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考考場門口，一位頭發花白的大媽正在派發文具袋。
她SS拽著不讓我走。
「小姑娘，掃個碼就能領 2B 鉛筆、黑色籤字筆，還有一塊手表，幫個忙吧……」
看她可憐我心軟了。
可考場上，這塊免費的手表卻越走越慢，害我錯估時間，一直到考試結束還剩一大半題沒做，答題卡也沒來得及塗。
我拿著這塊「反方向的鍾」去找大媽算賬。
她卻一臉奸計得逞的笑：「你考砸了？那太好了！來報名我們機構參加培訓吧！」
我這才知道原來這些東西都是黑心考公機構的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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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舉報到關停整改後，大媽心懷怨恨偷偷尾隨我，趁我過馬路時將我推向車流……
再睜眼，我又回到了被大媽攔住的那一刻！
1
「美女，掃一下碼加個聯系方式唄，我們可以免費送文具和手表。」
身上被碾壓的劇痛慢慢散去，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我意識到我重生了。
抬眼果然看見了一個穿著印有「上岸公考」制服的大媽，一手攔著我，一手舉著手裡的文具袋，正目光灼灼地盯著我看。
這張熟悉的臉和閃著精光的眼睛，我永遠也忘不了。
她是黃老太，一個考公機構的工作人員。
我幾乎下意識地要伸手掐住眼前這個人的脖子。
可手剛抬起來，就被她塞了一個文具袋進來。
「喏，就是這個文具袋，裡面有 2B 鉛筆，有黑色籤字筆，最重要的是還有一塊手表哦，可值不少錢呢。
「我們也不要你的錢，隻要掃個碼，加一個聯系方式就白送，這便宜不撿白不撿哦！」
她一副大方、做好事的樣子。
我看著手裡的文具袋，心裡恨到了極點，想也沒想就甩了回去。
「我不要。」
她有些急了，「诶，你這個小丫頭怎麼白給的便宜都不要啊？傻不傻啊？」
我冷笑一聲，「因為我媽教過我不要隨便佔便宜，天上不會掉餡餅。」
她臉上閃過一絲惱恨，隨即變了策略，咳嗽幾聲後可憐兮兮地開口：
「美女，你就當幫幫我唄。你看我年紀這麼大了，還出來掙錢多不容易啊。你看起來就是善良的姑娘，就當幫幫大媽的忙嘛，不然我今天吃飯都沒得錢了……」
又是這熟悉的套路，上輩子我就是被她這句話說得動了惻隱之心，掃了碼，領了這個文具袋。
文具袋裡有一塊手表，我考試的時候就一直用這塊手表看時間。
可沒想到一直到最後十五分鍾老師提醒大家考試即將結束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這手表是越走越慢的！最終竟然比正常時間慢了足足二十分鍾！
我估錯時間，導致考試結束時還剩了很多題沒完，做好的題也沒填完答題卡。
結果可想而知，我考砸了。
我為了這場考試，準備了一年多，卻因為這塊白得的手表毀於一旦，真是後悔莫及。
更讓我氣憤的是，剛考完，黃老太就瘋狂給我發消息，讓我報他們機構的班。
我把她的聯系方式刪了，她又不停打電話來騷擾我，我煩不勝煩，又想起那塊破手表，氣不過的我去找大媽理論。
沒想到她理直氣壯地說：「你媽沒告訴過你不要隨便佔便宜嗎？要不是為了讓你們報班，我們能白送你們東西？真當我們做慈善的啊！
「說起來還是我兒子聰明，用這個辦法讓你們考不上，可不就得來報我們的班了嗎？」
我才知道，原來他們是故意送這種越走越慢的手表，好讓考生們考不上，他們再忽悠考生報班，賺報名費。
我跟她吵了起來，罵他們賺黑心錢，她卻一副S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她兒子也領了一群人來嚇唬我，說要怪隻能怪我們這些考生自己貪便宜，要是我敢鬧事就打S我。
我見他們人多勢眾先撤了。
回來後，我越想越氣，為了不讓更多考生上當，我在網上曝光了他們機構。
相關部門很快介入，把他們機構關停整改。
黃老太為了報復我，一路尾隨，趁我不注意將我推到馬路中間，害我被疾馳的車輛卷入車底，當場斃命。
我沒想到的是，我居然重生到了公考這天……
她此刻可憐兮兮的樣子和上輩子她推我時那張狠毒的臉漸漸重合，我心裡升起一股洶湧的恨意。
我毫不猶豫地推開她，「你吃不吃得上飯跟我有什麼關系？你又不是我媽！」
2
黃老太估計用這招騙到了不少心地善良的考生，沒想到我不吃這一招。
她眼神轉了轉，估計又在憋著什麼壞水。
她看了看周圍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的考生，扯著嗓子大喊：「你這個小丫頭怎麼這麼說話？你就算不幫忙掃碼，也不該罵人啊。
「我老婆子就是出來賺點辛苦錢，這麼大冷的天在外面奔波多不容易，你怎麼這麼沒有同情心？
「我又不白讓你掃碼，還免費送你這麼多東西呢，又沒虧了你，你憑什麼罵人？」
她的話成功引來了考生們的圍觀。
人群裡出來幾個女生扶著她問發生了什麼。
她添油加醋，說她隻是讓我掃個碼，我就對她破口大罵，話裡話外含媽量極高。
人總是容易相信弱者。
她演技不錯，加上在冷風中瑟瑟發抖的身體，瞬間讓不明真相的考生們先入為主，相信了她。
一個穿白色羽絨服的女生憤怒地對著我說：「就是，又不是讓你白掃，送你這麼多東西還不是你佔便宜了。你倒好，得了便宜還賣乖。」
其他人也附和，「可不嗎？你不要就不要，罵人做什麼？大媽也不容易，你至少得對她尊重點吧。」
「說到底就是沒教養、沒素質唄。張口媽閉口媽，嘴這麼髒，怎麼，你沒媽啊？」
見有人為她說話，黃老太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不過她很快又恢復了可憐的樣子。
「哎，可能是看不起老婆子吧。老婆子也是混口飯吃而已，今天完不成任務，飯都沒得吃了。」
她又是老套路。
但不得不說這個套路很管用，因為大部分人還是善良的，加上確實也不需要付出什麼，僅僅掃個碼而已。
所以她的話一出，好多人就站出來說：「大媽，她不掃，我們掃，一定讓你完成任務！」
大家也都附和起來，開始在黃老太面前排起隊來掃碼。
黃老太那張尖酸刻薄的臉都笑開了花。
「你們可真是心地善良的好人啊。到時候要是考不過就找大媽，大媽一定給你們打折！」
大家正義感爆棚，也沒注意到她眼中的精光。
鬧了這麼一遭，大家對她的好印象已經很深了，到時候她再聯系那些落榜的考生，忽悠大家報名，大家就都會優先選擇他們機構了。
那個白色羽絨服的女生已經完成掃碼，正拿著那隻萬惡的手表說：「太好了，有了手表就不用老是抬頭看前面的鍾了。」
她滿臉笑容，讓我想起上輩子得知這手表慢了時那種絕望的心情，我不忍心讓其他考生也經歷我經歷過的一切。
因為我知道大部分的考生都為了這場考試付出了很多的努力，所以我上前一把打掉了她手裡的手表。
「不要用這個手表，這個手表……」
我的話還沒說完，黃老太就將我狠狠一推。
「你這個丫頭，你自己不掃還不讓別人掃了？你就看不得我老婆子掙錢唄，想讓我老婆子餓S嗎？看看你穿得人模人樣的，心思怎麼這麼自私歹毒啊！」
她說完，其他的考生們也把我推開。
「就是，你也太惡毒了吧。大媽隻是想掙點錢，她做錯什麼了？」
還有人說：「這種人要是真能成功上岸，還不得把老百姓欺壓S啊。」
「對，我強烈建議取消這種人的考編資格，國家需要的是為人民服務的公僕，而不是看不起勞動人民的大小姐。」
周圍的人紛紛叫好，還有人把手機對準了我拍，說要記下來我的樣子，到時候好舉報我，讓我這輩子都上不了岸。
我看著這群自詡正義的考生們群情激奮，未知全貌就對我判了S刑，原本想提醒他們的心也熄了。
罷了，尊重他人命運吧。
3
我沒再管他們，直接去了自己的考場外，坐在花壇邊復習。
進考場的時候我才發現剛剛那個批判我批判得最厲害的穿白色羽絨服的女生跟我是一個考場的，而且就坐在我旁邊。
我特意注意了一下她的名字，叫白雪。
我坐下的時候她衝著我翻了好幾個白眼，還把那隻手表故意擺在最顯眼的地方。
考試開始，我看著前面牆上的時間安排好自己的答題順序，按部就班地答題。
偶爾抬眼看到白雪，隻見她一直都看著手表的時間，到最後十五分鍾監考老師提醒的時候她跟我上輩子一樣發出了不可置信的叫聲：「我靠，這表慢了！」
然後她就開始皺著眉瘋狂做題，可直到我填完了所有的答題卡，她還剩了一整個板塊沒做完。
這時，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所有人必須停筆。
我轉頭看白雪，她已經急得快哭了起來。
老師收完試卷，通知可以走了之後，她第一時間衝了出去，嘴裡還念叨著：「S老太婆，害S我了，我跟你沒完！」
我笑了。
有好戲看咯。
等我慢悠悠收拾好東西，走到操場邊的時候，正看見黃老太被團團圍住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質問她，為什麼手表是慢的？
其中聲音最大的就是白雪。
她夾著哭音厲聲質問：
「你知道我為了這次考試付出了多少嗎？我天天早上七點就開始學一直學到凌晨，學了整整一年啊！這一年裡，我無數次壓力大到爆哭，結果就因為你這個破表，我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其他人也喊著：「就是，這個考試就是拼時間的，本來正常題就很難做完，結果估錯了時間，我還剩了四分之一的題沒做啊！」
「我還不是，我後面答題卡都沒有時間填了，不考砸才怪。我可是專門辭職了來考公的，我現在簡直想S。」
黃老太臉上閃過一絲心虛，狡辯道：「那可能是我們買手表的廠家有問題吧，跟我們機構可沒關系。大不了……你們考不上來我們家報課，我給你們打個折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