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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國王長著驢耳朵 3247 2024-10-31 17: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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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到了我的翅膀


      你說被火燒過才能出現鳳凰”


      春早也止了聲,舉高手,飛速揮舞自己手裡的光點,回應他。


      在原也愈發燦然的笑容裡,她的唇畔也迸出更大的弧度,雙目閃爍,鼻頭酸脹。


      “逆風的方向


      更適合飛翔


      我不怕千萬人阻擋


      隻怕自己投降”


      ……


      六月七號,整裝待發。


      不全力以赴,怎麼對得起數載伏窗,還有那些在書山題海間起落沉浮的苦讀時光。


      英語作文最後一筆落下,原也按下筆帽,似收劍入鞘,男生輕吸一口氣,翻頁細查,也靜候到點的鈴響。


      至此,成績的宣判已結束。


      但他還有待完的誓約。


      監考老師收走試卷,考場外聲囂漸出。


      原也第一時間起立,同一考場的同學追過去,想要拉住他一同出校並對題,而他恍若未聞地奔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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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大道和校門湧動的學生像是破網的魚群,烏泱泱的,或飛竄,或慢遊,不時翻騰出自由歡呼的水花。


      而原也是唯一逆行的存在,清瘦的少年似白艇,劈開人潮,速度快到義無反顧。


      春早與童越的考場在上下層,她們找到彼此,也拉住彼此,同時露出暢意滿滿的笑容。


      童越擠眉弄眼:“看你狀態考得不錯哦~?”


      春早自信無疑:“畢竟最後一門是英語诶。”


      童越嘁一聲,挺胸收腹:“我覺得我也還可以。”


      春早斜她:“要不……對個答案?”


      童越立刻雙臂交叉,告饒:“NO——放過我吧。”


      春早不由抿笑,思及回家後就可以拿到手機,下臺階的步伐都變得輕快且急。


      她與童越並肩出樓道。


      淡金色的日光漫過女生的劉海和眉眼,本還在說笑,回眼一瞬,她瞳孔驟縮。


      逆光餘暉間,少年幾乎是撞過來的,挾著風,迅猛到足夠讓她往後趔趄。


      下一刻,她被擁入懷中。


      那麼不假思索。


      還那麼滾燙,那麼緊密,能把她淚花立刻擠出。


      船終於靠岸。


      在他始終如一的渡口。


      作者有話說:


      “我一定,一定,第一時間,回到你身邊”


    第48章 第四十八個樹洞


      ◎有酸,有苦,自然也有甜◎


      春早與原也的擁抱次數屈指可數, 算起來,也不過隻有兩回, 第一次是被發現後那個末日逃亡般的夜晚, 第二次是破曉時無能為力的暫別。那時她失控和悲傷,無暇全心感受。但這一次,她感覺到了, 那種力量,從表殼到骨骼再到心髒, 所有所有, 全部全部, 都被男生不遺餘力地滲透。還有他身上暖而淡的皂香,埋在她肩頭的急切的喘息。全都箍向她,仿佛到死都不會再放。


      肢體是無聲的語言。


      她被深刻地需要,也被無限地容納,那麼踏實,又那麼安全。


      春早的淚水不受控制地泛濫著。


      她僵在他腰腹兩側的胳膊輕輕一動,也攏過去, 交叉到原也背後,扣住他。同樣用力。


      兩隻因故分飛的雁, 終於在南遷的海島尋回彼此,在交頸相繞中彌補這難以言述的時光。


      路過的學生都瞥向他們, 有新鮮,有理解,也有為之動容的。


      還有不認識的起哄三兩聲。


      自覺退後兩步的童越, 也情不自禁地抹淚, 而後掏出手機, 攝下這一幕。


      聽見女生持續不斷的抽噎, 原也松開她一些,近距離端詳起她:“別哭啊。”


      春早別扭地偏開眼,又看回去。明明他眼眶也紅紅的,還好意思講她。


      她嘟哝回嘴:“你不也哭了。”


      “我哭了嗎,”男生一邊刮去眼角水漬,一邊笑得很漂亮:“沒有啊。”


      春早跟著彎動嘴角:“那我也沒有。”


      “咳。”被忽視已久童越跑回來,揮動明明是鎖屏狀態的手機:“我媽打電話給我問我怎麼還沒出去了,我先撤一步,您倆慢走慢聊慢慢來。”


      說完掉頭疾奔而去,春早都來不及叫住她。


      一時間,又隻剩下他倆,在憧憧人影間對望。


      她笑,他也笑。


      當她的笑渦更深,他挑唇的幅度也更大。


      鏡面效應,就像在看另一個自己;又像是失去的另一半自己又回到面前。


      終於完滿,再無月缺。


      —


      原也牽著春早的手往校門走。潮湿的面龐已在夏風中幹透,但交扣的兩隻手仍在增溫,也愈發潮漉,指節交抵,心脈相連。


      即使旁人不可見。


      餘光能感覺到男生時不時瞟來一眼,春早略為害羞地勾動發絲:“哎……”


      旁邊的人“嗯?”一聲。


      她不假思索地指出:“你幹嘛老偷看我?”


      原也閉口不言。


      結果,這家伙竟松了手,快行兩步到她跟前,開始面對面倒行,也不管不顧會不會誤撞到行人。他黑亮的眼牢牢鎖在她臉上,故作正經:“這樣就不算偷看了吧。”


      春早臉蛋聯動著耳根爆熱:“你有病嗎?”她捉住他手腕,命令道:“回來!”


      原也溢出輕笑,回到春早身側,依然第一時間拉起她手:“到底要我怎樣?”


      “就這樣。”她想了想:“馬上要到校門了,就不要——”


      她抬高兩隻緊合如卯榫結構般的手:“不要再牽著了,我爸我媽我姐姐肯定會在門口等著我。”


      “不行。”他必須違背她意願。


      春早瞪過去:“為什麼。”


      原也不直言:“不為什麼。”又說:“沒為什麼。”


      甜情蜜意上湧之餘,春早隻能深呼吸,無可奈何:“那如果,我爸我媽衝過來找你麻煩,我可不負責。”


      原也點頭:“嗯。”


      這一刻,他比任何時候都無所謂,也無所畏。九個月了,太漫長太煎熬,他再也不會放手,哪怕天塌地裂,有千尺巨浪迎頭而下,也休想再衝散他與她。


      兩人走出校門,果不其然,老遠就望見春早焦灼等候的一家子。


      母親與姐姐各抱一束繽紛的花,而老爸舉著顯然是老姐別出心裁定制的燈牌:“老妹,不管考怎樣,姐姐替你扛。”


      目及她身側出拔而俊朗的少年,春家父母俱是一怔。


      而春暢露出會心之笑,半揶揄半欣慰。


      一家人剛要迎上前去,這對賞心悅目堪稱天仙配的少男少女,卻被眼疾手快的媒體攔截下來。


      手拉著手,多麼值得錄制刻畫的青春畫面。


      帶標識的話筒杵來春早面前,記者眼角噙笑,正欲詢問——


      原也已側過上身,抬起胳膊為慌亂起來的春早遮臉:“讓一讓,謝謝。”


      然後拉住她疾步甩脫人群和爭相靠近的攝像頭。


      再回眼,春家人已匯集來跟前。對上老媽的凝視和父親的納悶,春早下意識想撇開手,但原也牢扣著,甚至捏出一絲緊痛。她終究放棄掙脫,也忍耐住快衝破唇腔的笑花兒。


      原也禮貌地喚了聲“阿姨”,直視她,不卑不亢。


      春初珍看他一眼,憋了憋,竭力做出對兩人“光天化日之下的不雅行徑”視若無睹的模樣,將手裡的爛漫花束交出去:“女兒,辛苦了。”


      春早單手接過,攬在懷裡,眼底再次氤起湿熱:“媽媽,你也是。”


      一旁的春暢姨母笑了半天,眉頭一緊,睇向原也:“你小子……”


      她不說完,隻把自己手裡的那束向日葵橫去他身前:“拿著。這是給你的。”


      原也一怔。


      “不是給春早的嗎?”他問。


      春暢上下掃視他倆,冷呵:“你看她還有手拿嗎?”


      春早歪頭,撲哧笑出聲來。


      “說笑的啦……”春暢抖肩一笑:“真是給你的,你也辛苦了。”


      她下巴一揚:“不信你看裡邊卡片。”


      原也揚眉,有些受寵若驚地道謝,雙手捧過。


      春暢說:“祝你……一舉奪‘葵’,也永遠向陽。”


      原也再次勾笑:“謝謝姐姐。”


      春暢腦袋一激靈,莫名周身舒暢:“哎唷~被帥哥男高喊這麼一聲姐姐是挺爽哈。”


      這話換來老媽對肩一下重掌:“瞎說八道什麼呢。”


      雖有矛盾在前,頗感不自在,但看原也孤身一人,到底是與女兒一般大的孩子,春初珍沒忍住關心一句:“你家裡人呢,沒來接你麼。”


      原也舉目遠望:“應該也過來了,我過會兒就去找他們。”


      “快去吧。”一直置身事外的老爸大感困惑,為何高考一結束,女兒身畔就多了個漂亮小伙兒對象,懵到極點,也隻能裝模作樣地勸:“估計他們也等急了,沒準正找你呢。”


      “嗯。”原也頷首,抽出手機低頭看一眼。


      他終於放開春早的手,垂眼看她:“我先去找我家裡人了,等會就……”


      他頓了頓:“聯系你。”


      春早莞爾:“好,快去吧。”


      “嗯。”原也揚了揚手機:“記得看。”


      春早:“好。”


      抱花的少年終於轉身離去,沿路又回望一眼,才沒入人流中。


      全程圍觀他倆你儂我儂戀戀不舍美好得不像話,春暢羨慕嫉妒恨繼而控訴起自己老娘:“我當初為什麼不談一場校園戀,都怪你!都是你的錯!”


      怨懟的話語氣洶洶湧來,春初珍隻當耳旁風,恍若未聞地跟春早說話:“包給媽媽拿著吧。”


      春早墊起腳尖,讓背包在背脊後顛動兩下,而後推拒:“不用,一點都不重。”


      是啊,一點都不重了。


      這是她整個高中以來最輕盈,也最清透的一天。


      而她終於盼來也迎來了這一天。


      —


      春家四口人在周邊一家商場的海底撈為女兒舉辦家庭內部慶功宴。


      沿途春暢還下車取了隻漂亮精致的四寸蛋糕,半個月前,她就為這一天提前定制,款式自然是妹妹的摯愛,由奶油和糖霜布置出來的海浪與星月。


      意外也不意外的是,整間餐廳座無虛席,周邊幾桌同樣有青稚未褪的,一看就是同齡人的面孔,臉上均充盈著卸去包袱的快意和闲愜。


      甫一落座,對角的春初珍就從提包裡取出一樣東西,交給春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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