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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佳書勝萬金 3889 2025-08-06 15:3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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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許霜尖叫一聲。


     


    電光石火間,我們四人都被巨大的衝擊撞下水。


     


    我們這輛車還好,可單崇洲的車被正面撞倒了。


     


    我迅速遊上前,果然看到了受傷的單崇洲。


     


    急救艇及時趕到。


     


    我剛幫著將單崇洲扶上車。


     


    許霜的哭聲在不遠處溢出來:


     


    「你們快幫幫傅皆,他的手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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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轉頭,對上傅皆的眼神。


     


    大概是真的傷得不輕。


     


    因為就連之前被那群醉漢打進 icu,我都沒見過他這樣的眼神。


     


    單崇洲和傅皆被一起送去救治。


     


    兩個病房。


     


    許霜亦步亦趨陪著傅皆。


     


    我漸漸放緩步調,轉身進了單崇洲的病房。


     


    「為、為什麼不收我錢?」


     


    單崇洲語氣低落:


     


    「佳書,我在受傷。


     


    「你不先關心我嗎?」


     


    我有些焦慮地握緊拳頭。


     


    「不、不是,我、我是真的覺得很、很奇怪。


     


    「你、你沒理由幫我。」


     


    單崇洲握住我的腕骨,輕輕掰開了我掐進手心無意識自傷的手指。


     


    「不奇怪。


     


    「我有我的私心。」


     


    心跳聲像在我耳邊打鼓:「什、什麼?」


     


    他湖泊一般的雙眼倒映著我的身影。


     


    「因為——」


     


    17


     


    「嗙!」


     


    門被人踢開。


     


    我嚇了一跳。


     


    傅皆臉色陰沉,右手掛著石膏,大步走過來。


     


    左手一拳砸向單崇洲!


     


    青筋暴起的拳頭隻差一點就砸在我臉上。


     


    被單崇州的手掌硬生生擋住,狠狠推開。


     


    我慌張地去看單崇州的手,「你、你沒事吧?」


     


    「沒事。」單崇州沉著臉,捧住我臉頰,視線檢查一番才松口氣。


     


    被甩在地上的傅皆不可置信地爬起來,先看我沒事,才嘶吼出聲:


     


    「林佳書,你他媽瘋了?!


     


    「你替他擋拳?!你不知道多危險?」


     


    我倍感荒唐:


     


    「傅皆,是、是你瘋了。


     


    「你莫名其妙、打、打人、幹什麼?」


     


    傅皆的眼睛紅得快滴血:


     


    「我莫名其妙?!


     


    「我他媽是你男朋友!


     


    「剛才我也受傷了,你沒看到嗎?


     


    「你看到了。但你滿眼都是這個臭傻逼!


     


    「艹!」他重重踢倒一旁的椅子,聲音隱隱崩潰,「艹!


     


    「林佳書,你就這麼蠢?啊?


     


    「別人隨便撒點魚餌你就上鉤?!」


     


    「是啊!」我一張口,壓抑許久的憤怒和委屈像泄閘的洪水噴湧而出。


     


    「我是蠢。


     


    「所、所以蠢到聽到那句話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替你找補,是不是我、聽、聽錯了。」


     


    或許是因為在我腦子上回放了成千上萬遍。


     


    這樣長的一句話,說出來竟然沒有結巴。


     


    「畢竟殘疾人一開始玩著新奇,久了也沒什麼意思。」


     


    18


     


    傅皆的表情瞬間空白。


     


    錯愕地僵成一座衰敗的石像。


     


    單崇洲看向我那雙眼盛滿了關切。


     


    我卻說:「我可以。」


     


    單崇州微微頷首:「我在門口等著。」


     


    簡簡單單幾個字,給人以莫大的安全感。


     


    門被關上。


     


    傅皆像是才回過神過來。


     


    竟然連聲音都發抖:「……林佳書,你聽我說。」


     


    我點點頭,平靜地坐在床沿,抬頭看他:「你說。」


     


    可傅皆毫無血色的嘴唇顫抖著,一句話也說不出。


     


    從前隻要看他不開心。


     


    無論自己多難過,我都會毫無原則地退讓。


     


    因為不舍得。


     


    可現在,看到他這樣,居然一點感覺也沒有了。


     


    我和傅皆這場戲,終於要由我來宣布落幕了。


     


    「傅皆,我們分手吧。」


     


    傅皆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幹二淨。


     


    或許,他也想起了從前我說的話。


     


    「傅皆,你不要動不動把分手掛嘴邊好不好?


     


    「這是很嚴重的事情。」


     


    他當時還在置氣:「你不爽你也提啊!」


     


    我很認真地說:


     


    「我才不要!


     


    「如果哪、哪一天我提分手,那就是我真的不要你了。


     


    「我們可、可是要在一起一輩子的。」


     


    ……


     


    「不要分手。」傅皆用力搖頭,「不要分手!


     


    「對不起,對不起。」


     


    他蹲在我面前,用力地攥緊手,連指節都發白。


     


    「我當時隻是一時鬼迷心竅、口嗨。我、我沒有真的想分。


     


    「我早就中斷賭約了!」


     


    我垂下頭看他,聲音很輕:


     


    「不、重要了。


     


    「傅皆,這、段日子,我、我想清楚了。


     


    「你和我,本、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一開始就不應該相遇的。」


     


    「不是,不是的。」


     


    傅皆語無倫次,眼眶裡的眼淚砸了下來。


     


    我從沒見過傅皆哭。


     


    原來他哭起來,和其他人也沒有什麼不同。


     


    他眼淚決堤,像是在祈求我的憐憫,反反復復叫我的名字。


     


    「林佳書,林佳書。


     


    「你不能這麼對我。


     


    「你不是很愛我嗎?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好不好?


     


    「以後我會好好愛你的。


     


    「真的。」


     


    傅皆聲色潰敗,像一無所有的人掏出最後的砝碼:


     


    「我愛你,我愛你。你知道的吧?」


     


    在一起整整三年,連表白時都沒說過愛的傅皆說愛我。


     


    我應該感到暢快的。


     


    可卻沒有。


     


    心髒像破了個大洞,風呼啦啦地吹過去。


     


    或許這些日子,讓我最痛苦的,並不是傅皆從沒愛過我。


     


    而是在夜夜失眠,輾轉反側、自虐般地回顧時。


     


    我發現,這些年,他是真的愛我的。


     


    所以罔顧自己的安全為我擋刀。


     


    所以一次次罵我窩囊卻一次次替我擺平一切。


     


    所以每次我做噩夢時,偷偷抱我,很輕很輕地吻去我的眼淚。


     


    可他的愛。


     


    如同他次日罵我睡相不好,不願承認是他主動擁我入懷一樣。


     


    在他的潛意識裡,是羞恥的,是不能見天日的。


     


    他是真的愛我,卻也是真的看不起我。


     


    像冬天裡湿透的棉袄。


     


    我費盡全力穿在身上,自欺欺人地用來保暖。


     


    可刺骨的寒意卻循著四肢百骸,痛得我寸步難行。


     


    我看向這個我全心全意愛了三年的人:「我知道。」


     


    傅皆愴然的眼神如S灰一樣瞬間復燃,「你……你知道!」


     


    我和他對視,朝他笑:


     


    「但你知道嗎?


     


    「你的愛,和你的人,一樣糟糕。


     


    「你讓我覺得,我是一個,很差勁、很差勁的人。」


     


    「是、是我的錯,我從前對你不好。」傅皆的嘴唇幾度開合,聲音啞得像生著重病,「如果我有理由呢,能不能、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他面無人色,像一個等待劊子手施刑的S刑犯。


     


    我的眼神落在窗邊搖搖欲墜的黃色葉子上。


     


    那一年春天,我紅著臉。


     


    認真又莊重地同意做他女朋友:


     


    「以、以後,我會好好愛你的。」


     


    春天會過去,深秋已至。


     


    枯黃的葉子墜了下去。


     


    我一字一句道:


     


    「無、論你有什麼理由。


     


    「我都不想再愛你了。」


     


    19


     


    後來的日子,我與傅皆再無交集。


     


    連帶他那群兄弟, 都像雨滴入海,盡數消失。


     


    除去某一天深夜。


     


    我接到一個陌生來電。


     


    隻一聲,我便聽出了是誰。


     


    「林佳書,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我掛了電話。


     


    換了號碼。


     


    卡裡卻憑空出現了五億。


     


    令我什麼也不用做,便能很輕松地過一生。


     


    你看,他們這些人, 連歉意都是昂貴的。


     


    愛情對他們來說, 實在是很微不足道的東西。


     


    失去我,對傅皆來說,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我以為我會恨的。


     


    但我已經不在意了。


     


    我和他們, 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可那個時常出現在財經新聞裡的人。


     


    卻出現在我新小區樓下。


     


    「倘若你非要還我那半份賭金,不如再請我吃頓飯。」


     


    單崇洲站在樹下,什麼都不必做,一張臉便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連午後的陽光也偏愛,透過樹的縫隙,為他本就脫俗的臉鍍上一層柔光。


     


    他面色如常, 好像在談一宗生意。


     


    媒體常贊他不似常人,冷靜到恐怖。


     


    像一段精密、嚴謹、永不出錯的數據。


     


    永遠不做賠本的買賣。


     


    卻站在這裡, 拿幾千萬換一頓家常菜。


     


    我垂下眼, 看到他蜷曲成拳的手, 在微微顫抖。


     


    恍然之間, 我窺見了他那所謂的「私心」。


     


    可那些抽筋剝骨的愛恨終究是在我心裡留下了痕跡。


     


    一個玻璃杯被摔得粉身碎骨。


     


    縱使花了很長時間修復好。


     


    這輩子都或許很難再盛水了。


     


    我低聲道:「對不起,我現在已經不想再下廚了。」


     


    單崇的聲音像風一樣柔和:「沒關系的。」


     


    我抬眼, 對上那雙眼睛。


     


    那汪澄澈的湖泊裡, 隻映著我一個人。


     


    他說:「我正好很擅長等待。」


     


    (全文完)


     


    傅皆番外


     


    1


     


    傅皆的桌前擺滿了資料。


     


    是林佳書小時候被多次家暴的傷情報告。


     


    心髒的反應最快。


     


    像被一把鋒利的刀捅穿,痛意順著四肢百骸迅速蔓延。


     


    傅皆想抽根煙。


     


    卻發現自己手抖得連最簡單的點燃打火機的動作都做不到。


     


    怎麼會是這樣的呢?


     


    傅皆想。


     


    那他這幾年來的報復算什麼呢?


     


    從小他便活在一個女人的陰影之下。


     


    那是父親為了前途不得不拋棄的白月光。


     


    母親因為這個名字生了病。


     


    用平時那雙為傅皆做甜湯的手拿著刀。


     


    試圖挖掉他那雙和父親相像的眼睛。


     


    可她終究沒舍得。


     


    所以把刀捅進了自己心髒。


     


    她凸著眼睛SS拽住小小的傅皆。


     


    逼孩子看親生母親的S狀:


     


    「記住了, S我的是許之敏和你爸。


     


    「阿皆, 要為媽媽報仇啊。」


     


    後來傅皆長大, 掌權。


     


    父親卻癌症去世了。


     


    許之敏也很早就S了。


     


    他們很幸運。


     


    但這不公平。


     


    於是他找到了林佳書。


     


    母債子償。


     


    他想,要怪隻能怪她太窮。


     


    窮得隻剩下一顆不值錢的真心。


     


    正好等著傅皆來打碎。


     


    可傅皆發現。


     


    她好像過得也不大好。


     


    很蠢, 總被人欺負。


     


    這怎麼可以呢?


     


    林佳書的真心隻能由自己來糟踐。


     


    於是他憤怒、煩躁地一次次擺平。


     


    傅皆堅信自己是討厭她的。


     


    所以討厭她為自己學做菜燙出的水泡。


     


    討厭她為帶自己去吃昂貴餐廳而挨餓。


     


    討厭她哭起來難聽奇怪的聲音和泛紅的眼睛。


     


    直至她那雙眼裡再也沒有自己。


     


    他才知道。


     


    原來,那些奇怪的討厭叫作愛。


     


    林佳書向來很怕欠人人情。


     


    傅皆卑劣地想。


     


    如果她知道她媽媽欠了他這麼多。


     


    一定會回到他身邊。


     


    不愛他了也行。


     


    隻需要回到他身邊。


     


    可眼前的報告像滾燙的鐵鉗箍緊他的心髒。


     


    令他再也無法自欺欺人。


     


    他將自己的行為美化成一場受害者反擊加害者的正義之舉。


     


    實際上, 卻像他母親一樣, 理所當然地傷害了另一個受害者。


     


    傅皆的道歉電話被掛斷了。


     


    他跪倒在地, 終於崩潰地,痛哭出聲。


     


    2


     


    失去林佳書的第五年。


     


    她變成了別人的妻子。


     


    他想, 這沒什麼。


     


    如果單崇州對她不好, 他會馬上把她帶回家。


     


    可單崇洲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他給足了她尊重和底氣。


     


    甚至將全部財產劃至她名下。


     


    婚禮盛大, 賓客如雲。


     


    他附上一份沒寫名字的禮金。


     


    給自己夢裡的新娘。


     


    3


     


    失去林佳書的第十年。


     


    他被診斷出胃癌晚期。


     


    遺囑很多年前就寫好了。


     


    就當是他最後為她做一件事吧。


     


    縱使她幸福到根本不需要這些依仗。


     


    宴會上, 他偶遇了她的孩子。


     


    小女孩粉雕玉琢, 搖頭晃腦地在背詩: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


     


    另一小朋友在考她。


     


    「烽火連三月——」


     


    小女孩露出為難的表情。


     


    傅皆走上前,摸了摸她的頭發。


     


    低頭, 對上那雙同故人一模一樣的眼睛。


     


    「下一句是——」出口時, 連自己的聲音都在抖。


     


    「家書抵萬金。」


     


    她歪頭, 笑意狡黠可愛:


     


    「謝謝叔叔,不過我會背的!我隻是在想,要說哪一個答案。


     


    「爸爸告訴我, 在我們家裡,烽火連三月的下一句叫作——」


     


    她大聲而自信:「佳書勝萬金。


     


    「叔叔,你怎麼哭啦?!你沒事吧!」


     


    「沒事。」


     


    隻是傅皆太遲才懂這句詩的含義。


     


    遲到他們就這樣。


     


    錯過了彼此的一輩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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