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還沒說完，有一個巴掌將我扇懵。
她揪著我的衣服把我拉到廁所，將我的頭一次又一次地按到水裡。
“媽，媽媽，媽媽媽……咕嚕咕嚕……”
6
媽媽的力道越來越重，言語露骨，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沉溺的夢裡，我看清了那天媽媽從車窗探出來的表情。
是得意，是盡在掌握的快感。
不知過了多久，媽媽放開了我，我就像從閻王殿裡回來一樣，氣若遊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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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也打累了，坐在我面前大喘氣，紅著眼眶，臉上不知道是淚還是水。
我失去力氣控制想法，頭頂的懺悔值一下子往下掉：
【警告！逆子懺悔值30%】
媽媽愣住了，眼底猩紅地瞪著我，忽然間又大笑，說道：
“我果然是瘋了，像你這樣的不孝子，又怎麼會記住我對你好。”
“但隻要我對你們稍微差點，就會懷恨在心！所有的好都會付諸東流！”
這時彈幕也瘋了：
“對這些畜生好是沒有用的，還是應該對他們狠一點。”
“女主抓住周陽啊！小賤人見不到你和周陽好！利用周陽好好虐S她！”
“女主還是太善良了！”
……
媽媽再一次離家出走了！
這次我一個電話一條短信都沒有發，直到我生日的前一天，她給我發信息：
頌安，爸爸媽媽在XX酒店給你開生日派對，晚上十點穿我給你買的小裙子來哦！
我看著她寄過來地帶著小性感的衣服，反復確認了衣服沒有什麼貓膩。
為了知道她葫蘆裡賣什麼藥，我還是去了！
結果我和我爸還有秦月阿姨盛裝出席，但是生日派對卻不是我的，而是周陽的。
在我和我爸踏進去的那一刻，聚光燈便打在我身上，隨後移向站在我身後穿著西裝的周陽。
媽媽穿著改裝旗袍，笑眯眯地去牽周陽的手。
“今日是陽陽的生日，感謝大家能來一起慶生。”
班裡的同學大部分都來了，目光雖然在周陽身上，但也在竊竊私語地討論我和爸爸。
媽媽全程像看不見我們一樣，抱著攬著周陽，還不忘蹭蹭周雄。
她這是想讓我們吃醋。
【逆子懺悔值：80%】
【渣男懺悔值：70%】
彈幕狂歡！
我們三面面相覷後，轉身想離開，卻被媽媽叫住，此刻全場注意力集中在了我們身上。
大家都在說：“出軌男，小三，不孝女，他們怎麼還好意思來的啊！還穿那麼好看，怕不是來砸場子的。”
彈幕：“蒙了吧！哈哈，就是這麼出其不意，這下子不得後悔S！”
媽媽招來服務員，一人拿了一杯酒，我拿了果汁。
“你們知道的，周陽沒有媽媽，太可憐了，我隻能先緊著他了。”
“來吧，鬥了這麼久，一笑泯恩仇如何？畢竟也是頌安的生日，大家都在，別搞得太難看。”
7
媽媽將爸爸留下來，說要聊一下離婚事項，讓秦月阿姨和我去小廂房吃點東西。
我感覺不太對，和秦阿姨對視的時候，了然於心，假裝喝下。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服務員離開後，我們也離開了小廂房。
我瞬間如同被冷水澆透了，從頭到腳底全都是涼的。
這招數，她到底還要用多少次。
至今那件事，隻藏在我心裡。
沒過一會，就看見我媽悄悄咪咪地走過來，四處張望。
在她打開門縫想偷看的時候，秦月阿姨走過去一把將她推進去。
我看著再次關上的門，渾身顫抖。
過了一會，不約而至的爸爸還有宴廳的同學老師都湊到了小廂房外面。
我躲在後面聽見媽媽沙啞的一聲大叫：“秦月！！我要你S！”
嘭的一聲！
周雄立刻將門關掉，衝了進去。
這場鬧劇，結束了。
那天之後，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聽見媽媽的消息。
我頭上的悔恨值達到了：90%
周陽找到了我：
“程頌安，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放過我們一家三口！”
一個字一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他滿眼通紅，應該是這段時間哭了太多次。
我的心沉了下來，凝重地說：“周陽，上次那件事是誰安排的，你應該知道。你和你爸還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
“你以為我媽是真的喜歡你嗎？為了達到目的，她連我都能舍棄，你又算什麼？”
周陽兩父子其實什麼都懂，但是一個愛得深沉，一個又對母愛太過缺失。
這段話同時也是說給我自己聽的。
我拿出我從小攢的錢，去找了我們班裡唯一一個沒有霸凌過我的人，李想。
他是這個地方有名的混混，家裡隻剩下一個奶奶了。
“程頌安，你要僱我？”
我看向他的眼神無比堅定：“我暫時還不想報警，但是我要有證據！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
他痞痞地笑了笑，也算是應下來了。
媽媽和爸爸離婚了，爸爸的婚期定在下個月，媽媽和周雄老師的婚禮也定在那一天。
周雄老師真的就好像小說裡那些固定的npc，隻為了推動情節。
當然，如果我沒有看過他看媽媽的眼神的話。
有時候我在想，如果媽媽不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有周雄老師這麼愛她的人也能幸福一輩子啊！
爸爸把隻剩下我的那個家過戶到我名下，想讓我心安。
可是，隻剩一個隻有軀殼的家，而我隻是一個孤魂野鬼。
媽媽婚禮的前一天晚上，李想找到了那天小樹林的混混，也拿到了他們的錄音。
我第一次喝酒，隻覺得暈乎乎的，一遍又一遍地聽著他們指控我媽媽。
眼淚肆無忌憚地從眼眶裡流出來，悽厲的笑聲連我自己聽了都害怕。
哭到最後，我沒有力氣了，縮在一旁。
這個房子從今往後就隻有我一個人了，不會有人來了！
迷迷糊糊之間，我好像看到了李想，他皺著眉一臉嫌棄。
……
8
爸爸媽媽的婚禮都在同一個酒店，這才是媽媽結婚的本意，就是想讓我們後悔。
我穿著自己買的小禮服，先去了媽媽的婚禮，看著她穿著漂亮的婚紗挽著周老師。
周陽笑得很開心，好像所有人都很開心。
【逆子懺悔值：90%】
在他們交換戒指時，我轉身離開了，眼淚甩成線。
我來到爸爸的婚禮，秦月阿姨很美，他們也很開心。
“頌安，你永遠是我的女兒！”
爸爸真誠地對我說，但又好像是流程到了這裡不得不說一句。
我扯出笑臉點了點頭。
【渣男懺悔值：0%】
在交換戒指的時候，媽媽提著婚紗，帶著得意的笑容走進來。
爸爸怒呵：“齊苗！你要幹什麼！”
我看著媽媽身後的周雄和周陽，也都一臉懵逼。
媽媽拿過話筒就是對秦月阿姨一頓罵，說秦月阿姨卑鄙，知三當三，為了得到爸爸，算計她，害她失貞！
媽媽每次行動都帶著媒體，一下子婚禮現場變成了審判現場。
所有人都在唾棄秦月阿姨。
不一會兒，警察也來了，依法將秦月阿姨扣下，爸爸也被帶去審問。
離開的時候，周陽抓住媽媽的裙擺，可憐巴巴地說：“媽媽，能不能不要走……”
可是媽媽並沒有多做理會，將他甩開後便跟著走了。
兩邊的婚禮都停止了。
我經過周陽身邊時，他叫住了我：“程頌安！”
他眼底猩紅，似乎在情緒崩潰的邊緣。
……
我緊急趕到警局，爸爸正在錄筆錄，媽媽和周雄坐在一旁一直哭。
“程頌安！”
我一轉頭，媽媽又是一巴掌將我扇得直轉圈。
“我含辛茹苦，嘔心瀝血地把你拉扯到大，你不要我這個媽媽了，你還幫著小三算計我！”
劈頭蓋臉的一頓罵，警局裡的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我腦袋就像是要炸掉一般。
酒店的監控明確拍到了秦月阿姨把我媽媽推進去了，媽媽直接發了律師函。
媽媽還想再打我一巴掌，這次我穩穩接下了。
我的心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堅定！
“媽！你這不過是自食惡果。”
“還有一點你說錯了！我不是你養大的，我是奶奶養大的，養到初三！”
我將媽媽推開，也進了筆錄室。
【警報！警報！逆子懺悔值：0%！】
【宿主任務即將失敗！】
彈幕：“瘋了吧，為了小三，一而再再而三地坑害媽媽！”
“天啊，女主這拿的是地獄級劇本嗎？這些人的騷操作連我都覺得惡心！”
“有一種一拳揍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9
雖然有我做證，但是有監控做證據，這是不爭的事實，任我們說破嘴也挽回不了！
最終秦月阿姨還是被刑事拘留了。
出了警局，爸爸和媽媽又吵了起來，我張開嘴想勸些什麼，卻隻有苦澀的味道。
回到家中，爸爸很快找了律師，但現在場面對我們還是很不利。
因為那醉鬼都指控了秦月阿姨。
直到開庭的前一天，爸爸還是沒有找到有用的證據。
仿佛一夜之間人都變老了許多，蒼白的頭發，胡子也沒刮，滿眼的紅血絲。
……
開庭當天，我一大早便把媽媽約到了咖啡廳裡。
“媽媽，我希望你撤訴！”
我開門見山，話音剛落，頭頂的彈幕又開始瘋狂刷屏。
【逆子懺悔值：50%】
媽媽看向我的目光，在我拿出了錄音筆後，從憤怒厭惡轉為恐懼！
彈幕：“我的天！這個小賤人居然知道，難怪她的懺悔值一直上不去。”
“其實好像從小賤人的角度來看，女主確實有些過分了！”
看著彈幕的倒戈，我隻覺得好笑。
“如果媽媽不撤訴，那秦月阿姨進去後，我就隻能親自送媽媽進去了。”
我毫無波瀾，甚至可以說沒有表情。
媽媽一怒之下將咖啡潑在我臉上。
“果然是逆子！隻會吃裡爬外！”
“你對我就沒有一星半點的愧疚嗎？秦月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
我平靜地回答：“媽媽把我送進小樹林的時候，對我愧疚嗎？”
媽媽表情突然柔和了下來：“頌安，媽媽有自己的苦衷，你要相信我是愛你的！”
我沒有搭理，揚了揚手中的錄音筆，轉身便離開了。
最後媽媽隻能撤訴……
“頌安？是不是就做了什麼？不然齊苗怎麼會放過我！”
回去的路上，秦月阿姨問道。
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沒有必要再瞞下去了。
我將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包括媽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隻是想回去。
“齊苗真是喪心病狂，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秦月阿姨抱著我哭了起來，她小小的身軀不停地顫抖，緊緊地將我抱住。
可是如今的我已經麻木了，我好像不再在意媽媽愛不愛我，或者是別人愛不愛我。
因為我知道那沒有用。
我更知道，媽媽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尋找別的辦法回去。
可我沒想到她已經極端到這種地步！
我再次接到電話，趕到跨江大橋時，媽媽拿著匕首抵在秦月阿姨的脖子上。
“為什麼！我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多少！我為你養育了程頌安！我們結婚十七年，到最後你對我連一點愧疚都沒有！”
“你們還是人嗎！既然你們不想我好過，那你們也別想好過！”
“我就算是S，也要拉著秦月這個賤人墊背！”
爸爸激動得直喊：“齊苗！你有什麼衝著我來啊！是我辜負你，是我出軌了，我才是背叛者。你放了秦月！”
媽媽大笑起來：“可真是一出好戲，真情實感，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
“我在這個世界教書育人二十多年，最後婚姻失敗，唯一的孩子不忠不孝，都是你們逼的！”
10
【警報！渣男懺悔值：50%】
【渣男懺悔值：70%】
【渣男懺悔值：100%】
……
爸爸：“我錯了，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你不會變成這樣，秦月也不會因我而受到傷害……”
我看著爸爸頭頂的懺悔值直飆100%。
我陰沉著臉走過去，當著媽媽的面控制我的情緒。
【逆子懺悔值：100%】
【逆子懺悔值：0%】
【逆子懺悔值：100%】
……
滋滋滋滋……
系統發出的故障聲音，媽媽和彈幕都愣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
彈幕：“背後發涼，我的天，小賤人一直都能看到我們發彈幕？”
媽媽也慌了：“你一直都知道？”
我：“是啊，我一直都知道。”
系統：【警報！警報！檢測到小說人物意識覺醒！宿主任務失敗！任務失敗！】
我的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掉：“所以媽媽，你不要再說你為我做了那麼多了！都是假的！你隻是我為了你自己！”
媽媽啞口無言。
忽然系統大呼：【宿主！是否更換任務？】
媽媽立刻喊道：“更換！”
系統：【S掉意識覺醒的人物！程！頌！安！】
說著，媽媽眼裡忽然閃過S氣將秦月阿姨推入江中，同時拿著匕首，向我刺來！
說時遲那時快，周雄擋在了我面前，匕首刺入他的胸腔，血液噴濺而出。
“周雄！”
一時間現場慌亂，爸爸跟著秦月阿姨跳入江中，還有一些警察開著小艇在下面救援。
媽媽已經S瘋了，抽出匕首，將周雄推開，再一次刺向我，被我一腳踢開！
警察這次迅速將媽媽拿下！
“程頌安！原來都是你在耍我！我真後悔十月懷胎生下你，不孝女！你可真是名副其實的不孝女！”
系統：【宿主任務再次失敗！關閉時空通道，宿主將永遠留在小說世界！】
媽媽：“不！！我要回去！”
……
周雄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失血過多S亡了，周陽出面指控當天酒店是媽媽設計在線，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終審，媽媽犯故意傷害罪，數罪並罰，終身監禁，但由於其患有精神分裂症，焦慮症，故改為獄外監禁。
周陽：“推你下樓梯，害你摔斷腿的人是我，是齊老師叫的！”
我沒有說話，我怎會不知！
秦月阿姨被及時救回，住院三天便回了家，婚禮在一個月後補辦。
而我報考了北方的大學，心理學專業，想著出去看看。
大學畢業後，我回到這個地方，開起了自己的心理咨詢室。
周陽成了初中老師，李想白手起家，公司比爸爸公司市值還高，自己當起了老板。
隻是聽說，奶奶兩年前就去世了，但好再也跟著安享晚年了。
四年後，我申請去探視媽媽，那時候的她頭發花白，神神道道的，一直說著要回去。
我再一次看到頭頂的彈幕：
“這篇文的主角居然是拋妻棄子文裡的棄子？！那我還跟著齊苗從頭罵到尾，我都叫她小賤人！？”
“這本書夠癲！難道隻是為了告訴我們不要輕易穿書？”
“好啦，各位朋友們，下一本書見！”
全劇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