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人人都知道,沈家大少爺喜歡一個小瞎子。
沈大少給我買下了京城的整片山頂讓我看星空,讓人種了漫山遍野的紅玫瑰。
所有人都覺得,沈青靳最愛我。
可是當我動了真心,要把復明的消息告訴他的時候。
卻聽見他滿嘴酒氣,和一起喝酒的哥們說道。
“小瞎子誰會看得上?”
“每次給她鋪床單之前我都會和念念親一次。”
“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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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會一個勁的開心,誇我溫柔細致貼心。”
知道這件事,我一個人換了整套的被褥,準備默默離開。
可是等到我離開了,他卻紅著眼眶站在門外說要照顧我。
……
一牆之隔。
一旁倒酒的兄弟聽了沈青靳的話,哄笑道。
“沈少就是不一樣,家裡面紅旗不倒,外面還能這麼彩旗飄飄!”
“關鍵是所有人都以為你最喜歡許佳寧!”
“你都不知道,微博上一大群夢女吵著鬧著想要當許佳寧呢!”
沈青靳擺擺手,無所謂的說道,“這些都沒什麼的,主要是為了討念念的歡心。”
“你見過哪一個大活人會娶一個瞎子當老婆??”
“每次念念不開心,我都會懲罰許佳寧一次。”
“不然啊。”
“念念就會懲罰我啊~”
他最後一句話說的輕飄飄的,卻讓身邊不少的兄弟嫉妒的紅了眼眶。
他們“诶呦”一聲,一邊給沈青靳倒酒一邊看著剛從洗手間裡面出來的夏念念。
“我看,沈少是怕念姐不給你親吧~”
沈青靳不置可否,沒有反駁,隻是抱著身邊的夏念念親個不停。
這答案自然昭然若揭。
有兄弟看他臉色不錯,試探著開口。
“念姐,你都不知道,沈少為了討你歡心,整了那小瞎子多少次!”
夏念念吹了吹手指上剛做的美甲,語氣蠱惑,“哦?怎麼整的啊?”
小弟被看的頭腦一熱,嘴裡下意識的就說了出來。
“三年前,沈少說衣服破了,轉手卻把小瞎子補好的衣服丟掉……”
我雙手有些顫抖,指甲險些穿透掌心。
他說那是他最愛的一件衣服,是他媽媽S之前送給他的。
那是我第一次幫男人縫補衣服,因為我當時看不見,十個手指頭扎的都是血洞。
夏念念“撲哧”一笑,小弟接著說。
“還有還有!”
“有一次沈少說想玩捉迷藏,把小瞎子丟到遊樂園裡面一天一夜,最後差點凍傻掉!”
“小瞎子不知道,沈少是為了給念念姐你過生日!”
話音一落,滿堂哄笑。
我SS地咬住下唇,險些忍不住嘴裡的嗚咽。
沈青靳突發奇想想玩捉迷藏,我說天黑我害怕。
他卻安慰我,說沒關系,他會一直保護我。
可是我在零下十度的雪天裡面等了一天一夜,也沒等到他,最後高燒四十一度。
小弟接著說,“要我說做的最刺激的一次還是上個月!”
“小瞎子不是有一隻養了好幾年的狗嗎?”
“當時念姐你不是嫌腳冷沒有合適的地毯嗎?”
“沈哥就把那隻狗S了!”
“毛皮送給你做踩腳的地毯了!”
“最後還騙小瞎子說狗丟了!”
說著還捂著心口悄咪咪的說道,“當時……那狗就S在小瞎子旁邊!”
布布自從我失明後就一直陪在我身邊,平時粘我粘的不行。
最遠也跑不出家門。
當時聽到它丟了,我每天都出門去找。
不承想,原來當時的它就在我身邊,怪不得身邊那麼大的血腥味。
沈青靳卻還騙我是管家把鴨血弄灑了。
為了找布布,我每天都失眠,睡不好覺,最後差點被診斷為中度抑鬱症。
沈青靳輕笑,“這些都沒什麼,隻要是念念開心就好。”
夏念念捂著嘴輕笑,“阿靳,這次你打算怎麼討我開心啊?”
沈青靳沒有絲毫遲疑的問她意見,“念念,你想怎麼辦?”
夏念念輕輕擺弄著發絲,“這次,我想讓她給我跳舞。”
她話音一落,滿室寂靜。
京城所有的人都知道,小瞎子原本不瞎。
還是舞蹈學院的系花。
是因為一場舞臺事故,我的眼睛不慎被掉落的吊燈碎片扎到眼睛,才看不見東西。
而在那之後,我再也沒有上臺跳過一場舞。
而舞蹈兩個字,也成為我不曾磨滅的傷痛。
沈青靳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好啊,就讓她給你跳舞。”
果不其然,下一秒,我的手機振動一下,提示語音信箱有信息進入。
我現在已經復明,不再需要語音才能知道內容。
我點開“語音轉文字”,內容立馬顯現。
“寧寧,我想讓你現在給我跳舞。”
2
“我在清亭澗606套房。”
我看到信息,腳不受控制的踢到了門框。
怕被發現,我立馬跑到門外。
可是信息發了沒幾秒就被撤回,又一條信息進來了。
還是沈青靳發的。
“寧寧,我發錯了。”
“你眼睛看不見,還是在家好好休息吧。”
語調歉意溫柔,似乎剛剛在包房裡面說要騙我的人不是一個一樣。
我也假裝沒有看見,沒有回他的消息。
其實我早就有所感覺,沈青靳可能不是真的喜歡我。
但我還是不知所措的沉淪了下去。
一次又一次的我縱容他傷害我。
有一次沈青靳說要給我個驚喜。
我提前到場,待在角落裡面想要等他出現。
可是等到天黑,卻聽見他和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假裝聽不見,告訴自己沈青靳為了我連家裡的關系都斷絕了,所以他絕對不會背叛我。
我自虐般的就這樣聽了一晚上的牆角,走的時候我聽見他說,“念念,還是你會玩。”
我的心口像是被生生撕爛了一樣,痛的我不能呼吸。
回憶瞬間戛然而止。
老天爺好似也在感嘆我的不公,下起了瓢潑大雨。
我失魂落魄的回了家,恰逢碰到一臉焦急找我的沈青靳。
他眼裡的著急不似作假,看到我湿透了的身子,小心翼翼的把他價值上萬的西裝外套披在了我身上。
把我緊緊地摟在懷裡。
嗓音裡面都是失而復得的慶幸。
“寧寧,嚇S我了,以後你如果要出去,給我打電話,讓我陪著你好不好?”
我看著他一臉擔憂,不禁感嘆沈青靳是不是去上過演員課?
連喜歡也能裝的這麼像?
最後,他看我不回答,作勢要懲罰照顧我的佣人。
我認命般的閉上了眼睛,而後又睜開,眼裡面都是失望。
“好。”
“我會打電話告訴你。”
沈青靳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激動的抱著我轉了幾圈。
我的眼淚在空中飄散,沈青靳不知道,我馬上就要離開了。
以後再也不會打電話給他了。
一晚上的同床異夢之後,我早早起床。
我給定居英國的姑姑打了一個電話,說我想去英國找她。
當年我眼睛被砸傷的時候,她就說要接我去國外治療。
說國外有更先進的醫療技術,可以讓我的眼睛更快復明。
是沈青靳攔下了姑姑。
他為表決心和誠意,當著姑姑的面和家裡斷絕了關系,並且許諾會照顧我一輩子。
他情懇意切,打動了姑姑。
但姑姑臨走之時說過,隨時想走就給她打電話。
五年沒響起的鈴聲,這時候卻久違的讓我的心裡感覺到一陣陣暖意。
姑姑溫柔的聲音這麼多年還是沒變,聽到我要去找她的消息。
喜出望外,“寧寧,你做好決定了?”
“姑姑早就給你準備了房間,就等你來了。”
我忍著到了眼邊的淚意,低低的“嗯”了一聲。
而後,姑姑又遲疑的開口,“寧寧,沈家那小子和你一起來嗎?”
我沉吟了片刻,聲音低沉,“沒有,姑姑,他就不來了。”
姑姑雖然不解,可是卻沒有多問。
隻是說了一句,“寧寧,姑姑知道你自小就是個拿主意的,你決定好了就行。”
掛斷電話,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我和沈青靳在一起了五年,我一個鐵石心腸的人都被他感動的亮了真心。
可是沈青靳呢?
我不相信,他沒有動真心。
或許他都沒有注意到,他早已無意識的記住了我的經期,會在經期來臨的前一星期給我熬紅糖水,煮姜茶。
記住了我不愛吃蔥花,所以家裡的任何一道菜上從來沒有蔥花。
也記住了我愛哭,所以家裡的電視劇都是他親自看過,沒有容易讓人流淚的情節,他才會親自講給我聽。
或許沈青靳自己都沒注意到,他早已經變成局中人了。
不知何時,我的臉上早已布滿了淚痕。
我深呼吸一口氣,站起身來想要往回走。
卻感覺到脖頸兒處一股暖意。
一聲慵懶還帶著睡意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寧寧,你怎麼起這麼早啊?”
“還有,什麼決定好了啊?”
我壓低了聲音,心口莫名一滯,試圖掩蓋住自己剛剛哭過的模樣。
當做沒有聽到他的第二句話。
“沒事,睡不著就起了。”
沈青靳又迷迷糊糊的說了一句,“天都還沒亮呢。”
我看向窗外,樓底下的清潔工阿姨已經開始打掃衛生了。
我心裡暗暗的想著,天是還沒亮完,但是我已經決定要離開你了。
伸手撥掉腰上環繞著的手,轉身摸索著去衣帽間。
我還不能讓沈青靳知道我復明的事情。
我已經打算要走了,沒必要再多此一舉了。
“寧寧,我們結婚吧!”
3
我的腳步一頓,不可置信的扭頭問道。
“什麼?”
沈青靳眼裡的困意也都消失殆盡,他走到我面前,緊緊地拉著我的手。
“寧寧。”
“我說我們結婚吧。”
“就在你生日那天。”
他從未對我用過如此鄭重的語氣說話。
我像往常一樣雙眼無神的看著他,試圖從中看到一點玩鬧。
可是我找不到一點。
最後我低頭失笑。
這難不成又是他討夏念念歡心的手段?
還是變相的懲罰我?
那好,我知道機票究竟要訂到哪一天了。
我的生日,還有五天。
我笑著點點頭,“好啊。”
“隻要你不嫌棄我是個瞎子就好。”
瞎子兩個字我咬的尤其重。
果不其然,我看見沈青靳的身子一頓。
但隻是片刻,他又恢復了往常溫柔的模樣。
“我怎麼可能嫌棄?”
“你可是我最愛的人,我這一輩子,跟定你了。”
跟定我了?
跟定我怎麼會願意欺騙我?
跟定我怎麼會讓我高燒到四十一度,對我不管不顧,跑去給別的女人過生日?
跟定我……又怎麼會讓我傷心?
我從衣帽間換好衣服出來,就看見沈青靳拿著手機一臉難看的看著我。
“寧寧,兄弟喝醉了,我去接他一下。”
我輕輕的嗯了一聲。
隨後就看到沈青靳急急得出去了。
竟連他的領帶都忘了戴。
上上次是公司有事,上次是合同有問題,這次又是兄弟喝醉了?
沈青靳啊,你可真是把我當傻子耍的團團轉呢。
在沈青靳走後,我訂了五天後飛國外的機票。
又把我們的所有回憶一一燒掉。
直到……
我看見一個淺藍色的日記本。
翻開第一頁的時候,我差點淚崩。
2020年12月11號 晴
今天阿靳說要送我一個禮物,我好期待啊,阿靳在我最無助的時候陪著我,我要一直陪著他。
雖然昨天玩捉迷藏他失蹤了,但是我不怨他,他說過從來不會騙我的!
2021年 6月5日 陰
我今天給阿靳打電話,隱隱約約聽到那邊有個女孩子的聲音。
我問阿靳,阿靳說是助理。
2022年8月3日 晴轉多雲
今天我被一個女孩子推倒了,阿靳沒有第一時間扶起我,我有點傷心。
2023年……
直到現在的2025年……
日記越來越少,原來歪歪扭扭的字跡也逐漸變得模糊。
我捂住劇烈跳動的心流,猛烈的頻次讓我差點以為就要S了。
他說過從來不會騙我,卻讓我高燒到四十一度。
他說是助理,可我明明聽到嬌喘的聲音。
他沒有第一時間扶起我,他變心了。
沈青靳接他喝醉的兄弟接了整整五天。
直到婚禮的前二十四小時。
一群人拿著婚紗和戒指湧入到我的身邊。
貼心細致的給我穿戴化妝。
還一臉豔羨的看著我,“許小姐您可真是幸福。”
“沈先生怕您辛苦,連婚紗戒指都替您選好了。”
“就連婚禮流程,也已經和別人走過一遍了!”
我不禁苦笑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