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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女尚書 3072 2025-07-21 14: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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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最後,他請求本王,替他護下一個人,無論她在哪裡,護她,信她,準她所求之道,予她一生自由。」


     


    「那個人,就是你。」


     


    風酸了我的眼。


     


    我低眸,行禮告退。


     


    自沈府而出,一路恍惚。


     


    心中忍不住想:老師,阿辭何德何能,得您如此相待。


     


    老師護我半生,可我,卻未曾有半分報答。


     


    我恍惚回到那年暮春,楊河畔的小亭,一身清朗風骨的大人溫和地問我:「你可願,拜我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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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拜我為師,我護你一世。」


     


    彼時我還不知,這承諾,他真的踐行了一生。


     


    他教導我學問,也給了我缺失的父愛。


     


    自老師離世,我時常在夜裡驚醒,隻覺自己是人世一縷孤魂,再無歸處。


     


    眼淚不知何時湧滿了臉頰,身後有人喚我。


     


    「阿辭。」


     


    我回頭,沈濟風急急朝我奔來,他手裡提著一個食盒,臉上堆著燦然的笑意:「阿辭,這是新上的杏花糕,味道很不錯,你試試。」


     


    可待走近我,他的笑凝在了唇畔,眼裡蘊滿柔光,小心翼翼地問我:「你,怎麼了?」


     


    隨後,他掏出一張帕子,仔細替我拭去眼淚。


     


    我沒說話,盯著他的眼睛。


     


    片刻後,我被摟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他輕拍我的肩背,低聲道:「這樣,應該會好些吧。」


     


    好像,真的好些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輕輕放開我,我望著他,輕聲開口:「謝謝你,沈濟風。」


     


    17


     


    聖人殯天了。


     


    在一個更深露重的清晨。


     


    此前,四皇子以代理朝政為由,入住東宮。


     


    而陛下殯天的消息傳出時,他已被困在了東宮。


     


    另一頭,曾子奕協刑部及五城兵馬司意欲逼宮,沈濟風帶兵將他堵在皇城外,號稱若敢擅闖,必將他以亂臣賊子處S。


     


    皇城內,三皇子領著蓋著玉璽的聖旨以及大理寺督察院的官員自金鑾殿而立。


     


    那本賬冊被公之於眾,四皇子貪墨銀兩數萬,意圖謀反,罪證確鑿。


     


    大理寺協同羽林衛自東宮將四皇子黨捉拿歸案。


     


    一番腥風血雨,不過兩個時辰,皇城內已變了天。


     


    三皇子得群臣擁立,即位登基為皇。


     


    天下換了新主,內侍一道道傳唱:「新皇登基!」


     


    皇城外還在負隅抵抗的人群立時大亂,沈濟風下令:「所有放下武器的,既往不咎。」


     


    片刻後,眾數士兵紛紛放棄抵抗。


     


    大勢已去,罪魁禍首曾子奕卻逃之夭夭。


     


    沈濟風來告知我消息時,一身的血還未洗淨,他不放心我的安危,帶著康文山兄妹以及珠娘和她的家人去沈府暫住。


     


    沈府有他的守衛把守,曾子奕帶著他的心腹逃遁,著實讓人不安。


     


    在沈府住下的第二日,陛下下旨召我進宮。


     


    御書房中,他問我:「林昔辭,朕欣賞你的能力和才智,你可願,擔任刑部尚書一職?」


     


    「朕曾答應過黃御史,準你所求之道,予你一生自由。所以,下詔前,朕想先問問你的意見,經歷這麼多,你是否依舊不改當初之志?」


     


    我俯身跪地叩首,而後仰起頭,堅定道:


     


    「回陛下,撥亂反正,為民請命。乃臣一生之志,至S不悔。」


     


    18


     


    我大抵是大昭史上最年輕的刑部尚書。


     


    新朝始立,所留沉疴舊案眾多,我整日忙得似串陀螺。


     


    偏每每去大理寺時,文元宵便拎著那隻鸚鵡悠闲自在。


     


    鸚鵡高亢大喊:「書呆子!書呆子!」


     


    文元宵便假模假樣地拍它一下:「胡說什麼,這可是林尚書,豈是你這小鳥兒能議論地。」


     


    「林尚書,你要的案卷堆在桌頭,你自個兒去拿,老夫我得訓鳥,你先忙,先忙……」


     


    他說著便溜了個沒影兒。


     


    每每如此,我隻得無奈地抱著一堆卷首回去。


     


    風和日麗的午後,我累得趴在案頭睡了過去,待再醒來時,已身處一輛馬車上,手腳被捆縛,嘴也被堵著。


     


    我抬眼望去,曾子奕正坐在我身側,馬車一路疾行,他卻一直冷冷地盯著我。


     


    我說不出話來,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抬手,撫過我的臉頰,惡寒爬上心頭。


     


    我嗚嗚地掙扎,他卻摸了摸我的腦袋,冷冷開口:「阿辭,跟我走吧,生S不論,你終歸,是我的。」


     


    我在腦海中拼命思索如何自救,希望刑部的人能早些發現我失蹤了,隻要封鎖住出入京都的出口就好。


     


    然而身側人似已察覺我的意圖,他一把攬過我的頭,湊近我耳畔,聲音低柔且瘋魔:


     


    「阿辭,你不要妄想,是生是S,我都不會讓你離開。」


     


    曾子奕是真的瘋了。


     


    身上所有的利器都被他搜走,任憑我如何掙扎,都掙不脫繩索。


     


    我努力將頭撞向馬車壁,撞得頭破血流,他似看戲般,毫無反應。


     


    隻是突然間,將我牢牢按倒,俯身親吻我額上鮮血。


     


    「阿辭,別惹我生氣。」


     


    好在,馬車行至城門口時,被告知要挨個下車檢查。


     


    我不知他又將我帶去了哪裡,因為他蒙住了我的眼。


     


    但身體的潮湿陰冷令我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他不知給我下了什麼藥,令我無力掙扎,隻得任由他將我摟在懷裡。


     


    連著兩日不吃不喝,身體幾近崩潰,曾子奕卻毫無反應,隻這樣一直緊緊將我抱著。


     


    我在心頭數著時日,心想,大約是真的倒霉,要S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了。


     


    就在我絕望無助時,耳畔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有人小聲喊道:「大人,是沈濟風,他帶人找來了。」


     


    我心頭激動,卻不敢動作。


     


    曾子奕的手又緊了幾分,勒得我喘不過氣來,他大聲呵斥一聲滾,那人便匆匆走了。


     


    而後,他一遍遍在我耳邊低語:「阿辭,我後悔了。」


     


    「我無數次後悔,當初不該放你離開。」


     


    「生也好,S也罷,你都得……」


     


    砰地一聲巨響,他的話戛然而止。


     


    是沈濟風。


     


    他的聲音聽上去很慌亂。


     


    「阿辭,你別怕,我來了。」


     


    我用盡所有力氣拼命掙扎。


     


    忽然,一柄冰涼的物體橫在我的脖頸,曾子奕笑得陰狠:「沈濟風,放我出城,否則,我立刻S了她。」


     


    我聽見一聲喝退,是沈濟風在說話。


     


    「你若敢動她,我讓你屍骨無存。」


     


    曾子奕扯下了蒙住我眼睛的黑布。


     


    眼前一片昏暗迷蒙,片刻後,我終於能看清,原來,這地方我當真來過,就是當日反賊的地牢。


     


    沈濟風站在不遠處,目光牢牢地望著我,他眉頭微蹙,周身遍布S伐冷意。


     


    我被挾持著往外而去,眼見曾子奕就要帶我上馬車,我對著身後大喊:


     


    「沈濟風,我案頭的案卷記得拿給文元宵,讓他不可偷懶,事關重大,必須緊急處理。」


     


    話音落,身後傳來一道悲憤痛楚的嘶喊:「不要--」


     


    兩道聲音同時傳入我耳中,我想,S便S了,絕不能便宜曾子奕這禍害離去。


     


    卻不想,刀擦著我的脖頸離開,劃出一道血線。


     


    曾子奕及時收了刀,面色驚惶。


     


    我飛奔而逃,因手被束縛住,跌倒之際,倒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沈濟風將我摟入懷中,曾子奕被兵士的刀架跪於地。


     


    他仰天大笑,笑出幾滴淚花,神態瘋魔地望著我,沈濟風將我拉往身後,隔開他的目光。


     


    「阿辭,是我輸了,到最後,我還是舍不得你。」


     


    話音落,鮮血噴湧而出,他已引頸自戮。


     


    19


     


    生S線上走一遭,陛下強行下令,命我休沐三日。


     


    我被沈濟風派來的丫鬟押著躺在榻上,脖頸纏著厚厚的紗布,每日還得喝三碗苦澀的藥。


     


    苦得我喉頭發悶時,康雲意端著一碗甜羹走了進來。


     


    「大人,你喝點這個,便不會那麼苦了。」


     


    我接過甜羹,道:「多謝。」


     


    待一碗羹喝完,康雲意還坐在榻前,清亮的眸光似和往常不一般,她似是有話說。


     


    空氣有種莫名地尷尬。


     


    片刻後,她終於開口,卻是滿臉通紅,語速極快:


     


    「大人,雲意從前覺得,以大人之姿,我這一生都高攀不上。」


     


    「可這番大人歷經生S,雲意險些以為,日後便見不到大人了。是以,無論大人心中作何想,雲意都想告訴大人——」


     


    「我仰慕大人,心悅大人。」


     


    我是真的懵了。


     


    望著面前姑娘緋紅的臉蛋,我硬著頭皮道:「雲意姑娘,你很好,隻是我……隻是我……」


     


    「大人不必再說,我明白了。」


     


    我是真的沒有經驗處理這種事,大約話還是說重了,惹得姑娘淚眼婆娑地跑了出去。


     


    出門時,還撞上了剛回府的沈濟風。


     


    也不知今日是惹了哪篇黃歷。


     


    一個個都上趕著來同我表明心意。


     


    自幼女扮男裝,我這顆枯槁的心何時開出了這麼多朵花。


     


    眼瞅著沈濟風一本正經地坐到我面前,還拉過我的手,眼神熱烈赤忱地望著我,撩動我那幹涸的一池秋水。


     


    我就覺得頭疼,隻能聽他道:「阿辭,這些時日,我想我終於明白了我的心意。」


     


    「我喜歡你。」


     


    「隻要能看見你,便是我最開心的事。」


     


    「那個,你要不要,先暫停一下。」我把手掙脫出來,因為我看見,身著一身明黃龍袍的天子不知何時來了,正站在沈濟風身後。


     


    我尷尬地猛烈咳嗽,沈濟風慌亂地站起身,語無倫次:


     


    「陛下,是臣不好,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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