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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月滿春山樓 3592 2025-07-14 15:4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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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可沒想那麼多。


    「我隻是覺得,既然你出了錢,那必須把你的名字放上去。


     


    「這幾日剛開張,生意出奇地好。


     


    「客人應接不暇,我累得隻想趴在床上不動彈。


     


    「隻可惜,春山樓,在你的未來。


     


    「若是賺了錢,我都不知如何分紅給你。」


     


    宋山的眼睛笑成兩彎月。


     


    「多做幾次道場,多燒點紙,足矣。」


     


    他眸中微光,落在我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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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我心口又燙又疼。


     


    我伸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宋山,菜市口發生的那一切,不會是你的將來。」


     


    這次,有我在。


     


    7


     


    寒來暑往。


     


    春山樓,已成了京城最受歡迎的酒樓。


     


    畢竟,在春山樓裡端茶送水的,不是普通丫頭小二。


     


    有緣的,還能遇見曾經紅透一時的花魁。


     


    我也專門找了師傅,調教姑娘們彈琴唱曲。


     


    佳音雅樂,冶人情操。


     


    但就算姑娘再美,也隻能遠觀,不能近玩。


     


    因為掌櫃,也就是我,親自負責安保。


     


    春山樓,一方面幫我賺來大把的銀錢。


     


    同時,也是我各種消息來源的入口。


     


    凡是關於宋山的事,無論哪個伙計聽到了,都會幫我留個耳朵。


     


    而我,也有意結交前來春山樓的達官貴人。


     


    逐漸弄清,當年宋山獲罪受刑的始末。


     


    見我正發呆,宋山放下手中書卷。


     


    抬起一把戒尺,輕輕敲在我的手上:「又偷懶!」


     


    這都是我自找的。


     


    我讓宋山教我念書。


     


    每日一個時辰,大部分的時間,是他在看書,我在抄書。


     


    抄得我手指都疼了,拿筆比打架還累。


     


    「你既做了狀元,可不得抄了好幾百箱子書?」我抱怨道。


     


    「沒有,我過目不忘。」


     


    我仇恨地瞥了他一眼。


     


    但嚴師出高徒。


     


    我已經能夠看懂所有和春山樓有關的賬冊和契書。


     


    雖然字還不好看,但也可以,想寫點什麼,就寫點什麼。


     


    此刻,我的紙上寫著一個人名。


     


    韓充。


     


    我將紙遞到了宋山的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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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充?


     


    宋山說,他本是一名皇城護衛,卻升遷極快。


     


    何止是快?


     


    我對宋山說,他早已是皇城的禁軍統領。


     


    在宋山S後不久,迎娶了公主,成了當朝驸馬。


     


    宋山獲叛國罪,屢屢陳情,但天子就是不見。


     


    有幾個來春山樓打牙祭的公公,被我哄得喝醉了酒,才道出了真相。


     


    天子哪裡是不想見?


     


    分明是這個禁軍統領,封鎖了全部上達天聽的消息。


     


    是他,讓宋山連申辯的機會都沒有獲得。


     


    無論他是背後籌謀的鬼,還是他人手中的槍,都必須除掉。


     


    隻是沒想到,第二天,韓充就來到了我的春山樓。


     


    宋山想必還在計劃如何對付他。


     


    但如今的我,正看著韓充在未來小人得志的模樣。


     


    坐在春山樓最好的雅座,命我親自奉茶。


     


    9


     


    我不像宋山,從小看到的人,都把斯文掛在臉上。


     


    掛著掛著,就好像是真的斯文。


     


    我從小看到的人,都是三教九流。


     


    久而久之,就熟悉了下三濫身上的味道。


     


    韓充,即便是身著一身考究的綢緞,手搖一把水墨扇。


     


    我也能聞到他身上的不正經。


     


    他估計以為我也很不正經。


     


    所以看到我的時候,也不打算遮遮掩掩。


     


    一伸手,便將我拽到他的身邊坐下。


     


    用他那隻豬蹄,輕撫我的背。


     


    「老板娘,久聞盛名,果真人間尤物。」


     


    我本想,用茶壺中的熱水燙燙他的豬皮。


     


    但現在,不是時候。


     


    他是高高在上的禁軍統領。


     


    春山樓外,站滿了他的護衛。


     


    於是,我決定先笑著給他奉茶。


     


    「京城聞名的大統領,久仰大名。」


     


    他笑聲放蕩。


     


    「老板娘,人美聲甜。我也不和你彎彎繞。」


     


    「你就隨了我,做我的妾室如何?」


     


    10


     


    妾室?


     


    他的好幾房妾室,不都是剛S不久麼?


     


    坊間傳言,他脾氣暴虐,待人粗魯。


     


    稍不滿意,便動手打罵。


     


    換了好幾個妾室,都不長命。


     


    娶了公主,竟也敢這麼囂張。


     


    韓充的背景,看來確實很硬。


     


    現在是相中我了?


     


    那也不是什麼壞事。


     


    在春山樓,我不能動手,怕連累和我起早貪黑的伙計。


     


    要是去了別處,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見我沒有拒絕,便比方才笑得更為放蕩。


     


    一邊伸手,拿起一個包子嚼了起來。


     


    一邊將他手中的扇子塞到了我的手上。


     


    「這把扇子,即是聘禮。」


     


    「這可是皇家之物,宣王所贈。」


     


    「我會盡快選個黃道吉日,接你過府。」


     


    我陪著他吃喝完畢,送他坐轎離開。


     


    然後,繞到了後廚,向牛三使了個眼色。


     


    牛三小聲道:「你給的蟲,我都放包子裡了。一條沒剩。」


     


    我點了點頭。


     


    廚藝不錯,他沒吃出來有異樣。


     


    這估計能讓他病個十天半個月了。


     


    他每月十五,都會去宣王家,今日也不例外。


     


    那到底在誰家吃壞了,諒他也不敢張揚細查。


     


    我看了看手中的扇子,陷入沉思。


     


    看來,韓充是宣王的狗。


     


    但他們為何要害宋山呢。


     


    11


     


    「因為太子殿下。」


     


    「太子S後,宣王就是唯一的儲君。」


     


    「大概是怕我查出什麼,才會對我下手。」


     


    宋山在我的廂房,一邊說,一邊看著韓充送給我的扇子。


     


    我說扇子髒,讓他別碰。


     


    他眼底蔓延出一股S氣。


     


    「無妨。這很快就是S人之物。」


     


    「韓充還敢要求娶你?他沒這個命。」


     


    12


     


    宋山時而溫潤得像一抹翠玉。


     


    時而兇烈得像一把锃亮的刀。


     


    也難怪如此。


     


    他原本就是雲中關最狠厲的少將軍。


     


    馳騁疆場,所向披靡。


     


    在知道他的過去前,為了回報他教我念書,我曾一度想把我的武藝傳授給他。


     


    讓他防身。


     


    他卻笑著拒絕:「其實,我打架也很兇。」


     


    宋山是將門之後。


     


    他的父親娶了長公主。


     


    若論親戚,宋山應喚皇帝一聲舅舅。


     


    宋山的父母,性子都很剛烈,一齊上陣S敵。


     


    但都命喪於抗擊北涼的戰場。


     


    宋山年少掛帥,比起他的父母,有過之而無不及。


     


    因為父母皆為國盡忠,宋山很小就被養在了宮裡,由皇後和太子從小照拂。


     


    宋山說,除了已故的父母,皇後和太子哥哥,是他最親的人。


     


    但在他有一次出徵回來後,一切都變了樣。


     


    皇後和太子,都S了。


     


    他明明是得勝歸來,皇帝卻將他的兵權收回。


     


    隻因他和已故太子關系親厚。


     


    於是,他隻能破土重來。


     


    朝廷不給他官做,他便去爭。


     


    考取功名,在百姓面前高調遊街。


     


    他不信,朝廷會讓一個狀元賦闲在家。


     


    隻要能爭到一個位置,他就要出頭。


     


    查明皇後和太子遇害的真相。


     


    更重要的是,他曾和太子約定,兩人要攜手,締造一個富足安泰的盛世。


     


    現在,就算是太子不在了,這條路他也要自己走完。


     


    不負盛世不負君。


     


    13


     


    我還沒等到宋山的消息。


     


    韓充的花轎,就到了春山樓門口。


     


    這家伙一肚子壞水,估計不怕毒蟲,怎麼好得這麼快。


     


    我瞥見玫紅色的喜袍,格外鬧心。


     


    但更讓人鬧心的是,秦清。


     


    她撫摸著喜袍,嘖嘖稱奇。


     


    「這做工,真是好!看來大統領待你不薄。」


     


    「你以後有福氣了,可別忘了我們這幫姐妹呀。」


     


    秦清,曾是春風樓的花魁。


     


    她雖然願意留在春山樓,但還是經常使花魁的性子。


     


    人生得風流,嘴更是刁毒。


     


    和我不相上下。


     


    若是往常,我還有闲工夫和她吵吵幾句。


     


    但今日,沒空。


     


    我打發她離開,自己套上了喜服。


     


    我在袖籠裡放了能S人於無形的藥。


     


    又在小腿和腰間各放了一把匕首。


     


    今天晚上,得視情況決定,用哪種方式你S我活。


     


    準備就緒後,竟有一陣眩暈向我襲來。


     


    什麼下三濫,敢給我下迷煙?


     


    不好,眼前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


     


    難道是自己的意圖被發現了?


     


    韓充,這個老狐狸,活王八……居然提前下藥,你不得好S。


     


    在用最後的意識詛咒完後,我徹底沒了知覺。


     


    14


     


    不知睡了多久,頭痛欲裂。


     


    我勉強撐開沉重的眼皮,扶額起身。


     


    天色一片黑,屋裡燭火微搖。


     


    我的喜服被脫掉了。


     


    我穿著寢衣,正睡在自己的房間,自己的床上。


     


    到底發生了什麼?


     


    「來人。」我喚道。


     


    隻見門被輕輕地推開了。


     


    先進來的,是廚子牛三,拿著一把S豬刀。


     


    然後是凌兒、碧霜、秋露……


     


    「你們一個個,站在我門外幹什麼?」


     


    「還拿著鏟子、掃帚、擀面杖?」


     


    我起身看了一圈。


     


    春山樓裡,能來的,都來了。


     


    除了秦清。


     


    「秦清呢?」我問。


     


    凌兒年齡最小,沉不住氣,哭了起來。


     


    「牛三,你說。」我奪了牛三的S豬刀,威脅他道。


     


    牛三結結巴巴:


     


    「秦清……穿著你的喜服,坐著轎子走了。」


     


    「性命攸關的事,玩什麼替嫁?萬一韓充發怒,秦清姐怎麼辦?」


     


    我對自家人,從不動怒。


     


    他們想必也是第一次看我發那麼大火。


     


    牛三支支吾吾:


     


    「我們想保護你,卻不知怎麼做。」


     


    「秦清說,她可以……服侍好大統領,讓他不要再動你的腦筋。」


     


    服侍還是受虐?我已控制不住:


     


    「扯淡!韓充折磨S了多少小妾,你們不知道麼?」


     


    「要是我秦清姐被那惡魔傷害一根毫毛,你們一個個的,都別想好!」


     


    我被父母遺棄時,都沒哭過。


     


    但此刻,眼淚卻在眼眶打轉。


     


    我顧不得穿衣服,也不敢再看那鏟子、掃帚、擀面杖。


     


    保護我?


     


    一堆什麼破兵器!


     


    都給我在家等著!


     


    我用袖口把臉抹幹淨。


     


    我要坐最快的馬車。


     


    去韓府,找秦清。


     


    15


     


    見我跳下馬車,韓府的家丁和護衛,仿佛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幹什麼的?」


     


    「來和你們大統領成親!」


     


    「成親?新娘子早就送來了,你是哪裡冒出來的?」


     


    「少廢話,你們若是不想被大統領怪罪,快帶我去!」


     


    幾個護衛見我衣衫單薄,發絲凌亂,互相使了個眼色,一臉淫笑。


     


    伸出手來,指了指不遠處的庭院。


     


    我飛身向那裡跑去。


     


    是那裡,沒錯。


     


    那裡有女人的哭聲。


     


    是秦清的聲音。


     


    悽慘得讓我緊緊握住了拳頭。


     


    我踢開了門。


     


    那個野獸一樣的人,正趴在床上。


     


    秦清的身體被壓在身下,仿佛一張薄紙,被隨意蹂躪磋磨。


     


    「姐姐。」


     


    我淚眼模糊地走到床邊。


     


    摸向後腰,握住了我的匕首。


     


    抬手,向著那野獸的後頸,用力刺了下去。


     


    鮮血映紅了床單,也噴在了我的身上。


     


    「你跑來做什麼!」


     


    秦清生無可戀的臉上,怒目圓睜。


     


    她衝著我哭喊:


     


    「你一個幹幹淨淨的小丫頭,跑來做什麼!」


     


    「跑來做什麼啊你!」


     


    我撥開那頭血豬,扔向一旁。


     


    撿起一件幹淨的衣衫,將秦清裹了起來。


     


    然後,緊緊抱住了她。


     


    「不做什麼。就是來,帶你回家。」


     


    16


     


    我環顧四周,推開了一扇窗,然後扶著秦清向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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