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生態攝影師。
我在公園拍蝴蝶時意外入境了一對情侶。
趁著人沒注意到，我趕忙尷尬地拿起設備就走。
回到家準備刪照片，卻注意到了那男人手上的戒指。
和我手上的剛好能湊成一對。
而他的無名指節還有一道熟悉的疤痕。
正是那愛我如命的丈夫。
既然他髒了，那我就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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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賀嘉丞是將近半夜一點才到家的。
我聽著他屏住呼吸放輕腳步一點點地靠近我。
在他將要親上我額頭時，我猛地睜開了眼。
賀嘉丞被我嚇了一跳。
各種心虛相互交織。
“老婆，你怎麼還沒睡？今天公司事太多了，對不起。”
他邊說邊脫衣服。
我聞見他身上膩人的香水味和一股讓人作嘔的腥味。
在他就要上床，我坐了起來攔住他。
忍著心底蔓延地刺痛和惡心。
我深呼一口氣：
“去洗澡吧，很髒。洗完了我有話要對你說。”
賀嘉丞被我直白地嫌棄弄得面色臊紅。
或許是心虛。
他皺了皺鼻子什麼也沒說，進了浴室。
半晌後，賀嘉丞擦著半幹地頭發走到我面前。
昏黃地燈光照在他身上，眼裡的愛意有些燙似的落在我身上。
我眨眨眼，將眼底的湿潤壓下去。
“賀嘉丞。”
他笑著湊過來。
“怎麼，這麼嚴肅？”
我從梳妝臺上拿出一份文件遞給他。
“我們離婚吧。”
2
賀嘉丞的笑僵在臉上。
“為什麼？你愛上別人了？”
我被氣笑。
不等我開口，他又接著說：
“我們在一起十年，除了這個理由我想不到還有什麼能讓你想要跟我離婚。”
我想起他回來之前。
晚飯那會，賀嘉丞打來電話說不回來了。
我看著冷冰冰地家沉默地點了點頭。
再一次升騰起離婚的念頭被我強制壓了下去。
手機地亮光打在我的臉上。
又是那個匿名號碼。
【聽說你最近在拍小紅蛱蝶？來東籬公園，就在你們小區外面不遠，會有驚喜的。】
我不是沒有察覺到賀嘉丞最近的心不在焉。
他在哪裡幹什麼，總有個匿名號碼發來照片。
剛收到時，我以為那隻是個惡作劇。
畢竟賀嘉丞愛我，人盡皆知。
他當初甚至為了救我，被人傷到手指，就此喪失了鋼琴夢。
我是他費盡心思捧在手心的玫瑰。
他又怎麼會將別的女人壓在身下。
我坐在客廳一直等到菜都變涼了，上面結了一層油膩膩地膜。
看起來惡心極了。
我將飯菜倒掉，拿出拍攝的裝備出了門。
那人說的沒錯，確實有小紅蛱蝶。
每每一拍攝起來，我都會無意識地忽略周圍的環境。
所以當我看見那對意外入境的情侶時，第一反應是尷尬地離開。
身後的嬌喘和悶哼就像黑暗裡會吃人的怪獸。
我跑著離開，頭也不敢回。
那道熟悉地聲音隱約在風中傳來：
“小聲點叫，想讓所有人都過來看你是怎麼勾引我的？”
回到家，我開相機的手止不住地抖。
我將圖片放大了又放大。
生怕錯過一點細節。
更怕認錯。
待到確認的那一刻，我反而放松了下來。
冷靜地將所有信息截圖，和那張照片一起打印出來。
賀嘉丞皺著眉，還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地模樣。
我將東西一點點攤開放在他面前。
“你知道我的，眼裡容不得沙子。”
3
“決定了？”
朋友坐在我對面問我，面上盡是擔心。
“可你們畢竟這麼多年，而且賀嘉丞以前那麼愛你。”
她的聲音裡帶著遺憾。
當年高高在上的鋼琴天才放了話追我，沒人看好。
我從小沒爸沒媽，是被外婆帶著長大的。
她叫我小魚。
小魚小魚快快遊，四面八方皆自由。
我拼了命地努力，就想帶著外婆一起走遍世界。
賀嘉丞是個意外。
他堅持了很久，我一直沒松口。
直到那次我被一群混混堵住。
為了救我，他的手指受了傷。
指骨骨折再也彈不了鋼琴。
我哭著向他道歉，他隻是心疼地抱住我，一臉慶幸，還好受傷的不是我。
那一刻，我冰封多年地心逐漸崩塌。
這個世界，除了外婆，原來也會有人這般奮不顧身地愛我。
我拒絕了國外的交換生邀請。
就此，心甘情願地困在賀嘉丞身邊。
“決定了。”
我點頭。
愛具有排他性。
或許在午夜夢回我想起這段感情還是會遺憾，會痛苦，會難過。
但我依舊不會原諒。
朋友過來拍拍我的肩：
“隻要是你做的決定，我都支持你。”
眼角滲出淚水，趁她不注意，我偷偷擦掉。
賀嘉丞在我拿出那些證據後，面色一寸寸變得慘白。
向來驕傲自矜的男人第一次跪在我面前，懇求我的原諒。
“老婆，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樣子。”
“隻是逢場作戲而已，我愛的自始至終隻有你。”
“離婚？我是不會離婚的。”
“我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我保證絕對沒有下次。”
見我始終不松口，又搬了外婆出來。
“外婆年齡都那麼大了，你想要讓老人家為我們的事傷心嗎？她最在乎你了，不會同意我們離婚的。”
他錯了。
正因為外婆愛我，在乎我，所以我的開心才最重要。
在賀嘉丞回來之前，我就已經給外婆打過電話了。
小老太太在那頭說：
“小魚，想做什麼就去做，別受委屈。”
所以當賀嘉丞用外婆為借口時，我感到好可笑。
接著過了好半晌。
賀嘉丞無奈地嘆了口氣：
“老婆，別說氣話了，你離開我能做什麼？不過一個小姑娘，我以後不叫她再來礙你的眼就是，那個圈子裡比我亂的多了去，可我心裡隻有你還不夠嗎？”
這才是大少爺真正的樣子。
偽裝了十年，他終於撕下了面具。
我得感謝那個女人，如果不是她，我還被瞞在賀嘉丞一手打造的象Y塔裡。
那段時間，我整夜整夜地失眠，眼淚將我那半邊床單全部浸湿。
聽著耳畔沉穩地呼吸聲，我不止一次地想掐上去。
要不，大家一起S算了。
可是不行。
我還有外婆。
為了他，不值得。
4
那女人先沉不住氣找上了門。
“許小姐，我是孫青禾，你老公的女朋友。”
我坐在沙發上一點點地打量她。
年輕，漂亮，眉眼間一股傲氣。
我突然笑出聲來，真的傲氣，也不會破壞別人的家庭了。
她被我突然地笑聲打斷，臉上浮起幾分慍怒：
“真愛無罪！何況你已經老了，你看看你如今這樣子，讓他怎麼提起性致？”
“我們每次都要用完一整盒，各種姿勢在各種地方。”
“他愛尋刺激，商場的換衣間，公司的辦公室，包括你家的床上。”
“我換上你的衣服，那天他要的格外狠。”
“你明明看見了不是嗎，在公園的長椅上，是他新找的地方。”
那張漂亮地嘴裡不斷吐出令人作嘔地話。
我忍不住幹嘔起來。
孫青禾的臉色變得難看。
“這就受不住了？真不知道他愛你什麼，或許他隻是沒有早點遇到我。”
接下來，她跟我講述了她第一次見到賀嘉丞的時候。
原來那麼老套。
小姑娘參加酒席被不懷好意地男人灌酒。
一雙小鹿眼眨巴著看向最高位的賀嘉丞。
終於，高高在上的男人又一次忍不住自己的英雄情結。
上前解救下誤入狼群的小白兔。
“我聽過賀總和你的故事，都說賀總寵妻如命，當年為了你再也彈不了鋼琴，可你知道嗎？我們第二次見面他給我彈了致愛麗絲，我當時也問他，不是都說他手指受傷了嗎。”
“你猜他怎麼回答的，是受傷了，不過遠遠沒到彈不了鋼琴那個地步，不過是當初為了留下你的手段而已。”
她的眼裡帶上幾分憐憫。
哪怕我這些年跟在賀嘉丞身邊，早就做到喜怒不形於色。
但那一瞬間我整個人都是懵的。
有好幾分鍾裡我隻能看到她的嘴在不斷一張一合。
聽不見任何聲音。
原來所有人眼裡他最愛我的時刻，居然也是假的。
我想起來，在那件事之前，我雖然對他的行為有所感動，但始終沒有松口答應他。
而我成為他的女朋友，也是在那之後。
我一點點在腦海中復刻當時的情節。
那群小混混閃躲的神色。
賀嘉丞從天而降的巧合。
原來如此。
我笑起來，眼角卻不斷沁出淚水。
孫青禾被我這樣子嚇到。
卻在聽見開門聲時，猛地上前抓住我的手往她臉上扇。
我還沒反應過來時，面前如風似的跑來一個人將我推開。
賀嘉丞盯著我，眼裡滿是憤怒：
“許魚，誰讓你動她的？”
我勾起一抹冷笑，用極快地速度上前，抓住孫青禾連扇幾個巴掌。
接著又往賀嘉丞臉上連扇幾巴掌。
“看見沒？這才是我動的手。”
賀嘉丞聽出我話裡的意思，嘴唇翕動著道歉：
“對不起老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怕她傷害你。”
他說著又將孫青禾一把甩開。
“誰讓你來的？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是不是？”
我就靜靜地看著他在我面前演戲。
直到他要過來摟我時。
“賀嘉丞，別裝了，你這手裝這麼多年不累嗎？”
“我也懶得跟你多廢話，趕緊籤字離婚。”
我拿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離開了這個家。
隨即將剛剛和孫青禾的監控以及那些照片、信息全都發到了網上。
第2章 2
從我知道真相的那刻起，便再沒了好聚好散。
5
我用最快的速度將東西全都搬進了新租的地方。
這才有空去看網上地腥風血雨。
【男人一張嘴，騙盡真心。】
【當年那事鬧得沸沸揚揚的，誰不知道賀家大少爺為了自己心愛的姑娘傷了手，從此鋼琴天才成為商界新貴，賀家也被迫承認了這個兒媳婦，誰曾想那般護在手心的玫瑰不過是用卑劣的方法偷來的。】
【什麼是真的，到底什麼才是真的！】
【信男人，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聽說許魚當年本來是要出國當交換生的，賀嘉丞的手為她受傷後，她才答應他的追求，而且放棄了出國的機會，細思極恐，不思也恐。】
【兩人十年如一日的神仙愛情誰看了不羨慕，原來到最後結果也都那樣。】
......
我相信秒秒瞬間，不信年年永遠。
或許在某刻，賀嘉丞是真心愛著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