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是個即將餓S的徭役。
新來的監工卻給我們頓頓米粥鹹菜。
他讓我們上四休三，從不加班。
還教我們讀書認字，以及許多新式學科。
什麼數學物理、化學生物之類的。
再後來，他一統華夏，對我哭訴：
「我上早八！我都成皇帝了，怎麼還要上早八？
「愛卿，咱們要不再往西打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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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破英語，我真是學夠了。」
1
我叫王初一。
大慶景隆十年，我在逃荒途中被官差抓到邊關，充當徭役。
這裡不僅工期緊，任務重。
而且一日隻有兩餐，甚至一餐。
飯菜是臭不可聞的泔水和混著觀音土的慄子餅。
一口咬下去，滿嘴都是土腥味。
所有人都知道，一旦被抓來邊關。
除非家眷拿錢贖人。
否則就很難再活著回去了。
要麼累S，要麼餓S。
就算想逃走，周圍百裡荒無人煙。
連樹皮野草都找不到，根本逃不出去。
而我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早就在飢荒中餓S了。
唯一的盼頭，就是跟監工大人搞好關系。
這樣偶爾還能偷個懶，爭取多活幾日。
2
某天晌午，下工後我像往常一樣排隊領飯。
忽然瞥見新調來的監工大人眉頭緊鎖。
正對著自己手裡的慄子餅怔怔出神。
我以為他是覺得飯菜不夠吃。
還猶豫要不要把我的分給他一點，博個好印象。
可一晃神的工夫。
我就看到那位監工大人猛地站起身。
抬手把慄子餅摔到地上，惡狠狠地罵道：
「這玩意比我們學校食堂的飯還難吃！」
我：？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
監工大人徑直走到打飯的位置。
當著所有徭役的面。
一腳將裝著飯菜的木桶踹翻在地。
我跟其他徭役們都驚呆了。
那些飯菜雖說是難吃了一些。
但至少也能填飽肚子。
可要是飯菜被打翻。
我們一整天都得餓著肚子幹活了。
不少徭役心生不滿，低聲罵著髒話：
「這狗官，又抽什麼瘋？」
「怕不是要活活逼S我們啊！」
「簡直是欺人太甚！」
面對那些徭役們的憤怒。
監工大人卻微微一笑，揮手說道：
「走！我帶你們吃好東西去！」
3
那位監工大人掀開營帳。
一股濃鬱的飯香味飄散出來。
看著木桶裡香氣四溢的白色米粥。
所有人都驚愕地瞪大雙眼。
止不住地吞咽口水。
監工大人示意大家先別急，開口說：
「今天每人都能領到一碗米粥，外加一份鹹菜。
「吃不飽的先忍忍，我怕你們身體遭不住。
「等大家適應幾天後，米粥鹹菜管夠！」
其中一名徭役壯起膽子，小心翼翼地問：
「大、大人，您的意思是……
「以後我們每天都能吃上這個？」
那位監工大人點點頭，笑著說。
「是。」
營帳內又是一片哗然。
率先領到米粥的徭役顧不上燙。
立即扒拉著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這、這菜裡好像還放了鹽？」
「而且還不是粗鹽！」
「老天爺啊！我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美味的鹹菜！」
聽著周圍此起彼伏的驚嘆聲。
我也連忙嘗了一口。
米粥送進嘴裡的下一秒。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好吃……實在是太好吃了……
這是我從小到大，吃過最好吃的一頓飯。
等我再回過神來時。
手裡的碗已經幹幹淨淨。
我激動得渾身顫抖，淚流滿面。
一抬眼，我發現監工大人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欣慰地看向我們。
那個瞬間，我忽然意識到。
眼前的這位監工大人。
好像跟以前的那些不太一樣。
4
吃過飯，監工大人介紹說，他名叫秦徹。
他將我們這些徭役重新分成三組。
宣布以後執行 4 個時辰工作制，三班輪換。
其間一日三餐，餐餐米粥鹹菜。
負責晚班的徭役們還會有宵夜供應。
「這樣既能保證工期進度。
「你們也能得到充足的休息時間。」
除此之外，他又拿出一沓厚厚的棉衣棉被。
讓我們每個人都領了一份。
要知道，我們所處的邊關，本就是苦寒之地。
再加上臨近深秋，晚上更是寒冷刺骨。
我們這些徭役通常隻有一件單衣。
有些身子骨弱的徭役。
甚至在夜裡就被活生生地凍S了。
營帳裡的徭役們捧著棉衣棉被，熱淚盈眶，齊刷刷地跪倒在秦徹面前。
「秦大人，您簡直就是我們的再造父母！」
「秦大人，您的大恩大德，我實在是無以為報啊！」
「秦大人，從今往後，我這條命就是您的了！」
面對如此陣仗，秦大人像是被嚇了一跳。
他連忙招呼我們起來，臉上帶著幾分局促。
「這都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5
離開秦大人的營帳後。
不少徭役還在抹著眼淚，感動不已。
畢竟如此寬厚仁義的監工大人。
我們都是第一次見。
臨走之前，我忽然想起。
剛才秦大人光顧著給我們盛飯。
自己似乎都沒吃上一口。
先前我特意留了一點鹹菜放進懷裡，沒舍得吃。
猶豫片刻，我轉身回到營帳前，問道：
「秦大人，您在忙嗎？」
短暫的沉寂後。
營帳裡傳來一陣含糊不清的聲音。
聽起來像是嘴巴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秦大人，您還好嗎？」
又是一陣嗚嗚咽咽的聲音。
我心裡咯噔一下。
難道秦大人遇到了危險？
我連忙掀開營帳。
隻見秦大人鼓著嘴巴。
略帶一絲尷尬地看著我。
他手裡拿著兩個金燦燦的東西。
面前擺著一個裝滿黑色液體的杯子。
我杵在原地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秦大人好像是在吃飯？
可他手裡的食物我從未見過。
還飄散著一股獨特的香味。
讓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見我目不轉睛的模樣。
秦大人將他手裡的食物遞給我。
「那個……你要嘗嘗嗎？
「這是我花了 50 聲望點兌換的炸雞腿和可樂……
「可貴了，你記得給我留……」
我下意識就想擺手拒絕。
這怎麼能行？
秦大人的東西，我怎麼能隨便吃呢？
6
好吃……
這個比米粥和鹹菜還好吃！
等等……我在吃什麼？
當我意識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對勁時。
已經來不及了。
我看了看手裡僅剩的一截骨頭。
又看了看一臉欲言又止的秦大人。
營帳裡是S一般的沉默。
我自知犯了大錯，無比惶恐。
剛想跪下磕頭，卻被秦大人一把扶住了。
「一隻炸雞腿而已，無所謂的。」
秦大人臉上帶著淡然的微笑。
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
我不禁松了口氣，剛準備退出營帳。
秦大人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又將我叫住了。
他拿起裝著黑色液體的瓶子遞給我。
「來都來了，再嘗嘗這個。」
我萬分惶恐，實在不敢接受。
秦大人故意板起臉，瞪著我說：
「你要是不喝，我可生氣了。
「小心我晚上不給你米粥鹹菜吃！」
無奈之下，我隻好小心翼翼地把瓶口放到嘴邊，仰頭喝了一口。
一瞬間，我嘴巴裡充滿了小氣泡。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
一股冰涼的液體就順著喉嚨滑了下去。
讓我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嗝。
秦大人問我：「好喝嗎？」
我發自肺腑地猛猛點頭。
秦大人不知從哪又變出一個瓶子。
裡面同樣裝著黑色的液體。
隻不過瓶身從紅色變成了藍色。
「你再試試這個。」
我狐疑地接過，又抿了一口。
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喝。
秦大人滿臉期待，又問：
「你覺得這兩個，哪個好喝？」
我吧唧著嘴巴，回味了一番。
最後指向那個紅色的瓶子。
秦大人猛地一拍大腿。
「我就說吧！還得是可口可樂！」
我：？
秦大人滿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眼裡滿是欣賞和認可。
他雙手叉腰，神採奕奕地說：
「有朝一日，我定要讓全天下的百姓。
「都能吃得上炸雞，喝得上可樂。」
我愣愣地看著秦大人。
半天沒緩過神來。
彼時的我隻覺得秦大人哪都好。
就是有時候喜歡胡言亂語。
7
接下來的一個月。
秦大人果然沒有騙我們。
每天一日三餐，頓頓米粥鹹菜管飽。
休息之餘，秦大人還開始教我們讀書認字。
以及許多我們從未聽聞過的課程。
比如什麼數學物理、化學生物之類的。
盡管不清楚緣由。
但既然是秦大人的要求。
我們所有人都學得格外認真。
甚至還不忘相互督促，共同進步。
「你是不是米粥吃多了，腦子糊住了？
「1+5×3 怎麼可能等於 18？
「秦大人不是都講過了嗎？
「先乘除，再加減！」
……
「秦大人說了，內能部分是重點！
「改變物體內能的途徑有兩個。
「一個是做功，另一個是熱傳遞。
「把內能轉化為機械能的機器叫熱機。
「最常見的熱機名叫內燃機……
「別看俺，俺沒見過。」
……
「秦大人還說了，這些洋流和季風都必須記住。
「還有這個，元素周期表也要背下來。
「從細胞到生物體這部分下周會進行抽考。
「咱們三組都精神點，可別丟份啊！」
8
然而這種平靜的生活並沒有持續太久。
半個月後的某天晚上。
安平縣的趙縣令帶人巡查期間。
意外發現我們不光倒掉了菜湯和慄子餅。
竟然還能吃得上米粥和鹹菜。
那位趙縣令驚怒交加，破口大罵。
認定秦大人私自貪汙了朝廷運往前線的軍糧。
幾個官差抽出佩刀，不由分說就要將秦大人就地正法。
我心急如焚，抄起旁邊的镐子就往秦大人身邊跑。
然而秦大人面色如常，絲毫不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