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莫森不自然地笑了笑，然後辯解道：「怎麼會，我要是錦鯉，還能在這兒當個小職員？」
我點點頭，一下子打消了顧慮。
因為他說的，似乎也沒毛病。
「那個，既然都加工資了，現在你幹起活來是不是更起勁了？」
我點點頭：「那是當然！」
說罷，我就拿起在桌子上放了好幾天的文件，然後以極快地速度開始了工作。
韓莫森在一旁看得眼花繚亂。
僅僅半個小時的功夫，一個星期的工作量就被我給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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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莫森不受控制地給我豎起了大拇指。
「先生真乃神人也！」
我翹著二郎腿，再次開始了摸魚。
突然間，腦海中再次閃過一個提示音。
「摸魚已達十小時，獲得千杯不倒的能力！」
我愣了一下，這可是出差談業務時的必備能力啊！
一下午都相安無事，我悄悄地在一旁摸魚。
韓莫森在一旁追劇打遊戲。
好不愜意。
就在馬上要下班的時候，項目經理走了過來。
我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將網頁關掉。
但看見我在工位上無所事事，項目經理直接發怒。
「招你來是幹什麼的？眼裡沒有工作嗎？」
「現在的年輕人……」
一邊說著，他一邊將厚厚地一沓資料扔在我的桌子上。
「下班之前，把這些資料整理成表格。」
我愣了一下，差點就要脫口而出：「牛魔的，還有五分鍾下班了你給我整這一套？」
況且，這特麼也不是我的工作啊！
行！
為了兩萬塊的工資，我忍了！
看著我一臉委屈的樣子，韓莫森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發泄般將文件扔在工位上，仰天長嘯。
「看見了吧？這些無情的資本家，隻會對我們進行無窮無盡地剝削。」
「他們給你的恩惠變多，不是因為良知被喚醒了，而是因為你給他們創造的剩餘價值變多了。」
韓莫森在旁邊笑道：「這下我知道，你為什麼總是喜歡拖拖拉拉地完成工作了。」
我點點頭，絕望道：「在下班之前，請不要提前完成你的工作……」
「如果你已經不幸完成，請在結尾處留白，並在主管和項目經理經過的時候用手撓頭，作沉思狀。」
韓莫森聽了，忍俊不禁地點點頭。
「好一個辦公室規則怪談，我已經學會了。」
我認命一般打開文件，開始飛快地工作起來。
「可惡的資本家，最好通通給我倒閉！」
說罷，我愣了一下，改變了說法：「算了，下個月再倒閉吧，至少讓我拿到兩萬塊！」
在韓莫森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我在十分鍾之內再次完成了工作。
「可惡，吃一塹長一智，給我工資開到十萬，我也不把工作做這麼快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察覺到身後又有腳步聲。
趕緊閉嘴，然後把資料和表格整理好。
「小韓，今天第一天工作，還適應嗎？」
聽到聲音，我轉過頭發現是今天喝了青柑普洱的董事長，連忙松了一口氣。
韓莫森回答的很冷淡，甚至連看都沒看韓志強。
「嗯，還行吧，馬馬虎虎。」
韓志強話題一轉：「話說，入職一天了，你看到有人摸魚了嗎？」
我震驚地說不出話來，隻好看看他，再看看董事長。
可惡！
沒想到他竟然是韓志強派來的臥底！？
那我教了他這麼久的摸魚方法算什麼？
算我倒霉嗎？
我隔著電腦，連忙衝他擺手勢。
希望他千萬不要把我給供出去。
沒想到韓莫森竟然裝作沒看見，還在沉思。
我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突然間，韓莫森伸出手來指了指我。
「我覺得她……」
我無話可說，準備收拾收拾離開自己的工位。
「可惡，怪不得突然間給我加工資！」
「原來是算準了我根本就拿不到！」
4
我義憤填膺，準備立刻離開。
主動離開比被撵走強多了吧？
好歹體面一點兒。
隻聽韓莫森突然開口道：「董事長，我覺得這個員工，工作態度非常積極，而且工作效率極高，非常適合升職加薪……」
我愣了一下，直接迷惑成了一個表情包。
我四下看了看，然後用食指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
「我？」
「是我嗎？」
韓莫森衝我吐了吐舌頭。
另一邊，董事長轉頭看向我，眼底帶著賞識。
「小雅做事情，我一直都很放心。」
「尤其是泡的茶水，讓你喝了之後，回味無窮啊！」
韓志強走過來，臉上帶著笑容，悄咪咪地說道：「小雅，我從來沒有喝過這麼好喝的茶水，你是不是用的自帶的茶葉？」
我急忙搖搖頭。
我可沒用自帶的茶葉，我用的是自帶的茶水。
韓志強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你可別唬我，我喝茶喝了這麼多年了，怎麼能喝不出來這茶不一般呢？」
我爭不過他，隻好點頭。
「不瞞您說，董事長，這茶葉可是我爸從特殊渠道弄來的。」
韓志強頓時放松了下來。
「對嘛，實話實說不就好了嘛……」
「這個茶確實是非常的好喝，下次一定要再給我泡……」
說著，他從公文包裡掏出來一個信封，不由分說地便塞進了我的懷裡。
「我也不能白拿你的東西。」
「你跟小韓好好相處哈……」
我還沒來得及拒絕，韓志強就不見了蹤影。
看著懷裡厚厚地信封，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拿還是不該拿。
拿？
兩瓶東方樹葉換來幾萬塊，實在是有點兒暴利了。
不拿？
難不成要讓我承認我耍了董事長？
有沒有山東的網友在線教學啊！
看著坐在工位上，一臉壞笑看著我的韓莫森。
我覺得，相較於糾結拿不拿這個錢，更重要的是趕緊修理他一頓。
「韓莫森！把頭給我伸過來！」
他連忙後退了一段距離，跟我保持警惕。
「我發現有時候你說話挺降智的。」
「就跟追壞人的時候喊站住一樣，誰會乖乖地聽你的話啊。」
見沒有打到，我氣得不行。
直接開始了對他的控訴。
「我教你摸魚，結果你竟然是董事長安排進來的內奸，你對得起我嗎？」
韓莫森又往後退了幾步，振振有詞道：「我怎麼對不起你了！我也沒出賣你啊！我不是還讓他給你升職加薪呢嗎！」
被他這麼一說，我還真愣了一下。
確實哈，雖然韓莫森知道我摸魚，但他沒有向董事長舉報我，反而在幫我說好話。
我還真沒理由對他發脾氣。
「我不管！那你也是打小報告的人，我不能原諒你！」
突然間，他笑嘻嘻地表情突然驟變，然後立正在了原地。
我身體僵了一下，也不敢亂動。
一雙寬厚的手掌突然降臨在我的肩膀上。
「小雅啊，明天的報告，別忘了你得親自上去講。」
「還有，你的工資，給你漲一萬！」
5
火鍋店裡，我跟韓莫森大眼瞪小眼。
我把菜單丟給他。
「隨你點，我舅寵你一次爸。」
韓莫森看了我一眼，自言自語道：「你可真是奇怪，剛才還追著我不放，現在又要請我吃飯。」
我笑了，拜託，要不是你幫我漲工資，誰會請你吃飯啊！
好吧，我承認你確實帥了點兒。
韓莫森點了兩道菜，然後又把菜單遞給我。
我看了他點的菜，連忙搖頭。
「不是吧大哥，你連豆腐都不點？」
「吃火鍋不吃蝦滑？還不如吃麻辣燙去呢。」
被我莫名其妙的數落了一頓，韓莫森趕緊捂住了耳朵。
「別念了別念了，師父！」
我懶得理他，看著他的側臉發呆。
察覺到我在看他，韓莫森沒有不好意思，反而沾沾自喜。
「怎麼回事兒，為啥一直盯著我看？難不成被我迷住了？」
我對他翻了個白眼，以示他想多了。
我解釋道：「隻是看著你的臉，突然讓我想到了一個曾經的朋友。」
等菜的間隙，氣氛不由自主地朝著悲傷的方向進化。
韓莫森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樣子。
他咽了一口唾沫，眼神期待地盯著我。
「曾經的朋友？是男的嗎？帥嗎？你喜歡他嗎？叫什麼名字？」
聽到連環炮一樣的提問，我瞬間沒有了回答的欲望。
輕輕地搖了搖頭，我開口道：「算了，還是不跟你說了……」
後半句話，被我吞進了肚子裡。
「我怕你覺得不吉利，因為他在很久之前，就去世了。」
見我不說，韓莫森有點兒失落。
他悶了一口酒，開口道：「其實，突然說起來，我曾經也有一個朋友，如果她沒有忘記我的話，我願意給她很多很多……」
我聽了，眼睛彎成一個月牙。
「哈哈，沒想到你還是個深情的孩子。」
「我猜，你那個朋友應該是個女生吧？」
韓莫森沒說話，隻是默默地又悶了一杯酒。
我見狀，趕緊阻攔道：「大哥你別喝這麼快啊，你喝醉了我沒辦法送你回去。」
他臉喝得通紅，連著張了幾次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生和S並不能將兩個人徹底阻絕，念與憶能讓我們在光年之外赴約。」
我愣了一下，覺得韓莫森很有當 rapper 的潛質。
我扯過他的酒杯，把酒倒進垃圾桶裡。
「最煩喝點兒馬尿就開始胡說八說的人了……」
韓莫森瞪大了眼睛。
「徐雅，我沒醉！我沒醉！」
6
第二天早上。
我成功在七點五十九分打上了卡。
都怪韓莫森這個家伙，昨天跟他吃飯吃的頭暈。
我回到工位，放下背包，就趕緊拿著文件跑進了會議室。
果不其然，甲方大大們正襟危坐，韓志強正坐在桌子前，一隻手捂住眼睛。
腦袋中，頓時響起一陣 bgm。
不敢睜開眼，希望是我的幻覺。
在幾十個人的注視之下，我想盡了這輩子最令我難過的事情，才沒有當場笑出來。
項目經理當場發飆。
「徐雅，怎麼回事兒啊你，你讓我們這一大幫人在這兒等你呢？」
「知不知道，我們的時間都是很寶貴的！」
典型的倒裝句，一猜就是山東人。
我的腦子不自覺地開起了小差。
「這種情況下都能開小差，本系統都有點兒佩服宿主了呢。」
韓志強聲音沉穩地說道：「沒事兒，好事多磨，你直接開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