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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今朝聞雪 3645 2025-07-14 15:4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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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管是我、爸爸、媽媽,還是我妹妹,你都不許再畫。


    「因為你不配。」


     


    門被他砸上,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後來我再也沒有畫過人像。


     


    我不敢畫,也不想畫了。


     


    「我以後都不會再畫你了……你別過來!」


     


    許清桓看到我護著身後那幅寶貝似的風景畫,眼中閃過一絲痛苦,輕輕關上了門。


     


    「我不過來,你早些休息。」


     


    眼前的畫布上是壯闊的非洲草原,紅彤彤的太陽落進地平線,染紅了整片天空。廣闊的草原上,長頸鹿在吃樹上的葉子,吃飽的獅群餍足地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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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許清桓是答應了陪我去非洲看動物大遷徙的。


     


    可是他忘了。


     


    沒關系,我也不需要他陪我了。


     


    6


     


    很久以前,我和許清桓的關系還沒有現在這麼糟。


     


    那時我學的美術,走的藝考。


     


    雖然我反應很慢,也很笨,但是老師說,我對色彩很敏感,在繪畫上很有天分。


     


    以前我喜歡畫人像,畫得最多的是許清桓,畫許爸爸、許媽媽,偶爾畫許清琪。我還畫過管家,畫過廚師伯伯,畫過佣人阿姨……別墅裡的人我都畫過。


     


    許清桓雖然嘴上不說,但我畫的畫他都有好好收著,其他人收到畫也很開心。


     


    許清桓自從許清琪出事後便不常回來,別墅裡一到晚上就安安靜靜。


     


    天空泛著藍調的時候,我落下最後一筆,在手機上聯系了買家。


     


    【畫好了。】


     


    【太好了!】對方很快回復,看到畫的照片,輸入了好久,訥訥道,【姐姐……我就是交期末作業用的,你畫得也太好了,不像是我能發揮出來的水平。】


     


    【你不會是哪個大佬披著馬甲來賺外快吧?】


     


    【我沒有馬甲,也不是大佬。】


     


    我有些忐忑:【那你還要嗎?我畫了很久的。】


     


    【要!】


     


    對方很果斷地付了尾款:【這麼好的畫,交作業未免太可惜了,我要拿來收藏!】


     


    寄出畫,賬戶裡提示入賬了 1000 塊,餘額整整十萬。


     


    至此,我攢夠了去非洲的錢。


     


    這個賬戶是許媽媽去世之前單獨給我開的。


     


    許爸爸不知道,許清琪不知道,許清桓也不知道。


     


    7


     


    我發現自己已經很久都沒有出門了。


     


    但是許媽媽說了,人長時間不出門是會長小蘑菇的。


     


    顏料即將告罄,我問管家能不能出門買顏料。


     


    我終於願意出門了,管家很開心,安排了保鏢跟著我。


     


    我來到購買畫材的地方,顏料散發的氣體安安靜靜地蔓延在整個室內,刺鼻,卻寧靜。


     


    保鏢們知道我一向對顏色挑剔,不待一個下午是不可能出去的,就在門口等著。


     


    我正在對比兩種顏料的顏色,一個戴著口罩的女人走過來,拉下口罩,臉色難看地喊了我一聲:「許夫人。」


     


    我認出了她,蔣瑩瑩。


     


    我看著她沒有一絲痕跡的皮膚,彎了眼睛道:「你的傷好了啊?」


     


    有時候,許清桓晚上回來,也喜歡折磨我。


     


    我很討厭做那種事,總是把我搞得全身青一塊紫一塊的,下身還會很痛。


     


    後來我拒絕了他,他就開始帶一些別的女人回來了。


     


    蔣瑩瑩是他帶回來的第四個。


     


    聽到我問,蔣瑩瑩的表情一僵,點了點頭。


     


    我注意到她手裡已經有了大大的兩兜顏料,她下意識地躲閃了一下目光:「怎麼,就允許你一個人喜歡畫畫?」


     


    我搖搖頭,覺得她應該不想見到我,離遠了一點。


     


    她會畫畫,我還挺意外的。


     


    許清桓不喜歡我畫畫,我給他畫的畫他也當垃圾似的丟了。


     


    結果他轉頭喜歡上的人也是個畫畫的。


     


    他不是不喜歡畫畫的人,他隻是不喜歡我。


     


    蔣瑩瑩放下購物袋,嗫嚅地張了張口:「那天,對不起。」


     


    「沒關系。」


     


    我不記仇的,那天的事她不提,我也忘了。


     


    得知蔣瑩瑩也喜歡畫畫,我沒忍住多問了幾句。


     


    結果得知,她居然是華美的學生。


     


    得知我也是華美的,她一陣恍惚:「怪不得……我總覺得在哪裡聽過你的名字。你還記得邱老師嗎?她在課上給我們看過你的畫。」


     


    我眼裡閃過一絲躲閃:「她身體還好嗎?」


     


    大學畢業後我同許清桓結婚,沒有繼續深造。


     


    彼時的老師隻是嘆氣,卻也尊重我的決定。


     


    「不太好。」蔣瑩瑩搖了搖頭,「老師她……一直在靠藥物維持精神,最後的日子,我們打算為她辦一個畫展,就在下周二。」


     


    我沉默了一會兒,給她看了自己手機裡的圖片:「我的畫,可以放到畫展上嗎?」


     


    她看到那些畫忙不迭地點頭:「可以!當然可以!老師看到一定會很開心的!」


     


    「那太好了。」


     


    我們交換了聯系方式,約定這個周末,我把畫交給她。


     


    「我……不能總跑出來。」


     


    我看著門外的保鏢們,有些不知所措。


     


    與其說是保護我,不如說是怕我跑了。


     


    蔣瑩瑩猶豫了一會兒,像是作了什麼重大決定一般地道:「其實,我和許先……」


     


    「夫人,管家請您回去一趟。」


     


    保鏢走進來,還保持著接電話的動作,蔣瑩瑩將口罩迅速拉了上去,假裝自己和我不熟。


     


    我甚至沒來得及挑好畫材,就被帶了回去。


     


    8


     


    一名少女站在一片狼藉的畫室前,滿臉都是黑色的灰和顏料,哭得像隻小花貓。


     


    「怎麼辦……清桓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聞雪姐不會生氣吧?」


     


    許清桓也回來了,正在耐心安慰著她:「人沒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一看到畫室的門口站滿了佣人,我的雙腿就像灌了鉛似的。


     


    「這是……怎麼回事?」


     


    沒有人回答我。


     


    我衝過去,擠開二人,看見畫室裡一片焦黑,我的畫板已經碎了。


     


    牆壁上的畫已經燒焦了,被擠出的顏料同水漬混在一起,就連箱子裡的畫也遭了殃,混在一起,不倫不類。


     


    「我的……畫呢?」


     


    我茫然地問。


     


    沒有人回答我。


     


    我的聲音尖厲:「畫呢?!」


     


    那是我答應了給蔣瑩瑩的畫……


     


    是要在下周二的畫展上給老師看的……


     


    少女的臉上閃過心虛:「對不起,都是我太不小心了,煙灰不小心點燃了你的畫。」


     


    她咬了咬唇:「……可是,這也不能全怪在我頭上啊,你也沒鎖門。」


     


    我的腦袋一嗡。


     


    「她是琪琪的朋友,是過來送琪琪的東西的。」許清桓安慰好少女,皺著眉對我說,「燒了就燒了,人沒事……」


     


    天知道得知畫室失火,他連會議都直接不開了,趕回來的路上就怕出什麼意外。


     


    什麼叫「燒了就燒了」?


     


    我紅著眼眶衝上去,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


     


    以往遲鈍的腦子在此刻仿佛恢復了清明,我衝他崩潰大喊:「許清桓,我隻是反應慢了點,不是傻!」


     


    一點點煙灰能把我的畫燒得這麼徹底嗎?


     


    「你怎麼打人呢?!」


     


    少女一把推開我,急切地捧住許清桓的臉:「清桓哥你沒事吧?!痛不痛?」


     


    許清桓捂著臉,深呼吸了幾下:「沒事。」


     


    我後退幾步,在慣性的作用下跌坐在一堆被燒焦的畫紙上,指尖觸及那一堆早已看不清本來面目的畫紙,哭都哭不出來。


     


    「那是……我的畫。」


     


    這個畫室在我十歲那年就有了。


     


    每一幅畫,都是我寶貴的記憶。


     


    指尖不自覺地緊握成拳,我喃喃著,用手臂捂著眼睛。


     


    我哭得無聲,淚水打湿了衣袖。


     


    「清桓哥,我的手在滅火的時候燒到了,好痛……」


     


    方芸委屈巴巴的聲音在空曠的畫室裡,刺耳。


     


    「我先帶你去處理。」


     


    許清桓抿了抿唇,冷聲吩咐管家道:「把畫室收拾出來,再按照夫人平時的喜好,給她準備一間畫材室。」


     


    如果是以前,聽到這句話,我可能會欣喜若狂。


     


    可是現在,我呆呆地坐在燒焦的畫紙上,耳朵裡嗡鳴陣陣。


     


    我什麼都沒有了。


     


    連最後的記憶,也沒有了。


     


    管家和佣人想要進來掃地,我尖厲地怒吼:「不許進來!滾出去!」


     


    畫室在三樓的角落,若不是有人帶路,方芸不可能這麼精準地找到。


     


    連我都知道的道理,其他人怎麼會不知道呢?


     


    許清桓的聲音帶著隱隱的怒氣從樓下傳來:「不用管她,讓她一個人在裡面。」


     


    人群呼啦啦地遠離,最後走的管家關上了門。


     


    我跪在地上翻找,竟是找不到一張可以交出去的。


     


    再畫,也來不及了,四天不到的時間,我就算不眠不休,也不可能畫出滿意的作品。


     


    看天空,快要下雨了。


     


    飛鳥拍打著翅膀歸巢,遠處傳來悶雷的聲響。


     


    ……不,還有一幅畫。


     


    我慌忙拿出了手機,給那個買我畫的大學生發消息。


     


    【你好,請問我可以把畫買回來嗎?


     


    【五千,一萬也行。你要是喜歡,我再畫十幅畫給你。


     


    【拜託了,看到以後請回復我。】


     


    大學生的地址在很遠的 X 市,我是早上九點叫的上門取件,現在快遞可能已經到達機場了。


     


    對方沒有回復,我短暫猶豫後撥通了客服的電話。


     


    無論如何,要把快遞攔下來。


     


    9


     


    客服查詢後告訴我快遞已經上飛機了,將會在 G 市的物流中心中轉,再發往 X 市。若是攔截後再發回來,一來一回需要四天的時間。


     


    而且,天氣預報說,未來七天,以 C 市為中心輻射的 A 市、B 市、D 市、K 市都會下雨,快遞在運途中可能會出現延誤派送的情況。


     


    四天後就是下周二,辦畫展的當天。


     


    也就是說,就算快遞被發回來,也有很大的概率會趕不上畫展。


     


    我捂著鈍痛的腦袋,深吸一口氣,站起身,開始查詢最近前往 G 市的機票。


     


    許媽媽給我開的卡派上了用場,我買到了最貴的一班航班,起飛時間在一個半小時之後。


     


    打開主臥,我找到了自己的各種證件。除了身份證、銀行卡和手機之外,我什麼都沒帶。


     


    我知道許清桓在這個節骨眼一定不會同意我去 G 市,我也沒那麼多時間徵求他的同意。


     


    我叫了一輛車,在車子開往別墅的期間,我慢慢地爬出窗子,踩到了樹幹。


     


    很久以前,許爸爸親自指揮著工人栽下了這棵樹。


     


    他曾說,等到樹枝繁葉茂的時候,我坐在畫室裡,還能在樹上看到小鳥築巢。


     


    借著樹葉的遮蔽,沒有保鏢發現我。


     


    我成功地踩到圍牆上,深吸一口氣,往下跳。


     


    叫的車剛好到達,司機看見我從高高的圍牆上跳下來,目瞪口呆。


     


    「師傅,麻煩你快點趕到機場。」我紅著眼眶乞求他,「一定要快。」


     


    司機不知道是腦補了什麼劇情,自信一笑:「放心吧姑娘,我開車這麼多年,還沒有我趕不上的飛機高鐵!」


     


    網約車揚長而去,我的心跳依舊如擂鼓。


     


    大學生在此時發來了消息:【???】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好吧。】


     


    後來我才知道,其實在我找到快遞後不久,許清桓就查到了我在 G 市。


     


    他坐上了飛往 G 市的航班,而我同時坐上了回 C 市的高鐵。


     


    有時候一旦趕不上,就一輩子也趕不上了。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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