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開口。
老吳冷笑一聲：
「那還用選嗎？當然是讓這隻狗留下來啊。」
對於這個選擇，蘇蘇也同意。
她撓撓頭，有點難為情地對我說：
「對不起啊團團，先委屈一下你在這裡了，等我們通關後，一定會來救你的，行嗎？
「阿周已經S了，我們不能再失去一個人了。」
我傷心地低下頭，尾巴也耷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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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早就做好了準備。
可是自願做是一回事。
被大家毫不猶豫地拋棄又是另一回事。
我乖乖坐下，期待地搖尾巴：
「嗚，好吧，那你們一定要來接團團哦！」
蘇蘇點點頭，拉著老吳飛快地離開了。
這時，系統提示我：
【您已被請離小隊。】
我意識到，他們大概率不會回來找我了。
唉。
我趴在孤寡奶奶身邊。
下巴放在兩隻前爪上，長長地嘆了口氣。
孤寡奶奶什麼也沒說。
隻是默默地去收拾東西了。
過了一會。
她戴著一頂好看的小花帽，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背著一個大背包，走了出來。
我疑惑地問：
「奶奶，你要去哪啊？」
「陪團團一起去冒險啊。」孤寡奶奶將我抱起來，摟在懷裡。
「奶奶可不舍得團團委曲求全，為了陪我這個老家伙，放棄了自己的生活。」
我靜靜地看著她，沒有反應。
孤寡奶奶以為是我不願意，擺擺手，準備放下背包：
「知道了，團團想自己去冒險，不用奶奶陪。
「那團團去吧，奶奶相信團團。」
我趕緊舔了舔她的下Ţŭ̀ₑ巴：
「沒有，奶奶！團團……團團隻是擔心，接下來要遇見的屍王，會很兇，很恐怖，到時候團團打不過她，還連累了奶奶怎麼辦？」
孤寡奶奶輕哼一聲，將我摟得更緊了。
「咱不怕！有奶奶在！誰敢欺負團團試試！老婆子劈了他！」
我瞬間星星眼：
「好诶，奶奶好厲害！那我們走吧！汪汪！」
【叮，系統提示：孤寡奶奶已加入隊伍。】
我傻了眼。
詭異也可以入隊嗎？
彈幕的觀眾也和我一樣懵逼。
【……啊？詭異還能跟玩家組隊呢？遊戲管理員呢！管理員怎麼不來管管！這小白狗開掛了！】
【前面的，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團團這麼可愛，你一點都不為所動嗎？我是孤寡奶奶我也心化了~】
【壞了，這是史上最強二人組，啊不，一人一狗組，這其他組的四個普通人，怎麼跟他們比啊？】
5
我們用最笨的辦法開始尋找屍王的藏身之處：把長廊裡的每一扇房間門都挨個挨個推開。
然而，每一次打開房間，都是一場緊張刺激的豪賭。
第一間屋子裡住著吸血鬼，他想吸我血，被孤寡奶奶無傷單S了。
第二間屋子裡住著木偶人，非要讓我跟他玩 321 木頭人，三局兩勝我贏了之後，還耍賴要再玩一把，孤寡奶奶二話不說，上去就給他大卸八塊。
第三間屋子裡住著鬼新娘，拉著拽著讓我留下陪她等新郎，孤寡奶奶上去就是一刀斬。
……
不知道已經開了多少個房間後。
【系統提示目前存活玩家為：6/16。】
一路上，彈幕蛙聲一片。
【誰懂，之前有四個人都栽在吸血鬼的手上了，小白狗居然就那麼輕輕松松、毫發無損地出來了？】
【廢話，你也不看看孤寡奶奶多強，有她在，我看屍王都動不了它。】
我有點竊喜。
難道我就要這麼躺贏了咩。
很快，現實狠狠地給了我一記耳光。
長廊的盡頭，有通往第二層的樓梯。
可第二層有結界，孤寡奶奶無法進入。
【哦？金手指沒了，小傻狗要怎麼辦了呢？】
【沒有孤寡奶奶，這誰來都能秒它。】
【坐等傻狗領盒飯。】
她憂心忡忡看著我：
「團團，你要去嗎？」
我點頭：
「嗯，團團想找回自己丟失的記憶。」
孤寡奶奶將我放在地上。
在我的脖子上系了一個小風鈴紅繩。
「好，那奶奶就在這裡等團團，一直等到團團回來。
「團團要跑一點哦，注意安全，千萬不要栽跟頭啦。」
我吐了吐舌頭，跳上臺階，戀戀不舍地前往第二層。
小風鈴隨著我的步伐輕輕晃動。
我莫名覺得，自己以前好像也有個這樣的項圈。
6
順利進入第二層後。
我發現已經有四個人聚集在了這裡。
老吳第一個發現了我：
「沒想到你居然還活著？奇了怪了，你到底是怎麼從孤寡奶奶手中活下來的？」
蘇蘇蹲下來，想我到她身邊去：
「太好了團團，你還活著，快歸隊吧，沒事就好。」
我有點不想，後退了兩步，脖子上的風鈴清脆地搖晃了兩聲。
「不要，團團知道，你不是真心喜歡團團的……」
蘇蘇還想解釋什麼。
可一道空靈的哭聲，從走廊未知的黑暗中傳來。
「嗚嗚嗚……」
【系統提示：屍王已出現，請各位玩家注意安全。】
老吳惡狠狠地瞪我：
「都是你，上哪弄了個風鈴，把屍王招來了？」
另外幾個幸存的玩家也嚇得不輕，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縮了縮脖子，歉意地垂下腦袋。
「對不起……」
老吳沒好氣地說：
「對不起有什麼用！你去喂給屍王吃啊？快，大家先別愣在原地了，趕緊往後撤。」
我們想往後折返，卻發現來時的路消失了。
走廊越來越短，屍王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唯一擺在眼前的，隻有左右兩側的兩個房間。
左側門上面寫著「生」，右側的門上寫著「S」。
不過兩個房間的上面，有一行小字：
【限制人數 0/3。】
也就是說。
我們六個人裡，有三個人，得單獨進一個門。
老吳猶豫了半天，忽然抓起我的後頸，問我：
「你選哪個房間？」
我想了想，伸出爪爪，指了指左側的門。
團團又不傻！
團團也想活著啊！
老吳嗤笑一聲。
將我扔到S門前，自己一個閃身進了生門。
【限制人數 1/3。】
蘇蘇和其他幾個幸存者都慌了。
爭先恐後地想搶那兩個位置。
我不甘心就這樣S掉。
我還想找到自己丟失的記憶呢。
被老吳接連扔了兩回。
髌骨和髋關節又開始鑽心地疼了。
眼淚汪汪地看著他和兩個玩家進入了房間，從裡面堵住了門。
留下我和蘇蘇，還有一個女生在外面。
那個女生害怕得不行，看到屍王的身影已經若隱若現後。
果斷地打開S門衝了進去。
見裡面沒什麼事，蘇蘇也決定進去。
我感覺不對，就沒有跟著。
豈料下一秒，裡面傳出兩聲慘叫。
不一會，門開了。
靠內的那面暗棕色的門板，已經被染成了血紅色。
【系統提示目前存活玩家為：4/16。】
我膽戰心驚地打了個哆嗦。
直勾勾地盯著黑暗中的身影。
它離得越近。
我越能聞到專屬於人類的味道。
小狗天生就對人類懷揣善意。
我鼓起勇氣搖著尾巴湊了過去。
「哈嘍……你是人嗎？」
7
從陰影裡走出來一個彎腰駝背的男人。
他穿著一身白大褂，職業似乎是醫生。
面黃肌瘦的，看起來真像一具幹屍。
聞了聞味道。
太好了，屍王也是人。
我湊過去撒嬌：
「人，貼貼。」
屍王一愣，兇神惡煞地將我拎起來。
【笑了，這麼急著送S的狗我還是第一次見。】
【看不下去了，厭蠢症犯了，等這殘廢狗下線了，再踢我來看好嗎兄弟們。】
【你們怎麼硬黑啊？要不是團團，他們那一組的人能走到現在？】
【管理員能不能把那些尬黑的黑子踢了啊，真影響觀看體驗。】
我夾緊尾巴縮成一團，兩隻耳朵也變成了飛機耳。
「你……要S了團團嗎？」
我小心翼翼用爪子勾了勾他的手：
「可以不嗎……團團怕怕。」
話音未落。
屍王抱著我的腦袋一頓狂吸。
「啊……好久沒 rua 過這麼可愛的修狗了。
「感覺屍體暖暖的，身上的屍斑都淡了。
「家人們誰懂啊，要不是每天都要六點起來上那個破班，我至於嗎。
「勸人學醫，天打雷劈，有沒有人為獸醫發聲啊，獸醫也是醫！不僅被貓爪狗咬，一年還得被狂犬病疫苗扎！
「我不黑化誰黑化！」
看似高冷的屍王。
開始碎碎念起來。
他亂七八糟地說了一大堆。
最後。
【叮，系統提示：屍王已加入隊伍。】
我茫然地眨ţṻₚ了眨眼。
「人，你這是幹什麼？」
屍王一下恢復正經臉：
「我是獸醫，看你這隻修狗腿腳不方便，想 24 小時隨時為你診治。」
我左歪頭，右歪頭，表示懷疑。
突然。
我的隊伍又叮叮響了兩聲。
【叮，系統提示：木偶人已加入隊伍。】
【叮，系統提示：孤寡奶奶已加入隊伍。】
雖然但是。
我的隊伍是菜市場嗎？
誰都能這麼絲滑地進來的嗎？
隻見直接被孤寡奶奶大卸八塊的木偶人，重新把自己拼湊成了一個大力士。
他託著孤寡奶奶，跑了過來。
木偶人格外興奮：
「哈哈，第一層的結界終於消失了！嘬嘬，團團，過來，該輪到我摸摸你了，回頭我們一起繼續玩 321 木頭人吧！」
孤寡奶奶用拐杖給了他腦袋一棍：
「你小子著什麼急！上後邊排隊取，我先摸！
她從木偶人肩膀上跳了下來，二話不說從屍王手中搶走了我。
屍王不想撒手。
孤寡奶奶：
「年輕人，尊老愛幼懂不懂。」
屍王：「……」
木偶人：「孤寡奶奶，我覺得你是倚老賣老，不是說好的我帶你來找團團，你就讓團團跟我玩嗎？」
孤寡奶奶亮出菜刀：「再催我就給你大卸九九八十一塊。」
木偶人噤聲不說話了。
「好吧，那我第二個摸。」
屍王扭頭看他：「嗯？」
木偶人：
「好吧，惹不起，那我第三個摸。」
「對了。」屍王冷不丁地開口。
木偶人：「不是哥，又咋了？還有比我強的詭異要插隊嗎？」
屍王翻了個白眼：
「不是。
「我是想問你們，你們有沒有覺得，好像很久之前就認識團團了？」
木偶人認真地想了想：
「……好像有？感覺以前被它當磨牙棒咬過。」
孤寡奶奶摸了摸我的頭：
「其實我也有這種感覺，我看到團團的第一眼，就覺得，它像我孫女養的那隻小狗。
「不過我們的記憶也不完整，想不起更多關於你的事情了。」
我瞪大眼睛：
「真的嗎？你們都認識我？」
屍王點頭：
「嗯，我想應該是的。
「我感覺，我為你治過病。」
「你一瘸一拐的毛病，應該是先天性的基因病，一直以來都要吃藥緩解疼痛對吧？」
我懊惱地說：
「唔……應該是吧，我記不清了。」
8
於是，三位詭異大人一致決定幫助我前往第三層，尋找怨靈找回記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