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腺癌去世後，婆婆依舊未停止對我的辱罵。
說我是隻不會下蛋的雞，是他們倒了八輩子霉，才娶進門的賠錢貨。
罵我就算是S，也攪得他們不得安寧。
我氣到靈魂顫抖，衝過去想跟她拼命。
卻被一道白光包圍。
睜開眼，我重生成了婆婆的婆婆。
看著在我眼前低眉順眼的婆婆，我樂了，直接一巴掌甩過去。
「蠢貨，還不趕緊過來給我磕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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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媽，媽你醒醒，媽，該起來吃飯了。」
迷迷糊糊中，喊媽的聲音在耳畔響個不停。
讓我有一瞬間恍惚。
要知道，女兒還不到三歲，喊我的明顯是一個成熟女性。
所以，是誰在喊我媽？
睜眼的一瞬間，我便看到了一張似曾相識的臉。
反應過來後，第一時間就想撲過去掐對方的脖子。
這眉眼，分明是我那尖酸刻薄的婆婆！
不等我動手，「婆婆」看向我的眼神明顯縮了一下，又磕磕絆絆地喊了句：「媽，吃飯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皺巴巴的。
又看了看眼前這副面孔。
婆婆年邁後皺巴巴的模樣，和這張年輕臉龐的眉眼高度重疊。
意識到不對勁的我，一掌推開「婆婆」，走到洗臉架子前對著鏡子打量。
這不是……我老公的奶奶，婆婆的婆婆嗎？
頃刻間，悲喜交集。
我重生了，竟然重生在了婆婆的婆婆身上。
如今的婆婆，是我兒媳。
2
上輩子，直到S後我才意識到。
我之所以得了不治之症，全都拜婆婆所賜。
剛結婚時給我下馬威，懷孕後天天諷刺我。
更是在我生完女兒後，一頓磋磨。
我時刻謹記教誨，尊敬長輩，逆來順受。
結果隻換來一紙癌症晚期診斷報告。
可即便如此，她也沒放棄磋磨我，直至我S，還要指著我的屍體跳著罵。
想到這些，再看看面前緊張得不安的婆婆，我樂了。
直接一巴掌甩過去。
「蠢貨，媽媽媽，媽什麼媽？我又不是聾子，喊一聲就行了。
「你媽我現在很生氣，還不趕緊過來給我磕一個！」
婆婆……
不對，應該是兒媳婦陳冬梅，此刻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用懷疑的口吻問了句：「磕一個？」
我狠狠地白了她一眼，厲聲道：「對啊，咋滴？這是聽不懂人話？
「知不知道剛才你一驚一乍，差點把我心髒病都嚇出來了。
「呦，這是不想磕？大家都來瞧瞧啊，我娶的什麼兒媳婦，喊她做點事都不願意，我這是娶了個活祖宗，得燒高香供著！」
我學著上輩子婆婆的招式，開始幹號。
被我這麼一通鬧騰，陳冬梅的臉色立馬難看起來。
看似想發作，最終隻能撲通一聲跪下。
「媽，我跪，您別鬧了好嗎？氣壞了您身子不值當。」
我冷哼一聲，滿意地看了她一眼，起身往堂屋走。
別說，乳腺通暢的感覺可真爽。
3
趁著吃飯的空隙，我把當前局勢分析了一遍。
如今我的身份是李紅燕。
早年喪夫，年紀輕輕就守了寡，膝下隻有一個兒子。
而這個兒子，就是我上一世的公公。
別說，婆婆嫁進來的這家情況，和我當初遇到的幾乎一模一樣。
這個時候的陳冬梅，嫁進來不到一年，任婆婆搓圓捏扁。
這麼一想，我看著面前的陳冬梅，內心立馬爽了幾度。
吃完飯，我把碗往桌子上一推，斜了一眼陳冬梅。
陳冬梅立馬放下碗筷站起來，恭恭敬敬地接過我的碗：「媽，您還吃嗎？」
我冷哼一聲，直接道：「吃吃吃，我哪那麼能吃？你當我是豬啊！」
陳冬梅的臉色再次變得難看起來。
她掃了一眼旁邊的張衛華，可張衛華就像沒聽見一樣，繼續扒碗裡的飯。
於是低低地應了一聲：「那就是吃飽了，我給你收碗。」
說著，邊端著碗，朝著門外走。
而我這才發現，陳冬梅還挺著大肚子。
厚厚的棉袄穿在她身上，從側面來看，起碼有六個月了。
4
其實，上輩子我也有過這麼一遭。
那時候我懷孕六個月，婆婆便帶我去私人診所鑑定了胎兒性別。
得知我肚子裡懷的是個女兒，她便不顧我還在旁邊，當場提出引產要求。
要不是醫生說胎兒月țū́⁺份大，引產非但有一屍兩命的可能，還有很大概率會導致我再也沒辦法生出孩子，那天就被她強行引產了。
回去後，婆婆也沒消停，一個勁地唉聲嘆氣，念叨我肚子裡是個賠錢貨。
事後又跟我老公建議，說城裡環境不好，空氣質量差，帶我回鄉下養胎。
那時我背地裡跟老公提過，不想回去。
被他拒絕後，便稀裡糊塗地跟他們一起坐上了回家的車。
老公在老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去城裡上班了。
留我跟婆婆在鄉下。
婆婆養了雞和豬，每每出去打麻將，一去就是一整天。
臨走時還把喂豬喂雞的任務留給大肚子的我。
我按照婆婆的交代，把燒開的水倒進桶裡燙豬食，又拎著大半桶豬食，踩著凳子往豬槽裡倒。
這種日子一直重復到我即將臨盆，老公才在我的再三催促下，帶我去城裡待產。
現在嘛，正是我報復的時候。
5
陳冬梅吃完飯，開始收拾碗筷，洗洗刷刷。
做完一切，又被我使喚喂豬喂雞。
等完事還不罷休，我又告訴她最近都沒下過雨，地裡的菜再不澆水就幹S了。
她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說什麼，可看到我板起個臉，隻能默默去做。
等她回來，太陽都下山了。
我美滋滋地坐在門前曬了一下午的太陽，見她抹著汗，又湊上去笑嘻嘻地問：「兒媳婦，今晚吃點啥？」
隨後不等她開口，我開始報菜單。
這年頭沒什麼好吃的，好在臨近年關，家裡有點豬肉。
於是便借著燒點肉，給她補補身子為由頭，讓她做點肉菜。
無奈之餘，她隻能拖著疲憊的身子去做飯。
等飯菜端上桌，那屈指可數的幾片肉，全都被我夾進碗裡了。
陳冬梅抬起的筷子停在半空，張了張嘴看向我，終於忍無可忍。
「媽，你不是說讓我弄點肉菜，給你大孫子補補嗎？這怎麼……」
不等她說完，我立馬委屈起來了。
「我老婆子可憐啊，年紀輕輕守了寡，好不容易把兒子拉扯大，還娶上了媳婦。日子眼看好過了，如今吃口肉，都要被兒媳婦嫌棄。
「行，是我老婆子老了沒有用，我現在就找根麻繩吊S自己。」
我一邊哭喊，一邊站起來翻找。
張衛華果然看不下去了，站起來就拽住我：「媽，你這是幹什麼？」
說完不忘了頭瞪陳冬梅，「吃，往後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我看誰一張嘴饞，敢跟我媽搶吃的。」
一句話，張衛華表明了他的態度。
縱使陳冬梅的眼圈再紅，此刻也隻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
6
就這樣，陳冬梅即便大著肚子也沒休息過。
她無處訴苦，隻能默默承受。
我每天曬著太陽，蹺著二郎腿，好不快活。
就算到地裡幹活，幹的也是監工的事。
沒坐兩下，就喊著自己腰酸背痛。
每當這時候，不用我說，我那好大兒張衛華，已經主動攙著我，到樹蔭底下休息了。
日子雖然艱苦，吃的也是粗茶淡飯，可時間過得很快。
眨眼便到陳冬梅臨產這天。
這時候條件差，即便懷了孕，也不知道預產期具體是哪天。
陳冬梅喊肚子疼的時候，我們全家正在地裡幹農活。
見她喊肚子疼，沒見過這世面的張衛華問了句：「肚子怎麼疼了？是不是中午吃壞肚子了？」
我站在一邊看熱鬧，陳冬梅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最後還是旁邊地裡幹活的大娘看到，提醒了一句。
「看你媳婦這肚子，怕是要生了！」
張衛華聞言，瞬間急了，背也不是，抱也不是，最後隻能把視線看向我。
「媽，冬梅怕是要生了，咱們趕緊把她送回去吧。」
我應了一聲，不緊不慢地站起來，跟張衛華一起一左一右，攙著陳冬梅往家的方向趕。
等到了家裡，張衛華急得前後轉：「媽，這可咋辦？冬梅要生了，我、我該幹點啥？」
陳冬梅的臉都疼得煞白，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衝著張衛華道：「衛華，你、你快去衛生室，就說我快生了，找個大夫來……」
被陳冬梅提醒，張衛華才一拍腦門道：「對，找大夫，瞧我這記性，我現在就去。」
然而不等張衛華出門，我已經喊住了他。
「找什麼大夫，趕緊去燒熱水呀。
「我們以前生孩子的時候，哪個不是在家裡自己生？喊了大夫來有什麼用？怎麼，喊大夫來給你加油啊？」
陳冬梅憤憤地看著我，嗓音裡帶著哭腔：「媽，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肚子裡懷的可是您的親孫子呀……」
我沒有回話，而是看著陳冬梅笑了。
原來，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這個道理，她也懂啊。
7
上輩子，我在產房疼了一天一夜，怎麼都生不出來。
無奈之際，隻能哭著求我老公去找大夫打止痛。
可老公還沒出病房，便被趕來的婆婆攔住了。
她當場破口大罵，說我老公是個沒用的廢物，媳婦說什麼就是什麼。
隨後又對我一通指責。
「瓜熟蒂落，現在還生不出來，肯定是還沒到時候。哪個生孩子不疼的？不知道打止痛針會對孩子的大腦發育有影響嗎？
「難不成你真想打了止痛針，生個傻子？
「就你們現在的年輕媳婦矯情，我們以前誰還上醫院生？不都擱家裡自己生出來的？慣出來的毛病！」
疼歸疼，可我受不了婆婆這樣詛咒我肚子裡的孩子。
尤其是聽到婆婆對待牲口一樣的話，我顫著嗓音道：「媽，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話還沒說完，老公就打斷了我的話。
「行了行了，她是咱媽，你跟她頂什麼嘴？再說了，咱媽也是為了你和孩子好，你再忍忍，說不定過一會兒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