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口氣，無奈地妥協："...明天再說。"
"耶！"我歡呼一聲，在他臉上響亮地親了一口，"那我走啦！明天見！"
走出韓齊昭家的大門，我忍不住回頭看了看。他站在窗前目送我，身影修長而挺拔。我衝他用力揮手，他微微點頭回應。
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很多事——爲什麼當初在韓氏集團面試時他會破格錄用我，爲什麼在我死纏爛打時他總是格外容忍，爲什麼他會記得我那麼多小習慣...
原來命運的齒輪，早在十二年前那個雪天就開始轉動了。
回到許家別墅，姐姐正坐在客廳裏喝著紅酒，看到我進門，冷冷地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坐下。
"姐..."我小心翼翼地問，"找我什麼事？"
"韓齊昭去見外公了？"她開門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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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頭一跳："你怎麼知道？"
"李叔告訴我了。"姐姐晃了晃酒杯，"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
這個直接的問題讓我臉一熱："就...正常交往啊..."
"上牀了？"
"姐！！！"我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
姐姐冷哼一聲："看來還沒有。那來得及。"
"什麼來得及？"
"分開。"她放下酒杯，"笙笙，我查過了，韓齊昭接觸你很可能別有用心。"
我咬了咬嘴脣，決定坦白："姐，我知道。他剛才都告訴我了。"
姐姐明顯愣了一下："他主動坦白的？"
"嗯。"我點點頭，"一開始他確實想利用我，但後來..."
"後來發現我妹妹傻乎乎的很好騙？"姐姐諷刺地說。
"姐！"我皺起眉頭，"韓齊昭不是那種人。而且你知道嗎？我們十二年前就見過面了！"
我把雪天的故事講給姐姐聽，包括那張照片和紙條。姐姐聽完，表情略微松動："所以他是爲了報恩？"
"不全是..."我絞著手指，"他說一開始沒認出我，是看到我簡歷上的照片才..."
"等等。"姐姐突然坐直了身子，"你說他留著你的照片？十二年？"
我點點頭。
姐姐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韓齊昭...該不會一直暗戀你吧？"
"啊？"我愣住了，"不會吧..."
"不然爲什麼留著小女孩的照片十幾年？"姐姐挑眉，"這不符合'冷面閻王'的人設啊。"
我仔細回想韓齊昭今晚的反應，確實有些可疑——他表現得像是藏了什麼說不出口的祕密，而不僅僅是愧疚...
"總之，"姐姐打斷我的思緒，"既然他已經坦白了，我就給他一次機會。但你們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下周六薛錦辰和阮田結婚，你們得一起去。"
我瞪大眼睛："什麼？你讓韓齊昭去參加仇人的婚禮？"
"正是。"姐姐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我想看看他的反應。"
我咬著嘴脣思考了一會兒，最終點頭："...好吧，我問問韓齊昭。"
第二天一早，我興衝衝地跑到韓齊昭家，把姐姐的條件告訴了他。出乎意料，他竟然平靜地答應了。
"你真的要去？"我驚訝地問，"那可是薛錦辰哎！"
"嗯。"韓齊昭正在廚房煎蛋，頭也不回，"正好我也想看看他的新娘。"
我警惕地眯起眼："爲什麼？你該不會..."
"喫醋了？"他突然轉身，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才沒有！"我氣呼呼地說，"我隻是擔心你受刺激！"
韓齊昭把煎蛋盛到盤子裏，遞給我："放心，我已經放下了。"
"真的？"
"嗯。"他輕輕點頭，"比起報復，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
我心頭一暖："什麼事？"
"比如..."他頓了頓，"怎麼說服你姐姐同意我們結婚。"
"！！"我手裏的叉子當啷一聲掉在盤子裏，"韓齊昭！你這是在求婚嗎？！"
"不是。"他淡定地喝了口咖啡，"隻是提前考慮。"
"不！這就是求婚！"我跳起來抱住他的脖子，"我答應了！"
"..."韓齊昭無奈地拉開我，"先喫飯。"
接下來的幾天，韓齊昭忙著準備新公司的成立事宜，我則應付姐姐安排的各種相親——爲了履行對李叔的承諾。不過每次相親我都提前告訴對方我有男朋友了，所以基本上就是走個過場喫個飯。
周六很快到來。婚禮在城郊的一座莊園舉行，場面奢華得令人咋舌。我和韓齊昭跟隨姐姐一起入場，立刻引來了不少側目——畢竟韓齊昭曾經的商業帝國就是被今天的新郎官搞垮的。
"緊張嗎？"我小聲問韓齊昭。
他搖搖頭，紳士地幫我拉開椅子："坐吧。"
婚禮開始前，賓客們三三兩兩地閒聊。我注意到不少都是商界人士，有些人看到韓齊昭時明顯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後竊竊私語起來。
"韓總！"一個中年男子突然走過來，熱情地握住韓齊昭的手，"好久不見！聽說你要東山再起了？"
韓齊昭禮貌地點頭："王總好。是有這個打算。"
"需要投資盡管開口！"王總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一直很看好你的能力！"
接下來的半小時裏，不斷有人過來和韓齊昭打招呼，態度一個比一個熱絡。我悄悄對姐姐說："看來他在圈子裏人緣還不錯？"
姐姐輕哼一聲："商場上沒有永恆的朋友，隻有永恆的利益。這些人看中的是他的能力和陳家的背景。"
我撇撇嘴，剛想反駁，婚禮進行曲突然響起。所有人都站起來，看向紅毯方向。
薛錦辰站在臺上，西裝筆挺，面帶微笑。他長得確實英俊，但比起韓齊昭少了幾分凌厲，多了幾分圓滑。
新娘挽著父親的手臂緩緩走來。阮田是個嬌小玲瓏的姑娘，穿著簡約大方的婚紗，笑容甜美。當她經過我們身邊時，我注意到韓齊昭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
"很漂亮吧？"我酸溜溜地問。
韓齊昭微微低頭，在我耳邊輕聲道："沒你好看。"
這個突如其來的甜言蜜語讓我瞬間紅了臉。
婚禮儀式本身沒什麼特別的，無非是宣誓、交換戒指、接吻。當新人擁吻時，我偷偷觀察韓齊昭的反應，發現他表情平靜，甚至帶著一絲祝福的微笑。
"你真的不在意了？"儀式結束後，我小聲問他。
"嗯。"他輕輕握住我的手，"過去的事了。"
晚宴上，新人挨桌敬酒。當薛錦辰走到我們這桌時，明顯愣了一下："韓齊昭？"
韓齊昭從容地站起身："恭喜。"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阮田好奇地看著韓齊昭："這位是...？"
"我大學同學。"薛錦辰很快恢復鎮定，笑著介紹，"韓氏集團的前總裁，韓齊昭。"
"久仰大名。"阮田禮貌地伸出手，"謝謝你今天能來。"
韓齊昭與她輕輕握手："新婚快樂。"
薛錦辰的目光在我和韓齊昭之間轉了轉，突然笑道："沒想到韓總也找到真愛了？這位是...？"
"許笙。"我主動伸出手，"他女朋友。"
"許？"薛錦辰明顯想起了什麼，"許氏集團的...？"
"我妹妹。"姐姐在一旁冷冷地補充。
薛錦辰的表情變得精彩起來，但很快又恢復了職業微笑："真是...出人意料的組合。祝你們幸福。"
他們離開後，姐姐意味深長地看向韓齊昭："表現不錯。"
韓齊昭淡定地喝了口酒："謝謝誇獎。"
晚宴進行到一半，韓齊昭起身去洗手間。過了十分鍾還沒回來，我有點擔心，便出去找他。
莊園的花園裏燈光昏暗，我轉了一圈沒看到人，正準備回去，突然聽到假山後面傳來對話聲。
"...爲什麼邀請我？"是韓齊昭的聲音。
"想讓你看看我現在的成就。"薛錦辰的回答帶著幾分得意，"韓齊昭，你輸了。"
"恭喜。"韓齊昭的語氣出乎意料的平靜。
"就這樣？"薛錦辰似乎有些失望，"你不再憤怒了？不再想報復了？"
"不了。"
"爲什麼？因爲我娶了阮田？"
我心頭一跳，豎起耳朵仔細聽。
"與她無關。"韓齊昭淡淡道，"我隻是找到了更重要的東西。"
"什麼東西？那個許家的小丫頭？"薛錦辰嗤笑，"韓齊昭，你變了。"
"人都會變。"韓齊昭的聲音帶著幾分溫度，"薛錦辰，過去的恩怨一筆勾銷吧。祝你新婚快樂。"
腳步聲傳來，我趕緊躲到樹後。薛錦辰面色復雜地走回宴會廳，而韓齊昭站在原地沒動，拿出手機看了看屏幕——那是我做鬼臉的自拍照，被他設成了鎖屏壁紙。
我的心裏湧起一股暖流，正想走出去，卻發現韓齊昭突然單膝跪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盒子，打開看了看又放回去，然後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天啊！那是戒指嗎？！我捂住嘴，心髒狂跳，趕緊躡手躡腳地溜回了宴會廳。
幾分鍾後，韓齊昭回來了，神色如常地在我旁邊坐下。我強裝鎮定，心裏卻炸開了花——他要求婚了！什麼時候？在哪裏？我該穿什麼衣服？
晚宴結束後，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胡思亂想，連姐姐跟我說話都沒注意。
"許笙？"姐姐敲了下我的腦袋，"發什麼呆？"
"啊？沒什麼..."我回過神來，"姐，你覺得韓齊昭今天表現怎麼樣？"
姐姐難得地露出一個微笑："還不錯。至少證明他不是爲了報復才接近你。"
"那...你同意我們在一起了？"
"我還有選擇嗎？"姐姐白了我一眼，"你都死心塌地了。"
我歡呼一聲，抱住姐姐的手臂："謝謝姐！你最好了！"
當晚，我輾轉反側睡不著，滿腦子都是那個小盒子的樣子。韓齊昭會怎麼求婚？什麼時候求？我要不要假裝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我頂著黑眼圈去韓齊昭家，發現他已經起牀了，正在陽臺上喝茶。
"早..."我無精打採地打招呼。
韓齊昭挑眉："沒睡好？"
"嗯..."我含糊地應著，眼睛卻不自覺地往他褲兜裏瞄——盒子會在那裏嗎？
"喫早餐吧。"他放下茶杯，"一會兒陪我出去一趟。"
"去哪？"我一下子來了精神。
"買點東西。"他輕描淡寫地說。
商場？珠寶店？我的心跳加速，難道他要求婚了？這麼突然？我還沒準備好！我該穿什麼？要不要化妝？
一個小時後，我穿著最漂亮的裙子，化了精致的妝容，跟著韓齊昭出了門。然而他並沒有去珠寶店，而是來到了一家家裝市場。
"我們來這幹嘛？"我一臉懵。
"挑沙發。"他指著展示廳裏的一組沙發，"你覺得哪個好？"
"...就這？"
"嗯。"韓齊昭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不是嫌我家的沙發太硬嗎？"
我強忍失望，隨便指了一個："這個吧..."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我魂不守舍地跟著韓齊昭逛遍了整個家裝市場，買了沙發、茶幾、窗簾...甚至還有一套情侶拖鞋。
"還有什麼需要的嗎？"結賬時他問我。
"沒有..."我垂頭喪氣地回答。
回家的路上，韓齊昭突然說："下周末有空嗎？"
"有！"我立刻打起精神。
"陪我去個地方。"
"去哪？"我期待地問。
"南城。"他說，"想帶你去看看我小時候住過的地方。"
雖然這不是我期待的求婚計劃，但南城畢竟是我們初次相遇的地方，也許他準備在那裏...
"好啊！"我高興地答應，"我們可以去那個雪地看看！"
韓齊昭微微一笑："嗯。"
接下來的幾天，我度日如年地期待著周末的南城之行。韓齊昭似乎也很忙，經常一整天不見人影，問他就說在處理公司的事。
終於到了周五晚上，我收拾好行李準備第二天一早出發，門鈴突然響了。打開門，韓齊昭西裝筆挺地站在外面，手裏還拿著一束玫瑰。
"韓總？"我驚訝地看著他，"不是說好明天..."
"改變計劃了。"他把花遞給我，"現在有空嗎？"
"有！"我接過花，心跳如雷，"去...去哪？"
韓齊昭微微一笑："跟我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