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科狀元貌若潘安。
隻因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他便以為我暗動芳心。
不久後,狀元郎發妻遭人凌辱,拋屍荒野。
所有人都說,身為長公主的我是個瘋子,S人妻,奪人夫,壞事做盡無法無天。
狀元郎情深似海,寧S不從。
殊不知,人人贊譽的狀元郎,此前在我殿前跪了三天三夜,隻求垂憐。
助他步步高升後,他細數我數條罪狀,親手將我凌遲處S。
我S了以後才知道,狀元郎那糠糟妻,正是我流落民間的親妹妹,S害妹妹的人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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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的是,我重生了。
這一次,瘋批長公主可真的要瘋了。
1.
「公主殿下,新科狀元還在外面跪著,您看……」
婢女雲桃的聲音傳入耳膜,讓我從被生生刮下血肉的噩夢中驚醒。
我幾乎想也不想的顫聲詢問:「你說誰?誰在外面跪著?」
雲桃一愣,很快便耐心解釋:「新科狀元薛榮林。」
原來不是夢,而是我真的重生了。
重生在薛榮林跪著求我垂憐那一天。
來不及思索太多,我匆匆站起來,跌跌撞撞往外走:「跪多久了?」
雲桃緊跟其後,低聲道:「回殿下的話,已經三天了。」
我猛地頓住腳步,隨後渾身一軟,整個人險些摔倒在地。
「第三天了嗎?」
三天,薛榮林的發妻已經亡故,如果我沒有記錯,今天早上這個消息也傳遍了整個京城……
鑽心的疼從胸腔中蔓延開來,淚水也開始拼了命似的往外湧。
嫋嫋,難道就算是重生,我也救不了你嗎?
2.
我是大周長公主,許嫋嫋是新科狀元郎的結發妻子。
而薛榮林,正是今年的新科狀元郎。
七日前,科舉放榜。
生性好奇的我也出了公主府湊熱鬧。
馬車行至目的地,已是人山人海,隻聽人群中有人高呼:「是薛榮林,薛榮林中狀元了!」
聞聲看去,便見一書生拽著一俊俏少年郎,手舞足蹈的指著榜單。
少年郎身著布衣,淡雅脫俗,隻是掃了一眼榜單微微拱手算是行禮。
不卑不亢,跟身邊或瘋癲大哭,或手舞足蹈的人相比,別具一格。
正當我打量時,那俊俏少年郎也將視線看向我。
我低頭衝雲桃唏噓:「沒想到今年的狀元郎,竟是個美男子。」
雲桃連連附和,而我熱鬧看夠,便也回府了。
誰知當天夜裡薛榮林便在公主府門前求見,口口聲聲說仰慕我。
彼時我已聽說他有發妻,便親自出面拒絕。
「郎君說仰慕本宮,可你已有發妻,雖說郎君才高八鬥,可也要知廉恥。」
「今日本宮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還請郎君莫要生事。」
哪知七日後,新科狀元的結發妻子進京尋夫,卻慘遭意外的消息傳遍京城。
據說許嫋嫋路遇劫匪,慘遭凌辱,S後被拋屍荒野。
3.
還在思索,雲桃不解的問了句:「殿下,第三天怎麼了?」
「要不奴婢出面,將他打發了?」
我對薛榮林恨之入骨,想起上一世經歷的一切,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正當我準備說好,突然又改變了主意。
開口道:「不用打發,我倒是要看看,這位新科狀元郎到底在搞什麼鬼。」
公主府外大雨磅礴。
薛榮林跪在雨地,身上穿著單薄的白色布衣。
雨水將他的衣裳淋湿,讓他的好身材得以一覽無遺。
我知道,這些都是薛榮林的陰謀詭計。
於是學著上輩子的模樣假裝上鉤,在雲桃的陪伴下走到薛榮林面前,親自將他扶起。
「郎君和苦這般作踐自己,快快進府上說。」
薛榮林面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滿臉哀怨的低聲道:「謝公主殿下。」
我勾勾唇角,意味深長的掃了一眼他虛偽的嘴臉。
待他走進前廳,我毫不猶豫的一巴掌猛扇過去。
這一巴掌力道十足,薛榮林的嘴角直接被我抽出血來。
眼看他錯愕的盯著我,我又用手挑起他的下巴,嗤笑著問:「疼不疼?」
他不解,但很快又開口回話:「疼。」
我笑的更大聲了:「疼就對了,疼在你身痛在我心。」
「郎君如此俊俏,喊疼的時候更讓人欲罷不能。」
語畢,我拿起旁邊的花瓶,狠狠砸在地上,接著指著地上的殘渣漫不經心道:「既然要跪,就要跪的有誠意,明白?」
4.
薛榮林長長的睫毛微微抖了抖,泛紅的眸盯著我,惡毒的真面目差點暴露。
但很快便朝我順從的跪下。
瓷片鋒利,劃破皮膚,很快便將他的膝蓋染紅。
薛榮林依舊強撐著跪在那裡,脊背筆直,身體微微顫抖。
因為疼痛,汗水從他額頭緩緩滴落,的確美得妖冶,美得楚楚可憐。
他張開嘴,顫抖著嗓音求我:「請公主垂憐,給草民一個為發妻報仇的機會。」
上輩子也是這樣。
許嫋嫋去世的消息傳入京城,他又來求我。
肝腸寸斷的模樣,令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那時人人都傳他情深,他也裝出一副可憐模樣。
說官場結黨營私,其中一位想拉攏他,而他不從,發妻正是被那位位高權重的奸臣所害。
如今求我庇佑垂憐,為他亡妻報仇雪恨。
我被他的情深打動,願意助他一臂之力。
豈料他步步青雲,權傾天下後反咬一口,說我覬覦他,強取豪奪不說,還S了他的結發妻子。
就連我身邊的人也出面作證,聲稱我是個瘋子,S人妻,奪人夫,壞事做盡,無法無天。
狀元郎情深似海,寧S不從。
行刑前,皇兄一臉痛心的告訴我,薛榮林的結發妻子許嫋嫋,便是我們流落民間的親妹妹。
我在絕望和痛苦中,被薛榮林親手持刀,千刀萬剐而S。
思及此,看著搖搖欲墜的薛榮林,我用腳尖挑起他的下巴,一字一句問。
「報仇?」
「你家夫人到底是為人所害,還是你為了向本宮表忠心,而S妻?」
5.
被我一通質問,薛榮林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但很快便道:「殿下希望臣回答哪個,臣就回答哪個。」
我瞬間氣笑了,越笑越大聲。
最後猛地停下來,又是狠狠一巴掌甩在了他臉上。
薛榮林身形消瘦,本就是文弱書生,這一巴掌直接將他打倒在地。
「好一個忍辱負重,為妻報仇的妙郎君,隻可惜,本公主對有婦之夫不感興趣。」
「來人,把他扶端正了,繼續跪著吧。」
雲桃應是,匆匆上前。
然而,剛把薛榮林扶起來,皇帝便在這時候出現了。
看到我以及跪在地上的薛榮林,他略顯驚訝:「這不是新科狀元薛榮林嗎?怎麼傷成這樣?」
薛榮林打算給皇帝行禮,皇帝大步上前,將其扶住:「快快請起。」
然後又回頭看我:「阿姐,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動神色的笑笑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狀元郎,不如你說說,跪在本宮這裡究竟是為什麼?」
薛榮林的臉色更白了,緩緩抽出手行禮道:「回皇上的話,微臣不小心衝撞了公主,因此自行前來請罪。」
皇帝皺眉吐槽道:「行了行了,你趕緊回去吧,朕還要跟公主說話呢,反倒是你,再跪下去,恐怕連命都沒了。」
「朕可不希望好不容易出來的狀元郎,把自己跪S在公主府前。」
皇帝說完,伸手挽著我的胳膊親昵道:「阿姐,我們過那邊說話。」
我應了一聲,回頭看向依舊站在那裡的薛榮林,隨後跟著皇帝一起進了府中。
6.
皇帝此番前來,如以往那樣,不過是同我一起吃吃茶點,聊些瑣事。
看著皇帝如上輩子那樣,跟我這個姐姐格外親密,我千瘡百孔的心,仿佛在這一刻又被治愈了不少。
等皇帝離開,我又陷入沉思當中。
要知道薛榮林不過是新入官場的狀元郎,雖說心思缜密且才高八鬥,甚至還有我的幫忙。
可上輩子的他,平步青雲的速度也太快了。
甚至很多時候並非是因為我的幫助才如此。
難道說,幫助他的人除了我,還另有其人?
但他初來乍到,究竟會是誰?
思索間,皇帝那張憨態可掬的臉浮現在我眼前,讓我渾身忍不住顫抖。
是了,上輩子我雖然被薛榮林算計,可下旨將我凌遲處S的人是他。
隻可惜那時候我一腔憤恨以及注意力全放在薛榮林身上,根本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薛榮林權傾朝野,但身為皇帝,天下在手,如果真的想護我,以他的性子不可能護不住。
最重要的是,剛才皇帝來的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意識到這一點,我的胸口再次忍不住一陣鈍痛。
弟弟啊弟弟,你我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弟,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當然,也或許我的猜測是錯誤的。
次日剛下早朝,皇帝便又來到了公主府。
一看到我,他立馬放下了皇帝該有的威嚴模樣,皺著眉頭抓住了我的袖子。
「阿姐,你都不知道,今天早朝,那幫老東西氣S我了。」
看著他臉上依舊寫滿的天真,我的眼睛開始變得酸澀起來。
我不動聲色的移開視線,看向旁邊的茶盞,小心隱藏情緒,而後端起一盞茶遞給他道:「哦?發生什麼事了能讓阿弟氣成這樣?」
皇帝接過茶喝掉,一屁股坐在我身邊道:「有幾個老東西居然彈劾你,說阿姐不該幹涉朝政,還說阿姐你荒淫無度。」
「他們懂什麼,阿姐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阿姐,我總不能因為他們說新狀元薛榮林在你府上逗留過,就信了他們的鬼話。」
7.
我像以往那樣靜靜地聽著,並沒有著急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