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陳浩給彩禮十分爽快。
年前，帶著禮品和彩禮上門提親，我以為會順利進行，他卻掏出了一張紙。
名為：「彩禮抵扣單」
上面詳細記錄了我們這五年的花銷，就連夏天出去喝飲料的一毛錢冰塊都要寫上去。
他不好意思看我，還是他媽上前說著。
「思思啊，我們家浩浩說了，彩禮我們要出，但是這是你們的花銷，自然要從這裡抵扣掉。」
「五年，你們一共花了六萬五，彩禮六萬六，我們隻要給一千就行了。」
說完，我笑著掏出了自己的「嫁妝抵扣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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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完之後，我捂著嘴看著陳浩：「呀，咱們這還得還給我爸媽兩萬塊呢，就從共同賬戶裡出吧。」
陳浩急了，一把搶過我的手機：「你瘋了？這錢怎麼能給他們！他們可是外人啊！」
1
臨近過年，男友陳浩說好了今天要過來上門提親。
和別人不同的是，我們倆的婚禮籌劃從一開始就很順利。
沒有所說的彩禮問題，陳浩很尊重我。
「思思，六萬六的彩禮我都覺著委屈你了，不過吧，彩禮也就是個過場，咱們有了就行。」
「我還是覺著有錢的話要用在你最喜歡的地方，比如買黃金，置辦婚禮什麼的。」
他的話確實說在了我的心坎上，畢竟有些東西是給外人看的，這些東西我喜歡，花錢自然是值得的。
隻是，已經臨近十一點了，陳浩那邊還是沒有動靜。
今天為了能順利訂婚，我姑姑和舅舅都過來捧場了，所有人坐在這等著陳浩一家。
爸媽等到現在，有些坐不住了，走到我跟前說著。
「思思啊，陳浩這孩子不會有什麼事吧？」
「要不你打電話問問，別讓你姑姑他們等急了。」
我點點頭，走出去開始打電話，第二個陳浩才接聽。
「思思，怎麼了？」
「陳浩，你在哪呢？我們全家人都在這等著你呢。」
我有些埋怨地開口衝他說著，總覺著今天的事情他完全沒上心。
「思思，你別生氣，當時咱們不是說好了，要拿著彩禮和嫁妝買車的嗎，我們現在在看車呢。」
「你說這樣好不好，咱們先拿錢出來買車，反正這錢都是要給咱們倆的，先拿出來用，也沒什麼，對不對？」
他有些期待地開口問著我。
這話直接把我說愣了，我們全家人在這欣喜地等著他們家人過來訂婚。
結果人家一家人已經跑去看新車了，想到這裡，我的心裡怒火中燒，喘著粗氣警告著他。
「陳浩，你明知道今天是訂婚的日子！你有沒有放在心上？」
「買車什麼時候不能買？再說了，我爸媽說好了陪嫁一輛之前的車給我開，你自己也有車，買什麼車？」
陳浩完全沒聽出來我的生氣，還在不停地說著。
「思思，你爸媽給的又不是新車，這開出去多難看啊。」
「再說了，咱們又沒有買房的壓力，買輛新車也沒什麼啊，對吧。」
聽到這裡，我隻覺著陳浩有些一意孤行，完全不顧及我的想法，用力壓下自己的憤怒，沉聲問著。
「好，那你說，買了這個新車，那你的車呢？」
「不開了？還是賣了？」
「咱們倆總不可能開三輛車吧？每年要多花多少錢，這些你都算過嗎？」
2
「我當然算過了。」陳浩沒聽我說完便直接打斷了我的話。
「我的車早上就開過來賣了，錢都到手了。」
「我爸現在不是升職了嗎，缺一塊有面子的手表，我們已經買好了，就等著嫁妝和彩禮錢買這輛新車了。」
「求求你了，好老婆，就把嫁妝錢先給我，我買了新車，開車去你們家提親，你不是也有面子嘛。」
聽到這裡，我簡直要一口老血噴出來。
陳浩他爸就是個保安，升職了最多就是保安隊長，他要什麼面子？
再說了，就算是買一塊表，能買多少錢的表？
自己對自己的定位沒有認知？他還帶上名牌表了？
我徹底怒了，厲聲呵斥道。
「陳浩，這婚你愛訂不訂！」
「嫁妝錢，我是不會打給你的！你要是來，咱們就訂，不來，這婚就不訂了！」
我和陳浩是大四的時候在一起的，畢業後兩個人更是說好了都要回老家。
一共相處了五年的時光，到今年，才徹底想要結婚。
與別人不同的是，他和他的家人十分尊重我，更是強調絕對不會讓我在彩禮這個問題上有任何為難的地方。
不過我爸媽也就隻有我這一個女兒，說彩禮也就是個過場，就直接給最好聽的六萬六吧。
陳浩一口答應，並且我爸媽承諾會陪嫁一輛去年才買的車，因為覺著沒必要，所以就沒說車是什麼牌子的。
還說嫁妝會按照彩禮的兩倍，畢竟我們家沒有出買房的錢，陳浩就願意將我的名字加在房產證上。
我以為，我們和世俗不同，可今天聽到陳浩這樣說，我總覺著心裡不舒服。
他明明知道，家裡已經有車了，可還是想著將自己的車賣掉，給他爸買塊頂面子的手表。
而拿走了嫁妝和彩禮錢，就相當於我手裡幾乎沒有任何流動的資金了。
我也是年輕人，工作這幾年幾乎都是月光族。
如果買了新車，我們倆一旦有什麼事，或者生孩子我沒辦法工作了，我們該怎麼辦？找爸媽伸手？
想到這裡，我更是心酸，陳浩完全沒有為了我們的以後打算。
看到我在陽臺站了這麼久，爸媽也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走過來問著。
「思思，這是怎麼了？」
我沒敢瞞著，聽到這話，我爸率先就炸了。
「陳浩這是什麼意思？他爸買表賣他的車？現在打起你手裡錢的主意了？」
「我看他是瘋了！買什麼買！不買，車賣了就不開！」
「什麼東西！」
聽到我爸生氣，我媽一臉無奈。
「好了，別在閨女面前說這些，年輕人想買就買了，閨女這沒錢，大不了咱們再給。」
我剛想說，這件事不是這麼說的，門鈴就響了起來。
3
陳浩和他爸媽走了進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這次的表現明顯沒有之前的那份尊重的感覺了。
他們倆身子挺得溜直，他媽更是似乎在埋怨地說著。
「害，這不是為了給我們家小浩去看車，才來晚了。」
「小浩的車，開了好幾年了，本來買的就不貴，現在吧，他爸這升了職，小浩也頗受他們領導的喜歡，就想著換輛新的。」
「給思思打電話，這就急了，要我說，這以後結婚過日子了，有什麼事都要商量著來的。」
我爸剛想說話，就被我媽拽住，而我在這時開了口。
「阿姨，你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
「陳浩是想讓我把嫁妝轉過去，和彩禮一起買了這輛車，那這輛車寫誰的名字啊？」
「再說了，陳浩現在剛跳槽到這個公司兩個月，一切還都不穩定，買這麼貴的車去公司，您不覺著招搖嗎？」
「怎麼招搖了？」陳浩他媽立刻接上了我的話。
「我說思思啊，你這不能這麼說，不過就十萬出頭的車，招搖什麼，你……」
這話還沒說完，就被陳浩用手一拍，似乎是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咳了一聲後便沉默了。
這下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說了這輛車是彩禮和嫁妝一起買的。
可一共才十萬出頭，加上B險什麼的，怎麼就能剛剛好是我嫁妝的錢呢？
我冷笑著看向陳浩，他像是被我猜到了心中所想，低下了頭。
這時，他媽看到又開始護著自己兒子。
「行了行了，思思，既然你不願意買，那咱們就過幾天再商量，行吧？」
「今天不就是來商量咱們訂婚的事情嗎，就別說這些事了。」
雖然我看著陳浩所有的一切都還和之前一樣，可今天發生的事，就像是一塊石頭一樣堵住了我的心口，讓我有些喘不上氣。
就連在一旁的姑姑舅舅都看出來了不對勁，忙調和著氣氛說著。
「哎呀，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快快，咱們開始吃飯吧，邊吃邊說。」
剛到飯桌上，陳浩他媽邊吃邊衝我嘮叨著。
「思思啊，阿姨思來想去，你那個婚紗還是租吧，你說買，那麼貴，買來就穿一次，多可惜啊。」
「省下來的錢，可以給你和小浩一人買件別的衣服，這多好啊，對不對。」
「要我說，你們年輕人操辦這些還是不行，得有個大人幫著一起參謀才行啊。」
本來就因為車的事心情不舒服，這下聽到這句話我直接炸了，用力放下筷子看著她。
「阿姨，您這話什麼意思？」
4
似乎是沒想到我會這麼大反應，陳浩也慌張地打圓場說著。
「媽，怎麼說這個幹什麼？」
「思思那套禮服已經定了，而且人家是量身訂做，不退不換的。」
「行了行了，趕緊吃飯吧，別說了。」
一頓飯，吃得神色各異，好像每個人都有很重的心思一樣。
剛吃完飯，大家都坐在沙發上準備聊聊訂婚後婚禮的細節。
接下來就是彩禮和嫁妝一起交到新人手裡的環節了。
我用餘光瞥見了陳浩他媽用力對著陳浩使的眼色，心裡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陳浩默默地拿出了那個完全不足以裝著六萬六的袋子放在了桌子上。
我們這邊的風俗是要帶現金過來。
而我們家的嫁妝因為銀行的原因，沒能取出來現金，所以直接打開銀行的 app 查看餘額。
先查看的是嫁妝的銀行卡，一共是十三萬二，我爸媽覺著數字不好聽，直接給了十六萬。
屆時，我看到陳浩的眼睛都亮了，三個人對視了下，似乎在用眼神交流著什麼。
輪到看彩禮的時候，陳浩先從袋子裡拿出了一張紙。
「思思，咱們倆在一起五年了，這五年花的錢其實也不少，我現在全都列了出來。」
聽聞這話，不光是我們一家，就連姑姑和舅舅都有些坐不住了，兩個人拼命搓著腿，咬牙切齒地看著陳浩。
可他們一家，像是完全看不出來，陳浩他媽拿著單子衝我說著。
「思思啊，咱們都是普通人家，你當時說彩禮六萬六的時候，我也沒說不給。」
「隻不過，你看你和小浩才在一起五年，就一共花了六萬五，這怎麼著都得在彩禮裡抵扣了吧？」
六萬五？我別的都沒聽進去，就這個數字，讓我勾起了對這張紙的好奇心。
我快速地從她手中抽走了這張紙，最上面赫然寫著。
「宋思思的彩禮抵扣單」
上面事無巨細地寫著所有花銷，別的就算了，其中幾條真是讓我笑掉大牙。
「2024.1.15，因為宋思思要玩打雪仗，過後我的手紅腫，買了一瓶藥膏，用了醫保，2.39 元」
「2024.7.6，我明明帶了水，因為宋思思非要喝冰的，我在便利店掃碼參與活動花了 0.1 元買了一杯冰」
看到這裡，爸媽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我看著我爸的拳頭越攥越緊，拿出了手機。
應該是大數據的問題，自從我說要訂婚，就開始刷到了各種男朋友羅列賬單的視頻。
我以為我會是例外，可沒想到，我竟然成了他們中最典型的存在。
所以，昨天晚上我也心血來潮做了一個賬單，裡面記錄了我和陳浩在一起五年的全部花銷。
我遞給他：「既然你有，那我也做好了，你看看吧。」
上面有我剛打的幾個字：「嫁妝抵扣單」
我捂住嘴，看了看單子上的十八萬，又看著陳浩：「哎呀，這樣咱們還得退給我爸媽兩萬啊，就從共同賬戶裡出吧。」
陳浩急了，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結了婚，你爸媽就是外人了，怎麼還能給他們錢？」
5
終於將自己的真心話說出來了，所有人都瞪著他，尤其是陳浩爸媽。
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似乎這句話讓他們全家的希望落了空。
陳浩他媽立刻接過來這句話說著。
「哎呀， 我說思思啊，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
「你爸媽隻有你這一個閨女，做什麼不都是為了你？」
「再說了，我們這買車不也是為了你的面子？要是買了新車，這就是你的陪嫁啊。」
說完上前拉住了我的手。
「思思啊，你說你和小浩這麼多年了，感情這麼深，談錢多傷人啊。」
今天陳浩說去買車的時候，我心裡就有些不舒服了，更是在心裡暗暗想著，網上說的那些不會真的印照在我身上吧。
這還沒想多久，就直接打了臉。
我推開了她的手，稍稍往後退了一步。
「阿姨，您這話說的，給我撐面子？」
「我不需要這面子，我爸媽說了，給我陪嫁一輛車，嫁妝是彩禮的兩倍，我已經很有面子了。」
「還有，你這面子也不是給我的啊，這不是給叔叔的嗎？我看他這個手表可是不便宜啊！」
剛進來的時候我就看到了，陳浩他爸手上明晃晃的手表，看到牌子的時候我還倒吸了一口氣。
這個牌子的表，基本上都是五萬起步，他爸一個月做著兩三千塊錢的工作，配著這塊表，屬實是有些奢侈了。
「思思，你這話什麼意思，我爸辛苦了一輩子，買這一塊表怎麼了？」
「再說了，表就是男人的門面，你怎麼這麼不懂事？」
陳浩不耐煩的兩句話，讓我突然想到，前段時間，我在商場裡看中了一套衣服。
正好我們年後有場非常重要的出差，這套衣服合適極了。
看到標價是五千多的時候，我也有些心疼，這種衣服幾乎隻能在正式的場合穿。
陳浩和我在一起逛街幾乎從來不幫我選，全程在玩手機。
就在付錢的那一刻，營業員笑著和我確認下金額。
「您好女士，這件衣服打完折是 5799，沒問題的話，我們這邊結賬。」
我笑著點點頭，剛要去付錢，就看到陳浩瘋了一般抬起頭來大聲問著。
「多少？」
所有人都沒預料到他的反應，他走過去搶過這身衣服，衝著我沒好氣地說著。
「宋思思，你說這件衣服多少錢？」
我沒明白他的意思，隻能又重復一遍。
「五千多啊？怎麼了？」
「我知道，是有些貴了，不過這件衣服是我過段時間要出差穿的，而且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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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思思！你現在買這麼貴的衣服，不過就穿一兩次罷了，以後哪有機會穿？」
「再說了，你可以拍下來去網上買啊，高仿的最多也就是一二百塊錢，至於花接近一個月的工資去買這身衣服嗎？」
「一個牌子而已，哪值這麼多錢啊！」
陳由wx`胡^巴 士`提供全文浩的一番話讓在場所有逛街的人都沉默了，而我則是從頭到腳的紅溫。
咬著後槽牙說著。
「我買東西，什麼時候需要向你匯報了？」
「再說了，我的錢都是我自己的，又沒花你一分，你在激動什麼？」
他似乎還沒意識到我有多生氣，依然在喋喋不休地說著。
「你買這種衣服，也就是現在能穿穿。」
「等咱們結了婚，你肯定就在家備孕生孩子了，這種衣服哪能穿得出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