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後，相處四年的前男友變成了京圈太子爺。
還成了我的頂頭上司。
工作第一天，他讓我給他發布徵婚公告。
徵婚當天報錄比 1000:1，但還有一點要求。
有「與他磨合四年工作經驗」者優先。
公告發布的第三十天，他終於忍不住了。
「那個有四年工作經驗的還沒報名嗎？
「你呢？許秘書？你不報名是對我有什麼不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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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和蕭塵周分手後的第三十天，我終於走出來了。
我換了新的城市生活，租了房子，找了份新的工作。
努力將所有和他有關的記憶抹去。
現在回想，四年的戀愛，不過是他這個有錢公子哥的一場遊戲。
「昕丞」廣告公司是 C 市非常知名的廣告巨頭之一，這裡的環境優越，薪水又高，雖然工作內卷，但我也想來試一下。
面試結束的時候，面試官嘆了口氣。
「許小姐，很遺憾告訴您一個消息……」
「我們今天剛好招到了一名廣告創意策劃。」
我有些失落，又聽她說。
「不過我們老板的秘書最近請了三個月的產假，如果您有意向，可以暫時先在這個崗位工作，之後策劃部需要人就將您調過去。」
「可是我沒有做秘書的經驗。」
面試官耳朵上戴著一個耳機，似乎正在和誰通話。
「沒關系的，鑑於您是名校畢業的，而且也有過廣告公司工作的經驗，秘書這個工作內容您可以勝任。」
「你們老板是男是女？」
「是男的，您放心，他已經六十歲了，孩子都有了，不會對您有其他想法的。」
考慮到自己房租的保證金還沒下落，我接受了這份工作。
我一手捧著從倉庫領回來的物資，一隻胳膊努力夾著公司發的新電腦，蹣跚著擠進了電梯。
面前摞著很高的一堆材料，我並沒看清是誰，站進電梯轉身後，忽地聞到身後有股熟悉的木質香水味。
至今我的一些貼身衣物上都有那淡淡的香味。
我一驚，抬頭看向鏡面的電梯內壁。
身後，一個穿著銀灰色西裝，脖子上松松垮垮系著黑色領帶的高大男人倚靠在電梯裡，此時也在偷看著我。
或者說是大膽地看著我，他與我的目光撞在了一起，沒有躲閃，眼神中什麼感情都沒有，就好像在打量一個偷看他的女人。
是蕭塵周。
剛分手三十天的前男友。
我的嗓子有些幹。
捧著眾多文件的手有些抖，在電梯門剛打開的那一瞬，我就急著衝出去卻碰到了牆壁，手中的文件散落了一地，而我為了護著公司新發的那臺筆記本電腦，摔倒在了地上。
身後傳來慵懶的嗓音。
「這是我的樓層，你急什麼？」
蕭塵周一隻手插在口袋裡，另一隻手則擋著電梯門，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轉過身，身後是一群穿著西裝的領導錯愕地看著我和蕭塵周。
「蕭總……」
天塌了。
「你也在這裡上班？」
「嗯哼。」他沒有否認。
「你是……老板？」
「當然。」
「……老板不是六十多了嗎？」我不S心地問。
「返老還童。」
「還到十八了？」我咬牙切齒。
「十六。」
「您怎麼沒還成寶寶？」
他輕笑了一聲，不再回應我。
蕭塵周慢悠悠地從電梯裡走出來，好心地彎下身，幫我撿起了地上的文件。
其他人看見蕭總在撿東西，也紛紛過來幫我撿。
一時間我這個新人享受到了最高的待遇，不知如何是好。
「會議室在七樓，你要去的是八樓，不要搞錯了，小迷糊。」
蕭塵周回身，幫我摁了電梯，然後雙手插兜，隻留下一個背影給我。
2
我抱著電腦和文件到了八樓，迷迷糊糊地找到了自己的工位。
周圍的人都忙著自己的事情，無心搭理我。
我的位置離茶水間最近，茶水間裡的一些話也隱約地傳到了我的耳朵裡。
「新來的那個帥哥是我們的新老板？」
「可不嘛，這個新老板據說家大業大，財力雄厚，眼睛都不眨就買走了我們公司的大部分股權。明明可以自己躺著收錢，卻還要親自來上班。有錢人也卷啊。」
「也不知道是什麼身份，看著像個富二代。」
我如坐針毡。
因為這裡離燕城很遠，了解蕭塵周的人比較少，或者說他這個人本身也比較低調，不喜歡張揚。
不然當年我也不會被他騙了。
3
認識蕭塵周的時候我剛考上研究生，一邊為了自己的學費打工奔波，一邊在學校裡拼了命地學習。
那時候我給一個有錢人家的小孩當家教，而那個小孩的哥哥是蕭塵周的好朋友。
每次補完課，家教小孩的哥哥都會留我在他家吃飯，雖然我從來沒吃過。
有一次上完課出門，外面風雪交加，我看到站在路燈下發傳單的蕭塵周。
那時候他頭發亂蓬蓬的，一個人瑟縮在寒風中，求我收一張傳單，他就可以早一點回家。
我領了一張傳單後走了很遠，又回頭看他，路上一個人都沒有，沒人會在這個天氣出門。
我又去領了一張。
那年燕城經歷了暴雪，那天正好是暴雪的前一天。
我過了幾分鍾又去領了一張傳單，我領了一張又一張，和他說。
「你早點回去吧，下這麼大的雪，沒人會知道的。」
他說不行，被發現就會丟掉工作的。
我陪他在風雪中發完了傳單，他高興地說要請我去附近的奶茶店喝奶茶。
到了奶茶店，我點了杯珍珠奶茶，讓他早點回家。
他說不想回去，父母離異，繼母經常欺負他，他無家可歸，問可不可以去我那裡借宿一晚？
當時我是住在學校裡的，並沒有地方可以給他住。
他咬著奶茶吸管不說話，紅了眼圈。
他總是這樣可憐兮兮地沉默著，我便信了他。
後來是什麼時候呢？他每天都會在我家教的地方送我回學校。
每次見面都要我給他帶各種小禮物，說那是他送我回去的路費。
他喜歡撒嬌，扯著我的手臂叫我姐姐。
後來我才知道，蕭塵周這個騙子，比我還要大三歲。
我被他精湛的演技騙了。
他最開始試探我，也不過是從朋友口中聽到有一個很清純漂亮的女學生。
他賭一周就能把我搞到手。
他贏了。
4
「許小姐，蕭總說給您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打通，麻煩您去一下他的辦公室。」主管給我打了電話。
怎麼會？
我的手機完全沒有任何提示。
我小跑去了蕭塵周的辦公室，在進門之前，整理了一下著裝，深吸了一口氣，剛要推開門，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至於嗎？我是什麼吃人的怪物嗎？」
回過頭，又是那張欠揍的臉。
他抬了抬眉，單手推開了門，側過身子。
「許秘書，請進。」
我低著頭，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門在我的身後關上，我甚至還聽到「咔嗒」一聲，他上了鎖。
我身子一僵。
「不用這麼緊張，叫你來是有任務要布置給你的。」
「蕭總吩咐。」
「你的電話，我為什麼打不通？」他拿起手機，撥了我的手機號，我的手機卻沒有任何的顯示。
「不好意思，忘記把蕭總從黑名單裡拖出來了。」
「現在，馬上。」
「是。」
「還有，你的微信，我為什麼加不上？不加微信，怎麼交流工作？」
「蕭總，我們公司不是用釘釘嗎……」
「我沒有釘釘。」
我硬著頭皮在設置裡找了好久，把蕭塵周從黑名單裡拖了出來。
「很好，真乖。」他打了個響指。
你來記錄一下我最近的工作安排。」
我尋出打開錄音筆，拿出筆記本，屏息聆聽。
「給我發個徵婚啟事。」
「蕭總？？」
「內容你自己想，寫好發給我檢查。」
不是，徵婚啟事，你要寫什麼內容，讓我自己想？
我一頓苦思冥想，好不容易拼湊出來幾句話，緊接著就被蕭塵周打回來了。
「許秘書，你寫的這是什麼東西？本人在你的心中就是這樣的一個形象？
「家財萬貫，風流倜儻，玉樹臨風？
「沒有別的了嗎？」
我撓頭。
「您還有什麼訴求？我寫下來。」
「身強體健，一夜七次。嘴甜活好，能提供情緒價值。寫，往下寫！」
「好嘞。」
「視金錢如糞土，婚後可將房產證全部登記女方名字。忠貞不渝，男模一般的身材，天使一般的臉龐。」
「蕭總您真自戀。」
「我這不是自戀，我這是有充分的自知之明！」
根據蕭塵周的要求，我把他的徵婚廣告發到了徵婚網上、貼到了公園相親角。
一小時之後，我的手機被打爆了。
加我微信給我發簡歷的一個接一個。
秘書爆改老板的相親 HR。
互聯網還將我發布的消息優先推送給了附近的人。
很快公司裡的同事也有人在社交媒體上看到了蕭總的徵婚廣告。
「這誰啊，惡搞蕭總呢嗎？」
「這還有個聯系電話？」
好奇的同事撥通了電話，結果打到了我的手機裡。
我們在辦公室面面相覷。
「許桃桃，你認真的？」
「別搞笑了，你來上班第一天就開這種玩笑，難不成還以為自己能和蕭總來一場辦公室戀情？」
「蕭總那樣的有錢人肯定早都有未婚妻了啊。」
是啊。
曾經我就是蕭塵周的那個未婚妻。
5
我說是蕭總讓我幫忙發的相親公告。
她們不信。
換我我也不信。
「等她被蕭總發現就慘了。」
「不想著搞業務，一來就想著怎麼爬床，真好笑。」
指甲嵌入掌心中，酸澀在我的心中泛開。
蕭塵周向來如此，一個衣食無憂的太子爺，想怎麼捉弄人就怎麼捉弄人，想羞辱誰就羞辱誰。
他在燕城玩夠了，又跑到懷城來捉弄我。
這裡多好啊，認識他的人少，他還可以隱藏身份玩一段時間。
沒準還可以再騙一個像我一樣的學生玩玩。
我的手機不斷有人發簡歷，很快就 99+ 了。
蕭塵周讓我自己看，資料太多，他看得很累。
「擇日不如撞日，許秘書明天就安排一下這些人的面試吧。」
我拿著厚厚的一沓簡歷。
「明天？」
「嗯，至於地點嘛……就定在新榮記吧。」
新榮記。
我曾經最想去的高檔餐廳。
「等姐以後賺錢了，就帶你去這裡面吃。」
大雪紛飛的夜晚，蕭塵周來我兼職的地方接我下班。
我們系著一條圍巾，彼此將手伸進對方的口袋中。
路過的新榮記燈火通明如同皇宮，門前停滿了我不認識的豪車。
「我不要吃新榮記，我要桃桃姐親手給我做的番茄炒蛋。」
路過新榮記的時候他還低下了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