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陰謀得逞的得意之色。
我敢肯定，將蛇鱗融入沈錦言體內，就是他一手促成的。
甚至，他十分清楚這麼做的用處。
眼中的S意再次被掩蓋，我好聲好氣地扶起沈毅。
他再抬眼，剛才的唯唯諾諾已經減少，似乎有了依仗，忍不住擺起了譜。
「大人若想和小女……成婚。」
「那我便鬥膽喊您一聲賢婿，我隻想您日後一定要善待錦言，否則無論你是不是我沈家的保家仙，我拼了這條命，都要你付出代價！」
我也不生氣，隻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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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錦言的父親，本仙體諒你為人父母的心情。」
「隻是這件事切莫與外人道，我與錦言雖有情緣，但人仙殊途，我隻能陪她一世。」
沈毅毫不介意地點頭。
口口聲聲說著，隻要沈錦言高興即可。
9
沈毅動作很快，沒幾天就和陸家退了婚，開始準備起我們的訂婚宴。
沈錦言幾乎天天纏著我，日日都要來和我說上許久的話。
沈毅觀察了幾天，見我當真沉溺在情愛之中，也漸漸放松下來，終於在某一日，他深夜出了門，去尋了個老道士。
聽著兩人密謀，我終於知曉了全部真相。
原來，沈家祖上，曾出過一個修士，隻是那人心術不正，作孽太多，自己慘S不說，還累及子孫，世代窮困潦倒，傳到樵夫那一代，正好遇上了我這麼個傻乎乎找人討封的。
樵夫困住了我做保家仙，可他的後世子孫猶覺不夠，他們認定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要一個柳仙做保家仙，不如要一個家鬼！
所以長達百年的謀劃開始了，沈家人開始偷偷供奉我的鱗片，還常常騙取我的血液，加深鱗片與我的聯系，等待某個合適的時間，有天煞孤星命格的子孫降生，就將鱗片與對方相融，借此謀劃我的修為，助那天煞孤星化作家鬼，從此保佑沈家長盛不衰！
沈錦言這個天煞孤星出生後，這場陰謀就進入了尾聲。
隻是沈毅無能，無法自己完成最後一步，將鱗片與沈錦言相融，更無法竊取我的修為，隻能尋了個心術不正的老道士相助，並且承諾事成後，用我的本體作為報酬，答謝對方。
老道士貪圖我本體一身精血可以延年益壽，自然應允。
兩人謀劃多年，眼看著一切就要成功，卻被我勘破真相。
真可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沈毅與老道士密謀到凌晨才離開。
確定他走遠後，我驟然現身，將老道士定在原地。
「你、你！」
看著驚恐萬分的老道士，我厭惡地隨手一揮，人便徹底暈S。
接下來，輪到我出招了。
10
訂婚宴那天，沈家高朋滿座。
我換上了西裝，打起領帶，第一次出現在眾人面前。
「這就是沈家那個女婿？我看還不如陸凌峰，沈小姐什麼眼光啊？」
「就是皮膚這麼白，活脫脫一個小白臉，聽說沒什麼背景，真是奇了怪了，難道沈家開始做慈善了？」
諸如此類的話落到沈錦言耳中。
她身子一僵，眼裡閃過憤怒，卻沒有衝上去和人理論，隻是小聲請求我。
「阿盛，以後你就一直變成人好不好？和我一起去公司，用你的能力幫助沈家，給這些看不起你的人都看看，你才是最好最厲害的！」
我無可無不可地隨意應了一聲。
沈錦言真的愛我嗎？
所謂的後悔和喜歡，不過是她認清了陸凌峰的卑劣，選擇了對自己更有利的存在。
自始至終，前世今生，她都一樣自私自利。
沈錦言察覺到我的冷淡，以為我是不喜宴會的嘈雜，便想早早與我一同離開。
隻是我們剛要走時，卻被沈毅叫住了。
他說：「晏大人是柳仙，但錦言確確實實是人，你們這般在一起，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妨礙。」
「我特地尋了大師來為你們看看，能不能讓錦言結了仙緣，和晏大人成就一段佳話。」
沈錦言眼前一亮，忙不迭拉住我的手。
「真的嗎？那可太好了！我們有天定的緣分，一定有辦法一直在一起的。」
她眉眼間都是小女兒嬌態。
我卻注意到沈毅臉上虛假的笑容，和眸底令人心驚的算計。
我笑著回握住沈錦言的手。
「那自然最好了，沈家主。」
11
沈毅將我和沈錦言帶到沈家祠堂裡。
老道士已經在等著我們了。
他抬眸瞧了我一眼，神色嚴肅。
「柳仙和人結緣，痴人說夢。」
「弄不好兩人都會身S魂消，再無來世！」
沈毅臉色大變，「道長可有辦法？」
沈錦言驀地攥緊我的手，臉色慘白。
老道士雲裡霧裡的說了許多，我隻是站在一旁，並未言語。
直到他說了所謂的解決之法。
便是讓我和沈錦言在他布下的陣法中交換心頭血，騙過天道，保夫妻平安。
沈錦言松了口氣，目光堅定地握緊了我的手。
「這樣就可以嗎？我願意！」
「晏潮生，我相信你會保護好我的。」
她眼裡滿是信賴。
我伸手攬住她，一如往日的深情。
「我當然會保護你的，錦言。」
祠堂側屋，老道士的陣法已經布下。
沈錦言小心翼翼拿著匕首，絮絮叨叨念著各種注意事項。
我打斷了她的話。
「趕快開始吧。」
然後，率先給了自己一刀，胸口很快流出鮮血。
見我如此，沈錦言也紅著臉脫掉衣裳，手裡拿著匕首，卻遲遲不敢往心口刺去。
我等不下去了，奪過她手裡的匕首，叫她閉上眼，自己親自動手。
我隨手一揮，屏蔽了她的痛感，再用自己的心頭血，讓隱藏在她心口的鱗片緩緩顯形。
然後，一點一點取出了鱗片。
在鱗片完全脫離沈錦言之後，似乎有什麼東西斷裂了。
我將鱗片收了起來，這塊鱗片被沈家供奉三百年，又沾染了沈錦言的氣息，需要重新淨化才能回歸本體。
沈錦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在忐忑地問我：「晏潮生，好了嗎？」
我頓了頓，朗聲道：「好了！」
話出口的瞬間，等在屋外的沈毅就闖了進來，全然不顧還衣衫不整的沈錦言。
「成了！終於成了！」
「日後有我沈家的百年富貴，即便我S，也值了！」
12
「爸，你說什麼呢，你怎麼可以突然闖進來？！」
沈錦言難堪不已，連忙穿好衣服，同時向沈毅發難。
卻不想，她心中一直寵愛她的父親，如今卻癲狂起來。
「錦言，日後你就是我沈家的保家仙！」
「我們再也不用看這孽畜的眼色行事，不過幾十年，沈家一定能成為 A 城甚至華國的首富！」
沈錦言驚愕地看著他，嘴裡喃喃道：「爸爸，你在說什麼？」
沈毅瞥了我一眼，目光不似從前的尊敬和伏低做小。
如今的他，氣定神闲地講起了沈家的計劃。
樵夫困住了我，讓我做了沈家的保家仙，可沈家子孫嫌棄我不肯盡力幫扶沈家，非要沈家自己努力，還必須走正道，不能取不義之財，若是有沈家人作惡，還要出手懲治。
幾代下來，都沒能大富大貴。
百年前的沈家家主苦思冥想，拿了樵夫偷藏的鱗片，籌謀百年，要用柳仙換家鬼。
甚至，沈毅命中無子都是假的，他在外早有不少私生子。
沈錦言隻是在他百般籌謀下出生的天煞孤星。
就是為了搶奪我的修為，成就家鬼。
真相像一道驚雷，狠狠劈在沈錦言身上。
她面色鐵青，難以置信地癱倒在地。
「我？家鬼？保家仙？爸，你在說什麼胡話？！」
13
沈毅大手一揮，溫和地說讓她尋個好日子自S，這樣就能成為真正的家鬼，繼承我的位置，把沈氏發揚光大。
我忍不住在一旁拍手叫好。
「沈家主果真好謀算，隻是，你恐怕找錯了算計對象。」
我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你不檢查一下嗎？說不準要讓你失望了……」
沈毅臉色突變，趕緊拉起沈錦言的手，檢查了一番。
發現她還是一個普通人後，他氣得眼珠子都紅了。
「怎麼會這樣！」
沈毅怒吼道：「道長！道長，快來看看……」
可回應他的，隻是撲通一聲響。
外頭的老道士已經倒地不起，沒了聲息，汩汩鮮血流出，刺鼻的血腥味籠罩了在場所有人。
他早就被我做成了傀儡，換心頭血竊取我修為的陣法也早被我改了, 換成了助我奪回鱗片的陣法。
順便借著沈家算計我的因果，徹底斬斷了我和沈家的緣。
事情做完了, 老道士也可以去S了。
沈錦言似乎還是沒有搞清楚狀況，隻是顫著聲音看向我, 「晏潮生，你不要我了嗎？我愛你啊，我是真心的……」
我搖頭冷笑。
「如果沒有你沈家先祖趁人之危，沒有沈毅的算計，前世我也不會S。」
「沈錦言，我又不是自甘下賤，為什麼還會愛上一個棄我如敝履的女人？」
沈錦言淚如雨下, 面色慘白。
我心中一陣暢快，不願再與他們多加交談, 轉身離開了。
塵緣已斬, 鱗片奪回，我自由了。
而沈家沒了我的庇佑, 沈毅做過的孽都會報應在他自己身上。
沈錦言天煞孤星的命格也無從改變。
等待他們的, 隻會比S更可怕。
14
離開沈家後，我回到了從前修煉的山中。
我隱隱感覺自己修為已經到了瓶頸, 但卻缺了一個契機悟道, 遲遲不能飛升成仙。
我在人間遊歷了數年, 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
我會出手幫助被丈夫家暴的婦人, 被子女遺棄的老人, 被霸凌的孩子。
隻要他們身上沒有罪孽, 我便願意幫助他們, 善因結善果。
後來，我又回到了 A 城。
沒了我的幫助，陸家這一世很快破產。
陸凌峰帶著大筆資金逃出國，卻在路上被仇人圍堵，失去了雙腿，打成了殘疾，流落街頭。
沈錦言因為天煞孤星的命格，被沈毅忌憚, 送去了偏遠的國外, 聽說她一落地就誤入了森林，被巨蟒咬S了。
至於沈毅，多年謀劃一事無成, 他又不甘心沈家敗落，開始搞些我曾經明令禁止的陰私手段, 沒過多久就被警察抓住了，聽說因為情節極其惡劣, 害S了不少人, 非常難得一見地被判了S刑。
至於他那些私生子，最後倒是都回了沈家。
可惜個個不中用，幫不到沈毅不說, 還互相鬥得你S我活。
沈毅被抓走, 私生子們作鳥獸散，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
看完這一切，我心中鬱結散了。
仿佛有什麼東西寸寸碎裂。
一道金光出現在眼前。
從前種種, 已成過往。
我明白，這次，我是真的要成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