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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重生之貴婦 3707 2024-10-30 16:4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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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早上祭祖,夜裡設宴。


      燕王高坐主位,看著底下自己這一脈的兒孫們,幾乎都在平城出生把平城當家的兒孫們,他面上笑著,其實每年的這個時候,他都會特別想家。


      時間過得太快,一晃眼他來平城就藩已經二十多年了,前十年父皇御駕親徵時父子倆還能見見面,後來就隻能書信來往。


      過年,別的百姓家裡都在團圓,他卻有家不能回。


      過年,他又老了一歲,父皇更老了一歲。


      這老爺子,怎麼就那麼狠心,一點都不想他嗎?


      愁緒上來,燕王端起酒碗,狠狠灌了一大口。


      到了次日,大年初一,子孫們來拜年,燕王又恢復了往日的威嚴,就算笑著,亦讓晚輩們不敢放肆。


      .


      元宵節過後,孩子們又要去讀書了。


      今年大房庶出的六郎、二房嫡出的莊姐兒也要去學堂了,與衡哥兒、四郎都在西講堂聽課。


      下午衡哥兒回來,殷蕙問他今日過得怎麼樣時,衡哥兒繃了繃小臉,告狀道:“莊姐兒太壞了,欺負四郎、六郎,我說她不可以這樣,她就把我的書也扔到地上。”


      殷蕙有一絲絲欣慰,上輩子莊姐兒對衡哥兒、四郎、六郎都不好,這輩子她們娘倆性子變了,莊姐兒不知不覺地也將衡哥兒排除在了可以欺負的對象之外,反而變成衡哥兒敢去管教莊姐兒。


      “後來怎麼樣了?”


      “六郎去找梅老先生了,梅老先生讓莊姐兒去外面罰站,直到她肯向我們賠罪。”


      “她乖乖站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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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一直哭,梅老先生就讓錦繡抱著她一起站。”


      錦繡是莊姐兒身邊的大丫鬟。


      殷蕙笑道:“那她最後賠罪了嗎?”


      衡哥兒也笑了:“賠了,眼睛腫得像雞蛋。”


      在殷蕙看來,莊姐兒就該完全交給梅老先生好好管教一番,興許還能改過性子來,可紀纖纖就不這麼想了,她覺得女兒受了大委屈,堅持讓魏昳去找梅老先生算賬。


      魏昳也是被梅老先生敲打過來的,哪好意思因為女兒霸道去老先生面前丟人,不但沒去,還讓莊姐兒以後好好聽話。


      莊姐兒哇地又哭了,委屈爹爹訓她。


      魏昳在紀纖纖面前就很難強硬起來,對女兒亦是如此,那麼漂亮的女兒哭得這麼兇,魏昳的心就軟了,趕緊先放低身段把女兒哄好。


      哄歸哄,他還是拒絕去找梅老先生,真找了,梅老先生去父王面前告狀,下一個哭的就是他。


      爹爹不給她撐腰,娘親光嘴上說實則沒有膽子,莊姐兒連著哭了幾日,後來就學乖了,不會在學堂鬧事,隻管在學堂外面使壞,今日搶四郎的東西,明日推六郎一把。衡哥兒護了四郎、六郎幾次,然而每當莊姐兒笑起來,四郎、六郎就又願意跟她玩,衡哥兒生氣了,不再管這三個,隻乖乖讀自己的書,玩的時候就去找大郎、三郎、眉姐兒。


      轉眼到了二月。


      殷阆成親這日,魏曕特意去學堂替衡哥兒請了一日的假,一家四口如約去殷家喝喜酒。


      殷家的喜宴辦得更熱鬧,主要是賓客多,巷子裡也擺了流水席,請街坊們都來吃。


      鞭炮放起來,衡哥兒穿著一身錦袍,像其他富貴人家的孩子們一樣跑來跑去,玩的時候不拘身份是好伙伴,可一旦有人仗著自己大些想使喚衡哥兒做事或是推搡衡哥兒,衡哥兒小臉一繃,喊聲長風,簡直就像一個小了二十歲的魏曕,氣勢唬人。


      這都是金盞告訴殷蕙的,語氣很是自豪:“咱們五郎豈是他們能欺負的。”


      衡哥兒生在皇家,注定與她不是一個教養的路數,殷蕙雖然不喜歡魏曕的臭脾氣,輪到兒子知道利用自己的皇家身份,殷蕙也並不刻意去幹涉,但她會教兒子如何與人相處,對待身份不如自己的,隻要對方守禮,衡哥兒也要以禮相待,不能倨傲。


      燕王就是最好的例子,作為藩王,燕王愛護百姓,出行若遇到百姓攔路求助,燕王都會耐心傾聽,該幫的幫該罰的罰。遇到有才幹的人,燕王也會破格提拔,而不是先去調查對方的出身,像神醫袁道清、千戶廖十三,都憑借各自的才華得到了燕王的重用。


      可以說,燕王對兒子們要求嚴格,對外一直都是個仁厚寬和的好王爺,平城的百姓都很擁戴他。


      衡哥兒很喜歡聽娘親講這樣的故事,尤其是與祖父有關的故事,記住故事的同時,那些道理也悄悄在他的腦海裡扎了根。


      .


      進了三月,天暖和起來,魏楹帶著福善來澄心堂,約殷蕙出府跑馬。


      福善畢竟是草原上的姑娘,十來歲就會騎馬了,隻是她也不是天天都去跑,所以魏昡才沒在她手上摸到韁繩勒出來的繭子。


      距離那一日越來越近,殷蕙不想在這個節骨眼讓公爹留意自己,包括魏楹、福善,暫且都老實點好。


      “我最近不太方便,你們多等幾日可好?”殷蕙軟聲商量道。


      隻是晚去幾日,魏楹、福善自然同意了。


      五六日過去,在殷蕙發愁二女再來她該如何推脫的時候,福善診出了喜脈。


      這可是意外之喜!


      殷蕙真的替福善高興!


      上輩子福善嫁過來不久就趕上建隆帝駕崩,燕王不但自己吃素三年,還要兒子們按照民間的規矩守滿一年,沒等守滿,魏曕、魏昡又跟著公爹去戰場前線了。直到事成進京,福善才好不容易懷上一個。因為她遲遲不懷,郭側妃陸續給魏昡屋裡送了好幾個人,福善倒是有容人之量,就是盼著孩子。


      用福善的話說,她是外族人,滿中原都沒有一個血緣親人,所以就特別想有個自己的孩子。


      至於為何上輩子這時候福善沒有懷上,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輩子的福善可以早點如願以償!


      “既然懷上了,以後你可要注意些,不能再做大動作,騎馬更是不行。”


      來道喜的時候,殷蕙好好交待了福善一番早孕期間的忌諱。


      福善聽得可認真了,還讓殷蕙慢點說,她找來紙筆記下。


      魏楹也替嫂子高興,恨不得天天陪著嫂子照看嫂子,再也不想什麼跑馬不跑馬了。


      四爺院裡的好消息讓燕王府又喜慶了幾日,燕王呢,眼看就快湊齊十個孫輩,他高興地寫了一封家書,派人送去京城,給建隆帝道喜。


      可惜他這封家書還沒送到京城,京城先送來八百裡急報,建隆帝駕崩了!


      當年太子去世時,燕王就誤會了一下,僅是猜測便淚水上湧,如今真是父皇去了,燕王疼得嘴角溢出血絲,哭著叫人備馬!


      留徐王妃、魏暘守著王府,燕王點了魏昳、魏曕、魏昡與一隊侍衛,騎上駿馬,在百姓們震驚的注視下,呼嘯著衝出了平城。


      作者有話要說:  燕王:爹!


      建隆帝:好好輔佐皇太孫!


      燕王:……


    第99章


      春光明媚的大好時節,燕王府裡卻迅速地掛上了一層白。


      皇帝駕崩,何等大事,無須徐王妃挨個叮囑,徐清婉、紀纖纖、殷蕙等妯娌就嚴令吩咐了下去,要各院的丫鬟們誠心服喪,不得有任何嬉笑或闲言碎語。擔心福善應酬不來,殷蕙還來了一趟松鶴堂,正好郭側妃那邊也派了一個嬤嬤過來,既然福善身邊有靠譜的嬤嬤協助,殷蕙陪她坐了會兒就回澄心堂了。


      “娘,出了什麼事?”


      大人們忙來忙去,衡哥兒還有點糊塗。


      殷蕙將衡哥兒抱到懷裡,語氣悲痛地道:“曾祖父去世了,他是祖父的爹爹。”


      離得太遠,衡哥兒腦海裡的曾祖父就是一個稱呼,遠沒有平城的曾外祖父親近,聞言隻是眨了眨眼睛。


      殷蕙摸著兒子的頭:“祖父與爹爹都很難過,所以最近衡哥兒要乖乖的,不要再給祖父他們添亂,知道嗎?”


      衡哥兒點點頭,如果他的爹爹、祖父去世了,再也見不到了,他也會哭的。


      有徐王妃、世子爺魏暘主持王府內外事務,整個王府除了氣氛凝重,倒沒有出別的亂子。


      另一頭,燕王帶著兒子們日夜奔波,每日隻有吃飯的時候會休息休息,夜裡也隻睡兩三個時辰,一到驛站就換馬。就在離開平城後的第三個清晨,眼看就要出燕地邊界,眾人在一處驛站外遇上了京城派來的驛使。


      驛使身系紅色腰帶,瞧見掛白的燕王等人,連忙迎上來,從懷裡取出一封明黃聖旨。


      燕王瞳仁緊縮,立即下馬,帶著兒子侍衛們齊刷刷地跪下。


      聖旨開頭便點明這是建隆帝的遺詔。


      燕王眼中流下淚來,可是,遺詔的內容,是要諸位藩王留守封地,不得入京奔喪。


      三言兩語,驛使很快就讀完了。


      燕王愣怔地盯著那卷聖旨。


      四爺魏昡氣得雙眼冒火!皇祖父死了,父王最為傷心,什麼都沒準備就帶著他們進京奔喪,一路上父王吃得少喝得少,一句話都不說,可皇祖父竟然不許父王去奔喪!憑什麼,父王又不是什麼不孝子!


      衝到驛使面前,魏昡一把搶過遺詔,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他也不知道如何分辨真假,轉身跪到父王面前。


      燕王顫抖著手接過遺詔,上面的的確確是建隆帝的字跡,怕藩王兒子們不信,他去世之前親手寫的遺詔。


      視線模糊,燕王面前的遺詔,漸漸幻化成了一道身穿龍袍的熟悉背影,那是他的爹,可是這個爹活著時不讓他進京盡孝,死了也不許他去再看最後一眼!


      “父皇!父皇!”


      燕王捶地悲號,哭著哭著,突地噴出一口鮮血,昏厥過去。


      “父王!”離得最近的魏昡及時將父王抱到懷裡。


      驛使嚇得跪在地上。


      魏昳也撲過來哭爹,魏曕掃眼不遠處的驛站,一邊上馬一邊交待道:“父王昏厥不宜亂動,你們看好父王,我去請醫!”


      話音未落,他已經策馬奔向驛站。


      驛站裡有個郎中,此刻也顧不上郎中醫術如何了,魏曕讓郎中提好藥箱,然後就將郎中丟到馬上,他再快馬趕回來。


      燕王才被一個侍衛掐了人中,掐醒了,恰好見到三子提著郎中下馬,神色擔憂地朝他走來。


      燕王使不上勁兒,說不出話,隻能無力地靠在四子懷裡,看著那郎中哆哆嗦嗦地給他把脈。


      把完脈,郎中長長地松了口氣,恭恭敬敬地道:“王爺大悲之下氣血翻湧,血吐出來反而是好事,不過接下來請王爺務必愛惜身體……”


      燕王閉上眼睛,一副懶得聽的姿態,隻是眼角不斷地有淚水滾下。


      平時多威嚴健壯的父王,這會兒變成這樣,魏昳跪在一邊擦眼淚,魏曕面沉如水,魏昡眼圈泛紅。


      朝廷派來的驛使匍匐在地,不敢吭聲。


      隻有三月的春風斷斷續續地吹過來,漸漸吹幹了燕王流下的淚,殘留幹涸的淚痕,混雜著風塵,很是狼狽。


      魏曕往帕子上倒點水,再把帕子遞給扶著父王的魏昡。


      魏昡剛剛還能忍著,這會兒也掉下淚來,一邊替父王擦臉一邊發哽地道:“父王節哀,您若有個三長兩短,兒子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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