紅。


     


    少年人眼底有羞怯、不齒。


     


    「問到了?」我放下茶盞起身。


     


    少年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人答話。


     


    最後,沈砚塵將人都趕出去後才紅著臉道。


     


    「弟子連續問了好幾人,狼妖都是在……在男女合歡時才會出現行兇。」


     


    我神色一僵:「什……什麼?」


     


    「除此外那妖平日絕不會出現!」


     


    沈砚塵快速說完就垂下了頭,黑色發絲間露出的耳朵通紅。


     


    此事發展成這樣是我不曾想到的。


     


    若要收狼妖必得將人引出來。


     


    可是要引它出來就得……


     


    我斂眸,餘光瞥見一旁的身影動了動。


     


    「師尊,弟子有辦法,隻是、隻是可能要委屈師尊。」


     


    思忖過後,我還是同意了。


     


    然而開始後,我胸口依舊浮起了一絲異樣。


     


    沈砚塵驅散了院裡的人,由其他弟子護著去了別的地方。


     


    床帳朦朧,他夾著一張傀儡符:「師尊,要開始了。」


     


    我鮮少這樣無措,捏著被褥的指尖都泛了白。


     


    不知為何,向來不懼任何事的我,竟有些惶然。


     


    明知是做戲。


     


    我依然在害怕。


     


    「師尊,別怕,周圍人都已遷走,無人會知曉燼天狼是如何被引出來的,此事絕不會損師尊清譽。」


     


    沈砚塵嗓音輕柔,極具安撫。


     


    我並非怕清譽有損,聞此,我隻好點頭,下一瞬,少年身體便罩了下來。


     


    兩具身軀緊緊貼在一起那一刻,我雙眼睜大,清晰地感受到了少年胸腔裡的搏動。


     


    符咒發出金光,不堪的聲音立時環繞在屋中。


     


    那是,模仿的我的聲音。


     


    與此同時,空中的字條也仿佛炸了一般,擠滿了我的視線。


     


    【啊啊啊啊啊!是糖!天菩薩!】


     


    【為什麼玩假的?男主,你上啊!】


     


    【本場最佳助攻——燼天狼!】


     


    15


     


    錦被翻飛,紅浪翻滾。


     


    我茫然地睜著眼。


     


    「你說,若我帶你到一丈峰,你會更喜歡嗎?阿鳶?」


     


    記憶深處一道陌生的聲音響起,我一驚。


     


    壓在身上的身軀越發滾燙,那股來自靈魂深處的驚懼也更加洶湧。


     


    似乎曾經也有一具滾燙的身軀壓著我!


     


    手顫抖著揪在沈砚塵胸口,我正要推他,少年便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掌心幹燥滾燙,燙得我一顫。


     


    我惶然抬眼,才看到沈砚塵蹙著眉,嘴唇動了動——


     


    師尊,來了。


     


    我神色一凜,抓著沈砚塵胳膊翻滾而下。


     


    下一瞬,床便被掀飛,在魔氣中化為齑粉。


     


    「早聞玄天宗聞清鳶冰清玉潔,天賦極高,卻不想會跟自己的徒弟搞在一起。


     


    「這樣一看,什麼白璧無瑕,分明就是下等妓院裡最騷浪的婊子!」


     


    冷笑聲與魔氣從四面八方而來,我揮劍驅散,身軀瞬間化為光影追了出去。


     


    「師尊!」沈砚塵收了傀儡符喚了一聲。


     


    空中邪風鋪蓋,在那輪圓月下,燼天狼的功力比以往更強悍。


     


    「呵,道貌岸然的小人,你來之前,就沒人吩咐你什麼?」


     


    燼天狼唇邊掛著血冷笑。


     


    我不欲跟他廢話。


     


    與他纏鬥一陣後,我雙手凝訣,佩劍飛出,繼而化出百道劍影,強盛的劍氣立刻盛滿半空。


     


    好在魔君先前的療傷,我靈力已恢復七層。


     


    冷眼看劍影呼嘯著穿過燼天狼,我抬劍便欲給他最後一擊。


     


    「師尊!」


     


    我動作一頓,是沈砚塵追了過來,手中還捧著一縷殘魂。


     


    「師尊!小心!」


     


    16


     


    暗芒閃過,沈砚塵的身軀猛撲過來,肉體被穿破的聲音格外刺耳。


     


    溫熱的血噴在我臉上。


     


    我驚愕地對上沈砚塵的視線:「沈……砚塵?」


     


    他唇邊不住地有血滲出。


     


    「師尊,我其實想說,我找到柳翠兒的魂魄了。」


     


    他伸手似要來碰我,在看到他手上的血後又收了回去。


     


    「對、對不起,差點害你受傷……」


     


    我還處在方才一幕中沒回神,眼見沈砚塵身軀倒下,我下意識去扶。


     


    少年倒在我懷裡,腹部幾乎被狼爪洞穿。


     


    「為什麼?」


     


    我在問他為何替我擋那一爪。


     


    我修逍遙,不受拘束,自清玄師兄身殒後,十多年修行除了冷清還是冷清。


     


    哪怕是沈砚塵,也不過因其是師兄最後血脈,我才留在身邊。


     


    此一生隻保他平安長大不入歧途。


     


    從未想與他有何羈絆。


     


    此時卻仿佛有一根無形的線將我們牽連起來。


     


    「弟子無法看師尊受傷。」


     


    他扯了扯唇,目光依然澄澈。


     


    我迅速移開視線封住他周身大穴,輕輕將他平放在地。


     


    執劍起身對著不遠處亦重傷現出原形的狼妖。


     


    我眼神冰冷,一字一頓:「瞑目吧。」


     


    17


     


    我終究沒能S了狼妖。


     


    一道滔天的魔氣過後,他就被帶走了。


     


    留下的隻有一句話和一段幻影:「阿鳶的兩份禮物我都很喜歡,至於回禮,我會來找你的!」


     


    幻影是燼天狼與柳翠兒的相愛相知,以及燼天狼的突然發狂。


     


    當時,他眼珠成針狀,眼白鋪滿眼眶,顯然是已失控。


     


    清醒之後得知自己所做,再不敢出現,等他回來,柳翠兒已沒了命。


     


    隻是,如燼天狼這種大妖,怎麼可能會突然發狂失控?


     


    還有我落在魔君身上的追蹤符也失效了。


     


    他說的另一份禮便應是那符咒了。


     


    「師尊?」


     


    虛弱的聲音將我思緒拉回。


     


    我端著藥碗坐在榻邊,榻上的沈砚塵滿目擔憂之色。


     


    「師尊有心事?可否說出讓弟子為師尊排憂?」


     


    「無事。」我搖頭。


     


    自那日後。


     


    我與沈砚塵人前雖同從前一樣,人後相處卻總覺得隔著些什麼。


     


    沈砚塵眸色暗了下去:「是因為我嗎?那日冒犯師尊,還請師尊責罰。」


     


    不等我開口,少年就已掀被起身直直跪在榻上。


     


    他原本包扎好的腹部也再次印出了血漬。


     


    想起那日情景,我心中閃過異樣,口中還是道:「非因你,隻是在想魔君的身份。」


     


    「那師尊想到什麼了嗎?」


     


    我蹙眉:「總覺得那人身上氣息十分熟悉。」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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