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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國王長著驢耳朵 3748 2024-10-31 17: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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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就是啊……好啦,給你舔一口。”


      “啊——”


      謝天謝地。


      可以「自然」地視若無睹,「自然」地擦肩而過,「自然」地掩飾所有呼之欲出的情愫。


      回到座位才能夠大喘氣,春早抽出筆記本扇風,去燥效果並不明顯,就又抓起同桌架在一邊的小花手持風扇,開到最大模式,呼呼地把氣流往臉上猛灌。


      可男生轉瞬的視線還是像炭爐上的一滴焦糖,滲漏在她耳尖上。


      再順著血管絲絲縷縷漫透全身。


      溫度根本降不下去,還有燎原之勢。


      春早絕望地把臉埋進胳膊裡。


      身體裡翻湧起未曾有過的潮汐效應,溫燙的海水一蕩,一蕩,永無止息。


      —


      這學期的國慶跟中秋銜接在一起,除去高三,宜中低年級都嚴格遵循國家法定假日規定,休八天。


      春早的假期安排與往年無異,跟媽媽回家,然後,學海無涯,再抽一天跟童越出門逛街換氣。


      收拾好兩套換洗衣服,給窗臺的花草澆透水,春早提著行李袋走出房門。


      春初珍還在檢查是否有物品遺漏,她就先去換鞋。


      扎緊帆布鞋鞋帶後,春早直起身,瞥了瞥原也緊閉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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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在家。


      也多虧他不在家,能免去告別這個流程,畢竟光是“面對”這種事,對目前的她來說都變得困難一萬倍。


      “小原是不是已經回家了?”離開前,春初珍也有些好奇。


      春早耷下眼睫:“我哪兒知道。”


      從她意識到自己對原也“心懷不軌”後,她就沒再主動跟他問過好,也不會繞樓道,做操時更會特意避開他身處的角度。她才意識到,這並不是理所當然地觀察,而是窺視。她是個通過竊取他背影來實現精神餍足的小偷,這足夠令人羞愧難當的。


      單獨說話……


      當然更沒有了。


      躺在家裡床上,春早翻著聊天記錄發呆。有客廳wifi護體,玩手機不用再遮遮掩掩,隻要不當著春初珍的面造次,一切就好商好量。


      國慶當日,春初珍備了一桌好菜。


      春早姐姐難得一見地返家過節,光鮮精致的都市麗人到家就衝了個澡,變回不修邊幅的宅女。


      還叼著棒棒糖插兜,吊兒郎當地四處晃蕩。


      巡視到春早臥室時,她一聲不吭地躲在門邊,偷看了會一臉愁雲慘淡的妹妹,直到對方驚覺她存在,渾身一僵。


      春早果斷翻身背對她。


      春暢起了玩心:“媽——春早在玩——”


      春早挺坐起身:“你幹嘛啊?”


      春暢挨著門框:“你出息了啊,不迎接我就算了,看到我還不理我。”


      春早關滅手機:“防止你又沒話找話。”


      “關心一下妹妹怎麼了,”春暢坐到她床邊:“你怎麼半死不活地躺著。”


      春早說:“學累了。”


      春暢嘁笑一聲:“累了就閉目養神,盯著手機像什麼話。”


      春早拿眼神剜她:“你被春初珍附體了吧。”


      春暢笑哈哈。


      樂完了,她神秘兮兮地從左邊睡褲兜裡取出一個東西,遞給春早。


      純白弧邊的小盒子,簡潔且袖珍。


      春早狐疑地接過,目及上方LOGO時,她雙眼放光,揭開蓋子,果真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無線降噪耳機。


      抑制著鬼叫的欲望,春早驚喜地望向姐姐。


      春暢在她的反應裡揚高嘴角:“包裝盒有點大,怕老媽看到逼逼賴賴,我提前拿掉了,但我發誓啊,絕對不是二手貨,我就試過一次好不好用,還9.9999成新哦。”


      說著又從左邊兜裡摸出說明書,丟給她:“你自己琢磨。”


      “你那二十塊錢的破耳機用多久了?”春暢按頭又放下,好像終於將什麼煩心事從腦子裡一並帶離:“我真是看不下去了。”


      “質量好怎麼了。”春早嘟囔著。


      無語凝噎好半會兒,她熱淚盈眶地問姐姐:“貴嗎?”


      春暢豎起四根手指,又無所謂地一抖肩:“也就是我月薪的十分之一啦。”


      春早依然瞠目結舌:“春女士知道了肯定要暴揍你。”


      “你也脫不了幹系,”春暢揚拳嚇唬她:“所以給我小心點,春初珍沒睡覺的時候記得開環境聲,你以為我不怕混合被打嗎?”


      “噢噢噢人家知道了啦。”春早歡天喜地,開心到忘形,沒忍住捏出嗲嗲的臺灣腔。


      春暢翻眼吐舌yue一聲,裝死仰到妹妹床尾。春早就去咯吱她。


      姐妹倆的嬉鬧終結在春初珍嗓門奇大的飯點吆喝。


      —


      這個夜晚,十七歲的春早終於切身體會到千元耳機和十元耳機的雲泥之別,她把最喜歡的幾首歌全都摘選出來,百聽不厭單曲循環到接近凌晨一點,才撐不住眼皮,遁入充溢著音符的黑甜夢鄉。


      姐姐春暢沒有在家久留。念大學後,她就開始不服管教,正式放飛自我,盡管在同城名校就讀,她卻幾乎不著家,偶有歸期也是來去如風。她的青春叛逆期似乎延時啟動,帶著久抑後的暴動和瘋狂。自然,也從媽媽口中的學習榜樣淪為反面教材,還被列出不孝之三宗罪,不考研不考公也不談對象。


      春早倒是蠻能理解的,並持續將姐姐視作“吾輩楷模”。


      沒人喜歡被春初珍管控和念叨。


      她也是。


      就像電影裡的主角:


      總有一天,她也會衝破秩序的冗道。


      總有一天,她也要到海裡去,擁抱閃電和驟雨。


      假期進行到第三天時,春早就高效地完成了所有家庭作業。睡前她愛不釋手地把玩著自己尚還裸奔的小巧耳機盒,尋思著明天約上童越,出門給它置辦行頭,不能委屈了她的寶貝。


      她到扣扣上找她。


      兩個女生一拍即合。


      春早特別叮囑:下午三點左右,手機消息為號,春女士那個時間沒準會去搓麻。


      預測完全準確,孩子休息,春初珍也得空放松,果然,中午刷著碗,就在微信語音裡呼朋引伴地組局,打算在小區門口的麻將室酣戰一場。


      休假在家的春爸爸也被迫犧牲午睡,被老婆拉去湊人頭。


      春早穿上姐姐新買給她的黃白格及膝連衣裙,又將鑰匙串和零錢包收進帆布袋,當然,最不能遺忘的,是她心愛的新耳機。


      檢查過家裡水電,她悄悄摸摸溜出門。


      在約定的地鐵口,兩個女生幾乎同時到達,望見對方。


      春早眼前一亮,飛奔過去,大誇特誇:“JK少女,你今天好好看哦。”


      “你的裙子也好好看哦!”童越拉起她雙手轉圈圈。


      春早仔細看她:“你的妝也好好看,亮晶晶的。”


      “是啊,感覺自己的眼屎都在發光。我今天還挑戰了魚尾和仙子毛,就是有點手殘,歪得明顯嗎?幫我看看。”


      “騙人的吧,完全看不出手殘。”


      兩個穿裙子的少女,像兩朵浮於水面的鮮嫩小花,攜手在灰冷的鋼筋森林下晃漾。


      停在零售商店的耳機保護殼區域,春早對滿牆的可愛款式陷入選擇困難。童越則流連於一旁的潮玩盲盒,一邊把包裝盒往購物籃裡抓放,一邊蒼蠅搓手許願出隱藏。


      糾結了好半天,春早終於縮小範圍鎖定目標,將AB項一手一個握著,她回頭找童越,打算讓她幫忙看一眼,卻發現女生已不知所蹤。


      猜想她應該是不知不覺轉去彩妝香水那邊了,偌大的商店,春早決定待在原地,不去玩“你找我我找你”的遊戲。


      她從兜裡取出手機,給兩隻耳機套各自照相,而後打開扣扣,剛要發給童越參考她意見,卻發現好友列表裡有新消息。


      春早呼吸一凝。


      是原也。


      他發來了一張照片,是她臥室窗臺上露天散養的重瓣太陽花。走之前還隻是花骨朵兒形態,但此時此刻,在他的圖片裡,它們已完全綻放,透粉的花瓣盈盈欲滴。


      拍攝角度明顯是他房間窗戶的方向。


      他說:你養的小花好像都開了。


      就在十分鍾之前。


    第18章 第十八個樹洞


      ◎秋風絲雨◎


      春早臥室的窗臺上是擺了些花草, 除去家中下廚常備的蔥蒜,真正能稱得上綠植的隻有三盆, 其中兩樣是薄荷和迷迭香, 被春初珍偶爾拿來當作西餐的配飾或佐料,還有一盆就是原也拍下的重瓣太陽花——同樣來自春初珍——她闲著沒事就會在拼單軟件裡瞎轉悠,一時心血來潮下單了這株首頁推送給她的, 僅需5.8元的“泰國進口”新品種。


      可等真正拆封栽種完畢,女人就當上甩手掌櫃, 撂在女兒房間朝南的窗戶外不管不顧。反倒是春早, 不忘定期給它澆水, 寒暑假回家久了也會惦掛它的安危。


      好在太陽花的生命力還算頑強,熬過隆冬,也熬過炎夏,終於在秋分後的花期如約盛放。


      春早盯著照片裡粉釉酒盞似的花朵怔神了好一會。


      原也怎麼會注意到她的花?


      他沒有回家嗎?


      不會整個假期都獨自一人待在出租房吧?


      不用多此一舉地詢問他緣由和假日的去向,心知肚明。


      隻是,想到那個夜晚,路燈下形單影隻的少年, 心髒的位置就好像被蟄了一下,泛起輕微的刺痛。


      決斷似乎變得容易起來, 春早迅速鎖定粉色的那隻耳機殼,滿店尋找童越。


      春早變得心不在焉。坐在精致的奶茶店裡, 面前擺放著奶油頂如雪塔般美麗的飲品,她都失去了拍照的興趣。


      至於童越有一茬沒一茬的聊天,也像是有另一個“自己”在替她在回應。


      完全靜不下心。


      完全投入不了這個本該松弛悠闲, 也難得可貴的下午。


      原也風輕雲淡的信息, 變得像一道無解的符咒, 緊緊貼在她背部, 如影隨形。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浮躁什麼,緊迫什麼,這麼焦灼難定,急於截止和逃離當前的一切。


      她是想要去哪裡。


      捱到五點,童越有家庭聚餐,沒辦法在外吃晚餐。兩個小姐妹在來時的地鐵站道別,目送朋友乘上回程的列車廂,春早垂下左右舞動的左手,抓緊手機,輕車熟路地去找自己的那趟班次。


      站在月臺旁。


      她再次打開扣扣,凝視原也的消息——這條她假裝遺漏到現在的消息。


      飛馳的地鐵準點停在她面前,下車的乘客像被擠壓出卵道的魚籽那般洶湧而出,春早下意識地後退半步。


      下一刻,她勾回快從肩頭滑落的帆布包帶,轉身匯入人流。


      —


      地鐵口外是兩重天,竟已在落雨。


      秋雨來急,不猛烈卻密集,雨絲織蓋,整座城市宛若罩上紗衣。


      既已下定決心,猶豫或反悔就會顯得多餘,春早憋住口鼻,一鼓作氣衝入雨幕裡。


      路面的水窪被女生的帆布鞋踩踏出一簇簇透明的焰火。


      春早喘著氣停在校門對面的familymart裡,挑選了一些盒裝奶和零食。


      等待收銀員掃碼結算的間隙,她低頭編輯消息發給童越:難得出來一趟,突然不想這麼早回家,我去書店待會,我媽要是給你打電話,你就說我跟你在外面吃飯。


      童越對這種時刻習以為常,回個“OK”,又憂患道:要是她讓你接電話怎麼辦?


      春早回:就說我去衛生間了。


      “要塑料袋嗎?”收銀員打斷她因扯謊產生的神遊愧疚心。


      春早抬眼:“啊,要的。”


      再從便利店出來,外頭雨勢漸漲,陰雲遮頂,霓虹將路面倒映出潋滟的湖光,不是沒想買把傘,但她看了眼價格又將它放回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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