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覺得求人不如求己,送子觀音是能送崽,但是她能把別人的崽送給我嗎?
她不能。
可我能。
我早知道下藥不一定能讓我懷孕,但我需要這個同房記錄讓我假孕。
隻一件事我大意了,為了B險我買來了兩個孩子,卻不知道雙胞胎不能繼承皇位。
不過沒關系,多一個總比一個都沒有強,至少有的選。
但我也是個謹慎的人,我並沒有直接弄S一個,而是先培養著,看哪個聰明留哪個。
抉擇的這一天到得很快,三年一眨眼便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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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年,我爹愈加霸道,皇帝日漸式微,小皇後也因錯被廢,與大皇子一同被發配到了北漠。
但這些都是假象,他們實際上是去收復謝佩令留下的軍隊勢力,意圖回朝救駕勤王。
這世上很多人都S於自負,我爹便是其中一個。
他當初因為年少,被強行奪走了皇位,後來又在皇上年少的時候,霸搶了皇權,所以他便以為,所有的少年都該如此弱勢。
可是很明顯,小皇後和大皇子並不是這一類少年。
所以他們的勤王計劃成功了,我爹隻能帶著人暫退上王府。
這就輪到我發揮了!
18
我這些年傻白不甜但跋扈的形象深入人心,以至於皇上以為我是真的愛他,因此,他雖日常防備我下藥,但並不忌憚我。
於是當我搶在小皇後之前,主動提出去勸降我爹的時候,他想一想便答應了。
他也不得不答應,這些年我爹擁兵自重,如今上王府裡的府兵雖不算多,但個個是精銳,突襲而出雖不現實,可撐到外援破城來救,還是很有希望的。
可到那個時候,京都內決計避免不了一場惡戰,最後的贏家是誰,還真不好說。
但我希望是皇上贏。
因為我知道,他多年隱忍不發,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如今在這樣一個並不佔優勢的時機铤而走險,是有原因的。
他快S了。
他之前為了降低我爹對他的戒心,明知道我爹派人往他的飯菜裡下了慢性毒藥,還是佯裝不知地全部吃下,如今重疾難返,身子自然垮得厲害。
他知道自己快撐不住了,所以急著動手。
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好機會。
我爹一向是個惜命的人,所以即便作為他女兒的區區在下不才我,拿著酒菜進府,也要被檢測有沒有毒。
我會那麼明目張膽地在酒菜裡下毒嗎?
我會,但我不是明目張膽。
我知道會有人試毒,所以我在所有的酒菜裡都下了少量的毒,試毒的人吃一口不會S,可吃很多口的我爹,保證藥到命除。
我將親手做的酒菜,一一擺在我爹面前的桌案上。
我爹不疑有他,一邊喝著小酒,一邊跟我嘮嗑,絲毫不像被圍困的樣子。
但是我又大意了,我忘了我爹雖不是個公私分明,但卻是個酒菜分明的人,喝酒的時候不吃菜,吃菜的時候不喝酒。
如果我爹選擇了吃菜,還有積少成多的概率,但我爹選擇了喝酒,那就很尷尬了。
可我知道我絕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俗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必有勇猛之處。
所以我難得地勇猛了一下。
「我娘的S,是自S。」我冷靜而無情地看著我爹,「產後補身的藥裡有紅花,會導致產婦血崩,那是我娘求著人放的。」
我這麼突然地作S,並不是因為我真的想S,而是因為隻有酒裡的毒量,是毒不S我爹的。
但是如果我爹毒發的時候,還伴隨著心跳加速、氣血翻湧,就不一定了。
不過我沒有說謊,我娘真的是自S。
這事我知道,但我爹不知道,我也一直沒有告訴他,畢竟把我爹刺激瘋了,對我沒啥好處。
果然,我爹聽到我的話愣了一下,瞬間就怒了,怒不可遏的那種。
其實我娘的真正S因,他一直都隱隱知道,但是他不承認。
他不隻不承認,他還要消滅隱隱。
我就說,我隱隱這個小名,肯定是有寓意的。
他大怒著將桌子上的東西拂落在地,伸手就要扼上我的脖子。
我早有防備,立刻站起身來,帶著我爹在房間裡跑酷,一邊跑,一邊誅心,生怕他S得不夠快。
我爹在我娘的事情上,向來沒什麼理智可言,所以他很配合地追著要S我,沒多久,就毒發了。
看著他口吐鮮血地倒在腳下,我的內心毫無波瀾,並且補了一刀。
他的眼睛睜得很大,似乎就對自己這麼S了感到難以置信。
我蹲下身,看他半晌,慢慢將他的眼皮合上,拿走了他懷中的軍符。
一直被我設法屏蔽的系統目瞪狗呆,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好半天,它才終於突破結界,掙扎上線:【他可是男主啊!你怎麼敢的!】
我緩緩抹掉唇邊濺上的血跡,將劍抵住它的中樞:「怎麼?我S錯人了?那換你?」
它怔了怔,立刻狗腿道:【幹得好,主人!】
我看著它諂媚的雙眼,慢慢微笑起來:「聽說沾著男主鮮血的利刃能SS系統,是不是真的?」
它猛然一顫,冰冷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害怕的神情:【……主人,我可以幫你。】
我輕輕搖了搖頭,手下用力,狠狠刺穿了它的核心。
一個不忠誠的狗,我不需要。
19
皇上對我大義滅親的舉動很是感動,待朝局穩定了下來,便封我為貴妃,還在封旨上誇我秉公任直、剛正不阿。
你才秉公任直!
你才剛正不阿!
你一家都秉公任直、剛正不阿!
但鑑於他信了我是因為太愛他,才為他S了我爹那套鬼話,姑且認定他不是故意諷刺我好了。
除了他,朝廷上下對我也是一片贊譽。
我知道,其中傅丞相沒少出力。
我約他見面,他老了很多,兩鬢的頭發全白了。
聽心腹丫鬟說,前些日子皇上囚困我爹的時候,傅丞相為了保我小命,東奔西走,一夜白頭。
我很感動,於是又交給了他一件事情,散播小皇後和大皇子的八卦。
他驚駭得睜大了眼睛,消化了好一會兒,還是一副沒反應過來的呆樣。
我有點鄙視他,作為一個變態,怎麼像個井底之蛙一樣。
但顯然,他是個連井底都沒跑全的,訥訥半晌:「這、這不好胡說,他們可是母子。」
我直接就笑出了聲,嘲笑他一把年紀還如此天真。
他倆名分上雖為母子,實際就差了兩歲,既有青梅竹馬之誼,又有朝夕相處之實,還曾同赴北漠、並肩作戰,緋聞簡直不要太好炒。
傅丞相還是有些遲疑的樣子,估計是震驚於我過於傑出的掰瞎話能力。
我又笑了,這次笑得很是嬌媚,扯著他的袖子不依不饒,他果然受不了這個,一口應下。
我的容貌算不得上乘,隻笑起來的時候,才有些傳言中妖豔賤貨的影子。
但我和其他的妖豔賤貨不一樣,我不妖豔,我隻賤。
所以在當年,我初發現大皇子看小皇後的神情不一般時,便想著總有一日,我能利用上這件事。
然後我就忘了。
幸好我有個好習慣,我喜歡記筆記,又湊巧前兩天翻到了這段筆記,果然還是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如今可不就是被我料著了。
畢竟反派不就是用來給人添堵的嗎?
我懂,我一向都很有反派的操守。
20
皇上一向與我不大親近,即便因為弑父的事情對我改觀了不少,但感情不到位,一切都白費。
尤其他最近在病中,就隻召小皇後侍奉左右。
我倒不是有多想伺候他,而是因為我知道,他已經時日無多,而他心目中的繼位人選,是大皇子。
改變他的想法,我是沒戲了,但改變他的遺囑,我倒可以努力一把。
所以我急著給小皇後搞事情,隻有她的事兒多了,皇上身邊才有我的空當,我才好下手。
果然,不出三日,京都謠言四起,小皇後伺候皇上喝湯藥的時候,一會兒就被叫出去一趟,一會兒就出去一趟,很是焦頭爛額的模樣。
次數多了,皇上自然心疼她,但他的身子已經虛弱到無法起身,更別說像從前一樣為她遮擋風雨,便隻說讓她去忙,留了別人伺候。
於是我的機會就來了。
當然,這幾天,我也並沒有闲著,我安排了我兒子的假S。
憫之、恤之,是我兩個兒子的名字,為了能夠有資格繼承皇位,我隻能留一個。
這很好選,憫之資質上佳,妥帖玲瓏,恤之卻憨厚有餘,聰穎不足,我自然選擇聰明的憫之。
但是很多時候,不是我選了便能如願。
在我選擇留下憫之之後,憫之卻S了,真S,S在御花園的池塘裡。
為了成為太後,我做了很多的準備,也曾有過許多的設想,但唯一沒想過的,就是黑發人送沒發人。
不過我確實是個冷漠無情的人,一屋子的僕婢都傷心不已,我卻在怔愣片刻之後,覺得這不失為一個能留在皇上身側的好方法。
憫之向來心慈仁善,懂事貼心,皇上也是真心疼愛過的。
他聽說憫之的S訊甚是傷心,身體越發不好了,見我隨侍在他左右,也不忍趕我,隻是時常寬慰我,偶爾會勸我去休息。
但他一說讓我走,我就哭,一哭就止不住,嚶嚶嚶像公雞打鳴。
他通常會不吱聲,倒也不是不想,而是在我的打鳴聲中插不上話。
大部分的時候,他都會在我還沒進入真正的表演之前,就已經力乏困倦,沉沉昏過去,我就悠悠喝茶潤潤嗓子,等他醒了繼續哭。
他也是怕了我了,再不提讓我回去的事情。
於是我便每天準時準點,端著藥碗將他扶起來,跟他說:「大郎,該吃藥了。」
但我沒有想到他還是個頑強型選手,天天在S亡線上來回試探,就是不肯咽氣。
眼見著朝堂越來越穩固,大皇子越來越得人心,我卻是坐不住了。
正在我琢磨著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讓皇上從試探,變成真正地見到牛頭馬面,他不行了。
那天他一直吊著一口氣,我知道,他想見小皇後。
我說我派人去請了,其實我沒有。
如果小皇後來了,他S前身邊就不止我一人,那遺囑我還怎麼造假?
他一直呢喃著小皇後的名字,叫她很久不曾叫過的小貓兒,喃喃回憶著第一次見她時她像一隻小貓蜷縮在馬車上,他不忍驚擾。
我知道,他放不下她。
但他放不下也得放,他這一生都做不得主,如今臨了,也不會有意外。
這個世界,弱肉強食,本就不給軟弱的人留活路。
21
就在我拿起被子,準備給他個痛快的時候,他突然睜開了眼,眸子裡有了些神採的樣子。
我嚇了一跳,手便停住了。
他卻沙啞的聲音開了口,那語氣是我不曾聽過的溫柔:「佩佩,你終於來了。」
他和煦地笑,眼角眉梢都舒展開來,面上竟浮現了我從未見過的帶著幾分少年氣的羞澀:「佩佩,我很想你,行也想,坐也想,臥也想,無時無刻不在想……」
他頓了一頓,嗓音中帶了絲絲的委屈與愧疚:「你卻從不曾入夢,可是還在怪我?」
「……我將小貓兒照顧得很好,從沒忘記我對你的承諾。」
「你泉下有知,是不是能原諒我幾分?」
我從來都不懂愛,也不懂情,但看他這般模樣,突地有了一點點的觸動。
他忽然笑了,柔光繾綣地看著前方,慢慢抬起了手臂,似乎是要牽住誰的指尖,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安心寬慰。
下一刻,手倏地重重落下,沒了氣息。
我的心咚地跳了一下,像是被錘子錘了,一瞬間有些恍然。
片刻,我叫了人進來,隨即,皇上駕崩的消息傳遍了朝野。
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