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拳頭握地緊緊地，就差往她身上揮了。
胸腔裡一股氣積著，整個人都快要爆炸了。
身旁，喬一和溫暖都過來拍我的肩安撫我，口中不約而同比劃著什麼。
我知道，她們說的是：
「不要和傻子置氣！」
接著，她倆相視一笑。
「我聽說隔壁有個集市賣雞老便宜了，隻要十幾塊吧。」
「是的，我也聽說過。好像還個個肥嘟嘟的。許多賣烤雞的都在 那裡進的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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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可站在一邊，耳朵豎得尖尖的，不斷往我們這兒飄。
我看到了她臉上自信滿滿的笑容，知道她聽進去了。
她一臉高興的看著手機屏保那張自己 ps 的合照，陶醉的親了親她那滿臉麻子的男友。
「親愛的，等我，我一定給你買最好的皮膚！」
我們相視一笑。
她，跳進我們精心編織的大網裡了。
4
那個集市我早就在家聽爸媽提及過，是個黑市。
據說那裡交易的貨物都是一些殘次品。
表面看著沒有任何問題，但其實都是黑心商家以極低的價格回收，然後稍微加點價賣出去的。
那裡的人，個個都是社會最底層的，絲毫沒有素質可言。
有的，甚至是罪犯。
可以說，是完全脫離我們法治社會的存在。
葉可去那裡，不S也要脫層皮。
果然，自從那天過後，葉可每天忙的不見人影，課也一節節的翹掉。
早上五點走，半夜十二點才回來。
回來也隻會看著那張屏保傻笑。
「寶寶，快了，我馬上就可以給你買皮膚了。」
五天後，她背著一行李箱的東西來到寢室，看著我的眼中滿滿的蔑視。
「慕嘉，你看看你家多不靠譜。我這一大箱，整整五十斤，才一百塊。」
聽著她的話，我下巴都要驚掉了。
知道便宜，沒想過那麼誇張啊。
她冷哼一聲，得意洋洋的打開行李箱。
入眼的就是一隻隻巴掌大笑道雞，上面還有一些奇怪的紅點。
我們湊近看了一下，馬上倒退三米，帶上口罩開始消毒。
這些雞，都是瘟雞。
當時，葉可去集市，左看右看買不到自己合適的雞，還差點和裡面的人起衝突。
後來，一個刀疤男看不下去，說把自己的雞買給她。
這些雞都是他五十從養殖戶那裡收來的。
因為是病雞，他也不抱什麼希望賣掉，沒想到碰到葉可這個傻的。
想著趕緊出手，就一百塊賣給了她。
「瘟雞，這些雞可是有傳染病的，你怎麼敢買這種雞的。」
喬一起先忍不住，質問道。
沒想到葉可隻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看你這幅慫樣。老板說了，這雞不會傳染，也吃不S人，隻是看著嚇人罷了。」
「你嘴巴放幹淨點，這可不是瘟雞！」
「你別攔我到，我要趕緊去洗浴池把它們都洗洗才行。」
她居然還想把瘟雞帶到洗澡的地方。
到底是什麼大奇葩！
喬一還想說什麼，被我一把按住手。
我對著她搖了搖頭。
掏出手機對著那些雞拍了照片，編輯好文字發到了校園集市裡。
醒目的標題。
#室友買瘟雞，還公然帶到寢室，說要用寢室的水洗。到底是人性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淪散#
過於炸裂新奇的標題。
剛發布，就吸引了幾百個人評論。
喬一和溫暖也幫著轉發帖子。
很快，葉可鼻青臉腫的回來，手上還捧著一大臉盆帶著泡沫的雞。
一回寢室，她就用力的把盆丟在地上。
「都是些什麼人啊。以為學校是她們家的，我洗個東西還要打我。」
「而且，我都說了這個雞不傳染。一群怕S的膽小鬼！」
我舉著手機和喬一、溫暖對視一眼，默契的刪掉了文案。
三人偷偷捂著嘴笑。
5
因為這事，葉可被整棟人嫌棄。
還鬧到寢室阿姨那裡，嚴重警告她。
沒辦法，她隻能把雞都搬到寢室，用廁所裡的水龍頭洗澡。
雞身上厚厚的油脂漂浮在盆裡，甚至因為水太多還滿出來。
寢室裡到處都是一股雞的腐臭味。
這股味道透到外面，葉可被隔壁寢室的同學找上門。
「你能不能處理掉你那些S雞，味大的都飄到我們寢室了。」
葉可一張臉漲的通紅。
「你們懂什麼。等我賺了錢，我就搬出去，和我的寶貝住在一起，誰還和你們一樣窩在這個老鼠窩裡。」
說完，她重重的關上門，轉頭又去搗鼓她的臭雞了。
我們三面面相覷，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濃濃的笑意。
我們的衛生間也不能再用來洗澡了，隻能花錢去外面的浴室洗。
為了減小瘟雞的傷害，白天我們也是呆在外面，到門禁才回來。
可即便如此，面對葉可的時候，我們都是笑著的。
「葉可，你就放心幹吧，她們也是酸你會賺錢！」
溫暖在一旁附和。
「是啊是啊，等你和你的男朋友幸福在一起，她們肯定都羨慕S了，不用放在心上。」
聽到我們的話，葉可臉上的氣憤瞬間消失，轉而非常自信的抬起頭。
活脫脫像隻打鳴的大公雞。
雞洗好後，她就拿出自己買的烤爐，準備烤雞。
可剛烤了幾秒鍾，寢室就跳閘了。
寢室阿姨氣衝衝的來到寢室，帶著輔導員一起。
她們直接把葉可所有的雞都扔到了垃圾桶，還給了她嚴重處分。
葉可偷雞不成蝕把米。
她在旁邊著急的大哭，可依舊阻止不了。
我們假意幫忙說了幾句話，也就沒繼續了。
最後，我們都以為葉可的擺攤夢算是泡湯了，沒想到她晚上又提著幾十隻烤好的雞回到寢室。
一回來，她滿臉驕傲的把雞甩在桌子上。
「笑S，以為沒收了我的雞我就沒辦法了嗎？」
看著她渾身髒兮兮的衣服，還有衣袖處莫名的油汙，我們有了一個荒謬的猜測。
溫暖最先憋不住，她探出頭，詢問葉可。
「你的雞不是都被丟了嗎？這些是哪裡來的。」
葉可聽聞，臉上都是不屑。
「她把我的雞扔垃圾桶，我就去給它一件件找出來。」
「以為這樣就可以阻止我，想屁。」
聽到葉可的話，我們三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碎的三觀。
沒想到，她還真的去垃圾場把雞撿了回來。
原來，下午寢室阿姨和輔導員一走，葉可就去翻垃圾桶。
巧合的是，垃圾桶被運走了。
她一路跟著來到垃圾場，在幾噸垃圾裡翻出來自己的瘟雞。
接著，她又把這些瘟雞背回了家，用家裡的電烤爐去烤熟，然後輾轉三輛大巴車回到學校。
我們都不僅被她的一系列舉動折服。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辛辛苦苦想要賺錢為的那個男的，早就在朋友圈官宣了另一個女友。
隻是，習慣性的把葉可屏蔽了罷了。
聽說，連床都上了。
可我們不打算和葉可說。
當局者迷，更何況是她這個談戀愛腦子都壞掉的人。
說實話，前世，我到S都不明白葉可是怎麼做到對一個男的付出那麼多的。
這個男的還不優秀。
但看著現在的她，我知道了。
她不過是沒有安全感，膽小又懦弱，隻能把自己的一生依靠在一個陌生人身上。
等時間久了，她也分不清自己這般做的目的了。
就像沼澤，一旦踏進去，隻能越陷越深。
看著葉可一臉興奮的擺弄她那些烤雞，我居然有些惋惜。
不是為她這個人，而是為她這份毅力。
如果，她能把這些力氣用在別的事上，早就有大作為了。
可惜。
她的未來，注定一片黑暗。
風暴，馬上就要來了。
6
葉可處理完她的雞後，就開始搗鼓擺攤的事。
她把自己的策劃發給她男朋友，可對面隻傳來一陣不耐煩的聲音。
「你沒有買到那個東西之前就別來煩我，我在打遊戲，你不知道嗎？」
聽著這些話。葉可沒有生氣，反而一臉歉意。
「對不起啊親愛的，我不知道你在打遊戲。」
「你等著，我賺了錢就給你買你要的皮膚。」
可是，沒等她話說完，對面就掛了電話。
葉可臉上劃過一絲傷心，但轉瞬又開始自我安慰，覺得她男朋友隻是「太忙了罷了。」
策劃歸策劃，真的要實施的時候才會覺得困難重重。
葉可一個人需要回家搬運烤雞、支攤、擺攤、在攤上還要副烤，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
她頓覺得無力，目光朝我們這邊看來。
我們也「很上道。」
接觸到她的目光後，我們三都主動表示可以幫她。
看我們那麼好說話，葉可有些遲疑。
喬一看著她這幅樣子立馬開口。
「葉可，一個寢室的，而且我們都是食科專業的，就當積攢經驗了。」
我也在一旁點頭。
「是啊，等你和你男朋友成了之後，請我們吃頓飯就行。
我們的話說完，葉可臉上的疑慮消失了。
她轉瞬掛上一個開心的笑容。
「等我們結婚了，我男朋友肯定不會虧待你們的，你們就好好幫我幹活吧。」
說完，她還拿出一隻烤雞遞到我們面前。
「這隻雞給你們，就當謝禮了。」
我們接過後，立刻把它丟在桌子上。
那麼晦氣的東西，還是遠離一些的好。
眼看得到了免費勞動力，葉可開始趾高氣昂的指示我們。
什麼打包，支攤子，復烤，刷油，什麼活都是我們的。
她隻需要美美的站在一旁收錢就行了。
起初，因為烤雞便宜，受到了很多大學生的喜歡，大家都盡相購買。
再加上，葉可很懂得營銷，還在原本該有的力度上打折扣。
短短一個星期，她就賺了一千塊。
眼看生意漸漸火爆，葉可的野心也在上漲。
她又一次去找那個刀疤男，詢問他要雞。
但這一次，她還算稍微有些良心，知道採購稍微好一些的雞，至少不是病雞。
因為回家烤太麻煩，她還提出把雞在刀疤男這加工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