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楚漓百依百順，寵得他無法無天。
他卻厭我至極，一心想當妹妹的獸人。
為了離開我，他不惜自毀容顏：「你這樣隻看臉的人，無比膚淺，也配談什麼真愛？」
我心如S灰。
高興的淚水順著眼角流下。
因為……
他喵的，控制我多年的劇情終於走完了。
老娘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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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夜將楚漓送走，轉頭就辦了新的收養手續，收養了跟在我身後眼巴巴叫姐姐的小狐狸。
後來，楚漓落魄歸來，紅著眼睛問：「我哪裡不如他？」
我餍足地撥弄著小狐狸軟成一汪春水的耳朵，翻了個白眼：「不好意思，因為聽說喵星人隻有八秒。」
1
作為陸家的大小姐，我的名聲不太好聽。
因為我手段雷霆強勢。
比如，我爸的私生女被帶回來的那一天，小三在我媽面前耀武揚威，我上去就給了兩巴掌，讓管家連人帶行李都扔到街頭。
再比如，我爸叫囂著要把我踢出繼承人列表，我直接聯合股東們將他一腳踹出了董事會，徹底架空。
可謂六親不認。
但很少有人知道，我其實是個絨毛控。
收養獸人合法化後，我第一個跟了潮流。
挑了最好看的那一隻。
勁瘦有力的腰，淡粉的指尖和唇色，配上抖動起來精靈可愛的耳朵。
實在是一隻很漂亮的白虎獸人。
他叫楚漓。
隻要他喜歡的，我雙手奉上。
三年以來，我對他百依百順，把他寵得無法無天。
一個獸人，受到的恭維和尊敬，比人還多。
他敢當著眾多人的面，動不動就給我甩臉子。
也敢肆無忌憚地挑戰我的底線，一次次說難聽的話。
就連閨蜜許蔓都搖頭說：「星星，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一隻獸人而已，就是再好看，你也不至於陷進去吧？」
我每每隻是苦笑，默默忍下。
她跟見了鬼一樣：「他不喜歡你，又這個態度，你圖什麼？早晚有你後悔的那一天！」
許蔓說得沒錯，楚漓並不喜歡我。
當時我和私生女妹妹一起去的收養院，他對著妹妹搖著尾巴，卻因為過於好看被我挑走。
他總說我膚淺，隻能看到他的臉。
而妹妹陸清清看到的，是他真正的靈魂。
這些年來他說了無數次。
卻沒有哪次像今天這樣認真。
「你說，你要離開？」
我手神經質地抖動，不可置信地張大了嘴巴。
楚漓看向我，手上捧著的東西一件件砸在地上。
有價格昂貴的手表，也有我親手編織的鈴鐺。
他從脖頸間扯下代表主僕關系的項圈，惡狠狠地伸手——
指甲變成白虎尖銳的爪，寒芒一閃，鋒利的爪尖就從他的側臉刮下。
蜿蜒流下的鮮血，映著一地狼藉。
我十分茫然地抬頭。
心如S灰。
對上他的眼睛。
我竟還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快意。
那一刻，我有些諷刺地想：
看見我心如S灰，他竟然還感覺良好。
真正愛你的人，怎麼會以傷害你為樂呢？
真正愛你的人，隻希望你過得好。
而不是，巴不得你露出痛苦的表情。
所以楚漓是真的厭我、恨我。
他痛快地將血一甩，迸出一道弧光：「你這樣隻看臉的人，無比膚淺，也配談什麼真愛？沒有了這張臉，你就能放過我了吧！」
我掩面而泣。
陸家的大小姐，什麼時候這樣脆弱過？
這些軟弱，隻給了他一人。
我深吸一口氣，帶著哭腔道：「好，楚漓，我放過你，你走吧。」
楚漓白著臉，神情卻是高高在上，帶著贏家的倨傲。
我垂眸，傷心地轉身，肩膀微微顫抖，不願再看。
快走吧。
快走啊！
畢竟……
再不走我這比 AK 還難壓的嘴角，就要遮不住了。
沒看我的肩膀都憋得在抖了嗎？
我好怕我笑出聲來。
劇情進度在他自毀臉頰的那一刻。
走到了 100%。
我看著那紅色的進度條，連楚漓最後什麼時候走的都忘記了。
我簡直想仰天長嘯。
喜大普奔。
喜從天降。
喜極而泣。
哈哈哈哈哈！
他喵的。
老娘終於自由了！！！
2
三年前，我爸帶著私生女回來的那一天。
我腦海裡突然出現了一個叫「系統」的東西。
它以不聽話就抹S為威脅，強迫我走劇情。
原話是：「偵測到書中人物產生獨立意識，與人設背離，現進行修正。」
它還嘀咕著什麼「事業線你愛搞就搞吧，我們言情系統專業的是感情線」。
系統沒阻止我一路高歌猛進，繼承陸氏。
卻威脅我，走所謂的原書劇情。
什麼虐戀情深，什麼求而不得，什麼今日受的苦都是為了來日的追妻火葬場。
我當時就想問問，哪個腦抽的人規定的，女主吃苦隻為了來日的火葬場？
深情被辜負，頓悟後悔不迭，確實是成長。
為了虐別人所以先虐自己。
不是，你神金啊？
還有，一個獸人而已，不乖就下一個。
怎麼就值得我堂堂陸家大小姐，S去活來了？
這三年，給個不知感恩的臭老虎當舔狗，你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系統和進度條顯示「任務圓滿完成，劇情結束，系統撤離中」時。
我比了個中指，微笑道：「我吃檸檬，拜拜了您！」
此時此刻，我無系統一身輕，甚至很想告訴楚漓這位靈魂哥。
就你這樣的，沒有系統，可能在你第一次為了陸清清和我鬧脾氣的時候，我就一腳把你踢到收養院裡重新做獸了。
你怎麼敢的啊？？？
媽的，最煩裝比的人。
世界終於清淨了。
連夜送走楚漓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準備重新挑個合心意的毛茸茸。
超跑疾馳，風景後掠。
我興致勃勃地靠在後座，打開平板，查看收養院院長新發來的一組獸人照片。
從白虎，到雪豹，再到狐狸。
應有盡有。
電話裡，許蔓高亢的聲調，提了八個度：「什麼？星星，你真把他送走了！幹得漂亮！」
我笑著翻看照片，和她分享。
她生怕我反悔，飛速加入戰場。
這回，我要挑個合心意的。
指尖點在一張照片上。
蓬松軟白的大尾巴，奶油頂一樣綿密的額發和耳朵。
晶亮的桃花眼，羞赧的表情。
我眼前一亮，看上了這隻狐狸獸人。
院長說，慎選。
他叫黎照，有點茶藝在身上，性格比較惡劣。
如果家裡有別的獸人，很容易鬧得不愉快。
我的眼睛更亮了。
你要是這麼說，我更興奮了。
我拍板：「就他了！」
茶什麼茶。
天S的。
我一眼就看出來這是我失散多年的撒嬌小寶貝。
3
黎照比想象中更加可人。
其他獸人在我邁進收養院的時候，都沸騰了。
誰不知道，選好一個主人，少走半輩子彎路。
尤其是收養院裡，曾經有一個關於楚漓的傳說。
據說他的主人把他寵上了天，很是受獸的豔羨。
是個獸都想要榮華富貴。
所以，我剛進門，就被各式各樣的獸人圍住了。
他們賣乖、討巧，目露希冀地看著院長口中的「大小姐」，希望得到垂青。
唯獨黎照，安安靜靜地蜷縮在角落裡。
膚色很白，臉頰邊有不正常的緋紅。
乖順溫和，帶著幾分春色，漂亮得像冬雪中綻開的桃花。
桃花眼水波潋滟，仿佛帶著鉤子，欲說還休。
我撥開其他獸人，朝他走去，蹲下身子，問他：「叫什麼名字？」
他開口，聲音不像外表一樣柔弱，更沒有拖泥帶水的黏糊。
是很清冽的少年音，幹淨而利落：「姐姐好，我叫黎照。」
我忍不住放軟了聲音：「你為什麼不過來迎接我？是不喜歡我嗎？」
「當然不是，」他眨巴眨巴眼睛，顯得更加乖巧甜蜜，「我知道姐姐一路過來肯定辛苦了。
「我不像他們那樣會哄姐姐開心，我隻會心疼姐姐。等姐姐休息好了，再來叨擾。」
旁邊的一隻雪豹獸人翻了個大白眼，指指點點。
嚯。
這衝天的茶氣，恰到好處的分寸。
做人呢，太茶會有點厭煩。
但做獸，這就是甜心小寶貝。
我一生行善積德，這才是我該得的。
我心下決定，正要跟院長提收養手續的事，卻被打斷了。
玻璃門吱呀一聲，再次被推開。
工作人員帶著許蔓走了進來。
她面色極臭，不情不願地讓開身，露出了身後的二人：「星星。」
正是戴著墨鏡的陸清清，和口罩遮臉、隻露出一雙眼睛的楚漓。
我恍然大悟。
別說。
他們效率也很高。
昨天連夜送走，今天就要來辦轉接收養的手續。
陸清清一挑眉梢，勾起紅唇冷笑一聲：「哎喲，這麼巧？楚漓，還不跟你前主人打個招呼？」
4
其實不必陸清清開口，楚漓剛進來的時候，就被認出來了。
這位可是被院長反復列舉的典型，過的是獸人們向往的生活。
數十雙顏色迥異的眼睛同時發亮，目光灼灼地看看楚漓，又看看我。
除了眼裡迸發的沒有被我看上的悔恨，還有熊熊燃燒的吃瓜八卦之心。
一副「原來你就是那個人傻錢多的冤大頭」的模樣。
楚漓愣了一下，隨即別過臉去：「不。多看她一眼我都覺得惡心。」
陸清清掩嘴笑：「可姐姐那麼喜歡你，你這樣說，她會傷心的。」
我安撫地拍了拍氣得哆嗦的許蔓。
起身，邁步，抬手，發力。
動作行雲流水，架勢迅雷不及掩耳。
纖細的指尖此刻猶如鐵鉗，不容分說，一把將楚漓的口罩扯了下來。
獸人的恢復能力很強，但也沒那麼逆天。
猩紅結痂的一條血疤，嚇得幾個膽小的獸人，驚叫了一聲。
我抬眸，一字一頓：「搞沒搞錯啊？我多看你一眼，才覺得惡心。
「蔓蔓，給他拿個鏡子。」
許蔓在我出手的時候就驚呆了。
聞言如夢初醒，連忙從包裡翻找化妝鏡。
她一時之間沒翻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